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太阴之主 第2章 第 2 章

品茗亭

微风吹拂着亭中轻纱，而，亭中伊人已经蜷缩在软榻中熟睡，手中还虚虚握着话本，一晃一晃，晃荡着人儿的心，手终于握不住书本的重量吗，只能任由书从手中直直地落下。

突然，在书本落地之前，亭外一道气劲袭来，速速将快落地的书，重新放入石桌上了。

“幸好，幸好，”素还真踏进亭中，看着榻上熟睡的人，轻轻说道，“我来得还是很及时，没有打扰夫人休息。”

素还真见湖中微风略微清凉，便将披风盖在百宜枝身上，而，他自己则坐在亭中，翻看桌上的书。

亭中，‘沙沙’的翻书声，与轻微的风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觉得岁月安好，一切静好。

“唔~”百宜枝闻到了盖在自己身上披风上的淡淡的莲花味，这个味道，素还真。

她睁开迷蒙的眼睛，侧趴在软榻上呆呆地看着坐着品茗看书的素还真，初醒的语气带着软糯还带点迷茫，“素还真？”

五官敏锐的素还真早已知晓百宜枝翻身的动静，既然她没有后续动作，自己也权当不知晓。

“嗯，”但当素还真听到她的声音，便转头看过去，发现，百宜枝还是属于未清醒的状态，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状态，于是，他起身倒了一杯茶过去，“夫人，喝点水。”

“哦，”百宜枝乖乖地接过茶水后，并道谢，清凉的的茶水入喉之后，混沌的意识才慢慢地清醒过来。

“夫人，睡得可好？”素还真打趣道。

“甚好，清风莲香伴我入眠，梦里十分清香。”百宜枝再饮了一口茶，问道，“今日，你如何得闲了，前几日都是半夜而归？”

“忙里偷闲罢了，”素还真笑着说道。

百宜枝看他，虽然面露轻松，但是，眼下略有青黑，可见最近事情有些棘手。

“既然今日素贤人得了闲，那就陪陪小女子我吧，可好？”百宜枝面带笑靥说道。

听到百宜枝的话，素还真这才想起来，夫人，到了这里之后，还真没有出门过，就一直呆在琉璃仙境，不是在书房就是在亭中，连翠环山都没有踏出半步。

“啊呀，这真是素某的罪过了，”素还真作揖赔罪道，“那今日就陪夫人。”

“那好，素还真，今日就陪我，莫要想其他事情了。”

说着，百宜枝将他手中的书给抽走，“走吧。”

“这，这，是否要容素某整理一下仪容再走？”素还真忙问道。

百宜枝笑笑，趁他不备，直接拉着他的手，直接往亭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何须如此，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岂不快哉！”

“何须在意其它，我也不是如此。”

百宜枝洒脱的语气，让素还真一想，确实如此，便道，“夫人说得是，既然如此，就让素某来。”

说着，素还真化被动为主动，手一拉，百宜枝猝不及防受到拉力，直接往后仰，而素还真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拉。

两人对目相交，素还真看着怀中的百宜枝，笑道，“走的，不如素某的轻功来得快。”

“所以，夫人，失礼了。”

说完，素还真揽腰将百宜枝抱起，随即脚尖轻点，运气，飞往琉璃仙境外，犹如翩飞的蝴蝶，消失在灿烂的晚霞序幕中。

晚霞消，夜幕升，月儿高高挂。

随着镇里高高的酒家楼店接连不断地点亮了挂在飞檐下的灯笼，原本人烟稀疏的街道也慢慢变得热闹非凡，卖吃食、卖灯笼、卖小玩意的小贩，小摊子都开始出摊，在街边高声吆喝起来，吸引着过往的行人，来买自己的东西。

百宜枝和素还真携手踏入着充满烟火气息的小镇中。

“你看，好热闹啊，”百宜枝指着在街边卖艺的杂耍艺人说道。

“是啊，十分热闹，”素还真牢牢护着百宜枝，担心她被拥挤的人流给冲散了。

百宜枝看到某处围着很多人，便对素还真说道，“素还真那里好热闹啊，我们去看看。”

