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楼龙宿是个聪明人,西蒙居心不良,他心知肚明,更何况柳芙芷的情况着实蹊跷,他自然不会轻易动手,不过应不应是一回事,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没有必要为了一句话而开罪西蒙,于是疏楼龙宿不动声色的应承了下来,而西蒙自知茶理王从去云渡山开始,邪兵卫的事情便瞒不住了。
可邪兵卫他也未曾想要分享。阇城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茶理王不能,心思莫测的疏楼龙宿更不能。
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阇城的王座上等待着茶理王。血族教父,嗜血者之中的最强者虽是令人胆寒。但多年禁血实力衰退也是必然。因此他并不惧怕茶理王的问罪。
“西蒙!!!”茶理王果不其然没多久带着红寅前来阇城,明明此地是阇城的地盘,硬是被茶理王坐出了自己家的感觉“隐瞒邪兵卫这件事你作何解释?”
“先前只是尚未确定邪兵卫之位置。”西蒙并未起身,只是傲慢摆弄着手中的酒杯“教父莫不是被什么人挑唆了?不过也无妨,时代已然变了。龙宿,该是让教父认清现实了。”
“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更迭,龙麟不减风采;紫金箫,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共饮逍遥一世悠然。”华丽无双的疏楼龙宿手持紫龙,一步一步踏出投入黑暗的坚定意志“教父,龙宿请招了。”
“哈哈哈哈!!!好个小儿西蒙!!!”茶理王见此越发兴奋,属于嗜血者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一个将死之人,一个阇城新血又能耐他几何???“一个将死废人,又能如何逆风翻盘?柳夫人有一句话本教父非常认同,攘外必先安内,你们……都将会是本教父獠牙下的祭品!!!”
西蒙他们能不能成功逆风翻盘柳芙芷不知道,但她知道上午还威风凛凛的茶理王。此刻就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狼狈的逃到了云渡山。
“柳夫人,你说的果真不错。西蒙那个小子真的心怀不轨,意图吞并血堡……咳咳……”云渡山上住着一个西蒙极其忌惮的人,往这边跑肯定是没问题的。
查理王光荣负伤,一路奔逃,见到人后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却又听到了熟悉的儒门口音。
“芙芷,这是阇城与血堡之事,汝要插手吗?”这是自她大婚以来,疏楼龙宿第一次见她,儒门向来重礼,有夫之妇自是不如之前见面毫无顾忌。
“前辈也开始插手嗜血者之事了吗?”对面的人依旧还是华丽无双,尽管现在遭正道唾骂,依旧不减其风采,她微微抬头,转向查理王“教父,先去后院歇息吧,我与前辈有话要讲。”
查理王欲言又止,显然这个疏楼龙宿和西蒙是一路货色,不过听她与龙宿之间熟稔的口吻,最终又提醒道“小心。”
疏楼龙宿并未对查理王穷追不放,反而嘲讽道:“教父还是先担忧一下血堡的安全,再操心旁事也不迟。”
“前辈……”柳芙芷与疏楼龙宿面对而座,神情之中有些许的疑惑与关心“为何选择了投身黑暗世界?”
“哈……红尘剑谱之事汝该知晓。”疏楼龙宿那双金瞳一如往昔的锐利,直击人心“傲笑红尘之伤亦为吾之手笔,如今正道已无吾容身之所。”
“以前辈的实力,红尘剑谱可有可无,傲笑红尘更是与前辈毫无瓜葛,前辈这么做,芙芷不明白。”柳芙芷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就是想不明白疏楼龙宿这损人不利已是为了什么。
他的武力,他的地位,他的身家和傲笑红尘都八竿子打不着,红尘剑谱,这是为了什么?!!!
