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见胤禛面上再没了先前的笑意,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白术就进来请示晚膳的事。
林瑶现在经不得饿,胤禛顾着她再没提起奴才的事。
两人沉默着用了饭,重新坐回炕上。苏木上了茶,林瑶端起来喝了一口,满嘴的豆香味。再看对面,胤禛连喝茶都沉着一张脸。
她不由嗔道:“爷怎么还生气?”又抱怨道:“爷也太小气了。”手指还不安份的拨弄着胤禛的手。
胤禛放下茶碗撩了撩眼皮,一把擎住她的手指,佯怒道:“你倒是胆子大了,敢说爷小气。”
林瑶知道他不会生气,不仅不害怕,反而借势故意投怀送抱,仰面躺在他怀里。头枕在他的腿上,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才漫不经心的赔罪道:“是妾说错话了,爷别与妾一般见识。”
胤禛轻哼一声,弹了弹她白皙的额头,瞬间显出一片粉红色,“你说爷小气,爷看你最小气。”
林瑶孩子气的护住了额头,反驳道:“妾才不小气呢。”
见胤禛这会儿总算没有之前的不悦了,林瑶不免松了一口气。不然胤禛每来她这里一回就生一场气,过后想起来能有什么好回忆。反正李氏的状她已经告了,胤禛要发脾气自然对着李氏才好。
她有意说些旁事转移他的注意力,想起原身小时候的记忆,就笑道:“妾可不是小气的人,说起小气的妾还真见过一人。我堂姐,打小就喜欢黄白之物,贪财还小气。小的时候每逢过年过节,祖母都会给我们这些小辈压岁钱。在兄弟姐妹中,我最招祖母的喜欢,所以每回得的压岁钱是最多的。堂姐不服气又羡慕,次次都仗着年岁比我长,抢走我的压岁钱。她自以为占了便宜,却不知祖母为了哄我,每次都会给我更好的东西。”
胤禛听了林瑶的故事,不免品评道:“你祖母既知道你年级小护不住,就该每个儿孙发一样的压岁钱,如此分配公平了,你堂姐才不会因羡慕来抢夺你的。”
林瑶看了他一眼,不认同道:“我既是祖母最喜欢的孙女儿,她自然要对我与众不同些。若都一样了,还怎么显出我的受宠呢?不遭人妒是庸才。护不住自身是能力不够,可没机会被人针对,那就是无能。我宁愿人人都嫉妒我,也不做一个无能的人。”
胤禛听着她的论调本能的觉得不对,但一时又想不起反驳的话,只能瞪她一眼,道:“歪理!”。
林瑶不欲与他争辩,叹了口气道:“往年年节前妾都会往家里送年礼。这样阿娘和爹爹还有兄长们收到我的礼物就会知道我过的很好,也就没有那般惦记了。今年妾每日昏昏沉沉的,连给家里的年礼都忘记了。”
胤禛摸了摸她的头顶,柔声道:“鸾儿别忧心,你母家的年礼爷早已吩咐人送去了。”
林瑶惊喜的看着他,“真的?妾多谢爷的体贴。”
胤禛看着她欢喜的神色,舒心道:“不仅如此,爷还告知了她们你有孕的消息。等你怀胎八个月的时候,若你母亲愿意,便许她来府上照看你。”
林瑶看着她,顿时感动的泪盈于睫,不免哽咽道:“妾多谢爷的恩典。”
自己的好意被对方十倍接纳,胤禛此时心情愉悦到了极致。
时辰已经不早了,往常这个时候四爷就要起身离开了,可今晚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苏培盛十分有眼色的让人取了四爷的寝衣来,然后侍候他洗漱。
林瑶心里有些别扭,但也知道这是她必须适应的事情。
胤禛携着林瑶躺下,见她面上的疲色,体贴道:“快睡吧,明日李太医还要为你诊脉。”
林瑶点头。她虽然身体疲累,但旁边有个人,总有些不习惯,一晚上翻来覆去天亮时才睡沉了过去。
一觉醒来,胤禛已经不在了。林瑶半睁着眼醒了醒神,才唤苏木。
“爷呢?”林瑶一边换了昨晚的寝衣,一边问道。
“爷………”苏木才要说话,胤禛早已听到她的声音,自个撩了帘子进来内室。
“呀……”林瑶惊呼一声,她才换了新的中衣,只穿进去半只袖子,此时半边臂膀上的肌肤正大片裸露着………不妨胤禛会这个时候进来,她顿时羞的手足无措起来。
“人家在换衣裳,你……你快出去。”她慌张害羞的连规矩都忘了,只想尽快赶走屋里的不速之客。
可惜,胤禛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时,只一眼就被眼前的风景勾惑的移不开了。他没想到平日小姑娘样的林瑶还有这样的风情。他一眼就瞧见她贴身穿的不是兜衣,而是大红色的胸衣,那小小一片布料堪堪只遮住了最让人遐想的隐秘处。事实上,那胸衣料子实在太薄,半遮半掩露出来的风景,如同一只嫩生生的春果,等待有缘人的采摘……
如此的魅态惑人,风情万种。胤禛的眸色逐渐变得幽深起来,直至深不见底。
林瑶暗道不好,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白术取了早饭来,林瑶还没起身,当然一同没起的还有胤禛。
苏木一脸紧张的在门口守着,心里不断的天人交战。一面想着格格怀有身孕,爷应该有分寸不会乱来,一面又想起格格刚才那媚态惑人的模样,连她这个女子都差点把持不住,更何况爷一个男子。
白术走近来,问道:“苏木,格格还没起身么?”