素还真看那只是人多了，其他并未危险，也随了她的意，道，“听夫人的。”

于是，两人朝那边走去，走近一瞧，是个卖花灯的摊子，摊主是个上年纪的老翁，慈眉目善，他对着众人说，“今夜，我这摊上的灯，不买只送，送给有缘人。”

人群中就有人问了，“老翁，如何才是有缘人？”

“公子莫急，先听老翁我讲完，”老翁摸摸自己没剩多少的胡子，又从身后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木盒子，说道，“公子看到我手中的木盒子了没，里面装着我这摊子上灯的名字。”

“如果想要取得这盏灯，可是要答对灯上的题目，才可以取灯。”

“老翁，你这摊子上的灯的全在这里了？”有人发出疑问，指着摊中，“难道还包括那盏灯吗？”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正在慢悠悠旋转的八角宫灯。

“公子好眼力，这盏灯可谓是我今天这灯笼里的压轴，”老翁先是夸了对方，然后自夸道，“这盏灯宫灯，全称八方琉璃蟠螭灯。”

“这灯有八面，八面都是用琉璃做灯面，各位也知道这琉璃难得。”

众人听着老翁的话，都点头知晓这琉璃难得，普普通通的小块的琉璃都要几十两银子，何况这盏灯八面都是琉璃，更是价值不菲。

老翁见众人知晓琉璃的贵重，满意地道 ，“而且，琉璃灯面我们磨得极薄，上面我们刻着八位美人，不信各位请看。”

说着，老翁让孙子将灯取下，提在手上，给在场的各位略略地游览了一番，而，众人也发出了无不赞美的惊叹，灯面上的美人，栩栩如生，一颦一嗔，宛若真人。

于是，众人又有人发出疑问，“老翁，这真能拿到的吗？”

“这个小老儿就不知道了，这就要看各位的手气如何了，”老翁哈哈大笑说道，“哪位贤才愿意先来试一试？”

老翁将手中的黑木盒递给身后的孙子捧着，站到自己面前，让众人试试。

但是，底下的众人却迟疑了，心想着，这盒子中的题目，万一答不来，可要掩面而去了，但，美人灯又是难得，一时之间，众人都难以抉择。

于是，他们都迟迟不敢上前。

而，老翁原本得意的心也变得有些焦虑，原本想着借着今天这大好日子能把自己的灯笼打出名气，连自家的压箱货都拿出来，但就是没人上前来抽，这可真是，哎，老天爷，赶紧来个才子，来帮帮我吧。

老天爷：很好，我听到了，人来了。

“这盏美人灯，配我家夫人，最好不过了，那就让素某试试，试试能不能有这运气抽到这盏美人灯。”

“请各位让个路，让素某来试试。”

众人闻声，便给他和百宜枝让出一条路，两人在众人的目光中携手而来。

“这位夫人，果然配得上美人灯，就不是不知道能抽的上吗？”

“这穷酸小子，竟然能有如此美人陪伴，真是羡煞我等啊！”

“哼，看看这小子如何出丑了。”

“就他，身无二两肉，脸白得跟娘们一样，小白脸。”

……

一时之间，人群里时不时发出不少酸语嫌话，都等着看着素还真的笑话。

“老翁，让我试试，”素还真向摊主作揖。

“多谢公子，夫人。” 老翁也回了礼，“孙子上盒子。”

孙子听到爷爷的话，上前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公子，请抽。”

素还真随意地从盒子抽出一张签，看也没看，便递给老翁，“老翁，看看是哪盏灯？”

老翁应声接下，打开签之后，脸上瞬间变得惊喜万分，高声道，“公子真是好运之人，在这盒子竟能抽的唯一一张的八面琉璃蟠螭灯。”

众人顿时发出了惊呼声，但是，还充斥着不少闲言碎语的，虽然不知道他能不能拿到灯，但，不妨碍他的运气好啊！

“公子，夫人，稍等一下，老翁，这就将这盏灯的题目给拿来，”