“生活有时候需要小小的调剂才有乐趣啊。”对于这种算是乖孩子的人来说,自然无法理解操纵人心的乐趣,乐子人疏楼龙宿如是说道:“说起来,汝与一页书成婚可是另有内情???一页书并非放任感情,沉迷女色之人。”
“是有内情不错,但短时间内倒也不好分开。前辈,你帮不了我,剑子前辈亦然,唉……”疏楼龙宿听她仿佛白日做梦一样的想法,忽然有些无语凝噎,一页书既有此魄力,还想分开?“一页书之事暂且不谈,汝可知西蒙对汝,有必杀之心?”
“我当然知道,所以他根本不敢过来,只敢哄骗前辈来杀我不是吗?”柳芙芷平静如水“毕竟他都快被我打死了,邪子未成年,他自然不敢轻易来找我,还要留有用之躯,奉献阇城一脉。”
“汝,真的是长大了。”疏楼龙宿缓缓起身,留下最后一句忠告“离开云渡山吧,这段时间阇城对汝之追杀不会停下。”
“芙芷晓得。”她将系统中出品的千里传音纸鹤,递给了疏楼龙宿“若前辈需要芙芷帮助,便用纸鹤联系吧。”
“汝还是这么喜欢收集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疏楼龙宿并未拒绝她的好意,反正日后如何谁都难以预测,何必着急拒绝呢?
“疏楼龙宿此人心思难测,你不该留情。”茶理王不知何时出现,他统领嗜血族多年,见过的人比见过的鬼都多,这个疏楼龙宿并不是什么善茬。
“总归是从小照拂我的前辈。”柳芙芷扔给了茶理王一瓶伤药。“我准备前往鎏法天宫一趟,夫君自从被云鼓雷峰释放后,就受邀前往法藏论道。听闻此乃六十年一遇的佛门盛会,错过实在可惜了。”
“总之,你小心吧,当初的事,权当本教父没看见过。”茶理王并非是不知感恩之人,无论如何,今日,他都承此女的情。
“那就多谢教父了。”柳芙芷虽然并不在意一点小小的流言,但依旧面不改色的伪装的毫无破绽。
如今叶口月人的事已经了结,剩下的也该一页书出力了,于是她火速前往了鎏法天宫,此时那个邪子正在鎏法天宫和一页书易容的梵刹珈蓝进行极限拉扯。
柳芙芷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邪之子跟着梵刹珈蓝吃斋念佛,看的她啧啧称奇“佛子,这邪之子是真的有心悔改吗?我看未必吧?”
一页书:……他也觉得邪之子邪性难改,此番作态最终也不过是为了邪兵卫,不过他现在的人设可是心存慈悲的梵刹珈蓝,只能心平气和道:“既已放下屠刀,吾自当渡他回岸。”
“柳夫人。你是我母亲的师父,也是我的太师傅,虽然我的降生不被期待,可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偏见呢?”邪之子一张苍白的小脸可怜巴巴的问着。
“你母亲是你母亲,你是你,我可不是那种喜欢爱屋及乌的人,小崽子。”柳芙芷略微嫌弃的看了一眼邪之子,都是小朋友,怎么这个邪之子连个长相都不去金小侠可爱?她傲慢道:“更何况,我不喜小孩子,也不喜欢丑八怪。”
邪之子:……这个柳芙芷果真难搞。“我知道了。”他佯装难过的低下头,垂落的长达遮住了越发兴奋的神色,看起来异常可怜,最起码和邪之子处了一段时间,且被邪之子表现欺骗的耶赖八识上师都觉得柳芙芷言行太过分了些。
“柳夫人,他既然悔过,又何必如此伤一名稚童的心?”
“我的耐心,对丑八怪向来都是不多的。”柳芙芷不欲和他们争论不休,微微行了一礼道:“与夫君分开良久,当真是令人思念万分,芙芷这便退下去寻夫君了,上师请了。”
“唉……”耶赖八识上师喃喃道:“如此痴迷表象,她与梵天当真合适吗?”
邪之子默然不语,柳芙芷一来,他必须更加小心起来,就是不知道,届时他取得邪兵卫之后,她还能如此高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