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月。」
「纱月。」
「杀生丸…大人。」
月色清冷,而那张往常比月色更冷的脸却在此刻充满了柔情。
蓬松的绒尾吹出了风的形状,正在慢慢地从纱月的腰间往上缠,犹如亲昵黏人的藤蔓,悄悄收紧,又恣意给予放松喘息的机会。
「…杀生丸。」
「纱月,你的心跳的很快。」
即使是在这种时刻,他的声线似乎也仍然沉静,但手心却是覆上某处,让那颗原本快要爆炸的心跳得愈快。
真的要爆炸了,怎么这么刺激了……
纱月迷迷糊糊地想,但下一瞬她就恍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梦。
啪。
纱月睁开了眼,脸上带着灼热的烫,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了,她现在的脸肯定很红。
真要羞死了人。
自己怎么做了这种梦?!
远处天际与原野相钩连,恍如一个蛋壳,纱月心扑通乱跳着看这满天的星星。
是近五百年的世界。
到处还都是生态与自然的,当然还有各种奇怪又强大的妖怪。
纱月的心缓缓平静,她转了个身,身下是柔软舒服的绸被,铺在草地上,鼻息间是松软的泥土草香,以及…杀生丸的冷梅香。
杀生丸靠坐在离她不远处的树下,一直腿半屈,像是故意拗好了姿势入睡一样。
真是故意的。
让别人说出他心中的想法,自己睡得心安理得,却让另一个主角做了…那种难以启齿的梦。
纱月小声地哼了下。
“杀生丸。”
宁静夜色下,“纱月。”
纱月愣了下,以为自己还没从梦里抽离出来,又听见了杀生丸叫自己。
但在她看向树下时,她望进了杀生丸的金色眸子里。
里面有一圈小小的月。
纱月的心悄然动荡了下。
“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蹙了下眉,她刚刚喊的是“杀生丸”,现在喊的又是“杀生丸大人”。
他屈起的膝换了只,发出窸窣的声音,纱月手掌放在脸颊下,安静地看着他。
两个人也不再说话,似乎只是相互叫了下对方的名字。
*
高耸的峭壁上长出倾斜的古树,数不清的藤蔓攀爬其上。树叶里藏着果子,颜色红澄澄的,像极了一颗颗的红宝石。
纱月偏头看了眼坐在树下的杀生丸。
他的绒尾垫在身后,侧脸轮廓如同刀削,金眸冷漠,似乎在看着地上的绿草。
纱月走过去,蹲在他身前,“杀生丸大人。”
“嗯。”
“我想要吃那个。”
她莹白纤细的手指向那红果子。
邪见哼了一声,“越是鲜艳的东西越是有毒,没听说过吗?”
纱月竟然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我只听说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
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从豹猫族那里出来之后纱月就变成这样了。
像一只花枝招展的蝴蝶,总是围绕着杀生丸少爷身边飘来飘去。
纱月走近杀生丸,问:“杀生丸大人,您觉得那个会有毒吗?”
杀生丸掀起眼帘,看了一眼,嗓音淡淡地下结论:“不会。”
不管是什么,都不会毒得了他杀生丸。
杀生丸甚至都没站起来,只是抬了下手,中指之间发出黄绿色的光鞭,轻轻一甩,那棵长了不知道多少年才那么茂盛的树,啪嗒——断了。
山石和树木一同滚着摔下来,那些红果子也被尘土风沙埋了一小半。
纱月兴冲冲地过去捡,一边捡一边在那干净的小手帕擦,擦好了放进小布袋里。
经过这么多天的试探,纱月觉得,那豹猫族的妖怪说的话应该是不假的。
只不过…妖怪都是这么淡定而且内敛的吗?
还是说就是杀生丸这样。
他们之间纱月说十句,杀生丸可能才会回一句,其他全是实际行动。
“杀生丸大人,我们要不要来玩一局石头剪刀布?”
“赢的人可以问对方一件事,而且必须说真话,或者是指定对方做一件事,怎么样?”
