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不要乱读咒术师的心音 第23章 第 23 章

“所以，齐木君是因为听到了我的心音，才来救我的吗？”一户望收拾起杂乱的情绪，又问。

【当然。】

一户望脑子很好使，她一下就联想起之前发生的林林总总，从她明明感觉到被霸凌的恶意却无事发生，到休学旅行时的台风、飞机，甚至想起了海棠瞬被欺负时不良少年脸上奇怪的凹陷……他一直在默默无闻地帮助身边的人。

——明明是一个看上去不苟言笑的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人，身边却有那么多的朋友围着他，原本觉得不可思议，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齐木君真的很温柔呢。”一户望笑了起来。

【……回去吧。】齐木楠雄咳了一声，转开了脸。

“去哪？”

【上学。你翘课了。】

“……”一户望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本来以为今天有去无回，没想到事情圆满解决，但她……好像也没有必要回去上学了？本来按计划，她也应该去下一个城市布置结界了。

不过，她没办理退学手续，房东那边也没交代好，今天还是先回去吧。

一户望思考完，点了点头，正要迈开腿往寺庙外面走，齐木楠雄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嗖的一下眼前一花，他们就已经到了一户望家的庭院处。

——……再怎么说……这也太夸张了，真的是什么超能力都有吗？

【你去换校服，我在这等你。】

“唔……哦……”

一户望恍恍惚惚地去换衣服，脱掉衣服的时候忽然想，按这么说，齐木君也有透视能力吧，唔噫那不是偷窥利器……啊对不起齐木君，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一时间齐木楠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其实他的偷窥，呸，透视能力是被动技能，只能24小时持续偷窥，呸，透视别人……虽然极偶尔也有能正常看见人的时候。

两人又传送回学校，无理由旷课了一上午的一户望被老师批评了几句，而齐木楠雄造了个分身替他上课，虽然因为分身弱智问题差点被同学发现，但好在身边那帮人的智商跟分身属于旗鼓相当，好歹有惊无险地糊弄过去了。

一户望有些恍然地坐在桌子上看着黑板发呆，一时间觉得这和平友善的世界抽离得十分陌生。

——我居然……真的活下来了。

——而且……

——难道说……我可以……

——不对，不对的……太贪心了，不对的……！

一户望的脑子一团乱麻，一早上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一户望一会想到这个一会想到那个，就连齐木楠雄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只知道她的心绪不仅有劫后余生的惊喜，和接下来不知道要做什么的茫然，更多的却是空洞洞的难过。

齐木楠雄不理解那种难过从何而来。

——就是因为我整天在阴暗地想着想东想西，齐木君才会心软……

——不能再利用别人的善意了……

——不能再想了！会被读心的！

一户望忽然开始回想结界公式，她拿笔狠狠扎了自己的手，手心瞬间血流不止，她吃痛地蹙眉，随后借着疼痛强迫自己去完善早上那个还有漏洞和成长空间的阵法。

……齐木楠雄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我——”一户望吃了一惊，下意识要把手藏到课桌里。

齐木楠雄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默默无声地帮她回溯了伤口，然后就放开了她，转回了头。

——反转术式？……好像不是，更像是回溯了时间，天呐这种能力都有！呃……谢谢你，齐木君……还有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客气。】

随后一户望的心音里又涌进成堆的公式，齐木楠雄听得内心烦躁起来。

为什么突然之间如此客气，他已经跟她如实相告，他们之间没有秘密了，为什么却更加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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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想见小楠。

——不好意思如果你听见了请当没有听见，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这样想，我知道之前你都是听到我的心音才心软来陪我的，但是既然我知道了就不能继续这样麻烦你依赖你了，所以……不用对我心软的……

——过一阵就好了，请不用管我。我很想控制自己不要有那样软弱的想法，不过一时间有点难以抑制。

——真讨厌啊，为什么我会这样呢？不就是一个人过吗，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过来的，真不像话，坚强一点，我不应该是个被情绪支配的人。

——……小楠……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再想了！！！振作起来啊我！

齐木楠雄出现在一户望家窗前的时候，就正好看见少女崩溃地以头抢桌的画面。

【……】齐木楠雄抬起爪拍了拍玻璃。

“小楠！”一户望眼睛一亮，刷的一下给他开门，等齐木楠雄迈开腿跨进窗的时候，少女动作一顿，一个心音冒了出来——

——怎么像在偷情。

……停止你的想象。

“抱歉……心音吵到你了吗……所以，你是小楠……还是齐木君？”一户望关上窗，坐在椅子上眼神复杂地看着这只漂亮的小白猫。

——仔细想想它甚至戴着一模一样的眼镜和发夹，它都懒得装！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没往那方面想啊！

“齐木。”齐木楠雄无情地掐灭了少女最后一丝幻想。

少女脑中立刻浮现她各种痴汉摸猫蹭猫抱猫亲猫的场景，并且开始自动把猫转换成齐木楠雄的真人。

——死了算了。

……停止你的想象，谢谢。再说我也没让你亲到过。

“所、所以，齐木君是来……告别的吗？”一户望咬了咬唇，满脸郁色。

齐木楠雄歪了歪头，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如果不是她用带着哭腔的心音一直诉说着（对猫的）思念，他才不会……算了，好吧，他本来就打算过来的。

话不说清楚的话，今晚失眠的可不止她一个。

——唉告别就告别吧，是我不好，把齐木君当做一只普通的小猫，还过分依赖他的陪伴，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了，就不应该强求齐木君留在我身边。

——但是我的心音肯定会对齐木君造成困扰……不然他也不会委屈自己变成猫来陪我……一个整天阴暗地想着好孤独好难过的负面情绪一堆的女生住旁边想想也觉得好压抑，齐木君真是太温柔了呢。

