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スクールフィクション 第15章 Volume 15

#51

对高田的比赛前夜，知世子细心地帮樱木花道关了平常的晨跑闹钟，还倒了一杯热牛奶放在床头。

红色脑袋钻进铺在榻榻米上的床铺，乖乖准备入睡。“姐姐，晚安。”

“比赛加油噢！”知世子扶着门框，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明天就是十六进八了......

樱木的头脑里只剩下了猩猩紧张又亢奋的表情和眼镜哥哥对三井的那些话。

他就这样躺在枕头上紧张到后半夜，最终还是一边半梦半醒地说着“天才”“庶民投篮”啊什么的，一边慢慢睡着了。

当然，以眼杀人是一回事，第二天莫名其妙和樱木军团一起灰头土脸迟到的三井寿又是一回事。赛后大家了解了铁男被围困，三井解救不得差点搭上双手、幸好被路过抄近道的樱木军团所救的故事。

在姐姐的督促下提早搭上电车赶来体育馆所以没被卷进突发事件的樱木倒吸一口凉气：“小三，你命真大！”幸好有姐姐......

三井飞快地双手握拳又松开，脸上的情绪一瞬间很复杂，随即失笑着道。“我哪里命大？每次都有人路过而已。还是先替我谢谢洋平和你的朋友们吧，回头我一定请他们吃饭。”

#52

看来今年是湘北的幸运年。知世子站在彩子背后，看她在纸上写下前四场比赛的比分和对每个球员的记录，樱木抢篮板的能力进步了，流川时常有令人眼前一亮的表现，剩下的三员大将更不用说。前四场比赛，湘北都以超过一百分的比分成功拿下了晋级资格。

以及，花道连续四场比赛都以五犯退场告终。

她也用备忘录记了比分，就是对球员的成长分析做得没有彩子好——毕竟这方面还是专业人员更在行。彩子一边画表格一边分析，三井估计在八进四之后才会遇到能压制他的投手，而赤木的对手是鱼珠，但县内的一流中锋还要算上牧绅一和花形，也就是下一场会对上的翔阳。花道还需要多磨练，现在正处在大前锋和中锋的分岔路口，不过他体力真的很充沛——劣势要赶快加以练习，优势要保持好。

知世子思考三秒，“是投篮？”

彩子右手握拳敲左手：“没错！”

但明天就要对战翔阳。按平时的观察和安西教练的意思，花道的不确定性在这类对战强敌的比赛里也是一张好牌，那么球队应该对此另有安排。她分神两秒，看着正在篮下和宫城练习假动作的花道。正欲跳起时形状漂亮的肌肉紧绷，红头发像火一样生机勃勃地燃烧。

其实认真地用族谱往上数两代，没有一个人的头发是红色。或者说大部分人就是普通的大和民族，勤勤恳恳地升学就业，按着东亚童话的标准结局通关。对妈妈冠姓樱木，知世子说不清心中是喜是忧。父亲是一个从外形上挑不出毛病的人，如果按着已去往美国的姑姑一样的道路继续下去，会不会现在已经入职县医院？从早稻田毕业后和别人合伙做生意失败，却又不愿意认清事实。最终染上恶习，妈妈忍无可忍终于离婚——这抹红色到底从何而来？妈妈没有做错，所以她猜测这瑰丽而本不应出现在自己和兄弟二人头上的颜色，或许是某种愤怒，激情，动力，和不愿回头。

但思及此处，她突然想要和妈妈打个电话。

#53

“被罚下场，说明你对篮球的思路理解不正确。”知世子仔细回想着仙道平时打球的样子——因为一提到篮球，仙道彰优美柔软的身影总会浮现在眼前——“你要做的是如何不让对方碰到球、带球给队友、突破，或者利用规则让己方获得罚球的机会。”

花道陷入了思考。虽然看起来还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而不是打开身体上的防御机制，”她联想到花道以前做不良的经历，缓慢地寻找措辞，“或者用打架的经验来对付。”

赤木站在边上，听完她的这两段话，轻轻点了下头，刚好从下了场的流川手里拿到篮球。“樱木！你过来一下。”

知世子见状，识趣地退出场地，顺手给结束了训练的宫城和三井递了瓶水。

宫城道了声谢就接过水开始喝，三井只点头以示谢意——毕竟接的多了，彼此早就比先前熟稔许多。流川枫则从地上拿起自己刚喝了一半的水，拧开瓶盖准备继续喝。不浪费的好宝宝。

#54

知世子放下电话，突然有些疲惫。刚刚和母亲的对话仍然在耳边回放着，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并未怨恨着母亲的樱木。

“妈妈，我去看了花道的好几场球赛。”在描述比赛的时候，她仍是兴奋的，“我们上周末也打了一场，十六进八的四场球赛，我们都赢了！”

“球赛，他在打橄榄球吗？”对面顿了一下，又马上问她在转学到湘北后功课怎么样，有没有退步。“这个月的生活费还剩多少，你有在做兼职吗？”

“不是橄榄球，是篮球。”知世子咽下口水，口干舌燥的疲惫感扑面而来，一下子反攻了她的分享欲。于是她后退一步，开始慢慢地描述最近自己的生活。“生活费还剩很多，我在周末晚上会做兼职，在餐厅端端盘子，然后再和夜跑的花道一起回家。”

