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人员简单,宁婆子是因人手不足新招进来的。
还有两人是上任府尹时就在的老人,一位是王婆子,另一位是钱叔。
上任府尹是廖天成,庞太师座下的学生,包大人也是庞太师的门生。
但自从包大人砍了庞昱,杀子之仇隔在两人之间无可调节。
原本府中的人不止这么几个,只是报包大人和庞太师交恶,廖天成让开封府的人都辞任了,以此来刁难他。
只有王婆子和钱叔没走。
钱叔和王婆子是一对夫妻,无儿无女在开封府一直住着,钱叔平日里沉默寡言,干些砍柴挑水的体力活。
宁婆子生性善良,见她孤身在异乡无人照拂,忆起自己远嫁的女儿,对落难的牡丹多有照顾。
王婆子仗着自己是开封府内的老人,平日里对她颇为瞧不上。
牡丹提着包袱跟在宁婆子身边,刚刚她说给她安排了房间,带她去看一下。
正好遇上了王婆子,她出言夸道:“这是谁家姑娘?生的一副俊俏摸样。”
“姑娘是来府上做工的。”宁婆子回她的话,又转头对牡丹介绍,“这是府上的王婆子,你喊她一声王婶就是。”
牡丹对她行礼,“在下红绡,流落汴梁,幸得府内大人们收留,劳烦王婶多教导。”
她上下打量牡丹,直勾勾的眼神没礼貌极了。
王婆子本以为是府上哪位大人家穷亲戚来投亲,就算穷亲戚也是亲戚,想着讨好几句。
牡丹的话说明白了,她在开封府是无依无靠,一下子没了刚刚的热络。
她没好气地说:“宁婆,你怎么带了这么一个小姐进来。我们这里干的都是下人的活,叫她来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牡丹的手用力捏着包袱,指节发白,不敢出声。
“切。”王婆子啐了一声,不再理她们。
自己现在人设是落难娇弱小姐,不回击也可以,宁婆子和善,跟着她好了。
“婶子不要嫌弃我,什么活我都可以干的。”她一副怕被赶出去的模样。
宁婆子劝慰道:“王婶的话别放在心上。”
刚刚王婆子的话一出,她是一口气梗在心头,怎么什么人都要被她踩一脚。
牡丹到了新房间修整下,她想去帮忙,宁婆子让她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来也不迟。
拗不过她的好意,今日过得轻松,夜间用护心麟和红绡报平安,跟碧云也带了几句话,好叫她们放心。
第二天清早,天才蒙蒙亮,残月淡淡即将退场。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敲得很是大声,像是生怕屋里人听不到。
在别人府上当下人断没有贪睡的道理,系统还能当闹钟使给了她极大的方便。
就在刚刚,系统很积极地在叫醒牡丹后给出提醒。
【检测到有恶意人物靠近。】
“王婶好。”牡丹打开房门,笑吟吟地看着敲门人。
王婆子比平时早起两刻钟,做足了准备在宁婆子起来前,先过来为牡丹难一番。
昨晚牡丹入住的采光好的房间,正是她老早肖想过的地方。
凭自己在开封府里尽心竭力当差,就算前任府尹廖天成出钱都没辞去这份工,她去跟包兴总管申请一个房间总是可以的吧。
只是她的丈夫钱叔不愿多事,能有个安身之所就不错了,怎么能继续挑三拣四,以此拒绝了她想换地方的念头。
昨天她也就当个无关紧要人刺几句就过去了,结果看到给牡丹安排的真是她求而不得的地方。
如此优待,她心中不忿。
“看那个新来的,凭什么占去了我要的东西。你说话句话啊,成天不声不响,我要你有什么用!”她把怒气发在钱叔头上。
看她明天如何教训那人一顿。
“你既然已经起了,跟我去干活吧。”王婆子站在门口发号施令。
本想看新来的红绡出丑,谁知道她早早洗漱好,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
冷冷的晨风吹来,和屋内的余温形成鲜明对比,起早贪黑的生活就此拉开序幕。
虽说是早,不过开封府内也有人在晨练了。
牡丹跟着王婆子到了厨房里,一副任她摆布的样子。
“你去把粥煮了。”王婆子点了点旁边的米袋,示意牡丹去干活。
她说完便想走,也不管牡丹能不能做好。
用如此粗劣的手段,意图再明显不过。
“王婶,你还没说要做多少人的量,可以教教我吗?”牡丹想拦住她,“还有火该怎么点,水该加多少?”
王婆子不答,只想快点甩掉她。
“王婶你不教我的话,大人们没粥喝该怎么办,问责起来您可以替我做担保吗?”牡丹还在后面喋喋不休。
忍无可忍的王婆子抓住牡丹的手腕,强拉着她向外走。
“嘶……”她发出惊呼,手腕上的肉被勒得紧紧实实。
王婆子狠狠道:“话这么多就别给我进厨房了。”
连拉带拽把她带到了劈柴的地方,终于松开了她的手。
牡丹突然被放开,没有防备只能向后跌了几步。
王婆子也就趁现下无人才敢欺负牡丹,却不知自己的行径早入了别人眼。
凶狠的目光紧盯着牡丹,四周散发着可怕的氛围。
如果不听她差使又让她动粗就不好了,不若退一步,看她还能怎样。
牡丹怯懦地小声道:“王婶有何吩咐?”
得意飞上她沟壑的脸,“你刚才话不是还很多吗,怎么不继续说了?不喜欢刚刚的活计,那就来给我劈柴。”
她放好一截完整的圆木,今天说什么都要整一整这个柳红绡。
牡丹试着拿起地上的斧头,沉甸甸的重量在手上,不至于说提不动,但确实没有那个本事立刻学会劈砍。
她好似真的柔弱地抬起胳膊,不知该怎么下手。
既然王婶不要脸地直接上来刁难,自己拙劣演出拿不稳的戏码又有什么干系。
她弯下腰准备发力,只是斧子的方向偏了,没有朝着圆木去。
牡丹只是假劈,缓缓下压胳膊力道收着不会真伤着人。
没人来帮牡丹也是她的优势,毕竟没有人证,谁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婶,小心。”
王婆子不让牡丹逃走,特意站在了她旁边。
这下,要是出什么意外,斧头岂不是要伤到她。
王婆子吓得往旁边跳了几步,丝毫不见刚才的得意。
一只手出现在前方,牡丹的假动作卡在了半路。
斧头的控制权本在牡丹手中,被他用力拦了下来。
“姑娘不适合劈柴这种粗活。”展昭温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