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来到街心,十三爷下了车,车夫拉着四爷与封灵鹜朝府邸过去。
四爷偷偷打量坐在他不远处的姑娘,她的目光平静如水,或者说她的眼睛一直都是这样的,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封灵鹜侧头,看到四爷看着她,询问道:“爷,有什么想问的吗?”
“其实梁羽并不是真正的凶手吧?”四爷道。
封灵鹜毫不掩藏的点头,说道:“爷说的没错,梁羽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四爷好奇道:“那为什么你们要在大牢里跟他那样说?”
“目的就是让他认为我们都觉得他就是凶手了。”
“你们是想将计就计钓出真凶吗?”四爷道。
“是的。”
“那巴图真煌接下来会怎么做?”四爷问道。
“他怎么做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四爷没再言语了。
两三天之后,朝廷对外发布杀人挖眼案子的真凶已经绳之以法,还说三法司给梁羽下了死刑通牒,年后问斩。
封灵鹜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耳尖的已经听到朝她院子走来的各种脚步声,她缓缓睁开眼睛,没出片刻,年素瑶带着一些奴才们过来了。
她从躺椅上起身,看年素瑶正在对那些奴才们说道:“都不要把东西碰坏了,这些都可贵了……”
她来到年素瑶身边,不解的询问道:“侧福晋,这是什么意思啊?”
奴才们搬着一些贵重物品来到她的房间里,年素瑶把她拉进了房里,指着那些奴才们已经放下的物品说道:“封妹妹,你看看这些东西你都喜欢不?”
封灵鹜扫了一眼那些东西,说道:“我不明白侧福晋为什么要给我送这些东西?”
年素瑶摇头说道:“你真是误会了,我那点月钱每个月自己挥霍造作都不够,哪还能匀出来给你买这些东西,这些都是我福晋姐姐送给你的!”
“福晋?”
“对啊,福晋姐姐忙府里的年货布置,没能够亲自把这些礼物送来,就让我来代送,话说看到缅甸红珊瑚了吗?还有那颗鸡蛋大小的东海夜明珠,我求了福晋姐姐许久,她都没有给我,封姑娘,你真是面子大。”年素瑶说道。
“是因为福晋听四爷说我帮忙静晗小姐的案件吗?”封灵鹜问道。
“那当然了,听人说是四爷和十三爷协助的巴图大人才破了案子,问了四爷,他说他没做什么,都是姑娘你做的,是你协助的巴图大人,我姐姐知道了,说要务必谢谢你。”年素瑶道。
封灵鹜沉默,人类这时候应该是不好推辞礼物的,即刻说道:“谢谢乌拉那拉氏了,福晋真是个好人。”
“对啊,我福晋姐姐就是很好,这个我最有发言权了,我嫁进四爷府里,那是真的喜欢四爷,并且决定把四爷从今以后都要拴在我身边,早就已经做好了跟福晋姐姐干仗的准备,闹的鸡犬不宁的,可是,嫁进来府里发现福晋姐姐为人非常大度,听说我是武将之女,从小没有好好读书,不辞辛苦的亲自教习我读书写字,虽然读书写字真是我的短板,可是我愿意学。不瞒姑娘说,我其实除了一个哥哥之外,原来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姐姐在我小时候,很疼我,可是……她终是没能在这个世上活下来。我亲姐姐也如同福晋姐姐一样大度包容,我是极为愿意把福晋姐姐当成我亲姐姐一样尊敬的。”年素瑶难得的严肃庄持的说道。
“所以侧福晋前几天才故意约我们出门,明面上说是去买买年货,屯屯胭脂水粉,实际上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李大人和巴图大人会在那个茶摊出现吧。”封灵鹜道。
年素瑶有些许吃惊,转瞬恢复如常,极为挫败的说道:“被你发现了,我还以为天衣无缝呢。说对了,我就是故意让福晋姐姐看到李大人和巴图大人的,福晋姐姐是那种心里担心嘴里也不说出来的人,我得让她知道她不用担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处理这个案子的两位大人跟她说。”
“侧福晋,你真是个好人。”封灵鹜道。
这人言行举止给人一种跳脱的不靠谱的感觉,但实则也是粗中有细,聪明非凡,她所做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当中。
亏的她心里觉得乌拉那拉氏好像她姐姐,一心尊敬爱戴着福晋,如若不是的话,她这样的脑袋里一分钟蹦出几百个想法且事事谋划周全的人,乌拉那拉氏那才是真叫头疼。
“四爷好福气!”封灵鹜又道。
年素瑶立刻笑着道:“那可不,四爷可是娶了我这般貌美如花,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娇美可爱,温柔天真……的侧福晋,他真该偷笑了。”
“额……”封灵鹜听着从她嘴里出来的赞美之辞,关键自恋!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年素瑶看着封灵鹜一副卡机的状态,说道:“封姑娘,我来其实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情?”她恢复如常。
“每年年前太子妃都会邀请我们这些福晋侧福晋还有一些高门贵夫人参加她府里的宴会,其实也就主要跟她报备一下我们这些福晋侧福晋府里的年货是否准备妥当的事情。去年福晋姐姐带我一起去了,今年福晋姐姐还想要带你一起去,愿意吗?”年素瑶一脸甜笑的问道。
“为何要带我一起去?”封灵鹜好奇道。
“那你总不能闷在府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呗?”年素瑶道。
封灵鹜歪头想了想,问道:“什么时候去?”
