[SEVENTEEN] 第一人称徐明浩身 第2章 第2章：世界上另一个悲催的人

黑色的保姆车平稳地驶入首尔江南区一个闹中取静的高档住宅区。

我——或者说，此刻被困在徐明浩身体里的周晓苒——透过深色的车窗玻璃，望着外面既陌生又带着一丝奇异熟悉感的街景。

熟悉，大概是因为之前被室友安利的SEVENTEEN综艺和物料里，这片区域的背景曾无数次闪过屏幕。

车子停在一栋现代化公寓楼前。经纪人欧巴率先下车，动作麻利地帮我拉开车门。

尹净汉紧随其后，他轻轻扶了一下我的胳膊肘，低声用韩语说：“小心头。” 声音温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有些僵硬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才迈步下车。

站在那扇厚重的、据说能防弹的公寓大门前，我深吸了一口气。

门缝里，隐约飘出一股复杂的气息——炸鸡的油腻香味、汗水的微酸、某种运动喷雾的薄荷味，还有……大概是雄性荷尔蒙的混合体？嗯，很“男团宿舍”的味道。

认命地拧开门把，沉重的门扉向内滑开。

“唰——”

客厅明亮的灯光下，十几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聚焦在我身上。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误入狼群的小羊羔，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客厅很大，但此刻显得有些拥挤。

巨大的电视屏幕上还定格着某个游戏的画面，地板上散落着游戏手柄、耳机和几本翻开的杂志。

最显眼的是墙边堆叠成小山的纸箱，上面印着《SEVENTEEN》的字样和各种专辑封面。

墙上则贴满了成员们不同时期的舞台海报和照片，视觉冲击力极强。

“明浩啊！” 一个身影几乎是弹射起步，第一个冲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是SEVENTEEN的队长崔胜澈。

他肩膀上还缠着白色的绷带，显然是旧伤未愈，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关切的气势。

“头还晕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是真挚的担忧。

我的心跳瞬间飙到了120。做贼心虚的感觉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怎么办？该说什么？徐明浩平时是怎么回应队长关心的？是鞠躬？微笑？还是拍拍肩膀说“没事哥”？

脑内CPU疯狂运转，几乎要冒烟，却一片空白，只剩下弹幕疯狂刷屏：

「完蛋了完蛋了！第一个考验就来了！」

「要鞠躬吗？鞠多少度合适？90度会不会太夸张？」

「笑！对，先笑！可是徐明浩笑的时候露几颗牙齿？嘴角扬多高？眼睛要不要眯起来？颧骨要升到哪个海拔？」

「现在跪下说‘奴婢给各位主子请安’能蒙混过关吗？」

就在我僵在原地，脸上肌肉因为试图组合出一个“正常”表情而微微抽搐时，一个身影灵活地挤到了崔胜澈前面。

“DINO呀！” 权顺荣标志性的元气声音响起，他手里还挥舞着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绿色的恐龙玩偶。

“快看看我们明浩摔傻了没？” 他把恐龙玩偶几乎怼到我鼻尖上，还故意按着玩偶的尾巴，让它做出一个滑稽的“喷射”动作，试图逗乐我。

我更加手足无措了。

权顺荣的热情像一团火，而我感觉自己像块冰，随时会被融化暴露。

情急之下，我努力回忆在综艺里看到的徐明浩面对成员打趣时的样子。他通常是有点腼腆地、带着点无奈又纵容的笑意。我调动起脸上所有能控制的肌肉，努力模仿——嘴角小心翼翼地向上扬起一个自认为“腼腆”的弧度，眼睛配合着微微眯起一点，试图营造出“我没事，只是在无奈”的氛围。

镜子！我需要镜子确认一下效果！可惜没有。我只能感觉到后背的布料，因为瞬间沁出的冷汗，已经紧紧贴在了脊梁骨上，冰凉一片。

“呀，顺荣，别闹他了。” 又是那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感的声音。

尹净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身后，鼻子前若有似无的飘着属于净汉特有的香味。他伸出手，非常自然地拎住了我卫衣的后领口，像提溜一只不太情愿的小猫一样，轻轻把我往后带了一步，和热情的权顺荣拉开了点距离。

