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天命之戏梦江湖 第121章 万鬼肆行

鬼楼启，天下惧，万鬼乱世的一日还是和天机预见的那般如约而至。

正如弦上玄所说，不管事先做了多么万全的准备，鬼楼中的万鬼一定会尽数逃出，这是不可避的定数。可除了步怀真外大家都不相信，行天师还布下大周天四方镇恶阵，以为用鬼楼钥匙按部就班地开锁关门就会没事。

谁知叶口月人的幽舻横空出现，直接将鬼楼撞塌，被禁锢的万鬼重见天日，瞬间日月荡无光，天地陷炼狱。加之邪能境与冥界天岳暗藏势力的干扰，群侠只能力保素还真不失，一时无法分|身即刻制裁万鬼。

天地门，群侠齐聚，素还真身上万毒已解，只是伤重得毫无行动能力，正在内中休养，众人忙着商议如何解决当前万鬼乱世的乱局。

“吾早就说了，万鬼乱世乃是定数，避不了的。”弦上玄首先发言。

“既然早就料到，想必你必有应对之策。”青阳子愁眉深锁，这段时间他暂代中原事务忙得不可开交，可不像弦上玄和步怀真这么自由快活，边玩边办事。

“万鬼之中，只有十大恶鬼需要瞩目，其余都是乌合之众，只需请正一天道出面帮忙解决。”弦上玄已换回了原本的装束，银白袈裟披身，再复高僧风采，他镇定地为众人分析局势。

“而十大恶鬼之中，只有恶鬼之首覆天殇，需要众人特别小心，其人身带蓝色磷菌病毒，一旦感染，将使人发狂丧失人性，彻底沦为杀人工具，且目前无任何药物可以治愈，因此称为毁灭之源。除他以外，其余也不足为惧。”

“无法医治的病毒……那该怎样消灭这个覆天殇？”秦假仙烦恼地连连摇头。

“这件事，只有素还真能做到，这是他之天命。而我们现在能做的，是在覆天殇借体孕化之前，扫净其余恶鬼，剪除覆天殇羽翼。以后纵使其复生，也是光杆司令，能为中原争取更多研制解药的时间。”

“另外邪能境也必须敲打，以防邪鬼联手。”步怀真提醒道。

“怀真，吾建议你离开邪能境之后，去找阴阳师泡泡茶，联络联络感情，毕竟他才是真正的邪之主。”

“交我吧。”

“叶小钗，需要劳烦你将素还真送到续缘退隐的地方，让他照顾治伤。其余诸位可按计划各自进行荡鬼行动。”

鸠占鹊巢，弦上玄一来就占了青阳子的领导权，顺手分派任务完全没作客的自觉。还好青阳不计较，依旧认真带着他的道门人手捕捉窜逃恶鬼。

天地门始终不是自己的地方，当弦上玄回到云渡山，山界重开的消息一传千里，群侠纷纷转投云渡山，将正道根据地自天地门转移过来。

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但凡有点道术佛法的武林人都被发动起来捉拿万鬼，正一天道的传人天忌更是忙得歇不下脚。

捉鬼不是弦上玄的强项，他自己都是鬼了，还是别去添乱以免把自己搭进去。不过他也不是闲闲没事做，步怀真去找阴阳师泡茶，他弦上玄登上孤独峰找风之痕论师徒之情。指点风之痕去新妖刀界引导解救黑衣母子，让他们母子能在冥轮法魁的控制和覆天殇的阴影下觅得生机。

数个月，能力较低的魑魅魍魉都被收服，武林虽然不再恶鬼肆虐，但存活下来的都是能力高超者，除之更难。

……

“妖刀界的实权掌握在冥轮法魁手中，他的实力仅次于覆天殇，他既盯上你了，务必小心。”

云渡山上，弦上玄告诫着前来交流情报的步怀真。虽说是警示，弦上玄的神情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妖后腹中诞下孽源与极体，依你所见，谁才是覆天殇？我们可以将之杀死在襁褓之中，以免后患。”步怀真思索一番建议道。

“嗯——可是这样，素还真就没办法获得芬陀利华清净无垢之躯了。”

“什么意思？”

“火焰，焚烧污秽最美之光，自火中涅槃的白莲，消浊息，去五毒，才算得上真正的无垢。”弦上玄突然摇头说，“算了算了，代价太大，若是能逆天成功，直接将覆天殇灭杀于孽源之中，对整个中原都是万幸。至于素还真嘛，如果上天不让他走捷径，就让他再多修行更多的甲子春秋，慢慢修炼成素神人吧。”

