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最先醒来,扫了一眼四周,脑袋疼的要命,他用手拍了拍头,看着掌柜的将客栈的门打开,一股刺骨的寒冷袭来,让他的脑袋更加清醒。十三爷被冻醒了,从桌子上爬起来,搓搓手,说道:“四哥,我们在哪?”
“来福客栈。”
十三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封灵鹜请他们吃饭,然后,那姑娘好像说最喜欢他,他一时高兴忘形,多喝了两杯酒,喝趴下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四哥,灵鹜呢?她在哪?”十三问道。
四爷摇头,昨天他也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掌柜的赶紧让伙计来撤他们桌子上的碟子盘子碗。
两位爷来到掌柜的面前,十三爷问道:“掌柜的,灵鹜呢?”
掌柜的看看两位爷,回答道:“封姑娘她已经走了。”
十三爷与四爷俱吃惊,十三爷立刻追问:“她有说什么吗?比如她为什么走?她要去哪里?她说了吗?”
掌柜的说道:“昨天晚上,我看封姑娘跟这位爷好像说她要走了,还说什么曾经对十三爷说过,你们不信任她,还是做陌生人,对,就这些话,至于去哪里,我还真的不知道。”
十三心里五味陈杂,当初还以为她说玩笑话,没想到真走了,他的心里瞬间空唠唠的,空虚难过。
他摸摸腰上,他的桂花香囊也不见了,那时候她说过这香囊气味太过于浓郁,不太适合他这个大男人,其实是她喜欢吧!
“十三弟,一个姑娘家都能拿得起放得下,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行吗?”四爷安慰道。
十三点了点头,两位爷离开了来福客栈,回到他们所住的地方。
“十三弟,赶紧去洗把脸好好收拾一下,我们去听听曲儿解解闷!”四爷说道。
十三点头,回了自己房间。
四爷打开自己房门,进了房间,面色瞬间凝住。默默的来到书桌边,坐在椅子上,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其实昨天的有些事他还是记得的,比如她说要给他做心理分析,刨析内心。他其实是愿意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不愿意。即使他说不愿意,她还是能够一言说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讨厌别人看懂他,但那是讨厌别人给他带来的不安全感。她确实是个很强的人,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很好,并不会让人觉得不可信任。尤其从她坚定的站在吴清旋那一边的时候,他更加清楚,这是个非常正直善良的女人!
她说她喜欢欣赏十三弟的时候,他承认他的心痛了。
她真的跟老八他们没有关系吗?
封灵鹜!
十三与四爷一同被马夫拉到城里最繁华地带,马夫撩开车帘对他们说道:“爷,你们要来听曲的地方到了。”
十三从车里跳了下来,四爷紧随其后,两人一同看着面前的勾栏飞宇,一共三层,层层都有姑娘穿行。
“琼音楼!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四哥,要进去吗?”十三问道。
“君子不可流连勾栏瓦肆,但据说琼音楼的当家花旦楼心月姑娘唱的曲儿那是天下一绝,有徽音月之称,错过了就是遗憾,再说我们就是去听曲的,又不是寻花问柳,怕什么!进去!”四爷说道。
十三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琼音楼。
琼音楼的管事妈妈摇着一面轻罗小扇,身后跟着个小姑娘,看上有十岁左右。
管事妈妈看到十三爷与四爷两人穿着不俗,人生的也是气宇轩昂,脸上堆着奉承的笑容,说道:“两位爷是来看的听的还是来享受的?”
十三问:“可有区别?”
管事妈妈笑道:“爷是第一次来我们琼音楼吧,这当然有区别了!看的话我们安排了杂技戏耍,听的话我们有头牌花旦楼心月姑娘,享受的话……那姑娘可就多了,爷喜欢谁就带到房间里,要怎么样还不是你说的算吗?”
十三挨着四爷说悄悄话:“这里面名堂还真不少啊!”
说完从怀里取出一锭金子,在管事妈妈面前晃晃,那管事妈妈眼睛都长在金子上了,说道:“爷你说到底要什么,我一定管爷高兴!”