纱月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她都已经想好了自己赢了后要说什么了。
直接问「杀生丸大人,您有喜欢的人吗」这句话好了。
从前与小弥猫着身子藏在宿管阿姨窗户后看电视剧都是那样的,一定要将心里想法说出来,不然就会错过,然后追悔莫及。
杀生丸道了句“好”。
邪见对他们的这个奖惩好奇,于是也凑过来看。
纱月有些紧张,路上他们也会换别的游戏玩,而这个石头剪刀布是最简单的,因为邪见个人的原因,纱月还创造出了一种发声版的石头剪刀布。
往往是两个人目光擦出火花,然后同时发出一声震天的响声。
“布——”
“剪刀——”
没有一点预备,在他们声音越来越吵时,杀生丸就会冷声说一句“太吵了”,这个时候纱月就会啪嗒啪嗒地跑过去,央求着杀生丸和自己来一局。
但最后他们一次性不会玩的超过三局。
纱月将掌心在腿上擦了擦根本没有的手汗,看着杀生丸不动声色的脸,她说:“……要不三局两胜?”
更稳妥点,她想。
杀生丸无可无不可地“嗯”了声。
为了保证更公平公正,纱月让邪见喊“石头剪刀布”。
邪见:“石头剪刀布。”
纱月与杀生丸的出拳方式不一样,虽然说都是她教出来的,但是纱月自己是将手背在身后,再叫出了“石头剪刀布”那几个字之才会迅速地抽出来,亮出结果。
而杀生丸则是一开始就伸出了手,在中间捏拳,等说完那几个字后变成石头、剪刀、布中的一个。
三局很快,前两局打平手,最后一局胜者喊道对方名字。
“纱月。”
纱月:“…是,杀生丸大人。”
她抬眼,阳光透过浓密的眼睫,熠熠生辉,眼神里有淡淡的不服。
杀生丸没有思考,只像是随口一问:“昨夜你为什么叫我杀生丸的名字。”
纱月勾起手指,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能说吗?
邪见也有些惊讶,“纱月你不睡觉叫杀生丸少爷名字干嘛?”
纱月瞪了眼邪见,什么叫做不睡觉叫杀生丸的名字。
杀生丸想起昨天晚上,作为一个妖怪,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警惕。
在纱月翻身的时候他就醒了,接着她又看向自己叫了声他的名字,语气中掺着点怨气。
漂亮干净的眸子里映出那轮皎洁的月,桃腮微粉。
他少有的好奇。
一个人类,怎么对他产生了怨气。
杀生丸视线凝在纱月面上,看她纠结难以启齿的模样,苦恼又迟疑。
风声沙沙,他没催促,却也没喊停。金眸有着强烈存在感。
纱月眼一闭声音喊出来 ,“因为我昨夜梦见了杀生丸大人。”
话毕,她捂住了滚烫的脸,一个女生夜晚梦见了另一个男生,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现在好了,杀生丸不会以为自己也喜欢他吧。
纱月细密的眼睫在掌心刮来刮去,半晌没听见有任何说话声,她悄悄放下一只掌心,杀生丸还在看她。
他们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纱月清晰地闻见他身上的冷梅香。
然后,纱月听到杀生丸说:“这样。”
因为梦到了他杀生丸,被吓醒了,睡不着了所以在叫他名字的那瞬间有淡淡的怨气吗?
杀生丸没在意,他身后,绒尾擦过她的衣角,缠出一片卷起的花。
倒是纱月,她愣住了。
……这样,哪样?
他心里不会想着,啊,原来纱月也喜欢自己这种话吧。
啊啊啊啊啊!!好羞耻!
纱月走在最后一个,看着前面阿牟甩尾巴,脸上越发的烫。
她想,不能再这么误会下去了。
下次,下次就让他自己说出来。
纱月:他喜欢我,说出来就是呗!!
(今天淋着大雨回到学校,姨妈来了,写不出什么TuT明天我试着多写点!)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殊彤 66瓶;阿初夫人 27瓶;宁静致远 5瓶;(谢谢大家=v=)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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