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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天命之戏梦江湖 第255章 露城情|事Ⅰ

作者:慕风织羽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05-19 00:05:24 来源:文学城

夜,低迷凄冷,风起吹拂无边血腥之气,一声寒鸦惊号,碎了满林沉寂。一人背月而立,灰发飘散迎着腥风,眼神空洞地看着身前堆积如山的尸骸。

身上犹然披着原来那件羽氅,白羽却染成血色,掌中鲜血未干,顺着指尖一滴一滴滑落,落入积满血水的浅坑中,漾出微微涟漪。

寒夜雾升,月光愈发朦胧,更映不清那人满身魔气之下的本来面目。他驻足片刻等待所有鲜血汇流回传,随后转身悄然隐入月色不及的阴暗中,追索下一场杀戮。

……

那日千年一击毁去火焰魔城,异度魔界军政中枢全部迁往朝露之城,魔皇魔君们皆伤重无法指挥迁城,身为魔后的绯羽怨姬本有机会能够暂时接管异度魔界大权,谁知半路杀出程咬金,一位戴墨镜的老者出面代管了迁城事宜。

看诸魔对那老者十分恭敬,绯羽打听了一下,才知那位是鬼族血狼王逃山·补剑缺,算起来是银鍠家这一代主君的叔辈,难怪威望甚高。

朝露之城先前有所耳闻,新的地方想要谋事又要重新安排,鬼族刚回归的人员也需小心接触试探,毕竟不同于其他两族,鬼族乃是银鍠云河的母族,千丝万缕的关系定比其他两族更为复杂。

要应对魔界多变的局势,只能保持低调行事,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使鬼族之人起疑。

所谓的朝露之城,乃先魔皇所赐希望之意,愿鬼族和魔界能如朝露一般美好明彻,家国安宁,亲友团聚。

这是戒神老者告诉云河的解释,据说他是从朱武那里听到的……

朝露之城位于魔龙尾骨末端,是异度魔界唯一一处冰雪覆盖之地。火焰魔城终年焚燄不断,外观狰狞魔气盘肆,露城的城防关卡却建造得与人界都城较为相似,背倚高耸雪峰,坐拥四季风物,天高气爽视野开阔。

站在城楼最高处,便能与天魔神像遥遥相对,可称得上是异度魔界三族中最富庶之都,得天独厚的条件造就了一代又一代的鬼族强者。

此城原本该是鬼族王脉共同的故乡,然而刚一入城,云河立刻发现城中上至守将下至兵卒,只知朱皇不知云皇,就连露城守军的名字也叫作朱皇军。

那无缘得见的大哥拥有异度魔界最强战神|的|名号,威望果然比当年身为魔皇的二哥高出不知多少。

云河面有不豫,考虑自身伤势后当下没有发表意见,隐身轿撵之中被魔兵们送入鬼王宫。

露城中还有一名先王遗女,赐姓朱闻,名挽月。

云河以前从未听九祸等人提过朱闻挽月,如果那真是他的姐姐,为何没有冠上银鍠之姓?

当世活着的人中,只有戒神老者和朱武知晓朱闻挽月的真实身份,来露城前,云河已将朱闻挽月的底细打听清楚。

此刻她正站在云河面前,貌似礼仪端庄地给现任魔皇行礼,行的却不是君臣叩礼,而是寻常家族的平辈礼。

一直以魔后身份侍候在云河身边的绯羽心中发笑,偷瞟云河僵硬的面色便知端倪,这露城的水下波澜只怕更加精彩。

“挽月见过魔皇。”朱闻挽月揣着手放在右侧,浅浅蹲了蹲身算作拜礼。

云河冷着脸没有理她,斜倚着主位,转而询问站在后方的伏婴师:“朱武的本体苏醒了吗?”

