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时间像一条小河 第2章 Chapter02

“婶，做法我都给你写下来了，以后你按照步骤来做就行。”

“小河，你真的要走啊？”

“嗯，其实我早该下定决心的。”

“唉。”

“放心婶，你都跟着我后面做了好几回桂花糕了，很熟练啦。”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你。”

行囊早就收拾了，多地都有分号的钱庄里也存了足够的钱，按理来说没什么可担心的。小河看着婶，没由来地笑了笑。

或许见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婶继续挽留。

“我就是想一个人去看看外面，我肯定还会回来的。”

“张谷主都抛下百花谷跑了，不知所踪，他这人真不负责任。”

“婶你不要这么说。”

小河摸了摸行囊里方方正正的一处，隔着布料从外面看不出是什么。

“外面都这么说他，百花谷的人也都这么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然而小河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走，只是这坊间说法众多无从辨别真假。更何况她也要走了，离开百花谷山下的镇子，离开生活了近十年的地方。

“唉我怎么劝不了你，你离开别是为了去找他。”

“怎么可能！”

“这话说出来怕是连你自己都不信。”

小河不知道。

那天晚上，他说和自己是朋友，可是他再也没光顾过铺子。小河保留着收摊后留两笼的习惯，结果每次都是一个人吃到撑。

桂花糕在邻镇的销量也很好，维持了每月限定一天出售的规则，只不过把十五改成了初十。不变的是，每月依旧会有打包好的桂花糕送到百花谷去。

后来，就传出了张谷主离开百花谷的消息。留在记忆里的，本该是他明媚的笑眼，最后却只对他生气的样子记得最深。

小河每次想起来都只觉心痛极了，为什么自己会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人也太自私了，明明每个月能买得到桂花糕就好了，偏偏还要想着天天都能买得到。

我只是，想每个月能见到你一次。

我只是，想看着你吃东西的样子。

我只是……

我不想只是……

所以是我太自私了。

小河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觉得那里好痛。

每次痛的时候，她就会翻开这本册子，封面上没有印字，但她能猜到大概是哪个门派的书籍。是在她某一天醒来后放在自己床头的，和传闻中张佳乐离开百花谷的时间差不多。

她不知道是谁放的，也许永远也没有机会问到。

滇南的妹子喜欢银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和她们明艳的笑容相称。她从来没戴过，离开这里之前，她却买了一副银手镯，想着有机会回来的话就戴上。

去哪里好呢？

漫无目的，小河想把沿大运河的城市都走一遍。

一开始，她觉得离开了滇南的地界，冬天变得好冷。

等明媚的春天到了，百花盛开，如果能见到白天时候的百花谷，会比这还要壮观吗？

夏天，睡在客栈里脑袋晕乎乎的，前一天晚上背的内容又都忘了，不过有穿堂风过的时候，风铃的声响非常悦耳。

秋天，她想租一匹马，马蹄踩在落叶上，厚实又安心的感觉，就是一不小心会从马背上摔下这点不好。

靠着树干睡着，一觉醒来这就又到冬天啦。

这时的小河，已经能在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后，借着轻功上树了。踩在大树枝干上的她，遥望着远处西湖边的垂柳，哦现在只能称作垂枝，因为叶子都掉光了。

她使轻功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十次里面有那么两三次不灵光。比如本该一下子跳到屋顶，结果跳了半截，落在了窗户台上；再比如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没跳足长度，一个落脚不稳，就会从屋顶上摔落。一般情况下她能迅速在空中调整好角度，安全落地，只是今天落下的时候下面站着个人，与她说出“小心”二字同时，那人侧了个身，导致她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手还蹭破了皮。

她都选在夜里练习，这会儿黑不溜秋的也看不清自己伤得怎么样。她试图从地上站起来，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脚扭了。

“你慢点。”

咦？

待闻到一股有点儿类似叶子烧焦了的味道，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扶住，不然刚刚就撞墙上了。

“谢谢。”

“别谢，你刚刚让我‘小心’，算扯平了。”

就是这人站在下面的吧。

小河抬头看了眼，夜太黑了看不太清他的相貌，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现在手痛、脚痛、屁股痛。

“能自己走吗？”

“大概不能。”

小河摇了摇头，转念一想，“我跳着走应该可以。”

说完对方松开了手。

她试了试，跳了几步差点儿又摔着，转头有点不好意思问了问仍站在过道里的人，“能帮忙扶我一把吗？”

回到客栈坐下，小河看了看手伤，还好只是蹭破了点皮。白天时候坐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娘，此刻换成了刚才扶自己进来的人。

