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剑子仙迹完
万道论坛,
白衣方士飘然落地,下意识扫视周围,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四周,便听见远处一片惨呼。
转头便见一黑衣道士披头散发,神色冰冷,气势汹汹,手中提着的长剑染血,不由分说就朝着她而来:
周围人惊呼一声:“姑娘,小心!”
锵然一声,那沾血的剑尖抵上一层白色气流,登时无法寸进。
回神的白衣方士手中一道蓝色灵光凝结,口中念诀:
“封!”
巨大蓝色符印浮现空中,打入瞬间将人拍出数丈,尘烟散去,那人已化作石像。
白衣方士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冲上前,一脚踹上去道:
“哈,法外狂徒,今天算你踢到铁板了!”
三天后,万道论坛结束,众人一致推举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神秘方士为本届魁首。
——
瓢泼大雨滂沱,白衣方士举着一把白伞缓缓而行,望着水流缓缓淌过蜿蜒曲折的白石小径。
抬头看着这陡峻的通天高峰,低头看着旁边的深渊,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唉,这个破万道论坛的路下山的未免太难走了,就没想过有人不会飞是吧?可恶,我可是帮了他们大忙啊!”
看这大雨的样子,硬靠着两条腿走下去,简直是痴人说梦嘛,她突然也没那么想去山下逛。
系统:一个小时前,你可是说「这点路算什么?」。
白衣方士一手扶着山壁,一手举着伞就转身往山下走,咬牙笑着说:
“你也说了,那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了,谁知道会碰上下大雨啊!”
冰冷的雨水顺着手蜿蜒进了衣袖里,让人经不住松开手抖雨,这时候,不巧的是脚下踩中青苔打滑,整个人就摔飞了。
“啊啊啊啊啊啊!真是够了!”
两只手死死抓住一根树干,胳膊上被蹭出伤口,手中的伞抓不住已经掉了下去。
白衣方士整个人险险地挂在山壁边,此刻只能微微用力试图上去,却突然感觉手中树枝发出一声脆响,顿时欲哭无泪:
“不是吧,看来今天逃不过摔一次了!”
一把古朴的剑鞘突然戳了戳她的肩膀,上面一个黑色脑袋探出来,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姑娘,抓紧了剑鞘,我拉你上来!”
“啊,谢谢!”
她的手臂抓着树干已经快脱力了,赶紧抓了那剑鞘,然后整个人就被对方一股大力给拽了上来。
白衣剑客将剑收回腰间,举起手中油纸伞,面庞白净,黑色发丝垂在眼前,眉目清朗,整个人是秀雅不失英气。
察觉眼前姑娘被淋湿了大半衣服,乌发湿透,手中伞朝着人倾斜了大半。
在这荒无人烟的路上,大雨滂沱,突然有女子呼救,真是处处透着古怪。
侠仙若士想着,侧身垂首问道:
“在下侠仙若士,原本准备参加万道论坛的散修,可惜来迟了。方才远远看见姑娘遇险,幸好赶上了救人。”
白衣方士扶着山壁,拍着心口,感觉人生真是大起大落,缓过神来才看向这人:
“呼呼~真是吓死我了,真是谢谢你啊!没带什么东西出门,这个就作为谢礼送你了!”
只见白衣方士从腰间拿出一颗上好的东珠,直接递给了白衣剑客。
这姑娘……
侠仙若士瞬间愣住,顺手接过了那颗东珠收起来。
与此同时,也注意到方士衣袖抬起瞬间,露出的伤口确实看着有些骇人,转开话题说:
“呃,姑娘,你伤的有些严重,侠仙带你下山医治吧!”
白衣方士一双眼睛瞬间亮起,看着他仿佛看到了救星:
“哇,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原本也是要下山离开万道论坛的,这下真是太好了!”
看来确实隐情,侠仙若士用剑鞘拉着人踩上剑浮空而起,一边打听人的身份:
“看姑娘身无内力,脚步虚浮,不知是否也是参加万道论坛的道友,有什么急事要冒雨下山吗?”
白衣方士紧紧抓着剑鞘,生怕自己掉下去,脑袋一片空白地说:
“呃,我没想那么多啦?反正在万道论坛都结束了,也没等到人。所以就想下山了……”
既然是来等人,大约是重要之人。侠仙若士点点头,继续问道:
“万道论坛乃是三年一开的盛会,论道开启后人潮涌动,想必你们只是错过了。姑娘若还想寻人,需要侠仙帮忙吗?”
这一次,身后的姑娘愣住了,想了一下才说:
“不用不用,在万道论坛都等了三天了,结果都已经出来了,人就是没来参加而已。既然这样,我待几天就该走了!”
系统说了,这个时空穿梭时间只有四天,看不到剑子仙迹就算了,她得把握好最后一天的时间,看点别的地方!
