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祂与她 第1章 chapter01（修）

房东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带路，木制的台阶在他脚下嘎吱作响，他一手拧开手电筒，嘴里还咀嚼着口香糖。像是已经对这里的情况熟视无睹——手电筒的光束微弱，比起照亮，更像是起一个象征的作用。檀妍顺着光盯着地上已经看不清颜色的地毯，上面那灰色碎片。

或许是脱落的墙皮吧，她只好这么想。既来之则安之，檀妍现在只是懊悔没有在分手时让前男友（兼上司）结清她的工资。

分手让檀妍学会了精打细算，现如今她的一些东西还寄放在朋友那里，而自己跑来西部租房子，尽管只是地下室，却依旧费用昂贵，加上找到下一份工作前所需的生活支出，她可以说已经一分闲钱都掏不出来。

正当檀妍沉浸在自己思绪时，她的脚突然被绊了一下，差点跄在地上。

“没事吧？”

房东从一旁探出脑袋，操着浓厚的方言问了一句。

檀妍勉强扶住楼梯，她努力地不让包从自己的肩头滑落，疼痛让她险些掉出眼泪。她恼怒地回头望去。

光线暗，她仔细地眯起眼睛，看见鞋跟陷在一个裂缝里，只是地毯掩盖住了那条裂痕，所以看不出来。

真是个破地方！

檀妍咬着牙将脚抽了出来，她现在连路都不能好好走了，脚踝已经被扭到了，迅速地红肿起来。

手电筒扫了扫那道奇怪的裂缝，房东沉默了一会，又问：“还能走路吗？”说着又将手电筒对准檀妍的脚踝。

檀妍闭了闭眼，轻声说“继续走吧”，房东就转了过去。楼下就是檀妍租的地下室。

那扇门刷了层黑漆，其实只是一扇单薄的木门，看着却似乎和这里格格不入。

“倒像是新装的。”檀妍想。

这所老房子就像是装修了无数次一样，在一些不必要的地方。

打开房门，房东简单地交代了两句，便把钥匙递给檀妍。他走之前还特意交代。

“晚上别轻易出门，这里乱，你毕竟是个女人。”

檀妍应了一声，便握着钥匙关上了房门。这下她终于能一个人静一静了。

地下室的房间不大，却放了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以及一张单人床，严丝合缝。檀妍倒在床上，包放在一旁。她蹬掉鞋子，看着天花板，慢慢地眼泪就滑下脸颊，掉在床单上。但是又不敢哭得太大声，脚踝开始发热了。

她本来不想哭的，可是待在这里，情绪就变得压抑起来。

檀妍猜测现在是下午几点钟，但是又不想去规划，于是闭上眼睛，睡着之前，她想着她得赶在冬天前换房子否则地下室太阴冷了。

天花板的灯泡突然闪烁了两下。

她彻底闭上眼睛，意识恍惚时，突然觉得屋里暗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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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躺在床上的人类，它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它想看她哭，想看那带着热气的泪水滴落在床单上。

它总是不理解她，但是它总可以得到她，这不冲突。

这样想着它欺身压上去，将自己的脸凑在她面前，他们中间只有一页纸之隔。人类会在这样的视角下面孔变得很奇怪，它知道。但是它却很满足，这和它隔着门上的猫眼对视不一样，不是一种感觉……

它咧开嘴笑了，随后顽劣地学着她的样子躺下，消失在空气中。

它有很长时间，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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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妍醒来后感觉很饿，于是翻找自己的背包，她记得自己在里面放了几块点心和巧克力，这样她的晚饭也算解决了。明天在出去买点药和面包就好了。

结果是她看着那半块裹着包装的巧克力发呆，点心也不见了。任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檀妍已经来不及计较自己的晚饭了，她拆开包装发现巧克力上面沾着崭新的齿痕。

不像是她的，甚至不像是人的，如果非要说，这像是有着一口尖牙的东西咬出来的。檀妍觉得如果是老鼠还好，但是包装怎么会被重新包好？

她吓得尖叫一声把巧克力远远地扔在地上，她要找那个该死的房东……正当檀妍拨打房东的电话时，门被敲响了。

涂着一层黑漆的门板有节奏的震动着，房东的声音闷闷地传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听见了您的尖叫。”

