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刀剑问情 第102章 决定

打仗不是小事，丁月华虽然没有经历过动荡的年代，但也知道打起仗来必然会有死伤，在战争面前，人实在太渺小了，不一定哪天运气不好就没了。

众人面色凝重，纷纷看向包拯，包拯则仍盯着桌上的钥匙。

韩彰道：“包大人，若是襄阳王真要起兵谋反，我们怎么办？”

包拯又拿起钥匙，将钥匙收入袖中，说道：“此事需详细禀报圣上，再由圣上定夺。”

丁月华道：“大人，需要我跟您一起去吗？”

瞿影只把消息告诉了她一个人，虽然她已经把消息都从头到尾告诉了包大人，但她再怎么说也是第一个得到这些消息的，瞿影已经走了，圣上要追根溯源的话也只能找她了。

包拯道：“还是不必了，我担心圣上也许会怪罪你没有留住瞿姑娘。”

消息都是瞿影打探到的，至于她是怎样打探到的、这些消息到底是不是完全准确、如果不是完全准确那么哪些是不太准确的，这些都是皇帝可能会想知道的问题，但这些问题丁月华都无法做出解答，所谓她跟去了反而会惹皇帝不快，还不如不去。

包拯打算见到圣上以后，只说情报是安插在襄阳王府的探子告知开封府，因为时间匆忙，为了不暴露身份，探子来不及多说就离开了。

这样说就把丁月华没有留住瞿影的事给隐去了，而且他只是没有把真相全部告诉圣上，只是隐瞒了部分真相，所以没有说谎，也就算不上是欺君。

丁月华有些慌，担心自己应该留住瞿影但却让她走了，但就算现在去追也来不及了，瞿影估计已经赶往江陵去向赵臣汇报了，“可是如果我不去的话，圣上会不会怪罪大人您？”

包拯笑了笑，想着该怎么让丁月华安心，又不至于直说他打算直接向圣上隐瞒一小部分真相：“不会，圣上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况且瞿姑娘没有暴露身份，她回襄阳以后还能继续在襄阳王府中打探情报。”

除此之外，瞿影还带来了冲霄楼地下一层的钥匙，有了这把钥匙，只要能顺利潜入襄阳王府，就可以把三把宝剑都偷出来，如此一来欧冶子铸造的八柄宝剑就全部齐了，襄阳王就不可能靠宝剑为自己造势了。

丁兆蕙叹了一声，道：“宝剑藏在哪里已经明了，钥匙也有了，我猜圣上又要让你们去闯冲霄楼了。”

展昭想了想，说：“不过瞿姑娘说襄阳王打算调集军队，如果情况属实，也许圣上——”

“展护卫，”包拯道，“我们就不要揣测圣意了，还是尽快入宫面圣吧。”

展昭的话只说了半句就被包拯打断了，包拯说完后展昭没有继续说，他们两人匆匆收拾了一番就入宫去了。

丁月华看他们似乎是已经从瞿影带回的消息里分析出了什么，但却碍于某种原因没有说出来。

可是他们商讨襄阳王谋反的时候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包大人对他们是绝对信任，相对的他们也完全信任包大人，所以丁月华担心是自己想多了，兴许包大人只是着急去见圣上而已，并不是要向他们隐瞒什么。

包拯和展昭这一去直到深夜才回来，他们不回来，丁月华几人也就没走，在开封府等到深夜，等得昏昏欲睡，屋外虫鸣声四起，屋内众人靠在椅子上半睡半醒，丁兆蕙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韩彰已经喝了几壶茶来提神，但也快撑不住了，喝热茶打不起精神，他就改喝凉茶，喝到第二壶凉茶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了响动，他忙走出去看，只见包拯和展昭踏着月色回来了。

包拯面色凝重，脸简直比屋外的夜色还要黑。韩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大人，出什么事了？”

包拯叹了口气，道：“进屋再说吧。”

他们在屋外说话的声音吵醒了丁月华，丁月华看自己二哥已经睡倒在桌上，先去把他摇醒了，这时候屋内其他人也都醒了过来，一起迎接脸比平时都要黑的包大人。

包拯看样子也累得够呛，他进了屋，抓过桌上的茶壶就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一饮而尽，“咚”的一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坐下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包大人是太累了所以行动变得有些莽撞，还是因为生气才会这样。

唯独欧阳春已经猜到了包拯心烦的原因，他道：“圣上是不是想要立刻出兵镇压襄阳王？”

包拯又叹了口气：“不错，圣上正是此意。”

其实包拯在进宫之前就担心圣上听闻襄阳王要调集军队的事以后会下令出兵镇压襄阳王，展昭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要将此事告诉众人的时候被包拯给拦下了，一来是因为调集军队是件大事，他们几个兀自谈论不太合适，二来他也是还心存一丝希望，觉得圣上也不一定会轻率决定出兵。