“阿弦仔，你回来之后讲话越来越玄了。”步怀真故意装傻挠了挠头，表现得十分困惑。

“唉，可惜以后，都见不到这么可爱的你了，圣者。”

“唉呀，别摊牌比较好，大家轻松自在。”

“哈，怀真，吾最后一次这样叫你，遇上冥轮法魁，能杀就杀，不能者马上回归本尊。吾会带群侠进攻九渊之巅，在炽烈的岩浆口等你前来。”

“嗯，希望一切顺利。”

……

九渊之巅大激战，正道群侠力拼几大恶鬼，战得火山动荡岩浆激流。孽源藏在九渊之巅暗处，冥轮法魁被步怀真拖住尚未回援，剩余诸鬼难挡攻势节节败退，但始终护守在孽源附近不由群侠突围。见情势危急，一部分恶鬼牺牲自己的鬼元融进孽源之中，意图助覆天殇尽速成型破封。

狂龙八斩，刀狂剑痴，龙行神琴，正一道法，甚至千子弹都出动了，众人拼斗诸鬼。

混战中，弦上玄浑身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趁乱寻到孽源藏匿之地，掌毙守卫鬼众，捧起孽源将它带往九渊之巅最高处火山口。

火浆迸射，炽热熔熔，生人根本无法靠近，哪怕是飘魂，也要被焚得灰飞烟灭。距离火山口百丈之遥，已是极限，再往前一步恐怕骨肉皆焦。

弦上玄功力催至极限，欲做生死一赌，突然，两股巨大气功压境而来，压力之强逼得火龙吐舌，岩浆喷薄而出，火山口顿成难以立足的炼狱。弦上玄不得已暂退回安全区，随后就见到步怀真和冥轮法魁双双赶至。

冥轮法魁不愧是仅次于覆天殇的强者，只有一半元功的步怀真根本拦不住他。火山口，三人陷入激战，弦上玄与步怀真联手，但一者只有一半功体，一者分了七分力锢住孽源，他们两人竟一时拿不下一个冥轮法魁。

再胶着下去只怕覆天殇就要复生成功，只见步怀真向弦上玄眼神暗示，卖了个破绽让冥轮法魁重掌直袭己身。步怀真化体被劈得粉碎，血肉飞溅掩蔽视线的刹那，弦上玄的大梵圣掌已击中冥轮法魁要害，强悍的凶鬼登时重创。

刚想重新聚功再战，天际突响笑尽英雄之声，冥轮法魁大叹不妙，眼见生机渺茫，在一页书诛魔圣招劈落之前竟猛地冲向弦上玄，将自己所有的鬼能释放与孽源，随后自爆而亡。

弦上玄急忙闪避，谁知吸收强大鬼能的孽源竟然开始破封！

一页书重临，马上抢过孽源飞身纵入火山深处，用力将孽源抛向滚滚岩浆之中。

“终于结束了。”

师徒俩刚松了一口气准备结伴下山，忽然火山激烈喷发，整座九渊之巅山动地摇。片刻，惊见一道蓝黑色人影自火山口蹿出，缓缓升上半空。

“倾国皇权，尽操吾手；逆我王道，定杀不留！”

低沉的声音念着嚣狂的诗号，口挂面罩，眼如鹰隼，正是深不可测的万鬼之王。

“覆天殇！”

惊呼一声，弦上玄迅若疾雷，转身扑向一页书，不偏不倚替师尊将覆天殇复生第一道携带磷菌的掌气挡了下来。

“吾徒！”

“没关系，吾穿了防护衣。”蓝色的病毒尽数打在防护之上，弦上玄安然无恙，他低声对一页书说，“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就能结束，幸好未雨绸缪。还是那句话，能杀就杀，不能者先回云渡山，小心磷菌。”

说完他竟放一页书单独对抗覆天殇，自己化光下山将群侠全部带离九渊之巅范围。

徒儿此举一页书心内有数，要避免感染磷菌的最好办法就是不与覆天殇近身接战，既然九渊之巅方圆百里都被遣散，那么——

千里碎脑神音再展，一页书与覆天殇各立一个山头，各自展出极度玄音，覆天殇竟不落下风，两人足足比了三天三夜，仍是旗鼓相当。

再僵持下去毫无意义，当一页书完好无损回到云渡山，群侠都在等着他主持大局。一问弦上玄何在，这徒弟也不打声招呼，师尊一回归就即刻钻进月华树中避世起来，也不留下一点如何除去覆天殇，或者如何应对病菌的提示。