老翁转身疾步走出拿问题，不消一刻，立马就回来了，“公子请看，这就是你拿灯所要的条件，四样，分别是，一对，一谜，一诗，一画。”

老翁说完，底下的人又开始闹腾了。

“哟呵，虽然这题还不知道，但要答这么多问题，这下可难喽。”

“是啊，是啊，有好戏看了。”

……

百宜枝和素还真对于众人的冷嘲热讽，丝毫不在意。

“老翁，可出题？”素还真说道。

“那好，公子可听好了。”

“一对是，嫁得潘家郎，有水、有田、有米，请对下联。”

“一谜是，佳人佯醉索人扶，露出胸前白雪肤。走入绣纬寻不见，任他风雨满江湖，这首诗对应四个人名。”

“这一诗，一画，请公子应景而作即可。”

素还真听完之后，略微思索了一会，“这前两者倒是不难，后两者倒是要破费一点时间。”

这时，百宜枝对素还真说道，“一诗一画我来就行，我好久没动过笔墨了。”

“那有劳夫人了，”素还真说道，“老翁，有劳你带夫人去作画。”

“好，”老翁应道，“夫人请跟我到一旁去作画。”

百宜枝走到早已准备好的画桌前，桌上的纸与笔墨也已经备好，虽然品相不算上好的，但是，质量也是过得去。

她拿起笔略微思索了一下，她要画什么，应景嘛，那应该这首比较适合。

于是，百宜枝拿笔沾着墨，提笔而画，画到某处，停笔抬眼看向正在作答某人，会心一笑，便再下笔而画。

而，另一边的素还真让老翁再说一遍上联，他听完之后，便问，“老翁可是姓潘。”

“公子果真机敏，老翁便是姓潘。”老翁夸道。

素还真又问道，“最近潘翁可是有新媳入门。”

“公子所料不差，我孙子刚娶了一房媳妇。”老翁指的旁边的孙儿，笑呵呵地说道。

“恭喜，恭喜，”素还真先是道喜，然后再问，“敢问，贵孙媳姓甚。”

“我家孙媳姓何。”老翁不解地说道。

“姓何啊，”素还真听完之后，便答道，“潘翁听好素某的下联，娶来何门女，添人、添口、添丁。”

“公子好对，好对，”老翁听了老翁之后，只拍大腿，连连称赞，“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老翁，怎么是好对了，好在哪里？”众人起哄道的，都在问老翁。

于是，老翁向他们解释道，“老翁姓潘，上联正好是将我的姓拆了，就成了有水、有田、有米。”

“而，公子的下联同样也是拆字联，巧妙的是，用了我家孙媳的姓，同时，也祝我家添丁进口之意，所以有何不好。”

听到解释后，众人也恍然大悟，借着对联，表达对他们家新婚小夫妇的祝福，难怪老翁会这么高兴，换做自己听到这祝福语，也会高兴。

“那首字谜诗的谜底是啥，这位也猜到了。”人群中有好事者问道。

“是啊，是啊，快来说说听听。”

…

“诸位，诸位，莫急，莫急，”老翁看着人群，有意为素还真争取时间，“各位也不妨猜上一猜，等会是否和公子的谜底一样，也不着急这一时。”

面对众人的起哄，素还真也不在意，只是按照自己的步骤走，但，他还是谢过老翁的好意，“贾岛、李白、罗隐、潘阆。”

“不知各位贤才，是否和素某的答案一致。”素还真做出讨教的语气，反问他们。

众人语气一凝，都没有吱声。

“啊呀，看来还是素某才高一筹啊，”素还真自恋地说道，“这盏灯要归我们夫妇了。”

可巧，此时的百宜枝也提着蟠螭琉璃灯，缓缓而来。

“不，应该是我夫人的了。”素还真看到提灯而来的百宜枝，立马改变话语，道。

众人看着百宜枝提灯过来，又有话说了，“怎么没见她的画和诗，就把灯给她了，你们这是作弊。”

