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三先天]繁花流水 第28章 Chapter 28

Chapter 28

龙宿休了假，公司的事务都被他布置妥当，然后在剑子家里窝了十几天。

也许这是他近十年以来，休假休得最长的一次了。

剑子其实有点犯怵。

龙大老板这个人……每次吵完架闹完分手之后再复合，总是会变得比之前更厉害上一个档次，简直要到了咄咄逼人的地步。

但龙宿十几天下来，好像并没有变化。

示弱、服输、认命，这三个词从来就不可能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而且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他总是有办法扭转局势。

日历翻了一页又一页，春雨都快落尽了。

剑子和佛剑的来往却反而变少了。

听说是佛剑又出门去了。

龙宿不关心，也并不在意。

反正除了佛剑，剑子还有很多很多的好朋友，计较是计较不过来的。

不过，每天傍晚六点半，剑子都会准时回家吃饭。

好像有种错觉，如果那些逝去的日子里，剑子真的如他所愿，向他求了婚，也会过着这样的日子。

一天复一天，一年复一年，直到他们老得走不动，直到寿命的尽头。

龙宿轻笑。

人的一生，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他这一生，是否做到了他所希望的那样，生，生得辉煌灿烂，死，死得轰轰烈烈？

难道不是汲汲营营，本末倒置，将自己一步一步逼入绝地？难道不是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什么都是一场空？

繁花落尽，终也随水逐流，竟是半点由不得人。

龙宿抬眼看着剑子。

剑子捧着碗，好像吃得很认真。

龙宿沉默地垂下眼帘，最终也没有开口询问：

你给我的优惠券，究竟是你信手的玩笑，还是原本就是你的目的？如果是后者，那么我看到的，又是否是你想让我看到的？

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你欲言又止，是在琢磨什么？

剑子突然问。

龙宿夹菜的手一顿，末了，又若无其事地放回碗里，微笑着说，我在想，世间究竟有没有因果报应。

剑子说，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龙宿说，你欠我的账这么多，如果有因果的话，就很好，总有还清的一天，但如果没有因果的话，那该怎么办呢？

剑子叹了口气，放下碗筷，说，我家有三处房产，这套和步虚灵台的那套都给你，再生涅盘的那套值不了多少钱，估计你也看不上，不如留给佛剑。还有些存款、家具电器、青铜珠玉，反正这家里的东西，你要看得上，都是你的。

龙宿微怔，忽而又笑说，怎么说得跟遗产分割似的。欠的是什么账，当然用什么来还，真情实意也是能用钱买的吗？

剑子不语，拾起筷子夹了菜，继续吃饭。

龙宿沉默了一阵，忽然又问，如果是你的话，你希望世间有没有因果报应呢？

剑子说，我希望有，就会有吗？我希望没有，就会没有吗？那我希望有，和我希望没有，又有什么意义呢？

龙宿问，如果你现在所说的即是客观存在的，你又希望有没有呢？

剑子皱了皱眉头，说，因果报应这种事你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佛剑，这本来就是他的范畴。不过……

他慢慢地说，我希望世间一定要有报应，不然杀人放火的可以荣华富贵、平安终老，那么对于无辜的枉死者，岂不是太不公平了？你说是吗，龙宿？

龙宿默然。

时至今日，剑子，甚至佛剑，也许都想不到他当年企图□□佛剑的真正目的，从来就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出于无聊。

那是顺水推舟、筹谋已久的计划，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

而佛剑，也只是利益驱使下，布局中一枚小小的、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而已。

龙宿轻笑说，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