同店，真巧啊。

“你是这儿的老板吗？”

“不是，我夜班当差的。”

“哦。”

小河倒了点桌上壶里的水，把手上伤口洗了洗。

嘶。

她又从腰间摸出一瓶药膏，待涂到破皮处时抽气声更大。处理好手伤之后，她起身一跳一挪地移到柜台前，“请问这里有冰块吗？”不出意外脚踝那里可能已经肿了。

“肿了？”

那人只是抬了抬眼皮，或许是因为没抬头的原因，刘海有点长遮到了眼角。

“嗯。”

“不好意思，客栈没有，明天赶早给你叫个大夫看看吧。”

“谢谢了。”

听他说话不痛不痒的，小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班当差导致的精神不好。她正准备转身上楼，对方突然抬起头，五个手指头朝她面前一伸。

这是干嘛？

小河不解，她歪头看向对方，还是没能从对方神情里找出答案。

“什么意思？”

“五十文钱。”

帮忙叫个大夫就要五十文？这是家黑店吧。但是小河没有办法，她脚扭了明天没办法自己去找大夫。她深呼吸一口，“我今天下楼不方便，明天大夫来了我一起给吧。”

“好嘞。”

小河觉得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她没再朝柜台多看一眼，悻悻地一步一跳上了楼梯。

第二天大夫来看伤，跟她说不严重，休息个把礼拜就能好了。她另外给了大夫五十文托他给到楼下柜台那边，结果没多久老板娘上来了，跟她说不用给钱，帮忙叫个大夫多大点事，举手之劳。

不用给钱……可你们昨夜当差的人跟我说要收五十文。

这话小河没直接问老板娘，她要找跟她要钱的人问个清楚。为此，没法练习轻功的她非但没有早早睡去，还特地熬到入夜。她摸着楼梯扶手，一跳一跳地下了楼，她将老板娘还过来的五十文放在了台面上，对方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

“今天你们老板娘说叫大夫不用额外付钱，你怎么管我收五十文呢？”

“我问你收的可不是帮忙叫大夫的钱。”

“那是什么？”

“咳，封口费。”

他没直接把钱拿走，而是用食指在五十文钱旁敲了敲，“不拿也行，你看怎么办比较好？”

小河听完他的话愣了几秒后绕过弯来，“你把我当贼了啊！我不是贼。”

“小点声。”

其实这会儿客栈大厅里已经没人了，打烊时间大门也闭着。就只有柜台这里点了盏灯，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一抹委屈的情绪涌上小河的心头。

“这五十文你拿去吧，不过我在屋顶上没干什么坏事。”

“嗯，就是轻功水平不行摔了下来。”

“我……”

她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人戳穿了真相，刚刚那点儿委屈一下子又变成了羞赧。确实，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撞见失败，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人昨夜没当场说。

“这五十文呢我还是会收，就是想让你印象深刻，以后别在月黑风高夜跑屋顶上练轻功了。”

“啊？”

“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再想个避免受伤，以及被人撞见后又不会要报官的方式呗。”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那你早就知道我不是贼？”小河这下彻底转回来了。

“呵，我当然知道你不是。”

“那你还收我五十文！”

得，刚才的话都白讲了。叶修看着面前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女子，觉得她脑子转的还算快但是不怎么聪明啊。

*

至于后来五十文成了学费那就是后话了。

一个礼拜之后，小河脚消了肿屁股也不痛了，尽管手上伤口结的痂还在，但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往西湖边。她如愿以偿地打听到了西湖边上哪家铺子的雪花酥最好吃。

她吃过桂花糕，又吃过鲜花饼，做过桂花糕，马上又能吃到雪花酥。大概名字里带『花』的糕点，她都想去尝一尝。

嗯，确实跟起的名字一样酥酥的，咬上一口最直观的味感是甜的，但里面夹的果干又有点酸酸的。酸酸甜甜的，好吃。她坐在柳树下，几天没见的枝杈上已经冒出点点绿色，仔细看是小小的嫩芽。

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感觉到时间过得好快啊。

『时间像一条小河』

『永不停息地流淌』

她这么唱着，一缕柳树枝条碰到她的脸颊，这触感，让她想起了那粉白相间的衣摆一角，也这么在她心上拂过。她低头看了看手上结痂的位置，不知道自己的心有没有也像这样结了痂，可她看不到。

“还不是记忆中的味道。”

她手里拿着与雪花酥一同买来的，吃到一半的桂花糕。

我流乐和叶，尽力还原了……没写好那一定是我戴的滤镜太重。不是故意的，望轻拍

本章提到的老板娘是陈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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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