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入之后,见殢无伤吐血不止,看此情形,缉天涯立马上前为其运功,暂时压制他的伤势。
雪梅墩见制止他之伤势,便道,“让我为其诊脉,到底是怎样一个状况?”
于是,缉天涯让开,雪梅墩为其把脉,筋脉错乱,内息紊乱,他的内伤极为严重,而且,内力不济无法疏导体内乱窜的真气,像是经历过大战般才导致如此情况。
见此情形,雪梅墩立即解开殢无伤的衣服,为其施针,而,多天涯则在一旁叫到,不要耍流氓啊!
缉天涯将多天涯拉倒一旁,让其闭嘴,不要打扰她去救殢无伤。
银针插入他体内,淤积的真气顺着银针排出体内,瞬间,殢无伤脸上痛苦的神情变得舒缓多。
而,雪梅墩趁机有空,便写下药方,让她们抓药去,道,“你们谁去抓药?”
“我去,我比较熟悉,”多天涯自告奋勇道。
“好,速去速回,莫要耽搁了。”雪梅墩道。
“明白。”多天涯拿着药方直奔附近最近药房,去抓药。
“你知道殢无伤与他妻子的故事吗?”缉天涯问道。
雪梅墩坦言道,“我知道的不多,只是零星而已,如果想知道,直接问他就好了。”
没过多久,多天涯便回来了,也熬好了药,给殢无伤喂下,只见,殢无伤吐出黑血。
“这,这要怎么办才好。”多天涯有点被吓到了,茫然地问雪梅墩。
“无碍,”雪梅墩淡定地说道,随即她将银针全数收回,“内伤还需静养,等会他会醒过来,关于他妻子之事,等他醒来问他。”
“嗯。”
殢无伤从昏迷中醒过来,看到多天涯与缉天涯,以及一个陌生的女子,说道,“是你们救了我。”
性格活泼的多天涯说道,“不是我,但我也有部分参与。”
说着,她指了指身旁的雪梅墩,示意殢无伤,是她救了你。
“多谢你,”殢无伤顺着多天涯的方向,向雪梅墩道谢道。
“嗯?”雪梅墩略微疑惑地问道,“自中阴界一别,才多长时间,你已经忘却了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分开时的约定吗?”
这下轮到殢无伤感到疑问,道,“在下并未见过姑娘,何来相识,更何况,吾不记得去过中阴界。”
“殢无伤,那你还记得你接过吾之绣球吗?”缉天涯问道。
殢无伤冥思苦想,没有这方面的记忆,道,“不记得,吾只记得,你纠缠与我。”
缉天涯听到殢无伤的话,大吃一惊,这才发现,殢无伤的记忆似乎有什么问题,“这,这…”
“这个先不要说,吾来问,”多天涯趁机将缉天涯挤开,问道,“听她说,你有妻子是吗,殢无伤。”
“妻子,吾哪有…”说着殢无伤捂着头,十分头疼,脑海中隐隐约约出现看不清模样的红色人影,“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吾之记忆中,啊啊啊啊”
雪梅墩见状,道,“不要再想,静心凝神。”
殢无伤听到后,便不再想那个人,收敛心神,运功调息。
多天涯和缉天涯看到刚刚殢无伤疯狂的神态,对于雪梅墩的话相信了几分。
殢无伤调息后,想知道那个人在何处,于是,问雪梅墩道,“她在哪里?”
