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与怪物共生后 第24章 第 24 章

斐今瑶是被方珺琢摇醒的。

“你怎么突然昏过去了，吓我们一跳......”见她醒来后，方珺琢这才露出了松了口气的样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刚刚清醒，还有些恍惚，却已经在眼尾的余光中瞥见身侧少年的斐今瑶，“......”

她这会突然本能地有了一种非常强烈地想要骂人的冲动，但是一想到这种东西很可能压根听不懂人话，就算她突然开口也顶多吓到其他人，又或者会让其他人认为她这段时间受到的精神压力过大，以至于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后，她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少年此刻双腿交叠，规规矩矩地坐在她身边。

他容颜秾丽，鼻梁高挺，翩长的眼睫如同微颤的蝶羽，唇角若有似无地带着些许上扬的弧度，然而那只掩藏在浓密睫羽之下的眼瞳却是冷的。

那是一种无机质的、细看之下会令人毛骨悚然的冷。

见她的视线转过来盯着他看了片刻，那只金色的眸也随之轻轻地一转，望向了她的方向。

在与那只眸对上视线后，斐今瑶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瞬间清醒过来，在回想起了跟他有过对视动作的倒霉蛋的惨状后，她下意识地错开视线，扭头望向了另一侧。

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证明了她此刻仍在高速行驶的车辆上……等下，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如果刚才发生的事不是她的幻觉，那就算其他人都看不见她身旁的那个少年，在注意到扑上来的那只异种的异状时也多少能感受到一点什么吧？

然而在她醒来后，她身旁的几人甚至没有半点要提起刚才那起意外的意思，反倒是把她的昏迷归咎为了在逃出教学楼的时候受惊过度，又在逃出生天后一下子松懈了紧绷的神经，因而导致的昏迷。

斐今瑶没有急着反驳，而是谨慎地观察了一下车门，想要找到那些异常的须枝刮擦过车门的痕迹。

然而无论她看的有多么仔细，甚至在她不信邪地用指腹细细地探触了一遍车门内部轮廓，却没有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擦伤时，哪怕是斐今瑶都对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副光怪陆离的一幕产生了少许的动摇。

如果那不是她产生的幻觉的话，无论是车窗的玻璃，甚至是她这一侧的车门都应该不复存在了才对……

可现实却是，这些物件此刻都完好无损，没有留下半分可以证明她昏迷前所看到的那一幕的痕迹。

斐今瑶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向了少年此刻再度被衣物所遮挡的胸腹部。

在那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一些大胆的想法，但很快，理智便强行把那些作死的念头按了回去，掐灭在了摇篮里。

……在这种世界里作死可是真的会死的！

斐今瑶试探着开口，“刚刚在学校里——”

“现在还不能提，”司机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很多想问的或是想说的，但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提起那种东西并不算什么理智的选择。”

“哪怕情况这么紧急？”斐今瑶有些不解，如果说在医院里她还能理解那是因为那只本该存在异种不知所踪、也没有收到任何伤人的记录，所以能力者们才没有急着询问。

但眼下这种情况，哪怕是多提前了解一分，说不定就多一分救出幸存者的希望，也能让能力者们多一分自保的把握，难道不应该冒一点险吗？

司机显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又摇了摇头，“在你确定你真的和你想要描述的那种东西保持了相当的安全距离之前，永远不要毫无防备地去告诉别人有关它的任何信息。”

斐今瑶下意识地屏息凝神，“这也算是违背了‘规则’吗？”

司机否认了她的这个猜测，“不完全一样，异种不会跟追杀触发了它们的规则的人一样至死方休，但如果那只异种恰好就在一定范围内，这种描述也很有可能会把你描述的那种异种引过来。”

“就和路过听到有人在谈论自己，所以顺路去看一眼一样？”一旁的方珺琢插了一句。

“……你要这么说好像也行，不过有时候反而会更危险。”司机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的异种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而是更类似于第六感那种感觉？所以很有可能会攻击路上遇到的一切生物，那样反倒是会扩大受到波及的范围。”

这样倒是能说得通......但这样的话，不就有另一个疑问解释不通了么？

“我之前听别的能力者提起过，”斐今瑶强行忍住自己有些坐立不安的心绪，“异种是没有可以被称之为思维的能力的，那么它们又怎么知道人类在谈论它们？类似于AI的生物也会有第六感存在吗？”

司机迟疑了一下，“这我倒确实不是很清楚了，我并不是能力者，很多禁忌都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这种事确实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简直就像是掩耳盗铃一样，最好的应对方法居然是不听不看不闻......