二人说话间,山下集市到了,御剑落地,侠仙若士带人去医馆治了伤,出来后就跟身后人说:
“好了,出门在外,姑娘又是孤身一人,还是要小心。”
身后并无回应,侠仙若士察觉不对,转头一看,就看见那姑娘落后几步,正听一个紫袍老道长说:
“哈,先前看夫人印堂发黑,今日想必又遭了煞,这里有驱灾符一张,你我有缘,便赠予夫人吧!”
姑娘接过那符纸点头道谢:“谢谢道长!”
侠仙若士走到姑娘的旁边,二人的对话传入耳中,看着她接过符纸就塞进了袖子里,没有否认,下意识开口道:
“嗯,夫人?”
紫衣道长方才就注意到人了,这会儿捻须笑道:“哈哈哈,这不是——”
竟然是万道论坛的长老蓬莱客,侠仙若士率先打断他的话:
“咳,在下侠仙若士,听说本次万道论坛已经结束,唉,无法亲眼目睹魁首风采,来迟一步真是可惜啊!”
蓬莱客想起昔日两位天才论道场面,惆怅一叹,但似想起什么,忽而一笑:
“唉,笑封君这昔日天才误入歧途,当真是可惜,不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嗯,毕竟这魁首嘛,不是正站在你我身旁吗?”
白衣方士抗议道:“喂喂喂,老道长你讲实话,我哪里跟论道第一名扯得上关系啦!”
“哈哈哈,夫人的符法造诣极高,论道之时更是言之有物,当得这魁首啊!”
然而,一旁的侠仙若士看着两人,手已经按住长剑,面色冷肃道:
“可据我所知,笑封君乃是道心坚定之人,怎会突然误入歧途?”
蓬莱客退后到方士身后,确保自身安全了,拂尘一挥,方才缓缓道:
“唉,稍安勿躁,一切还需调查,详情听说……”
听完了故事,知道了笑封君大约是受到邪物影响,白衣方士看了眼身旁的人神色恍惚,却还勉强露出笑来,于是说:
“诶,你和那个笑封君有关系吗?”
见蓬莱客已经离开了,侠仙若士苦笑了起来,轻声道:
“哈,我的确和笑封君有一些交情。突然得知他误入歧途,有些震惊和难过,也合乎情理吧?”
原来是这样啊,白衣方士看着他,莫名声音飘忽地说:
“你忽然让我想起来,对了,他倒是也总遭遇朋友误入歧途的事情呢!”
听到这话,侠仙若士低头看着她问:“哈,面临这种情况,那个人是怎样做的?”
望着远处的灯火,白衣方士陷入沉思说:
“他管那个叫「斩无私」,确切地说,就是他亲手了结自己的朋友。”
原来是太上忘情之道,侠仙若士低声道:
“可这样做,岂不是更痛心吗?”
白衣方士点头,回神说:“啊,原先我也这么想,后来就想明白了,你知道《庖丁解牛》的故事吗?”
“哈,知道是一回事,理解就是另一回事,还请姑娘赐教了。”
白衣方士点了两碗抄手,给摊主付了钱,示意他坐下,一边给他比划着说: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情感,就好比是筋骨与血肉一样错综复杂。修道者,就是要学着像庖丁一样,游刃有余地用「刀」解开这些紧密相连的筋骨与血肉,而无损「刀」的本身。”
白衣方士接过老板端来的清汤抄手,拿起一双筷子,做下结论:
“这样,就能做到重情,而不为情所伤。”
侠仙若士愣住了,沉思过后,忽然笑着说:“夫人,你的想法真令人惊叹啊!”
白衣方士低头吹气吃着抄手,一边低声说:
“呼~赶紧吃抄手,这个味道真不错啊!”
看着远处的灯火葳蕤,白衣方士跟旁边的白衣剑客说:
“好了,吃完这一碗,你也可以去查那个笑封君的事了,我要去逛逛了,毕竟明天我就该走了!”
的确该走了,这样真放任人不管,又难以安心。
侠仙若士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将那颗东珠放在木桌上,抬手对白衣方士道:
“先前多有冒犯,在下本名剑子仙迹,住于步虚灵台。若遇困难,夫人只管让人凭此信物找我相助!”
话落,白衣剑客便御剑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人伸手拿起那颗东珠,愣了一会儿才说:“剑子?”
——
豁然之境,花树下弹琴的剑子忽然被人熟悉地从身后抱住。
沉默,这是不同于以往。
她留下的信早已说明了去向,剑子仙迹不至于猜不到任何对方的想法。
剑子仙迹转头亲了亲她泛红的眼睛,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问:“怎么了?”
白衣方士没有避开他的眼睛,反而贴近了他,很坦然地问:“只是想抱你啦。”
剑子仙迹将人搂进怀里,笑着说:“哈哈,奈何出门一趟,看来收获颇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