对面嗯嗯几声，然后两个人都相对无言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妈妈主动打破沉默，分享了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喜讯。她和继父的孩子要出生了，而且继父即将调职到北海道，是升职，工资也涨了好多。

平心而论，妈妈她并不欠这个家什么。

知世子听到这里，突然感觉没什么好说的。也许这个世界本来就不需要太多渴望无谓之爱的小孩，可是这到底是好是坏，她也说不出来。

但在那一秒钟的停顿里，妈妈究竟有没有想象过花道现在的样子和身高，有没有在心里悄悄幻想自己去看球赛时、欢呼被弟弟积极回应的模样？

好吧，知世子不知道。可是，她愿意假定妈妈有。没有人能不去注意这个球场上像小太阳一样努力发光的红头发，就算是想要忘掉过去一切的妈妈也不行。

#55

转眼就到了翔阳一战。种子选手，强队，去年的县第二……彩子介绍到这里，知世子分神两秒，盯着电车外摇晃的树影，突然想到仙道去年才一年级，那他是不是和那位传说中的藤真健司交过手？

念罢，又从仙道身上想到那个电话中匆匆许下的承诺。现在湘北的每个人蓄势待发，陵南又何尝不是如此。赛事紧张，他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知世子想了一会儿，决定不去理会这些。有缘自会相见。

彩子说完也介绍完对方球队的情况，又鼓励了一年级们几句，坐回到知世子身边。

三井、宫城还有流川，他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就连猩猩也没有像平常那样说些什么。

“果然，还是有点紧张呢。”

彩子点了点头——“是啊，毕竟对手是翔阳。”——从她的角度来讲，今年的湘北能打到这里是过去想也不敢想的奇迹。流川、宫城，还有浪子回头的三井，加上原本坐镇的赤木队长，这阵容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盘点樱木是因为他才接触篮球三个月，可是好几次看到场边安西教练的神色、以及这小子平时倒真颇有那种灵光一现的天才样，彩子推测，他确实潜力无穷！

电车到站。她跟在队伍后，和正在与樱木讲话的知世子差了两步，继续思考着。

这次对上翔阳队，要是输了，湘北并不会有怨气：对手本来就强，好几年和海南一起打入全国大赛，今年又是藤真健司的最后一年；但湘北今年气势如虹、装备精良，不仅前四场比赛比分全部破百，和陵南的练习赛也只输了一分——赤木和目暮队长等的这三年也是三年……他们，凭什么不能挑战一试？

#56

知世子在球员休息室门口和花道分别，把电解质水和白毛巾装在挎包里递给他，随后握拳道。“湘北的大家，我们一定会赢的！”

彩子大声地回应了她。“没错！”

花道气势十足地吼了一声，宫城笑嘻嘻地朝女神比了个耶。流川枫盖着毛巾、呆呆地坐在长凳上，看起来脑袋已经被放空，而大猩猩眼神坚定、却未言只语。

她带门离开。这时，洋平等人出现在走廊尽头。“知世子！你果然在这里。”

其他人也来打了个招呼。知世子看到他们手里的透明塑料瓶，有些好奇。“你们带这些瓶子来是做什么？”

洋平正要解释，一旁的高宫笑嘻嘻地打断了他。“等你到了场内就知道啦，”后半句是对洋平说的，埋怨里带着点搞笑，“哎哟，你不用那么快就讲嘛！”

大楠摆了摆手，“不说了，我们已经替你占好座了。樱木桑，你跟我们来吧。”

“没事，你们先去吧，啊…顺便帮我带一下包。”知世子把包递给洋平，他伸手接住，问她要去干嘛。

“我还要去趟洗手间。”知世子伸手打开挎包拉链，顺便抽了几张纸巾塞进兜里。“没事，我马上就到，你们不用等我。”

#57

女厕男厕共用一个洗手台。知世子洗了手后发现公共抽纸已经被用完了，正准备忍辱负重回隔间抽一张擦手，回头的刹那却听到男厕所里有人。

“三井的巅峰已经被他自己留在国中了。”谁在说话？她敏感地对着镜子低下脑袋，听到脚步越来越近才打开水龙头装作洗手。“……我会把他的得分压制在5分以下。”

确认那些人正巧走过身边时，这句话刚好落进耳底。知世子惊诧地关闭水流，看清了说出这话的人的样貌。

很高。扫把头，细长的眼尾，粗黑的眉毛死死压住眼皮，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穿着翔阳队的外套。

身后又“砰”的一声巨响。知世子抬头一看镜子，愣住了：满脸怒气的三井寿刚好和她对上眼神。

三井寿放下扶着门框的手，另一只手不自觉握拳。见门外是她，脸上的神色慢慢褪了下去，好像本来想要说些什么话，但不愿意在女生的面前发作。

知世子也卡壳了。她张了张嘴，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慢吞吞地擦完手，把废纸丢进垃圾桶。“三井前辈，我刚刚也在，所以听到了那些质疑。但…但你不是那种会停留在原地的人，”她咽下口水，朝他点了点头。“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赢给他们看！”

三井不自觉地将嘴抿成一条直线，在原地站了下就从旁走开了。

她有点尴尬，也不再多留，以为是对方没被鼓励到，反而弄巧成拙地更加紧张，只好拔腿就走，祈祷三井寿上场时的状态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