好在车很快便停在了一处看起来保密等级颇高的设施外，有几位在胸口夹着名牌的工作人员在入口处接应了他们。

在下车时，斐今瑶特地注意了一下她身侧的那个‘东西’，但几乎就是她刚刚踏上地面，转过头向着车内看去的时候，车内已然空无一人，她身侧的座位上也根本没有半点因为坐过人而产生的微微形变。

对方就好像是一只飘忽的幽灵一般，只是她一个错目的瞬间，便已经站定在了她的身侧。

他的目光此刻望向了一半位于地下的秘密设施，就好像那边正有什么强烈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斐今瑶觉得这或许是个摆脱这家伙的机会，但在她试探性地后退了一步之后，少年又倏地回过了头，无机质的瞳孔中再度盛满了她的身影。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就一门心思地想要跟着她？

其他人显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状，在唤了她一声后，觉得她可能是还有些精神恍惚的方珺琢更是直接搀了她一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斐今瑶摇了摇头，紧接着却有些意外地发现，少年此刻的目光又落在了方珺琢搀扶她的动作上，即便在她们与他擦肩而过后，他的视线都依旧紧跟着她们的身影。

脑中的枝在探知她的情绪，外界的他则是在静静地看。

跟这个世界上真正占据绝大多数的生物相比较起来，人类的进化路线或许是最怪异的——甚至哪怕放在全宇宙的尺度上也亦然。

事实上，智慧绝非生存的必须，对于一种生物而言，如何将自己的种群延续下去才是首要目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或许细菌或是某些微生物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成功’的生物。

无论是遥不可及的深海、高不可攀的山脉，这些地方都留下过它们的足迹，其中的一些甚至哪怕在充满了辐射的太空中都能存活一段时间。

无论世界遭遇了多少次灭绝性的灾难，它们都是第一批恢复元气的存在，甚至哪怕在可预期的未来，哪怕哺乳动物的时代和恐龙的时代一并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它们也将继续存在下去，直到一切的终结。

所以大部分的异种同样没有‘思维’可言——这才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智慧’本就不是必须存在的事物。

但，或许是因为一些小小的意外，又或许是一些人为的因素，又或者只是一次非常规的进化……

祂的身上出现了一些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可异种毕竟并非是常规意义上的生物，祂的思维方式自然也与人类截然不同。

就和你无法要求一个盲人去理解一种他们从没见过的颜色，没有感情的怪物即便有了思维也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与繁复的想法。

祂能理解的，只有与生俱来的恶意。

准确的来说，祂进化出思维的本质目的也绝非是为了‘理解人类’，而是为了更好的捕食，就像人类拍的那些异形电影一样——只是其中哪一环出了些许差错，才导致了现实没有滑落向真正的深渊。

至少暂时没有。

他在观察、在感知，在学习如何对待她，就像是一棵食虫植物正在违背自己的天性，去学习如何对待一只蝶。

他在尝试着将大脑中的信号与她的反应、甚至是其他人的反应联系起来。

就像是尽管没有视物的能力，盲人却依旧能靠着转述别人的形容来描述一种色彩一样。

即便他本身并没有情感可言，也无法理解，但‘思维’本就并非生物所必须的要素。

就和构成了共生关系的花与蝶一般，只要花能提供蝶生存所需要的一切……这份共生关系自然会持续下去。

明天要上一个很重要的榜单，所以明天的更新时间放到晚上11点后啦，啾咪～

男主是真没有情绪的，除了天生就有的对所有生物一视同仁的恶意以外其他一点都没有，所以永远情绪稳定（？

或者也可以说他的‘情绪’和正常人理解的情绪是不一样的，后面会有提到～

一点补充：发现大家看完这一章之后最大的疑问是男主行不行……怎么会这样？！

硬要说的话其实这种事主要取决于妹宝想不想……

不通**者逐渐理解七情六欲也是我的xp……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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