一页书再度领导群侠对抗日益扩散的磷菌疫症，毫无解药可救的情况下，感染者只能眼睁睁等疯或等死，武林陷入一片混乱。

暗中蛰伏的叶口月人还在等待时机，等中原与覆天殇两败俱伤，便是他们开疆拓土之时。

上至三教，下到平民，越来越多的武林人士感染磷菌病毒，不论高手还是百姓，人人自危方寸大乱。

每当武林有浩劫，百姓都会朝云渡山涌来避劫，云渡山前前后后已收容数多难民。但有一些感染者也上山求援，无能为力的一页书看着众生悲号心如刀绞，可当下只能先将感染者全部锁在铁笼之中。不知救世之药在何方，苍生希望又在何处……

又有人上山来找一页书商议对付覆天殇之事，一页书见来者是武痴传人之一的沐流尘，并未多作戒备。交谈中，沐流尘对抗覆天殇的意志甚坚，两人很快达成协议联手设计共除鬼王。

谈话间，山下刮来一阵鬼风，正是覆天殇上门寻衅，一页书马上挺身而出，谨慎应对眼前之敌，谁知身后暗鬼这时才露出凶相。

沐流尘梦笔疾旋，带着磷菌病毒的笔尖直往一页书背心命门刺去，一页书回神已晚。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梦笔定在一页书身前三寸再难发力，沐流尘整个人身形被锢动弹不得。

一瞬拖延，一页书已顺利挪移换位闪到一旁，但见不知从哪里来的佛言枷锁紧紧锁住沐流尘周身，任他阴谋败露气急败坏也无法轻易挣脱。

原本前来掠阵的覆天殇见一计不成，准备当场散布病菌让云渡山避难的百姓全部感染，谁知云渡山非是普通灵山，月华现芒接连云渡山佛气灵气，出现巨大净化气罩将整座山团团包裹，覆天殇不知其中奥妙，慎重起见以退为先，抛下沐流尘逃离了云渡山。

这时，灵心异佛自禅房中出来，正是他依照师弟计划操控佛言枷锁，在关键之刻替师尊挡下偷袭。向师尊见礼后，灵心异佛便来到月华树边接引师弟灵识附身。灵心异佛不在，由他所操控的佛言枷锁也消失了，重获自由的沐流尘不听一页书劝告愤而离山。

“天下总有笑不尽的世俗庸人呐。师尊，让他去吧，他还妄想与覆天殇合作能换取解药，殊不知覆天殇自己都没有解法。”弦上玄回归，从容不迫地请一页书坐到佛字岩上，然后恭恭敬敬地拂衣在岩下跪好，给一页书磕了三个头。

“唉，吾徒，为何行此大礼？”一页书愁眉深锁，等着徒儿能带来解救众人的生机。

“师尊在上，这是吾欠创世者的叩首拜师之礼，现在还上了。”

弦上玄起身，不疾不徐地从怀中掏出一条佛珠，正是用步怀真捡来的南珠所串连的九珠佛钏，他将佛钏套进一页书的左手。

浅笑道：“这是徒儿欠步怀真的被占便宜费。”

“这……罢了，吾徒，你知晓为师想听什么。”一页书随徒儿做什么都好，只想赶快听到磷菌病毒的解决之法。

“唉呀，师尊莫急，吾回来，你就要退隐，还是先听吾说说退隐之后要忙的事吧。”

弦上玄老神在在的模样可急坏了一页书，等弦上玄逐条细说分明，一页书才愁肠稍解，渡了三分修为给弦上玄后，便化作一团佛光安心离开了云渡山。

当天，被强制休养多时的素还真再入江湖，原来弦上玄是要他养好伤去赴死战，还拍胸脯保证还他一副清净无垢之躯，绝对让他重回人间。

武林乱成这样，与覆天殇之战避无可避，素还真并未迟疑为何这个玉石俱焚的人选是他，只要能诛灭邪恶，他素还真就算是入炼狱也义不容辞，哪怕无法复生，也无怨无悔。唯一不舍是妻儿，是人间温情……

看他临行前频频回头眺望越离越远的退隐小筑，被蒙在鼓里的素续缘正在晒草药，专心研究磷菌解法。

人之常情实在难免，陪他同行赴战的弦上玄只好不停安慰他无需如此，这么多年的老战友了，难道还怀疑彼此的能力不成。素还真苦笑数声，连说哪有这么积极劝人赴死的，要是真能重返人世，定要弦上玄也体验一番死去活来的感受。

相互挖苦打趣降低了许多直面死劫的紧张感，逆天虽可见短暂的便利，终究顺天而行才是天道。

定禅天那边早拜托师尊前去说明，如今又多了师尊给的三分功力，只等素还真与覆天殇同归于尽，入火山口将素还真三魂收回轻而易举，接下来的事就看净琉璃菩萨的了。

“消去三浊五毒，以后可以改口叫素神人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