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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房内的烛火跳跃得十分微弱,周遭昏暗,透过窗户透入的灯光,外面是一片喧闹声。
而在不远处浇熄的香炉中,最后的白烟自香炉中徐徐升起,飘飘悠悠散开。
红色的帐子垂下掩盖了床上坐着的男子的身形。
时运不济,谋局以待。此刻的谈无欲身着红色的婚服,脸色苍白中泛红,额头已满是汗珠,呼吸略微沉重。
突然,他睁开双眼,察觉空气中熟悉的细微波动:“嗯?”
只见熟悉的身形现出,随后毫无顾忌地伸出了一只纤细的手,此时扯了扯了他的衣角,那人刻意悄悄压低声音说:
“嘿嘿,谈无欲,我来抢亲啦!这外面七拐八拐的,真亏了有人指路,不然还真找不到这里。”
新出场的反派总是喜欢折腾,这次要搞什么联姻拉拢人才。联姻对象竟然还是谈无欲,真是大胆!
空中飘着一股不知名的花香混着果香的酒味,闻到的时候,仿佛舌尖都尝到了一丝丝的甜味。
这香味无知无觉地诱惑着人堕落。
隔着纱帐站着的姑娘,突然探头进帐子里,好奇地问:
“哎,他们给你准备的是什么酒?好好闻啊……”
真是数年如一日的草率。谈无欲神色微动,收起拂尘,立刻反手拽着人手腕拉着坐下,三两下为她点穴闭气道:
“这嘛,一般的人可不会好心给你指路。至于你说的酒,已经喝完了。”
大概是普通人体质比不上先天的原因,发作得很快。反应过来香味有问题的时候,她身体已经软了大半。
她无意识伸手抓紧了他的手臂,此刻脑子里一片混沌,勉强支撑自己支棱着上半身,不让自己倒在谈无欲身上,喘着气说:
“话说,你也太惨了吧!按照狗血套路来说,他们不会就想靠这迷药霸王硬上弓吧?!啧啧啧……我们走吧!”
谈无欲收回要扶住她的手,莫名笑了起来,让人无端背后凉飕飕:“哈,你是来抢亲,还是来看谈无欲的热闹?”
头依旧有些眩晕,她不自觉就将心里话说出:“当然是都……”
然而还未来得及回答完,二人身上便是一道白色光芒亮起,很快,两人消失不见。
回到了无欲天的客厅,
谈无欲拂尘一挥,一阵狂风刮出,客厅中本来通明的烛火,尽数熄灭,眼前再次陷入完全漆黑的境地。
黑暗之中,清晰的呼吸声令暧昧与危险的温度攀升。
她感到抓住的谈无欲的手臂已经挣脱,对方此时已经反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布料摩擦声十分清晰传达到耳中。
如同审问一般的质问,头顶传来谈无欲的声音,飘渺而虚幻:
“现在,你认为谈无欲值得信任吗?”
下意识要点头,却又迟疑了,她用仅存的理智思考了一刻,甩手赶紧挣脱,正要起身后退,却无力踉跄了一下:
“……不能相信,对吗?”
却听见又是笑声在黑暗中响起,她的腰被拦住,她的头也被固定住了,瞬间被拉入的力量拽入他的怀中。
这是要干嘛?
一片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她的手下意识已抵在他的心口,无意听到了那份沉稳的心跳声以及接下来的话:
“聪明,这是你答对的奖励。”
看着那双迷蒙的双眼,汗水自额头滚落,谈无欲眸光微动,喉咙滚动,仿佛着魔一般低下头。
他就这样在她唇上吻过,可只是在恰好足以染上对方所期待的酒味,就毫不犹豫地离开。
然后,谈无欲将人抱到客房,安顿好便离开了,留下一句“睡吧”。
整个过程好似蜻蜓点水,暧昧却又点到为止。
屋外的遮挡明月的乌云走开,高悬的圆月洒落下的光辉依旧如往日一般温柔。
“砰砰——砰——”
持续的心跳加速的刺激令她呼吸不顺,这一刻就仿佛是水面泛起的涟漪,不久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躺在床上,她脑海中的混沌还未清晰,脑中重复着刚才的感受,心跳正在渐渐恢复。
很快,身体上的疲惫带来的困意渐渐上涌,人沉沉睡去。
————
果然在一月后,她甚至都还没记住反派的名字,苦境就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无欲天,
抬手将棋盘上被绞杀的溃不成军的白子一颗颗捡起,谈无欲拂尘搭在肩上,看向对面的人,神色轻松道:
“奈何,又分心了,有事不妨对谈无欲直说吧?”
反应过来胜负已分,黑衣方士索性整个人趴在棋桌边上,郁闷地抬起手拿棋盘上的黑白子放入棋篓:
“啊……刚才在山下听说了曲水流觞宴的事情,感觉好热闹的样子。所以,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去玩吗?”
按上巳习俗,除去袚契去灾,曲水流觞,踏青游春,以及互赠香草。
拂尘一挥,谈无欲坐着阖目沉思,之后便睁开眼看着她问:“哦,「我们」是指,约了其他人吗?”
黑衣方士坐直了身,那双大而漂亮的眼睛此刻装满了对方,亮晶晶地看着人,几乎没什么犹豫,立刻就回答:
“「我们」,当然是你和我两个人啊!”
仿佛被这视线灼到了,谈无欲不再看人,起身将拂尘一挥便说:
“谈无欲并非不食人间烟火,曲水流觞宴为何不去。好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