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浸了水沉甸甸的,就算爬回船上,恐怕也没有足够的力气靠自己跳回岸上了,而现在孙田的同伙都在岸上,丁月华帮不上什么忙,她索性浮在水上休息了一会儿,想了想目前的情况。
其实展昭追的那个人手中的龙泉剑也不一定是假的,因为距离太远,无从辨认,兴许那些人是为了迷惑他们,所以手中都拿了把剑,好让他们不知道真正的龙泉剑到底在哪个人手里。
孙田为了掩护手下人带着剑逃走,故意刺杀圣上,圣上周围有那么多人保护,应该不会出事,但不知道圣上身边的侍卫能不能把孙田给抓住。
可就算抓到了孙田,如果拿不回龙泉剑,襄阳王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剑给抢走了,圣上那边该怎么交代呀?
丁月华正在烦恼,忽然听见龙船上一个船员说:“又来了一个。”
来了一个什么?
丁月华还没来得及问,龙船就猛烈地颠簸起来,同时一个人重重地落在了船上,恰好落在丁月华面前。
丁月华抬头看他,巧了,这人就是刚才她看见的拿着龙泉剑的那个,也是白玉堂跑去追的那个。
可是白玉堂刚追了没多久,他怎么会主动往这边跑?
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但既然这人都自投罗网了,自然没有放过他的道理。丁月华伸手拽住这人的腿,想把他拽下船。
只要对方落了水,衣服被水浸湿后会变得很重,他就逃不掉了。
对方被丁月华抓住小腿,吃惊不小,他低头一看,见丁月华全身湿透,头发上、脸上、衣服上都是水,又吃了一惊,以为丁月华是从水里钻出来的水鬼,他急忙往后撤,努力想把自己的腿从丁月华手中抽出来。
丁月华当然不会放手,她努力拽着对方的腿,大喊道:“白玉堂,快点过来抓人!”
“来啦!”
接下来的情况可以用四个声音来概括:嗖、砰、噗通、和哗啦。
“嗖”指的是白玉堂像飞一样回到了船上,“砰”指的是白玉堂飞起一脚正踹在拿剑之人的胸口,“噗通”一声是对方被白玉堂踹了一脚后落水的声音,“哗啦”则是对方落水后溅起的水花落回水里发出的声音。
另外,在“砰”和“噗通”之间,也就是白玉堂在一脚把孙田的同伙踹进水里之前,还说了一句话:“你就给我下去吧!”
白玉堂在对方落水之前从对方手中抢走了龙泉剑,他握着剑鞘在空中转了个身,然后稳稳地落在了龙船上。
他把剑从剑鞘中抽出来,龙泉剑的剑身在太阳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晃了丁月华的眼睛。
“哎呀。”丁月华低声抱怨了一句,移开了视线。
白玉堂忙着看剑,好像已经忘了她还在水里,她只好自己抓着船舷往上爬。
正在这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手腕上还戴了个翠绿的玉镯。
“瞿姑娘?”
瞿影站在龙船上,弯着腰对丁月华笑:“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原来刚才白玉堂追过去的时候,瞿影恰好从另一个方向追了过去,持有龙泉剑的人被他们两个前后夹击,无奈之下只好跳下金明池,但他刚落到龙船上,就被还在水里的丁月华拽住了腿,之后白玉堂及时赶到,把他踹下了水。
“真不容易啊,总算是有惊无险,”白玉堂把龙泉剑收回剑鞘,忍不住感叹道,“拿回了这把剑,我哥的心愿也总算了了。”
瞿影道:“金公子欣赏完了?那能不能麻烦金公子把你刚才踹下水的那人给捉回来?”
白玉堂挺胸抬头,十分得意,道:“不要再叫我金公子了,我不假死了,从以前到现在,从现在到以后,我只有一个名字——白玉堂。”
丁月华拧了拧衣服,水滴滴答答落到龙船上。她不满地看了白玉堂一眼,说:“好想把他推下水啊。”
“干嘛只想啊,”瞿影道,“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推。一、二、三!”
她们两人配合默契,白玉堂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推下了船,在水面上溅起了很大的水花。
白玉堂在水里翻了个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冲他们喊道:“你们干嘛推我?!”
丁月华和瞿影指着孙田手下的背影:“那人已经跑远啦!还不快追!”
白玉堂把龙泉剑抛给丁月华,然后去追孙田的同伙,龙船载着丁月华和瞿影靠了岸,两人赶到高台处,圣上已经走了,大臣们还没有离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得火热。
包大人正和吴大人坐在一起,吴大人抚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大人,”丁月华道,“龙泉剑我们已经拿到了,孙田捉到了不曾?”
