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赤睛。
他很平静。
游溪僵硬的看了看魔王子散开的凌乱领口,和此时二人之间的姿势,莫名有种被妻子捉奸的错觉。
气氛一时凝滞。
“赤睛,你要一起吗?”
幺蛾子从容淡定的抬眼看着赤睛,语气听起来没那么恶劣,只是讲出的话让游溪两眼发黑,那团火越烧越烈。
极致的痛楚在神经里跳跃,她的眼睛在痛楚下泛着微红滚落泪滴。
太疼了。
怎么会这么疼?
让她有一瞬间有想死的冲动。
魔王子的手指接住了那滴泪水,递到游溪唇边,水的清凉让她下意识去启唇舔舐那丝水汽,尝不出泪的咸味,只尝到了喉咙中的焦灼。
最后一丝理智让游溪推开魔王子的手,扶着桌边深深呼吸,仿佛这样就可以让意志做出抵抗一样。
没有人讲话,寂静的可怕。
无法分辨时间是否真正在流动,也就无法分辨感官是否被痛楚所拉长,每一秒都来的漫长而无尽。
赤睛的手指逐渐收紧。
魔王子轻飘飘的声音遥远的像在天外:“你在意她,所以你嫉妒,多美丽的情感啊,吾现在很欢喜能看到你这样的情态,渴望和占有的扭曲,你是哪一种?”
“这不重要。”
“哈,赤睛,吾了解你,正如你了解吾,你推开门的那一刻,便说明一切了。”
魔王子坐直了身体,神情倦怠,仿佛刚刚作妖的不是他一样,语气淡漠诉说着困惑:“一个人怎样算占有另一个人?世俗的仪式吗?躯体□□吗?亲口说的爱语吗?怎么做都一样的没意义。”
“你的心如此残缺,没有任何存在停留,自然一切没意义。”
赤睛回答的平淡,让魔王子不是很满意的继续追问。
“所以吾现在应该怎样做呢?吾的心情,任何人也无法理解,无法占有的占有欲,无法毁灭的毁灭欲,这种折磨的情怀,赤睛,你有解答吗?”
“解开蛾空邪火,放她离开。”
“哦,不可能。”魔王子一秒都没思考的直接回答。
“那没有了。”
“你在压抑愤怒吗?你想阻止吾,还是想杀了吾?”
“你在明知顾问,吾说过,不用测度吾。”
两人的交谈在游溪耳中已然极其遥远,模糊的像是天外传来。
灵魂深处若隐若现的铃声已经寻不到痕迹,身体格外沉重,胸口极度闷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竭尽全力。
体内的灼热忽然向着后颈集中,抽离,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让她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支撑不住的倒在桌案上。
魔王子松开压在她后颈上的手,散去抽出的蛾空邪火,她体内的火焰又缩回心脉处,不再焚烧整具身躯。
赤睛冷眼旁观,直到火焰全部散去后,才出声:“你还没祸害够吗?”
“没有,吾还在找一个答案,一个终极意义,一个生存目的。”
赤睛完全不相信这个回答:“你又有什么想法了?”
“哼哼哼。”魔王子意味不明的低笑,赤睛神色微动,空气中蔓延而来的圣洁佛气,沾染着肃然杀机,浩瀚光明。
“来的好,太好了,吾无聊,就该有人遭殃。”
“要应战吗?”
“当然,撕裂那种欺瞒世人的虚伪佛理,不正是佛者对魔的定义?吾愿意成全这种定义,佛者应当感谢吾的慈悲心。”
“你没有慈悲心。”
“那不重要,赤睛,出征了。”
——
“要醒来。”
少女在梦的深处,萤火缭绕中,柔美面目有些模糊不清,她脚下灼着火光,将她的身形烧没大半。
“这是梦,你要醒来。”
她轻声细语,手中宫灯旋转间铃响幽幽,与天外的声音重叠。
“想起来一切,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她的声音让游溪觉得惶恐,好像要失去什么一样。
“那你呢?”
游溪问。
“我啊……”
她悲伤的笑着,有泪水隐约从面颊滚落,跌入那火光中不见痕迹。
“我会死。”
桑落会死,游溪会活。
“为什么?”游溪追问。
“蛾空邪火已经烧毁了这幅身体,只有魂魄能离开。”她轻声细语:“除了你,我只能保下那些记忆。”
“抓住那个死亡的瞬间,明烛衔泪会带你回去,你知道的。”
【“如果有一天,落儿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找不到回家的路,灯火会代替吾,牵你的手回家。”】
“是,我知道。”
只是桑落,我的半身,为什么你要再死去一次?舍弃自己,成全我父女之情的是你,为救缎君衡而魂飞魄散的是你,现在你还要再救我一次。
桑落笑着被火光吞没,声音散在空气中。
【“我已经很幸福了”】
解释一下前文写的不明显的地方
桑落:诞生于游溪的意识,近似半身的存在,在前文游溪失忆的时候随着记忆一起被剥夺出去,成了路标来指引游溪找回缎君衡灵魂碎片;即将消散时在修罗鬼阙被跨过时空投入他化阐提的梦中修养,以梦为基底重塑了身躯,直到游溪再次到来(一魂一魄);为了保护主灵魂而把蛾空邪火全都导在自己的躯体和灵魂上,这次的邪火爆发烧死了桑落。
蛾子知道桑落的存在,并且他是故意的,后文可能会解释原因,也可能不会,毕竟蛾子写着写着就抢过了作者的笔。
——
以上(顶锅盖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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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dokidoki血压对决(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