“医生说过了，” 尹净汉面向其他成员，语气带着一种“科普”般的耐心，扫过一张张关切的脸，“明浩现在就像一条小金鱼。”

他顿了顿，似乎在加强效果，“还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可能还有部分失忆，需要静养。所以，让他安静回房间休息才是最好的，对吧？” 他最后那句“对吧”带着点询问的尾音，却让人无法反驳。

“啊！原来是这样！” 李硕珉恍然大悟的声音特别响亮，指着崔胜澈，“难怪刚才明浩进门对着胜澈哥喊‘前辈好’呢！原来是因为记不住人了！”

我：“……”

不过，多亏了李硕珉这神来一笔的“佐证”，其他成员脸上露出了然又带着点好笑和心疼的表情。崔胜澈也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次动作很轻）：“那快回去休息吧，明浩呀。”

“内…内，哥。”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几乎是逃也似的，在尹净汉无声的“护送”下，低着头快步走向记忆中属于徐明浩的房间方向。

感谢徐明浩的好运气！感谢他在猜拳大赛中赢得的独立单间！这简直是此刻我的救命稻草！至少暂时不用面对和某个成员同住一室的“地狱级”挑战！

反手关上房门，咔哒一声轻响拧上反锁。我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身体顺着门板缓缓滑坐到铺着地毯的地板上，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像一条刚被冲上岸、劫后余生的咸鱼。

安全了……暂时。

在地上瘫坐了好一会儿，剧烈的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大脑开始恢复运转。当务之急是什么？联系！联系真正的徐明浩！确认他的状况，商量对策！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冲到床边，从徐明浩那个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背包里翻出他的手机。

手指因为紧张还有点抖，但当我拿起手机，屏幕亮起，面部识别系统几乎是瞬间就“叮”地一声解锁成功。

屏幕上，是徐明浩常用的、简洁干净的壁纸。

突然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从脑子里窜出。

这可是顶流男团SEVENTEEN成员徐明浩的手机啊！

里面装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相册里会不会有成员们私下搞怪的丑照？

或者……他自己的果照？（咳咳）

聊天记录呢？他和成员的对话框里是不是都是些没法在电视上播的话题？

和尹净汉的对话又是什么画风？

最近购物记录买了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藏癖好？

好奇心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心里不停地挠啊挠。

不行！周晓苒！打住！ 脑海里一个正义凛然的小人突然跳出来，叉着腰对我怒吼：你和那些偷拍爱豆私生活、贩卖私人物品的变态私生饭有什么区别？！

想想你在机场撞飞人家帽子还害得人家灵魂出窍的罪过！想想人家徐明浩现在说不定正在替你喝你妈炖的第十碗鸡汤！有点良心好吗？！

道德感瞬间压倒了窥私欲。我甩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手指有些发颤地点开了绿色的微信图标。

搜索栏，输入我的微信号。

一个熟悉的、顶着我家小猫咪傻乎乎头像的联系人跳了出来。

心跳再次加速。我深吸一口气，点击“添加好友”，在验证信息里飞快地敲下：「浩哥！救命！我是机场撞你的人！」点击发送。

几乎是信息发送成功的下一秒，手机就“嗡”地震动起来。

不是回复，是直接弹出了一个视频通话请求！来自“周晓苒”！我手忙脚乱地接通，还没来得及“喂”一声，对面就爆发出一连串夹杂着崩溃、抓狂、生无可恋的咆哮，背景音里还循环播放着我妈那极具穿透力的魔音灌耳：“苒苒~出来喝鸡汤啦~趁热喝第五碗啦~”

「周晓苒」（徐明浩的灵魂）：「周晓苒！你到底是什么体质？！你妈是煲汤永动机吗？！第五碗了！第五碗了！再喝下去我鼻血都要喷到天花板了！刚才滴到你那本《考研政治核心考点》上了！快告诉我怎么拒绝你妈妈！还有你屋子里的毛绒玩偶也太多了，床都没地方睡了。」