众人闹哄不已，老翁赶紧出面阻止，“各位，各位稍等，老翁我这便把素夫人的画拿出来，给各位品鉴一番。”

说着，老翁把百宜枝的花给挂了起来，画里正是街上人们提着灯的景象，而且，大部分都是一对对情侣，留白处，簪花小楷飘逸的字体提诗，“今日夜幕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百宜枝和素还真看了一眼，便笑着提着灯，缓缓走出人群，也不管摊子上后续如何。

不过，没走出几步，便被老翁的孙子给叫住，给他们送上了一盏孔明灯，说是，多谢刚才他们的解围，看他们没有买孔明灯，便送他们一盏。

然后，百宜枝问道，这灯，有何用意。

老翁孙子说，今天镇上一年一度祈福日子，人人会在河边放孔明灯。

两人谢过他之后，便朝河边走去，越靠近河边，人也越多，而且还是情侣居多。

“你有什么愿望吗？”百宜枝转头问素还真。

“这个吗？”素还真想了一下，说道，“素某的愿望只有一个，不知道夫人的愿望是什么？能否告知素某。”

百宜枝看着周围的人，脸上都带着对自己美好愿望的期盼，于是，她也受到感染，那就大众一点的愿望，笑着对素还真说道，“那就天下太平，河清海晏吧。”

“放灯喽~”

随着一声高喝，众人手中写上愿望的孔明灯都纷纷放手，升入高空，小小的火光在空中燃烧着，远远地望去，宛如漫天的星子散落在着天际，又如星河铺陈于天上。

“好美啊，”百宜枝抬头望去，无不感叹。

“夫人，我们也放吧，”素还真说道。

“嗯。”

百宜枝和素还真将写好愿望的孔明灯也放飞，而后，素还真带着百宜枝来到一处高地悬崖处。

此刻，他们正坐在悬崖峭壁上生长的一颗茂盛的树枝上，看着万千盏孔明灯飞升的景象，看着这灯火万千的人间。

“这就是你想守护的吗，人世太平，天下大同，”百宜枝转头望着素还真问道，在孔明灯飞的那一刻，她看到素还真写下的愿望，天下大同，与自己随众的愿望不同，这是他真正的愿望，也愿意为之付出。

百宜枝虽然心中有千言百语想说，但也只能化作一句，“辛苦了。”

“这是素某的天命，素某甘之如饴。”素还真淡淡地笑着，风轻云淡，又如千斤般郑重的言语，而后，又来调笑的一句，“啊呀，鲜花送美人，夫人送你一朵花。”

素还真不知从哪里采摘了一朵野花送给百宜枝。

“谢谢，”百宜枝接过野花，直接将花簪于发间，侧身看着他，问道，“好看吗？”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月下看美人也是如此，更何况，百宜枝本就是倾城绝艳的大美人，鲜花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素还真被百宜枝清凌凌的眼神看着，看着她清澈的双眸中只有自己的的时候，他的耳朵好像有点点热，原本能言善道的他，此刻，言拙了，也只能吐出这几个字眼，“好看。”

发呆的素还真突然感到面颊上一触即释的温润，很快，他就知道了刚刚是什么，支支吾吾道，“这这这…”

百宜枝看着他呆呆的模样，笑道，“这样的你，很可爱。”

而后，百宜枝双手轻轻地捧着的他的脸，蜻蜓点水般地再次亲了一下他。

之后，百宜枝就不再管他了，她自己则是看着放飞的孔明灯，只是嘴角微翘着，显然心情很好。

被亲了两次的素还真，顿时脑子有点不够用，emmm，没有谈过恋爱的纯情老男人，陷入了，亲了、害羞；亲了、害羞…的无限循环中。

发愣的时候，他两眼发空，嘴角翘着，不知道脑中在想啥，只是看着远方，但，还没有忘记偷偷地牵着百宜枝的手。

天为幕，月为景，灯为伴，风为奏。

无声亦无语，两人心中自有灵犀。

十指相扣，情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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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