苏木此时正心烦意乱,胡乱答道:“应该要起来了。”
“主子起身,你怎么不进去伺候?”白术看着她奇怪道。
“这就去,这就去。”苏木含糊着,心里发苦。主子爷在里面,她哪敢进去打扰。但是自家格格有孕,爷还缠着格格。这事她怎么敢说出来,被人知道那就是真害了格格了。
正当苏木急得无以复加的时候,内室终于有了动静。胤禛面无表情的出来,利眸扫视一眼门口的两个丫头,看着苏木道,“你进去伺候你们格格起身。”
苏木如获大赦,忙几步进了内室,身后白术想跟进去,却被胤禛一个眼神生生吓退。
饶是有心理准备,苏木一进去还是被屋里的情景惊的目瞪口呆。看着倚在卧榻上的格格,她脑海中不知不觉出现四个大字:**蚀骨。她想若自己是个男子只怕也情愿溺死在这样的快活里吧。
“格格,奴婢伺候您更衣。”苏木咽了咽口水,尽量谨守自己的下人本份。
见她眼神乱飘,就是不敢看自己,林瑶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保持镇定。
今日的早饭有些迟了,林瑶早就饿的不行了。偏一旁还有某人的火辣眼神盯着,林瑶被打扰的不高兴,索性轻哼一声赌气不去看他。
胤禛一早心情极好,也不在意林瑶的小脾气。反而很享受佳人的撒娇,一顿早膳下来自己没用多少,倒是一直给林瑶夹菜。
这些反常,不由引得苏培盛着重往这里看了好几眼。
林瑶别扭了一早上,胤禛始终好脾气的纵着她。直到李太医来诊脉,两人才收敛了之间的暧昧气氛。
“李太医,我的脉相如何?”这回李太医诊脉的时间比前几回都长,林瑶有些忍不住问道。
胤禛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盯着李太医。
李太医收回手,不禁面露喜色道:“恭喜爷和格格,格格的胎脉终于变得健壮起来了。”
“真的?”饶是早有预料,这一刻林瑶还是有些喜极而泣。
胤禛也面露喜色,仔细问道:“你的意思是小李格格这一胎能够安稳生下?”
“是。”此时李太医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下了,他轻松道:“小李格格的胎已经稳当了。只要后期注意保养,不出意料足月之后必定是个健壮的孩子。”
林瑶和胤禛相视一眼,皆露出笑意来。
林瑶道:“李太医,我这一胎能保住全凭你妙手回春。我可得好生谢谢你。”
李太医闻言,谦虚道:“医者仁心,微臣只是尽了医者本份,万不敢当格格的谢。”
话虽如此,林瑶还是打算给李太医重重的送一份谢礼。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问清楚。
“我听说你有一样独门偏方,专保妇人胎脉。可是真的?”
李太医一惊,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上面的胤禛,见他面无异色,才斟酌着道:“不知格格是从何处听来的,臣虽有这样的方子,可万万算不得良方。虽然保胎药效极佳,但也不是没有后患。”
林瑶倒没有怀疑他的话,只是好奇的问道:“什么后患?你仔细说说。”
李太医再次看了一眼胤禛,然后答道:“臣这方子其实是一剂虎狼之药,若是胎脉不稳当,用了固然可以保全胎儿,但却是抽取母体生机供养胎儿。如此供养十月之久,母体精气不旺,等胎儿足月时十有**便会难产。即便幸运些,安全生下了孩子,但母体被伤了根基,日后便再难有孕。”
林瑶一惊,“竟是这般凶险。”
胤禛在一旁不说话,李太医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不免多嘴劝了一句:“格格年纪还轻,且未必无法可施,实不必用这样自伤的法子保胎。”
林瑶点头,笑道:“多谢李太医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