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祂与她 第3章 chapter03（修）

他说这句话时，人已经变了模样，非人非鬼的可怖。檀妍害怕他的脸下一秒就要像气球一样爆开，她彻底软倒在地上，极致的恐惧让她连闭上眼睛都无法做到，随后檀妍看着他顿了一下，跌在地上，晕了过去。

檀妍：……

这就完事了吗？她还以为是BOSS的终极形态要出来了。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檀妍惊愕地发现祂在缩小，变成了一个青少年的体型，两颊也丰满了些许，样子没有变，头发和眼睛黑得愈发无法直视。不知为何，檀妍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想法，她一定要趁现在杀了祂，永除后患。

是的，檀妍的牙齿在打战，整个人如坠冰窟。比起没有影子的青年，让人难辨真假的“珍珠项链”，房主给的奇怪的药剂喷雾，都无法与现在这个少年媲美……她害怕得想自裁，可她要好好活着。

檀妍坐在地上，视线落在那少年身上，她磕磕绊绊地站起来，尽管手脚软得像被抽走了骨头，尽管恶寒到干呕，她都得趁现在杀了祂。

没有见过祂的人压根无法明白，或者通俗来讲，任何一个人都理解不了鸟之于虫，鹰之于兔的基因里的恐慌感。他们连反杀都做不到，只能疯狂逃窜，可是檀妍无处可逃，在这个陌生的无依无靠的世界，她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她跌在少年身上，晕了过去。

＃

房东在等着自己的房客回来，他刚刚感受到了，愤怒之下，它已经找到了寄生体。尽管公寓里那么多人，却选择了那个年轻人。说来是年轻人，在他们眼里估计也只是个幼虫。

房东感叹，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想来遇到祂的时候，他才19岁，而如今已经……

罢了，他也要解脱了，和这个鬼地方说再见。

房东吹着粉红色的泡泡，找来一个大一点的蛇皮袋子，走向地上的那两人。装好之后拖着往回走。

“打扰一下！”

房东看见了不远处的警车，他停了下来。

“请问袋子里是什么？”

“我的冤家。”

房东面无表情地回答，顺便吹出一个粉红色的泡泡。

警.察的表情似乎皲裂了一刻，他们又问了些别的问题，随后递给他一张画像。

“请问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

房东答得干脆，转头拉着两人要往回走。

“为什么他们晕倒了？”

一个中年男警拦住了房东的去路，一脸警惕地沉声质问道。

房东张口结舌，他总不能说刚刚有一个魔鬼为了他喜欢的女子强行霸占了一个小鬼的壳子吧，这太诡异了！

“解释不清楚是吗？跟我们走一趟吧。”

房东：……

＃

檀妍醒来后发现自己在警局的惊恐感几乎不亚于看到青年缩小变成祂的恐怖感。直到她发现一旁的祂还在睡觉，占了一排椅子，仿佛死了一样的时候，心里莫名得到了安慰。

这时还没有人来管这两个可怜的受害者。房东还在审讯室里接受调查，等候室天花板的灯光突然闪了闪，房东便若有所感地看向审讯室外的某个方向，而在这几下之后，灯光突然快速地以一种高频的速度闪动起来。

檀妍在这一明一暗的交替内看见祂醒了过来。祂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然后转头看檀妍。

那一刻，檀妍感觉自己几乎看不见暗的一面了，光暗快速交叠，她看到祂伸出手，想摸自己的脸。

突然灯泡打了个火花，灭掉了——祂反握住她的手，小心地捏了捏。

檀妍听见了脑海里传来一个古老的声音，她压根听不懂祂在说什么，只能和那在黑暗中也黑白分明的双眸对视，但是她的脸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

警局的警戒声瞬间升起，人声混乱，祂似乎什么都没说，但似乎什么都说了，祂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却给了檀妍一种错觉，祂愿意这样看着她一直到天荒地老。

