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扫荡中,塔拉庄园的成员们转移了不少财物,但这个秋天仍然不好过。
北方军队踏平了农田,抢走了一切能带走的东西,连御寒的衣物都没留下。
克劳德无所谓地穿上了他刚被捡回来时身上的衣服——护住脚腕的皮靴,宽阔的长裤,针织高领无袖毛衣,袒露出两条臂膀在萧瑟的秋风中巍然不动。可惜当时穿在身上的腰带被改成辔头戴在马嘴上了,只好拜托黑奶妈把斯嘉丽的旧围巾裁了,改成了布腰带。
黑妈妈嘀咕:“这不是绅士该穿的衣服,像难民。”
斯嘉丽假装没听到,毕竟家里没多余的衣服给克劳德穿了。
克劳德也假装没听到,毕竟这一身除了腰带都是他的穿搭风格。
家里总是短缺食物,克劳德每天都和管家一起出去打猎,虽然总有收获,却填不饱十张嘴。
他沉思了一会,找斯嘉丽要马车。
接下来的日子里,克劳德每次出去一段时间,总会带回来一堆物资。
斯嘉丽不安地享用着这些物资,终于忍不住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克劳德避重就轻地说:“我去周边的城市做短工。”
斯嘉丽尖锐地指出:“你在为北方佬工作?”
克劳德犹豫着点了点头。
斯嘉丽非常想很有骨气地扔下物资,把这些北方佬的东西踩进泥土里,再说点什么义愤填膺的话,但是嗫嚅半天,最终还是默许了一切,只是为另一件事更加不安:战争年代总是物价飞涨,什么样的工作能挣到这么多东西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克劳德在盖亚星球的老本行是雇佣兵和快递员。
关于前者,总有人需要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只不过乱世可以让这一职业更加明目张胆。
关于后者,为了报答塔拉庄园,克劳德很乐意自掏腰包。
彻骨的冬风席卷了塔拉庄园。
斯嘉丽的拖鞋底部磨破了洞,拿厚毛毡补了补才不至于彻底报废,不过保暖功能就别想了。她蜷缩着脚尖,尽量把脚往里缩,存住热量。
门“吱呀”一声打开,紧接着“砰”的一声阖上。但是呼啸的风还是入侵了客厅,驱散了温暖,甚至吹灭了一盏油灯。
携寒风进门是克劳德。他刚刚驾着马车从琼斯博罗回来,手拎一个大袋子,身上披着斯嘉丽的父亲的旧西装,一进屋就在黑奶妈的大呼小叫下将外套甩在沙发上,里面穿着那件无袖毛衣,斯嘉丽看着衣装单薄的克劳德,不信邪地摸了摸他的手臂,热乎乎的,火力旺盛得让人嫉妒。
“最近降温,布匹紧俏,只买到一点,已经和食物一起放进库房了。至于其他的……”克劳德放下袋子,乱七八糟地翻找一通,翻出一副崭新的毛线手套和头巾,不熟练地对黑奶妈行了个绅士礼,“夜安,女士,你需要一副手套吗?”
喋喋不休的黑奶妈捂住了嘴巴,感动地说:“克劳德先生,你可真是一位慷慨的绅士。”
克劳德抿了抿嘴,露出一点得意的神色。斯嘉丽看得出来,他这是为之前奶妈说他的穿搭像难民而小小地扳回一局呢。
克劳德对斯嘉丽就没那么客气,找出东西往她面前一放,随意地说:“给你买了拖鞋和围巾,别冻坏了。”
斯嘉丽鹦鹉学舌一样感动地学黑奶妈说话:“你可真是一位慷慨的绅士。”
“怎么好话从你嘴里吐出来就这么怪呢。”克劳德一边嘀咕一边掏东西,“这个帽子是给梅兰妮的,这个手杖是给杰拉尔德先生(斯嘉丽的父亲)的,这个……”
零零总总的,竟然给塔拉庄园的每一位成员都准备了礼物,甚至给斯嘉丽的孩子买了一件除了玩耍之外毫无用处的玩具。
“等等,虽然我无权对你赚的钱置喙,”斯嘉丽打断了他,“但是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过了。这些东西你收好,我还剩了1美元,也给你。”克劳德叹了口气,“我要返回我的故乡,或许再也不会见面了。”
突如其来的告别噎住了斯嘉丽。
“这也太突然了。”她吃惊地说,“可是最近天气很冷,周围还没有休战,你也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而且,没有钱,你怎么走呢?”
她甚至克服了吝啬鬼的本能,把那1美元塞回克劳德手里,又去首饰盒的夹层里翻找之前藏起来的联邦货币。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故乡在呼唤我,我非走不可。”克劳德歪了歪脑袋,望着虚空,迷茫地说。
神神叨叨的。斯嘉丽腹诽,又问:“你打定主意要走了?什么时候出发?”
克劳德笑了一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就是今天。”
斯嘉丽打算发动家人给他打理行囊,被克劳德拒绝了。除了身上的衣服,他什么都不带。
他挥了挥手,走入一望无际的森林。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金发青年眼前的空气诡异地波动,扭曲。他仿佛感受到什么联系似的心有所悟,毫不犹豫地步入扭曲的空间。
下一秒,天旋地转,仿佛被丢进滚筒洗衣机里一样,克劳德狼狈地被波动的空间吐出来,单膝跪地,勉强支撑住自己。他头晕眼花,四肢仿佛被碾碎般剧痛。好在经历过一次空间穿越,让他多少适应了一些,不至于像当初在塔拉农场一样直接晕倒。
克劳德甩甩脑袋,撑着地板坐倒在地,忍着眼前的重影,打量了一下环境——是爱丽丝种花的教堂。阳光顺着教堂房顶破败的大窟窿洒下,将满地鹅黄的花朵映照得光辉灿烂。
他松了口气,心中莫名获得了一点安全感,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与什么人对话,轻轻地说:“我的旅途……是星球的安排吗?”
风顺着穹顶灌入,黄花随风轻轻摇曳,仿佛在摇头。
克劳德沉默地望着那些可爱的花朵,疲惫地靠在祷告椅背上,双手轻轻捂住了面庞。片刻后,他将手放下,那双浸泡过魔晄的眼睛重新变得锐利且坚定。
塔拉农场的艰辛岁月给予了他逃避现实的避风港,现在,他要直面现实了。
第一件事,解决丹泽尔的星痕病。
他拍拍身上的尘土,活动了一下筋骨,跨上机车,戴上防风墨镜,像个斗士一样向着现实冲锋了。
克劳德回盖亚星球就到了圣子降临的时间线啦,我觉得电影原剧情就已经挺圆满了,只改动一个地方,那就是三个思念体存活。
南北战争时期没发明拉链,但是ac云服装实在美丽,我不忍心割舍,就设定是地球人被米德加时尚创亖,忽略了这点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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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返回盖亚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