“听说你们楼里头牌花旦楼心月姑娘唱曲不错,爷就是奔着她来的,你安排安排?”十三说道。
“楼心月姑娘眼下……有客人了。”管事妈妈目露难色。
“那这金子可怎么办呢?”说罢他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
管事妈妈立刻说道:“好!金子归我,我这就安排楼心月姑娘唱曲。”
十三一把将金子抛给她,跟着他四哥跟着管事妈妈安排的人一起去了一个房间内。
房间内隔了一道屏障,屏障上绣着的是姑娘唱曲图,图中客人较多。
四爷与十三爷落座,丫鬟上来两杯茶水和一些瓜果零嘴。
十三爷拿走杯盖子,茶水热气袅袅,一股茶的茶香扑鼻,勾着他的心神,同样也勾着四爷的心神,四爷不由得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咪了一口,果然是上品。
屏障后面似有人坐下,调了调琴音,紧接着琴音声起,犹如黄河之水滚滚而来,吓了他们一跳。
四爷目露疑惑,十三继而拿起旁边的橘子剥了皮。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似乎又在摸索着行走,暗夜无火,磕磕碰碰,旋而柳暗花明。
楼心月姑娘绵软的如同柳絮一般的声音响起,十三一口一口的吃着橘子。
曲儿声和着甘甜的橘子汁水一起下肚,橘子吃完了,曲儿慢慢进入尾声,落幕,答谢。
四爷还沉浸在曲儿的回味无穷之中,十三评价道:“甜!可真甜!”
屏障那边姑娘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十三看了一眼四爷,从椅子上起身,在屏障边来回走了两步,又落座,问道:“姑娘笑什么?”
“第一次听到有人评价我的曲儿甜的,要不是不懂就是装懂!”楼心月姑娘的声音很是温柔,一般的男人听了很容易把持不住,心驰摇曳。
可这两位爷又岂是一般人。
“楼姑娘,我觉得你如果听了我的解释一定不会再这么说了,不过我不建议你听。”十三说道。
楼心月抱着一把琴从屏障后面缓缓走出来,说道:“我偏要听,你快说?”
这位姑娘一身白色的衣衫,脖颈细长优美,气质清新脱俗,身段婀娜多姿,那双眼睛脉脉含情,很是勾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十三,约是没想到十三竟是那般洒脱俊美之人,有些许羞涩,嘴角噙着温润笑意。
“你真的要听?”十三问道。
姑娘似乎要在十三面前骄傲一点,故意提高声音说:“当然!”
“好了十三弟,不要再逗楼姑娘了!”四爷缓缓起身。
楼心月将目光放到四爷身上,四爷目光深邃,气质非凡,清冷肃杀,倒叫她心里莫名的有点害怕。
四爷眼尖察觉到她是有些怕他,语气温柔不少,说道:“楼姑娘,我们是来听曲儿的,不是来砸场子的,今儿个算是领教了楼姑娘的曲儿,叫我们铭记三生。”
楼心月听到他的话里有意要她不再问下去,也识趣,说道:“爷谬赞了!”
“改日有空再来,告辞!”说罢他朝十三爷看了眼,十三随他转身离去。
楼心月上前拦住,望着十三爷,模样有些痴痴的,问道:“敢问爷高姓大名?”
十三瞧着她如此这般望着自己,有些许手足无措,说道:“认识我们的人唤我十三爷,唤我哥四爷。”
楼心月想想,必是姓名不足为外人道也,点头,拂了拂身子说道:“贱妾恭候大驾!”
十三推着四爷匆匆离去。
两人离了琼音楼,站十三旁边的四爷有点想笑。十三回头看看楼,又想起那姑娘看他那**裸的模样,头皮发麻。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四爷忍着不笑快奔溃的样子实在郁闷!
“四哥,你刚才也不帮我!”
“傻小子,我怎么帮你,那姑娘眼睛可长在她自己身上,难不成我要命令她不准喜欢你,你四哥可不是会棒打鸳鸯的人!”
“四哥!”
四爷很快面色恢复如常,眉头微皱。
“四哥,你现在是不是觉得那姑娘有点奇怪?”十三说道。
四爷点头:“那姑娘琴音声势浩大,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虽然她声音细腻温柔,但是言语中似有恐惧和苦闷。”
十三点头,又说道:“四哥,这不是咱们的事情,她是这勾栏瓦肆里的姑娘,又是远近闻名的头牌花旦,苦闷的事情多了,不归咱们管。”
四爷觉得十三说得对,上了等待他们多时的马车之上,马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