一听朱武两字,朱闻挽月眼中迸射关切之情,马上也转向伏婴师。

“他的本体吸收螣邪郎所留魔气早已复苏,但他化出分体进入苦境游历,一时半刻应不会回来。”伏婴师见怪不怪,语气平缓地陈述一件过往发生无数次的事实。

“魔界甫经大劫,他倒是别有闲情。”云河没好气地说,“本座之伤需要不少时日调养,魔界不可无高手坐镇,加派人手寻回朱武,就说——”

云河顿了顿,不情不愿地说:“就说手足经年不见思念非常,弟伤重力有未逮,盼长兄早归团聚。”

朱闻挽月一听立马毛遂自荐:“挽月愿为魔皇出城寻找兄长,吾知晓他喜欢去哪儿。”

云河与伏婴师对视一眼,伏婴师略略点头。

“可以,让伏婴送你出城,他还有其他话要交托你。”

“属下告退。”伏婴师心领神会。“公主请——”

外人离开,云河这才松了松劲,疲惫地半躺下来枕着靠枕。

绯羽借机坐到榻边拉近与云河的距离,进言道:“袭灭天来回来了,还救回了重伤的鸠盘神子。你伤势发作如此痛苦,不如请魔尊者前来为你疗伤。”

“你倒是又肯关心起吾了。”云河怄气地说,“若非你通风报信,正道怎能精准击中魔龙心脏,本座又怎至如此境地。”

“你怀疑是吾要置你于死地吗?”绯羽蹙起黛眉,心不虚气不喘地反问。

“难道不是?”

“害死你,涛兄就无法回来,于吾有何好处。”绯羽貌似不快地抱起手臂,将脸别过一旁,“你不如好好查查是谁杀了螣邪郎,魔界之中可不止吾一名人类。”

她意有所指。

“莫非?!”云河一激动,俯身呕出一片伤血,扒着榻沿朝门外大吼:“来人!召戒神老者来见本座!”

“啧,瞧你这副可怜模样,吾就勉为其难再告诉你一则正道情报吧。”

绯羽动作粗鲁地一把将云河推回靠枕上,让他气息能通畅些,然后才继续漫不经心地说:“五日后,正道群侠将要在风水禁地围杀长生殿,昭穆尊也会去哦。”

“让戒神老者提取螣邪郎魔魂记忆,若真是昭穆尊,就命暴风残道领魔皇令,带军前去风水禁地与正道共襄盛举。”云河气息衰弱,一边喘气一边艰难吐字。

等戒神老者来到,绯羽理所当然代传魔皇令,还添油加醋地吩咐戒神老者表示魔皇只让暴风残道去,不许其他高级魔将参战,以免护卫魔界的人手不够,再被其他势力钻了空子。

云河纵容她发号施令没有反驳,戒神老者信以为真拜别魔后,寝殿中又只剩他们两人。云河吃力地抬手扯了扯绯羽的袖子,一副知错的表情望着绯羽美丽动人的侧颜。

绯羽终于肯放下一直抱在胸前的手臂,对云河明显的讨好视而不见,反手拉过他的手腕假装把脉,将话题重新引回。

“还是请魔尊者来一趟吧,魔界当前伤兵残将,也只有袭灭天来有能力助你调息了。”

“你安排吧……”云河抿了抿嘴,识相地收回自己的手。

不多时,袭灭天来前来拜见,他看起来完全不像刚经历大战的模样,容光焕发真元充沛,瞧云河的眼神也与以往有所不同,少了几分戏谑,多出几分真诚。

不过重伤羸弱的云河顾不到这些,昏昏沉沉中接受袭灭天来灌注元功,等云河再清醒时,身体明显恢复不少,心情也终于阴转多云。

前往风水禁地作战的队伍没有取得成效,云河很是恼火,转念想到伏婴师还替他谋划了另一步妙招,这才稍减怒意。

魔界全员休养阶段,与当年尚在赦天神封之中百无聊赖的生活十分相似,只是星空换蓝天,变了风景而已。

先前的连番挫败让云河时常意志消沉,父皇的催促更添压力千钧,若非绯羽常常陪伴在侧,又安排歌舞解闷,还将苍接到露城,安置在云河身边,使云河时时刻刻都有琴音安神,闭城养伤的日子实在难熬。

今日正殿中歌舞依旧,旱魃,九祸,黥武,赦生皆在座次,伏婴师和朱闻挽月晚到一步,看起来是场寻常家宴。

云河坐于主位,方小酌半杯,眯着眼瞅着美艳舞姬们曼妙的身姿,似乎心情不错,下面宾客席却好像出了点问题。

“这些庸脂俗粉有什么可看的。”朱闻挽月突然阴阳怪气地说,“要论起魔界第一大美人,谁能比得上九祸呢。”

