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出闷油瓶之后,我们先回到二道白河小做休整。
那天晚上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胖子让老板娘把能上的好吃的都端上来,大家围着土炕吃烤肉喝酒,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闷油瓶静静的坐在人群中,而我则坐在土炕的角落里看着灯光下享受着这一刻的他。
直到胖子把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小花则转向我也递过来一杯。我的内心是极度愉悦的,但表现出来却是平静的。语言没法形容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屋里很热闹,但我却似乎自动屏蔽了这些声音。
闷油瓶拿着杯子看着我,他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头发似乎有些长了,不知道这十年他在门里是怎么过的。这么一想,心就又抽痛起来。我赶忙按下这股情绪,坎肩让出位置,我坐到了闷油瓶身边。
我要开心,我接他出来,以后我要让他跟普通人一样享受生活。
我并没有喝很多,但很快就晕乎起来。小花提议早点休息,我点点头,我早就想休息了,于是大家就陆续散去了。
我和胖子把小哥安顿好,胖子说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然后就先走了。他走的时候把门带了过去,而我则在土炕边坐了下来。
东北的土炕是连着灶房的,一做饭火烧的热气就顺着烟道到了床下,不管冬天外面多冷屋里都暖和的很。
我想打趣一下闷油瓶,问问他以前睡没睡过这样的火炕。但是我没问出来,我就这么看着他,在过去十年里我没有一刻忘记过的面容此刻就安安静静的在我眼前。这双天池一样淡泊的眼睛是多么让我着迷,是的,我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看着他我都能感到无比的满足,而此刻他也看着我。
我的嘴唇动了动,我想叫小哥,但我没叫出来。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也许是我先捧住了他的脸,也许是他先吻上了我的唇。我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各种复杂的情感一起喷涌而出,每一种都跟他有关。
这十年我是多么的思念他。我可以把这些思念写成感伤华美的文字每天默念,我可以把这些思念压进心底不断敦促自己前行,为了他我可以杀尽三千世界之鸦。可我从未想过将这些思念讲给他听,我不知道该如何宣之于口,也无法宣之于口。
可现在,我知道他都懂。他也如我思念他一样思念着我。
“吴邪!”
我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麒麟纹身也在他身上烧了起来,颜色越来越深。原来结合是这样的痛与快乐。
夜半,原本阴沉的乌云散去,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透了进来。我原本在想该何时对他提起雨村,但现在我知道他是不会走了,于是我握着他的手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