——算了，心灵感应总有范围吧，自己反正也要搬走了，离远点就好了。话说齐木君，你心灵感应有多远？

想着这些的一户望一抬头，就看见齐木楠雄不知何时变回了男性的身体，一脸严肃地盯着她看。

——不，不仅是严肃，好像还有点不满和……委屈？

——啊？他有什么委屈？是我总是强制想摸小楠吗？还是说想喂他吃猫粮？我要道歉吗？对不起，齐木君？

齐木楠雄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斟酌了一下才开口，“我说啊，我并不是那么心软的人。”

“啊？”

“我确实偶尔会用超能力帮助身边的人，但我也没好心到每天晚上变成一只猫去陪一个独居的女高中生吧。”

——……齐木君你这个说法好像有点把自己说成一个好心的变态。

“……所以我才不想让你知道的。”齐木楠雄苦恼地皱了皱眉，“这种行为当然不好，我本来都不想再变成猫了，还不是你——”

“我知道，对不起啊，是我擅自把你的出现当救命稻草了。”一户望小声说，“当时我那样悲观，你看在邻居和同班同学的份上陪陪我而已，我知道的。”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齐木楠雄眉头皱得更紧了，是因为不习惯开口说话吗，为什么这样词不达意，他艰难地开口道，“而且……不只是因为邻居和同学。”

怎么可能因为邻居和同学的身份，做这么多早就逾越界限的事情呢？

“……”

——诶？

——等等，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不不，应该是我理解错了，这也太自作多情了……是吧？齐木君？

——等等！我才发现齐木君从刚刚就一直在张嘴说话……一直以来他都是闭着嘴传音的吧，话说回来居然没人发现不对劲吗，不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什么突然就开口说话了，有点郑重其事的感觉……呃……不是那么好心……不只是邻居和同学……这么说，我没理解错？

“……”齐木楠雄握拳咳了一声，低声说，“没理解错。”

“诶？”

——……没理解错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话说我理解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我没理解没理解错是理解对了什么意思？我到底理解对了什么没理解错什么理解理解理解理解……

“Stop。”齐木楠雄无语地看着这个脑子彻底坏掉了的少女，他无奈地叹气，“算了。”

婉转的语言实在无法让人互相理解，在她面前，他从来只有妥协。

齐木楠雄深深吸气，神情郑重而认真，太久没开口说话的声线微微颤抖，“单刀直入来说就是，我喜欢你，一户望。”

事到如今早就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了，明明我早已心知肚明。

——呜哇确实是单刀直入通俗易懂一下子就理解了呢。

——emmm……

emmm是什么意思，要拒绝吗？为什么是emmm？？一般来说被告白会是这种反应吗？？？齐木楠雄心一紧。

——说起来我确实觉得齐木君是我喜欢的长相……哦我还对他一见钟情来着。

我谢谢你还记得这个设定。

——不过我和齐木君不太熟啊……嘛但是从小楠来看，齐木君肯定是个温柔心软的大好人就是了。

……糟糕好像被发好人卡了。

——话说回来跟齐木君交往的话，小楠岂不是就可以……

“哒咩。”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制止了她的想法，“我不想再变成猫了。”

至少在你对我人形的好感度比猫高之前就别指望我变猫了，再这样下去你都要从狂热猫派扭曲成过激猫性恋了。齐木楠雄对那100点好感度心有余悸。

以及请不要因为猫而答应和我交往，这样显得我很可怜。如果是因为之前我看到你能杀G先生就想跟你结婚而遭的报应的话，我诚挚道歉。

顺带一提那也是在我喜欢你的基础上才想的结婚。不是谁能杀G先生我就想跟祂结婚的，那样的话我早应该和燃堂结婚了。

一户望皱着眉犹豫地说，“那，那个，对不起，我有点混乱，因为你和小楠是同一人，在这种情况下我很难考虑清楚要不要和你交往。”

……我就知道。毕竟每天听你心音的我也完全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在这种毫无把握的情况下还跟你表白，我到底是怎么了。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今晚我就先回去了。”齐木楠雄没准备现在就要个答案，毕竟他比谁都清楚一户望现在脑子就是一团浆糊，他转过身，低声说，“你的心音对我而言不是困扰，不需要搬家，更不用转校。你要去全世界无论哪个地方布置结界，我都可以带你去。”

“如果你不想让我听见你的心音的话，我可以戴上屏蔽心灵感应的戒指。”

“啊，原来可以屏蔽的吗？”一户望惊讶地眨了眨眼。

——等会，全世界布置，这也太心动……咳咳咳咳咳！

“嗯，前几天我就是戴着戒指，所以不知道你……抱歉。”齐木楠雄觉得有点在为自己找借口推脱，他明明喜欢一户望，却让她那样难过，“明明你很害怕很难过……对不起。”

“……不，”一户望轻轻摇了摇头，“你本来就没有义务倾听我那些负面情绪啊，齐木君。”

然后一户望又说，“那今晚请戴上戒指吧，我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快点戴上不然我快要满脑子全世界瞬移布置结界了！！！这种利用别人一颗真心的想法也太自私了齐木君我就是忍不住做做美梦而已你不要听啊啊啊！

“……好，晚安。”齐木楠雄说完，瞬间消失在了房间中。

戴上锗石戒指，世界一下子安安静静，一户望杂乱无章的心音也完全听不见了，这让齐木楠雄有些不安，尤其是这个晚上一户望一定会不断思考要怎么回复他，不管最后是拒绝也好接受也好，他都非常想知道确切原因。

……可是不行，她不想让自己知道的话，就应该尊重她的意愿。

算了，睡觉吧，明天就知道结果了。

……啧，睡得着才有鬼了。结果还不是两个人失眠啊，我到底过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