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与怪物共生后 第32章 第 32 章

诸正业身上发生的事无疑是一场悲剧，原本所有人都觉得那不过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游学活动，但他们却在秘境中遭遇了不测。

身为老师的诸正业在半路上意外跟学生们走失，而等他再见到他们时，他们身上的异种已经濒临成熟。

那时还年轻的老师一时六神无主，在安抚了一下学生们，告诉他们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救下他们后，便立刻孤身冲回秘境入口求援。

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前来援助的能力者在跟他一起赶到学生们的位置后，领头的能力者神色沉重地对着他摇了摇头，告诉他……他们已经回天乏术了。

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让他们以人类的身份死去。

诸正业自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只感到了无比的荒谬。

“这明明是能力者协会确认过安全的秘境，在发生了这种事之后，你们不想着怎么挽救，却反过来要对受害者下手吗？！”

前来救援的能力者的心情也同样沉重，但……在这样的世界中，这样的悲剧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见到，因而回答也更为理智，也更为残忍。

“我们当然会想办法弥补已经发生的错误！但你也是能力者，应该明白那个道理！如果不是这处秘境的规则比较特殊，他们已经……就算是这样，他们的状态也保持不了多久！”

“但是至少现在他们还是保有理智的人类，那他们就还是我的学生，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他们！”

“诸正业，你清醒一点！就算我们放任你们离开，在他们离开这处秘境，秘境对寄生种的压制失效时，他们也会遭到不测，甚至会比现在痛苦百倍。”

他们之间的分歧很快就上升到了对峙，在诸正业看来，前来救援的人此刻却成为了受害者最大的危险源头，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情绪激动的诸正业正试图阻拦正准备动手的能力者们时，已经在他离开时讨论过，意识到了自己的结局的学生们却反过来拉住了自己的老师。

听到这里，斐今瑶心绪复杂地问，“所以……他们反过来让自己的老师不要救他们？”

方瑜点了点头，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们的确是那一届最优秀的学生，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或许九年后的今天，你应该能在能力者协会的高层中看见他们的身影。”

“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是有很多的……迫不得已。”

他不忍心接着说秘境中后来发生的事，因而话锋一转，说起了那件事的后续，“那正好是诸正业身为班主任带的第一个班级，他对那些学生都付出了很多的感情……因此在那件事后，他一度经历了许多的心理辅导。”

“但他并没有走出来。”他又出了口气，苦笑道，“当然，我完全可以理解。”

“只不过他后来干了点……在常人看来非常疯狂的事。”

他说，“他挟持了联邦的议员想要求能力者协会更改规定，给那些‘看起来还保留着理智或是人性’的能力者一个机会，但在能力者协会派出的负责人和他进行了一次谈判后，诸正业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们谈了什么？”

方瑜露出了少许苦笑的神色，“那位负责人跟他举了个例子，虽然我并不清楚那个例子到底是什么，但……既然你知道诸正业现在的状况，你大概也能理解他说了些什么了。”

“即便他现在的确还保有一些理智……但那份理智就和深海的猎食鱼类点起的诱食灯一样，只是‘陷阱’而已。”

“想一想他的初衷，再想一想被异种影响后的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太讽刺了……”

“我们都还不明白，为什么他当初明明选择了放弃，在几年后却又走上了更极.端的道路……或许是受到了邪.教的引诱吧。”

在跟斐今瑶叙述完了事件的前因后果后，方瑜在停顿了一会，让斐今瑶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后，也说起了对他们这些幸存者的安排。

“对于被害者，协会会想办法补偿他们的家人，至于幸存者……”

“你们学校的幸存者数量……太少了，甚至不一定能凑满一个班，而且在发生了那种事之后，能力者协会也不可能装作无事发生一样，让你们继续回去上学，那样也太过不近人情。”

“考虑到这件事毕竟跟能力者协会导致的遗留问题相关，协会除了会负担起牺牲者的赔偿以外，也会负责起对你们接下来的安排。”

“安排我们去其他学校？”

方瑜摇了摇头，“在发生了这种事后，还要求你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上学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而且，考虑到我们对能力者的要求本身就是智慧、机警、感官敏锐、能够随机应变，在能力范围内尽力而为……或者至少，运气够好。”

虽然最后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像是玩笑，但方瑜说的却很认真。

“因为只要能力者还活着，他或者她就相当于用自身封印住了一只可能会对社会造成严重危害的异种，所以，比起希望能力者‘干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协会对能力者的最大要求其实只有一点，靠着以上的那些特质，努力‘活下来’。”

“而作为普通人还能从这样的事件下幸存的你们，显然满足这个要求。”

“所以，协会对你们的安排是，如果你们愿意成为能力者，你们就可以免试入学。”

斐今瑶这下真的吃了一惊，但转念一想，她一时间又觉得这的确能算是情理之中。

而且按方瑜的说法，幸存者人数本就不多……如果分到五大学府，人数就更少了，这样安排也比把幸存者分到其他学校，然后还要想办法不让幸存者泄露异种有关的信息简单太多。

虽然这对她来说的确实是一件好事，她也能免于重新经历一遍高三书山书海的痛苦，但……她又的确高兴不起来。

就算她对这个世界，对那些她甚至都记不住姓名的同学的确还没来得及产生多少感情，她本身也不是什么情感丰富的人，可……她也的确做不到为同类的苦难给自己带来的好处而高兴。

她不可能去做救世主，但她也不会去做那种损人利己的混蛋，说到底，她只是想做个普通人而已。

斐今瑶最后也只是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见她情绪不高，方瑜也继续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给了她一张确认的表格，又在她签字确认后，简单地跟她道了声别，嘱咐她他今天告诉她的这些不要随便外传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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