“腊月二十六,也就是……明天。”年素瑶一脸期待的望着她。
她点头道:“好,我去。”
年素瑶开心了,笑着说道:“好!我这就跟福晋姐姐说去。”说完欢快的就好像一只翩跹的蝴蝶一样,徐徐离开。
封灵鹜重新躺躺椅上晒太阳。
傍晚,乌拉那拉氏的贴身丫鬟榕榕过来了,捧着两件新衣服,说是特意给她挑选的棉衣。
榕榕这丫鬟嘴甜,说道:“我们福晋看姑娘一身翠色,知道必然喜欢这种生机勃勃的色彩,所以,让奴婢拿过来的是两件翠色的衣裳,姑娘赶紧试一试,如果不合适的话,叫丫鬟送来,我拿去叫人改。”
封灵鹜拿起这两件衣服,比划了下自身,说道:“这件淡翠合适,深翠的话有点大了,腰身再改小一些。”
榕榕觉得她没试穿就挑选有点太草率了,但她现如今是福晋眼里的红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收走了那件深翠,说道:“姑娘,稍微等一天,深翠的衣裳一天就让下人改好,保证让姑娘新年穿上,新年新模样!”
“好,谢谢。”封灵鹜道。
榕榕一直都听奴才们说,府里四爷带回来的姑娘不仅是个大胃王,还是个大力士,但是,待人却是极好的,现下倒真有这个感觉。
“姑娘,可不要这样子跟奴婢道谢,这都是奴婢们该做的。”榕榕笑道。
“我不是你福晋又或者侧福晋,你这么帮我,我自然要说谢谢。”
“那姑娘,奴婢就下去了。”说罢,她缓缓离开。
次日,封灵鹜换上了淡翠色的衣袍,从她院子匆匆离开,在廊子里撞到了四爷的贴身小厮,小厮要责备,看清楚面前人,立刻惊喜道:“封姑娘,是你啊,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出门。”
小厮愣住,这话说的还真是简洁,又想问她出门干什么,身后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听声音都知道是四爷。
他转身,四爷看到了那被小厮挡住的姑娘,颇有种被惊艳了的感觉。
这姑娘原本长的就不俗气,浑身给人一种颇为霸气的模样,包括她只要开口,就会让人感觉节制,霸气,可是,那双清淡平静的眼睛与她身上淡淡的翠色交相辉映,就有了一种悠悠远远的感觉,无法说的清楚那种感觉,即使她霸气节制,可是,在她身边并不觉得被压迫,反而有一种安全感觉。
他慢慢来到她身边,问道:“这是要干什么去?”
“福晋让我跟他们一起参加太子妃举办的宴会。”封灵鹜如实说道。
“封姑娘跟福晋侧福晋相处的看来不错啊?”他故意说道。
他甚至嘴角微微提起,勾勒一抹淡淡微笑,又转瞬即逝,显得非常微妙。
“是的,他们都是非常好的人。”封灵鹜由衷说道。
四爷还想说些什么话,身后响起脚步声,三人具望去,乌拉那拉氏与年素瑶侧福晋并排而来,两人来到他们面前,袅娜的给四爷行礼。
四爷问道:“可是来叫封姑娘?”
“是的爷,宴会时间快来不及了。”乌拉那拉氏温婉说道。
“爷,不管你有什么私话小话秘密话都要憋着回来再跟姑娘说,去晚了我们会被笑话的,四郎,你就忍心妾身这样的小可爱被笑话吗?”年素瑶永远语不惊人死不休。
四爷脸抽了抽,立刻说道:“赶紧走吧。”
三个女人前后跟着,一起离开。
四爷看着三个女人,嘴角再次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