随后外面便没了声音，就在檀妍想着如何回复时，房东又说起话来了。

“老实说……我记得您的脚踝伤的很重，我买了一些擦伤药来。”

檀妍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她蜷缩在床上，像是受惊的猫。

“那我就放在门口了。”

随后，檀妍听着房东踩着楼梯回去了，声音渐行渐远后，鬼使神差地，她慢吞吞地挪到门口。她先透过猫眼看了眼外面，此时已经是傍晚，但是楼梯间的灯没关，她可以轻易地看见外面没有人。

檀妍吸了吸鼻子，她打开门看见了地上的袋子，她捡起袋子后，阖上了门。

锁好门以后，她检查了袋子，只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是药剂喷雾，看上去很熟悉，还有两袋面包。

檀妍后悔了，她至少要和他说声谢谢。

她放下袋子，再次慢吞吞地挪到门口，她要亲自去道谢，而且把钱给他。檀妍再次打开门，门口的灯突然闪了闪。

“可不可以让你地下室的房客安静一点啊，这都几个月了？！”

似乎是别的房客在和房东说话，那个中年女人说话很不客气，檀妍伫立在门前红了脸，这段时间她总是给别人添麻烦。

于是她又退缩回去了。

门关上后，灯的位置出现了一只眼球，它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下室的门口，它似乎仅仅只是在思考而已，随后消失在灯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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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喷上药剂以后凉丝丝地，那半块巧克力仍然躺在地板上，檀妍小口嚼着嘴里的面包。闲来无事她坐在床上把自己的背包里的东西整理完了，只有几件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品，衣服放在枕边，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檀妍疲倦地打着哈欠，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拿起牙桶和洗面奶走出门，她随手锁好门，一步一步地往外跳。楼梯间的灯稳定而温暖，她心情颇好，来到中厅，却发现房东不在，只好按照贴在墙上的指示图往洗漱间的位置走。中厅的大门对着就是二楼的楼梯，脚下的地毯还是有点脏，但是比地下室的好太多。

檀妍一脚踏进洗漱间，正打算跳进来，却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又叫出来，不过这次不怪她。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青年，他正站在窗口抽烟。漆黑的头发和衣服与夜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只有露出半截冷白的脖颈悬在这墨色里，乍一看就像一节白烟囱。

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咧嘴笑道：“这样好看吗？”

没头没尾的问话。檀妍这会看着确实有点害怕了，她选择沉默，而是继续往里跳着走。她一边走，还一边去看那个人，他也在看她。檀妍觉得他面目的时候倒是另一种吓人了。漆黑的眉目，殷红的唇……美的一股煞气，排除这种莫名的煞气，他长得是檀妍的理想型。

青年又笑了，但是不说话，他的口鼻里冒出烟雾，眼睛藏在后面，颇有种看好戏的滋味。

檀妍还没想明白他怎么这幅样子，突然就脚下一滑。

“哈！”

洗漱的东西掉了一地。

只听那人笑了一声后，她就没再摔下去。檀妍惊讶地仰头看去，青年又一用力，一把扶稳了她。

“谢谢。”

檀妍闷声道，她不好意思地想钻地里，于是正好蹲下身子去捡东西，她不自觉地转头看他，只能看见灯光照在他肩上，他两三步就走远了。她看着他的脚步，突然愣住了。

……这人有影子吗？

无论是刚刚站在窗口，还是站在她旁边，她都没看见他的影子。檀妍嘴唇颤动，快速捡起东西，连忙追到门口去看。

走廊空空的，没有人影。

她一路赶到中厅，就看见中厅对着二楼的楼梯，缓缓地滚下来一个人。

是一个中年女人，短粗的脖子上挂着珍珠项链，她双眼直直地瞪着楼梯的上方。似乎是想说什么，听声音是熟悉的。下一秒自脑袋下流出血来，血飞快地流成一滩，又和地毯融为一体。然后她脑袋一歪，是中厅里从未有过的寂静。

檀妍和她四目相对，突然头痛欲裂，她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眼睛。

修了细节……[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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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01（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