“公主赞缪了。”对面的九祸沉稳应对。

“今日魔皇兴致如此好,九祸,难道你要让魔皇看这些俗物吗?不如你亲自献舞一曲,那可是你的拿手好戏啊。”

其他人闻言不约而同看向九祸,黥武和赦生放下手中酒盏,怒意面对朱闻挽月。

与朱闻挽月同侧而坐的伏婴师发觉苗头不对,提前拉起棉氅,将自己的下半张脸也遮住。

九祸扭头望了望云河,目光相接,云河嘴角勾起玩味笑意:“朱闻挽月,本座看你行如扶柳,温情似水,想必跳起舞来更加妖娆,不如你来一展才艺为众人助兴。”

“吾堂堂鬼族公主,岂能与舞姬相提并论。”朱闻挽月傲慢地说,“曜辰,吾可是你的姐姐,你怎么替外人开脱。”

“姐姐?呵——”云河冷笑着拉下了脸,“且不说九祸是你吾嫂嫂,她乃邪族女王,你区区一名公主,怎敢犯上。”

“嫂嫂?笑话,狐媚东西罢了!”朱闻挽月不知是不是喝多了,口无遮拦道。

众人闻言震惊,黥武,赦生一拍桌案猛地起身护到母后身前,九祸却一反常态,沉默地低下了头。

一见黥武和赦生,朱闻挽月笑得更不屑:“瞧瞧你都生了些什么东西,一个血统不纯的瘸子,一个没尖耳的杂种,真是丢尽了银鍠家的脸。”

“放肆!”

“住口!”

门外一道沉声高喝与云河的怒斥之声同时响起,众人目光所见,一名酒红色头发,红衣文生装扮,摇着折扇的儒雅公子缓步踏入殿中。

那人不先给云河行礼,一来就直奔九祸而去,满脸歉意温柔地给九祸赔罪。

“挽月小妹年轻不懂事,你别生气。”

九祸压低音调嗡声说:“她所言也并无不对……”

“你是谁?”云河出言质疑。

但见黥武朝那人双膝跪地,崇敬万分地拜道:“孩儿拜见父亲!”

“吾儿请起——”

难道是银鍠朱武?

云河怀疑地上下打量那名文生,一副花花公子的外表,怎么看都没有战神的样子。

“听华颜无道说,吾的三弟竟然与千年前的玄宗仇敌生得一模一样,真是冤家路窄啊。”朱武微笑着转向云河,折扇摇得更快,同样仔细打量着他这名三弟。

“苍日!你终于回来了!”朱闻挽月激动地扑到朱武身前,挽起他的胳膊抢先告状,“都怪小弟被贱人蒙蔽欺负吾,吾才出言不逊。”

“挽月,不可再无礼。”朱武不快地责怪说,“你先退下吧。”

“且慢——”云河阻拦道,“向九祸邪后道歉。”

“你——!哼!” 朱闻挽月很不服气,忿忿地撅了噘嘴。

“本座也没尖耳,没首角,怎样,你怀疑本座的血统吗?朱闻挽月——”云河威压眼神逼来,镇得朱闻挽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挽月,你同样没尖耳啊。”朱武半似调侃地笑了笑,缓解凝滞的气氛。

朱闻挽月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囫囵行了个礼匆匆跑了出去。

随后,黥武和赦生默契地一同辞别长辈们,追着朱闻挽月也离开了宴会。

云河目光不善地目送几人离开,转头才换了另一种古里古怪的语气对朱武说:“朱闻苍日——原来是大哥。大哥真是好雅兴,放着银鍠朱武的战神本体不归,倒以朱闻苍日的分体出去游山玩水。”

云河挖苦道:“怎样,长兄回来可给劣弟带见面礼了吗?”

“当然,朱闻曜辰——银鍠云河,今日算是你成年后,我们兄弟首次见面,为兄自然备了厚礼。你要的人就在外面,想亲自见见礼物吗?”