听着这既熟悉（我妈的鸡汤攻势）又陌生（徐明浩崩溃的吐槽）的声音，我一时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真正的徐明浩，这位舞台上光芒四射的The 8，此刻正穿着我的睡衣，被困在辽宁老家的房间里，被迫和我妈的爱心鸡汤作斗争。

“噗……” 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但随即又被巨大的荒谬感和同病相怜的悲愤淹没。

我压低声音，对着话筒悲愤地敲字回复（不敢说话，怕隔墙有耳）：「知足吧浩哥！你现在只用面对我妈！你知道我现在要面对多少个男人吗？！十二个！整整十二个！个个都是人精！」

聊天框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弹出一条信息：「……辛苦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换回来！正好，我还在国内，趁这段时间，再去机场查一查。你等我消息吧。」

我：「知道了，辛苦哥了。」

他接着发来灵魂拷问：「明天下午我还有演出彩排，后天晚上还有那个品牌方的颁奖礼活动要出席。你……」

他没说完，但我懂。我眼前一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舞台上同手同脚、把太空步跳成僵尸步，然后被台下粉丝和成员们惊恐的眼神射穿的场景。

「我……我不会啊！」我绝望地敲字，「空有你这副跳舞的好身板，里面装的是个毫无艺术细胞的工科灵魂！跳广播体操都够呛！」

对面似乎也陷入了沉默的绝望。过了好一会儿，一条信息才慢悠悠地弹出来：「……装病，会吗？」

我一愣：「这个……会！」

徐明浩：「那就好。演出彩排和颁奖礼，一律装病！就说头疼、脑震荡后遗症、医生严禁剧烈运动！综艺录制……嗯，能装死就装死，能当背景板就当背景板，就说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总之，能拖多久是多久！」

我：「……只能这样了。」

徐明浩：「对了，别乱看我手机。被我发现你完了。」

我心虚的摸了摸鼻头：「那你也对我的玩偶好一点，别弄脏了。」

徐明浩：「知道了，挂了。」

结束了这场决定我们短期命运的跨灵魂对话，心里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总算是稍微挪开了一点点。

至少，在这个离奇的事件里，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倒霉蛋，和我一样在陌生的躯壳里水深火热。

想想他那边的处境——顶流爱豆在辽宁老家的热炕头上，一边对着满屋的绒毛玩偶，一边被亲妈当成“虚弱女儿”疯狂进补；

而我，则被困在首尔江南区的顶级偶像宿舍里，顶着徐明浩的脸，战战兢兢地扮演另一个人，还要时刻提防被十二双眼睛看穿……

这魔幻现实主义的人生，真是……想不笑都难啊！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经纪人欧巴发来的短信：「明浩啊，好好休息。明后天的彩排和颁奖礼行程，公司已经发公告给你取消了。安心养伤，别担心。^_^」

几乎是同时，我下意识地点开了SEVENTEEN的官方粉丝俱乐部APP。果然，首页置顶了一条最新公告，标题醒目：「关于成员THE8 (徐明浩) 近期活动调整公告」

内容大意是：成员徐明浩在返回韩国途中不慎发生意外碰撞，经医院检查虽无大碍，但需要充分静养以利于恢复（特别强调了“珍贵的脑细胞需要时间休养生息”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说法）。因此，原定由其参与的XX演出及XX品牌颁奖礼行程将暂时取消，由组合其他成员全力完成后续活动云云。最后还不忘安抚粉丝，表示徐明浩目前状况稳定，请大家不必过度担心。

看着这则措辞官方又带着点“保护”意味的公告，我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咚”地一声落回了肚子里，虽然落点还有点不稳。

至少……这两天是安全了。

我放松身体，把自己摔进徐明浩那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大床上，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床边粉丝送的巨大的拼图照片。

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难以言喻的荒诞感交织着涌上来。

突然灵光一闪，我做贼似地将手伸进衣服里，放在自己的胸上，然后狠狠的捏了一下，霍，看着痩还挺有料，这光怪陆离的人生啊……真他娘的值回票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