包拯道:“他方才混进人群里逃跑,圣上派人去追,弓箭手也准备就绪,但圣上担心误伤平民,所以没让放箭,就被孙田给跑了。圣上受了惊,已经回宫了。”
正说着话,丁兆蕙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你们总算上岸了,刚才我沿着金明池一路追,可累死我了。龙泉剑抢回来了?白玉堂呢?”
丁月华把刚才发生的事简略一说,过不多时,展昭和白玉堂也各自带着抓到的人回来了,除此之外,欧阳春也抓住了两个孙田的同伙,其他几人和孙田则没有被抓到。
欧阳春道:“好在龙泉剑没有被抢走,孙田虽然跑了,但以后还有机会抓他。”
圣上已经回宫,游人也跑走了不少,船员们被孙田的手下踩了脑袋,也没有了比赛的兴致,至于是等下午重新再比一次,还是就此作罢,还要等圣上的旨意。
丁月华和白玉堂落了水,衣服都湿透了,便先回客栈换了衣服,然后去开封府和其他人会合。
包拯已经问过吴正了,吴正的确是偶然打听到了黑市即将竞拍龙泉剑的消息,就强行把龙泉剑给买了下来,本来打算在今天这个大吉的日子将宝剑献给圣上,没想到被半路杀出来的孙田把事情给搅黄了。
白玉堂道:“这次孙田狼狈逃跑,我们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韩彰说:“襄阳王一直以为你死了,你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没死,这事若是传到襄阳王那边,他怕是会更加不安。”
韩彰的语气里罕见地带了几分幸灾乐祸,以至于让白玉堂都有些惊讶。白玉堂扬了扬眉,心想二哥离开家以后性格还真是有了不小的变化。
瞿影哼了一声,说:“如果不是襄阳王这个家伙四处找宝剑,别人也不会把剑托付给白锦堂,白锦堂也就不会死。不把赵爵大卸八块,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白玉堂一惊,心想这位的变化可比二哥大得多了。
包拯轻咳两声,说起了正事:“如今开封府已经找到了八柄宝剑中的五柄,只剩下三柄宝剑还在襄阳王赵爵的手上。”
襄阳王还有纯钧、泰阿和湛卢三把剑,纯钧剑是襄阳王的干儿子赵臣擅闯开封府抢走的,泰阿剑是襄阳王的干儿子赵爵从赵泰阿手里抢来的,湛卢剑倒不是抢的,但也是赵臣从丁月华家偷的。
丁兆蕙道:“这么一合计,这个赵臣还真有用啊,襄阳王手里的三把剑都是他给找的。”
包拯道:“只是不知道眼下赵爵对赵臣的态度如何。”
上次赵臣独自闯开封府,被丁月华和展昭给捉住,之后包拯又故意将他放走,好让襄阳王不再信任他,让他留在襄阳给襄阳王添堵。
计划是这样没错,但鉴于他们在襄阳没有耳目,所以襄阳的情况如何,他们无从得知,只能猜测。
瞿影倒是颇为惊讶:“你们没在襄阳王身边安插探子?可是他在开封城内的探子有那么多,今天抓到的也只是一部分而已啊。”
包拯道:“实不相瞒,襄阳与京城相距甚远,而且襄阳王早已筹备谋反多年,直到最近才暴露,时间紧迫,所以尚未派暗探前往襄阳。”
“原来如此,”瞿影道,“那要不要我去襄阳打探打探?”
她主动提出要帮忙,包拯自然是欢迎的,只是瞿影最近一直在客栈与丁月华等人待在一起,今天孙田忽然蹿出来夺剑的时候,瞿影就在附近,包拯担心孙田知道瞿影是他们这边的人,若是孙田在襄阳王面前告发瞿影,瞿影的处境会变得十分危险。
但瞿影认为,孙田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襄阳。
“他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了丑,又没拿到龙泉剑,什么事都没做成,回襄阳只能领罚,不可能受赏,所以我认为他会在开封待一段时间,伺机再挑起事端。”
众人都觉得她说得有理,看来以后还得提高警惕,以免孙田又惹事。
瞿影笑了笑,笑得十分自信:“至于我嘛,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到了襄阳后,我随机应变,若是能佯装投靠到襄阳王门下,探听消息就方便一些,若是不能,我起码也可以在襄阳城内给襄阳王添点儿堵,就像孙田给你们添堵一样。若是遇到危险,我立刻就跑。我以前是贼,跑得比老鼠还快,谁也追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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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