人生真是诡异至极，檀妍从没想过能和一个自己想让祂死的人坐在一起眉目传情。

灯突然亮起来了，檀妍心中的诡异感上升到了极致，她看着这张稚嫩的少年的脸，眼神却不是少年的，属于一个未知的生物。

“我现在……”祂突然开口说话，似乎在措辞：“不太会讲话，但是我会一句夸人的话。”

祂认真地说：“你好。”

＃

檀妍回到公寓后，就再也没有避开过祂。其实她再也无法避开祂了，这种无法脱离掌控的感觉简直要让人疯。祂似乎也不在乎她的情绪，因为祂很擅长哄人开心，祂以为她迟早会开心的。

但是祂那天睡着了，为了融合身体，祂不得已睡着了，檀妍很顺利地逃走了，房东不知道去哪里了，他那几天经常失踪。

檀妍跑出了公寓，她什么都没带，只穿了来时的衣服。她选择去警局，她要报警。

“你说死人了？”

檀妍回答是的。

“哪里？”

檀妍感觉自己的声音颤的不成样子，她回忆着说：

“路易十字街往南的伊兰公寓。”

警察的表情瞬间变了，檀妍却有种被泼了一桶凉水的感觉。

他们带着焦虑，惊恐，以及夹带着一丝错乱的表情，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四五年前了……”

“小姐，你不要逗我们玩啊？”

檀妍噗嗤一声笑了，她像是觉得可笑至极，所以也不在乎了。脑子里突然浮现了那个店员的话：

“这款药剂喷雾……早在四五年前就停产了。”

命运为什么偏偏选中她啊，檀妍想着，脸色灰败。

檀妍慢慢地走出警局时，远远地望了一眼伊兰公寓的方向。恍惚间听见了房东的声音。

“你清醒一点……你清醒一点！”

房东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了扭曲的惊恐。

“该死，你怎么会记得伊兰这个词！”

檀妍想说她当时接到了电话，他们说……

“他们说这所公寓是我唯一能选择的住所，因为……”

檀妍慢慢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没有人可以替代你，你是四年前那场小镇毒气事故中唯一幸存的人。”

电话里的人声音温和好听。

“你是他成为祂的关键。”

“记住，困住祂不要让祂离开那里。”

一切仿佛被擦干净的起雾的橱窗一样，房东茫然地说：

“不要离开哪里，公寓吗？谁会记得那年的事情……”

房东焦躁地转着眼珠说：

“而且任务上还显示祂明明还去了警局，还去了爱丽咖啡厅，还有克索里药房房……？”

它又转过眼看檀妍。

檀妍震惊之余，注意到周围的居民就像那个“珍珠项链”一样开始异变了。

“回去，我们先回去！”

一定落了什么东西……该死，她是什么天选之子吗！

房东拉着檀妍的手飞速地奔跑，同样不是人类的速度，他们回到了伊兰公寓。

檀妍能意识到自己的记忆非常错乱，她心惊胆战之余，脑袋转的越来越快。

“报纸……报纸！”

那年的报纸在血迹上盖着。檀妍拿起那期报纸。

已经被血液糊在一起了，檀妍勉强辨认那个标题，只看出公寓两个字，下面的字是……

房东面色铁青，他抢过报纸努力地辨认那该死的字迹。

人类是看不到那个时候的事情的，檀妍的脑海里突然想到这句话，同样来自于那到温和好听的声音。她啃咬着自己指甲，转着眼睛

檀妍却没有再等待，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到底谁才是幸存的人？

到底谁才是要把祂困在那里的人……

檀妍一把推倒“房东”，发了疯一般地向公寓高层跑去。

她才是祂，她才是那个被困在这里的人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到底轮回了多少遍，过去的痕迹印刻到每一次的轮回里，那个幸存的人明明就是檀妍，除了她没有任何人有名字，她是祂，他是它，所有的它都是他，只有一个祂。

檀妍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要崩裂开了……

檀妍不知道离开的方式，但是她绝对不要再被他抓住了。

她也不要成为别人，她也不可以丢失自己的名字了。

最后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她不叫檀妍呢？或许只有看完那张报纸，才可以一窥究竟了。

一单元完，后续更一些番外啦[烟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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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03（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