“把你的墨剑拿出来,”雪梅墩道,“问我还不如问她自己。”
殢无伤将墨剑拿出,只见雪梅墩在墨剑上一挥,一只红色的蝴蝶缓缓从墨剑中飞出,他似乎对这只蝴蝶很熟悉,眼神迷离,口中不自不觉地呢喃出她的名字,“妖应。”
“虾米啊,”多天涯咋呼地说道,“你看见没有,有蝴蝶啊!从剑里飞出来了,另一个天涯。”
“你好吵啊,我看见了,”缉天涯无奈地说道,“你不用说了。”
蝴蝶轻轻停落在雪梅墩的手指上,而,殢无伤不知此时他的眼神十分的温柔地注视着蝴蝶,缉天涯在一旁默默关注着殢无伤发现了,于是,她心中更加确信雪梅墩的话,殢无伤有妻子,同时,她的心也一点点恢复平静。
“走,带我去,”雪梅墩对着蝴蝶说道。
蝴蝶飞离雪梅墩,带他们前往,妖应封光所在地。
雪漪浮廊深处,风雪不在,唯有春光,百花编制而成的花床上,躺着一身如火,面容妖艳的女子,如若不是周身毫无生息,只说会让人误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她,”多天涯刚想说话,便被缉天涯阻止,只见她摇摇头,示意不要说话,见他们行事就好。
多天涯表示明白,于是,她俩便默默地站在远处。
越靠近花床,殢无伤心中无端起了一股莫名悲感,床上那名女子到底与他什么关系,见到她,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上她冰冷的脸,语气轻柔地说道,“我来看你了,妖应。”
等他反应回来,他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话。
只听雪梅墩道,“殢无伤,即使记忆不在了,你对她的感情还是存在。”
“既然这样,她就该醒过来了,”雪梅墩道,“殢无伤离开这,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浮生梦蝶。”
听到有人在唤它,蝴蝶飞到雪梅墩身前,雪梅墩将一颗雪白的丹药交给此蝶,而后,雪梅墩拿出踏雪寻梅笛吹奏返魂调。
天地阴阳,万物生灵,幽幽冥魂,混沌蒙昧,以曲为引,魂归来兮。
浮生梦蝶将丹药放在妖应封光的嘴上,忽然,雪白的丹药一点一点地染上黑色,等到丹药全部变黑之刻,她的唇上丹药蜕变成一个黑蝶,黑蝶飞离那一刻,浮生梦蝶化作一道流光飞入妖应封光体内。
同时,曲停,黑蝶停在雪梅墩指尖,“没想到,只是试一试,恶秽蝶竟然诞生了,真是意外的收获。”
“什么是恶秽蝶,”好奇的多天涯问道。
“顾名思义,从污秽中诞生。”
“我没想到妖应封光的本来的身体其实已经死了,我原想只是让蛊虫维持她的生机,而,这次只是用丹药引出她体内之蛊,没想到她体内残留下来的太易之气让蛊虫异变,修复了妖应封光之前遗留下来的暗伤,此后,你就是真真正正的妖应封光。”
雪梅墩看着似乎已经开始苏醒的妖应封光说道。
“剑下奴。”
吴侬软语低低地响了起来,留心妖应封光的殢无伤望着缓缓睁开双眼的妖应封光。
“侬遵守约定了,你呢?侬的剑下奴。”
“吾不记得了,”殢无伤呆呆地说道。
“没关系,侬会帮你记起来,”妖应封光伸手让他扶自己起来,而,殢无伤本能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怀中莫名熟悉的体温,让殢无伤冰冷的心有了温度,两人间默默无语,但,情愫暗暗滋生,升起无限暧昧。
此时此刻,天地之中,唯有他们而已,再也容不下第三人。
雪梅墩等人见状,退出此地,将空间留给他们。
“明白了吗?”雪梅墩问道。
两个天涯无言以对,看到殢无伤与妖应封光的相处,她们不用问也知道,她们输了不止一步两步。
心情低落的她们,只能先行离开雪漪浮廊,去疗伤了。
雪梅墩见她们黯然离开,也没多说什么,但是,她还是要打扰一下小情侣一下,道,“咳咳,你们等会再甜蜜可否,我有事要问。”
殢无伤听到雪梅墩的话,顿时脸上有些绯红,道,“姑娘,请问?”
此时,妖应封光对殢无伤道,“侬来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雪梅墩听到妖应封光的话,便知道苦境绝对发生了什么大变故,道,“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侬只记得,剑下奴跟什么佛啊,去打什么厉,然后,从哪里出来什么丑丑的干巴巴的老头,”妖应封光想起那个浑身冒邪气的老头,感觉不舒服,有种熟悉但又说不出来的感觉,道,“幸亏侬在剑下奴剑里,不然,侬也要忘记他了。”
妖应封光满是柔情的目光地看着殢无伤,又把他看的不自在了。
“那你还记得,是哪些人吗?”雪梅墩问道。
“侬不大记得,侬记得他们都用剑,那四把剑跟侬的太易之气有关,其他侬不清楚,”妖应风光摇摇头道,又对殢无伤道,“侬想念阿爹、阿娘了,我们去找他们。”
“好,我们去找他们,”殢无伤答应道。
即使他现在不记得她,但,心中还有对她的感情,他会在往后的时间里重新想起她,爱上她。
“你们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还是先跟我回推松岩修养一阵,再出发吧,”雪梅墩建议道。
但,他们摇摇头,他们错过太多时间了。
见他们执意如此,雪梅墩也没什么好说的,祝福道,“愿你们幸福,一路顺风。”
“还有这瓶丹药拿着,对你们身体好。”
“多谢,”他们道谢道,“若有事,可寻我们。”
殢无伤牵着妖应封光的手,带着期待走出了雪漪浮廊,他有了光,不再是渎生暗地避世的人,漫天飞雪的世界,有了红色,也变得温暖,此后余生,他愿牵着她的手度过。
妖应封光亦然。
地角天涯,我随君去,掘井为盟无改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