“不必了,伏婴师,依照我们原定的计划,你去处理外面的礼物。”

伏婴师领命赶快退出正殿,顺便带走如坐针毡的旱魃,以免银鍠家的家庭内部纠纷进一步激化,白白被魔族之人看了笑话。

朱武一边笑着一边摇头,顺手拾起九祸用过的酒盏,斟了满满一杯敬给云河。

“三弟,你这张面容真令为兄记忆深刻,前世的仇敌,竟成吾的同胞兄弟,命运弄人!实在让吾哭笑不得,爱恨难解,唯有长叹一声,孽缘呐!”

“大哥说笑了,大哥身为魔界战神,无敌的朱皇,古今岂有敌手。愚弟不才,只是占了天时,窃居了大哥的魔皇之位,如今大哥归来,弟当将尊位奉还。”云河站起身,借伤势为掩故作虚弱,做作地抚胸咳了两声。

“云皇三思!”九祸闻言惊得顾不上朱武,连忙相劝。

“三弟莫要谦虚!”朱武也忙不迭放下酒盏上前扶云河坐下,推辞说,“吾生性酷爱自由,有你统领魔界,愚兄才有畅游天地保持本性初心的机会。你就是异度魔皇的不二人选!”

云河还没出声,就听九祸端着一副认真议事的模样说道:“银鍠朱武个性散漫,一心想着游山玩水,哪顾魔界未来。他并无统治之才,战神再勇,也不过是武夫,魔界若落于他手,未来堪忧。”

“唉,吾这不是回来了嘛,九娘,给吾留一些余地吧。”朱武快步踱回九祸身边,居然一脸为难地再次向九祸赔罪,瞧得云河直挑眉。

“阿姊,你这可是冤枉大哥了,当年赦天神封之力劈断魔龙脊骨,是大哥耗尽自身魔能才保住魔界不至毁灭,他心中岂能无魔界。”云河貌似和蔼地笑道。

“当年大战一别至今,二弟已经不在了……”朱武感怀地叹了口气,恳切地对云河说,“大哥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云河收敛笑意,拱手施礼:“多谢大哥关心,如此大哥可是要多多出力保护劣弟,劣弟现在重伤未愈,实在无力从中原人手中抢回吾之半身。”

“此事吾已有耳闻,能和平取回最好,若中原当真不肯放人,为兄自有计较。”

“那就有劳大哥了。在外漂泊多日,不如今夜起就留在露城,亲友翘首盼你许久矣。”

“吾与朋友约好明日一同去武痴旧地访古……”朱武还没说完——

“云皇若无其他吩咐,属下先行告退!”九祸施完礼快速转身离开。

“九娘!九娘等吾——!”朱武来不及跟云河告别一句,急吼吼追着九祸的脚步跑了出去。

“哈,哈哈——”侧室屏风后这时传出一阵轻灵的笑声,绯羽怨姬手捧一只精美的铜酒壶悠然现身,“真是好热闹的一出戏。”

“人都走光了,此时才出来敬酒,未免太迟。”

云河瞟了她一眼,抬手将方才朱武敬给他的酒随意洒了,换上自己那只空酒盏,端正地摆到案几上,示意绯羽倒酒。

“云皇还在,宴会就没有散。”绯羽巧笑嫣然地步到云河身边,俯身为他斟酒。

酒水汩汩缓缓入盏,酒香随之逸散开来,合着牡丹胭脂芬芳,醉人心脾。云河眼神迷离地盯着绯羽,趁着酒劲一把揽过柳腰,将美人拉入怀中。

“放开!”绯羽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却让云河将她抱得更紧。她索性将计就计,侧身坐到云河腿上,主动伸手搭住了云河的肩。

云河大喜过望,刚准备亲热一番,忽觉脊梁一寒,一根细长的银针抵在自己后脖颈,抬头一望,伊人仍温柔地笑对自己,可她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小小银针,伤得了本座吗?”云河哂笑,两手不安分地撩拨着绯羽。

“当然伤不了所向披靡的魔皇大人,但是对于某些重伤未愈的病夫,吾这煨了二十八种毒的小小银针,可是见血封喉呢。”

绯羽不怀好意地笑着,并指夹住银针抵在云河脊梁处,挑衅地将身子更挨近云河,凑到他耳边低声警告:“手——”