但圣上还是决定要出兵，而且速度越快越好，最好能赶在襄阳王听到任何风声之前就赶到襄阳，打赵爵一个措手不及。

赵祯皇帝性格比较稳重，一般情况下不会草率做决定，但谋反一事牵连甚广，拖得越久他就越不安，而且主谋还偏偏是他的皇叔，谋反的事就算传出去也只是皇家内部争斗，斗来斗去，难免被百姓看了笑话，于皇家威严有损，应当尽快解决，所以他才会要求立刻出兵，不想真的让襄阳王挑起什么风浪。

韩彰道：“那襄阳王手中的三柄宝剑怎么办？等捉到襄阳王后再把剑拿回来吗？”

“包大人也是这么跟圣上说的，”展昭说道，“圣上说既然已经拿到了八柄宝剑中的五柄，襄阳王想把这五柄宝剑抢走几乎不可能，而在襄阳王手中的三柄宝剑，我们也不容易从襄阳王手中抢过来，所以不如立刻出兵，将襄阳王捉拿归案以后再把剑拿回来。”

包拯与圣上的想法就出现了分歧，包拯觉得贸然出兵镇压过于兴师动众，容易引起民众恐慌，而且真打起来的话必定会有人员伤亡，他的想法是能不打就不打，最好让襄阳王主动投降。

但圣上心意已定，不肯变更。包拯无奈，只好退了一步，说如今三把宝剑被藏在冲霄楼地下，若是能先拿回宝剑，断了襄阳王借宝剑的名义谋反的心思，若他愿意投降，也就不必出兵，若是他执意不降，再考虑用武力镇压。

圣上最终也做了让步，同意让包拯一试，留给他一晚的时间去襄阳王府偷剑，同时将军队往襄阳调集，若是偷到剑后襄阳王愿意归降，就不必出兵，若是偷不出宝剑或偷到了宝剑但襄阳王不愿意归降，就武力镇压。

“所以还是要去冲霄楼偷宝剑啊，”丁兆蕙道，“冲霄楼中有八卦铜网阵，那冲霄楼地下会不会也有机关？”

瞿影只告诉丁月华宝剑藏在冲霄楼地下，但没有说地下有没有机关，不知道是她忘记说了，还是她也不知道。

欧阳春道：“不管有没有机关，这一趟都必须得去。若是偷走宝剑后襄阳王愿意投降，就可以免去一战；如果偷不到剑，又或是襄阳王没了宝剑也不肯投降，我们也已经尽力了。”

圣上已经下旨调集军队，开封府也必须尽快行动起来，赶往襄阳，留给他们偷走宝剑的时间只有一晚，错过了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去偷剑的人数不能太多，而且要秘密行动，晚上赶路，白天休息，骑快马赶往襄阳。

因为只有一次机会，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派有经验的人去。丁月华和白玉堂进过冲霄楼，而且一路从第一层闯到了最顶层，虽然这次要去的是冲霄楼地下一层，但他们两个是开封府中最合适的人选了。

另外，欧阳春也和他们两个一起去，像上次一样，负责引开冲霄楼的守卫。

包拯暂时留在开封府内掩人耳目，因为如果包拯离开开封府，万一襄阳王在开封城中还有未被发现的密探，“开封府府尹不见了”一定会引起密探的注意。

展昭和苏清留下来保护包拯，等圣上调的军队前往襄阳的时候，他们再与军队一起走。

至于韩彰、丁兆蕙和公孙策，他们三个负责守住开封府，包大人走后，开封府的日常事宜就由他们代为处理。

包拯将冲霄楼地下大门的钥匙交给了丁月华，丁月华接过钥匙，在她眼里，这钥匙和白天瞿影给她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这把钥匙上承载了更多责任、更多风险，同时也承载了更多希望。

她把钥匙小心收好。

交代完了所有人的任务后，包拯道：“下次我们大家再见面时，局势就明朗了。”

这句话沉甸甸地压在所有人的心上，压得丁月华当天晚上没能睡好。

第二天早上起床以后，他们就抓紧时间为赶路做准备。

天气炎热，再加上肩膀上的担子太重，丁月华没什么胃口，一整天都感觉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也只能硬撑着收拾行囊。

“别太紧张了，放轻松，顺其自然、尽力而为嘛，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丁兆蕙安慰她道。

“好消息？能有什么好消息？你真觉得襄阳王会轻易投降吗？”

本来只是到开封找偷走湛卢剑的小偷，结果找着找着，说不定都要上战场了，她从家出发的时候可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丁兆蕙拍拍她的肩膀：“哎呀，总之你记得看情况不对就抓紧跑，三十六计走为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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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