云河瘪了瘪嘴,老老实实松开怀抱,绯羽霸气一拂衣袖,起身挤到云河身边坐下,却不让云河碰自己一下。

“才饮了半盏魔酒,就猖狂如斯。”绯羽冷哼一声。

“你是吾的魔后,露城人多口杂,纷纷传言我们夫妻不合,纵然本座容得你使性子,难保他人不起疑。”

云河心情不畅,抓起酒盏一饮而尽,这是绯羽为他特制的花酿,并不致醉。

“那是吾的事,不劳云皇操心。”绯羽又给云河斟了一盏,讽笑道,“依吾看,这朝露之城中好戏连台,鬼族邪族的风流韵事只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别人哪有心思理会毫不起眼的卑微魔后呢。”

“哦?不妨说来解个闷。”云河饶有兴致地问。

绯羽遂将这几日拜访朱闻挽月打听到的各种消息,以及她各方收集到的情况统统讲给云河听,真是比说书还精彩。

“难怪朱武喊九祸……九娘?九祸竟同时是两任嫂嫂……”云河皱了皱眉,“朱闻挽月爱慕朱武,难怪对九祸恶言相向。”

“幸好九祸无意于你,要不然今日兄弟反目可就有大戏看了。”绯羽掩嘴笑道。

云河心虚地瞄了眼绯羽,没将当初他也向九祸求过亲这事道出,默默抿了口酒。

“你的两位哥哥爱上同一名女子,你的姐姐又爱慕你大哥,你的三位侄儿竟不知是谁家儿郎,唉呀,真是乱不可言啊。这样看来,你银鍠云河竟是魔界清流了。”绯羽不客气地讽刺道。

“人界的伦常礼教对魔无用,魔界之人纵情快意,百无禁忌。”

“将寡廉鲜耻说得冠冕堂皇,难怪你会不顾人伦捉了擎海潮前辈。”

“嗯?”云河斜眼瞅着绯羽,“你瞧见了?”

“朱皇回城,全军欢庆,如此大的阵仗,谁人不知。”绯羽话中有话。

云河沉默了两秒。

“大哥战功赫赫,自是威名远播。他为本座带回擎海潮,本座理当承他之情。”

“擎海潮前辈可是雪芽的义父,便相当于你的义父,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将来涛兄回归该如何面对?”

“义父?人类也配?!”云河讪笑道,“本座只有一位父皇,人类敢以吾父自居者,罪不容诛!”

绯羽气愤地砸了酒壶,质问云河:“你想用擎海潮前辈钓出雪芽?”

“雪芽消失无踪,连伏婴师都找不到他,他若一直避而不出,本座拿什么恢复元身,你心心念念的玄鸣涛也同样回不来。”云河试图去牵绯羽的手,被绯羽敏捷地躲开。

“看来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救人吾再另想办法。”

“哈,全魔界也只有你,敢明目张胆将细作身份与目的公然向本座摊牌,偏偏本座还舍不得惩罚你。”

“大不了就是剥皮抽筋,一死而已,没什么花样。”绯羽轻蔑地笑了笑,扭头斜眺云河“听说你还要杀戮万人收集万血,如此丧心病狂,简直——”

绯羽刻意加重音调:“畜生不如。”

云河眉头一紧竟未暴怒,反而怀疑地问:“小东西,探查情报的能力倒是一流,这个消息你是从何得知?”

“自然有吾的手段。”绯羽眼神突转凌厉,“你不可这样做,吾不想涛兄双手染满无辜者的鲜血。”

“污秽的人类,谁是无辜。”云河冷漠地拒绝道,“既然你已经探知,本座也不瞒你,唯有万血为钥,才能解开父皇降临人间的第一道封印。为了这一天的父子团聚,那万人该庆幸能为魔界奉献微薄之力。”

“很好,在那之前,希望你能一直获得你父皇的信任,毕竟银鍠朱武已经回来了,他可是长子,又与你同样是圣魔元胎,本就比你更有资格做魔皇。相比于屡战屡败的你,你猜你父皇会不会更喜欢强者。”绯羽冷冷说罢拂衣就走,独留云河一人继续喝闷酒。

今晚试探,朱武看起来无心权位,但父皇又确确实实提过朱武的好处,云河有些纠结,心念动摇开始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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