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久远之前的故事 第39章 欧阳上智

弯月换回从前的打扮，背着双刀踏上了去无欲天的路。

谈无欲如今的确处境艰难，也在为两名徒儿考虑后路，正巧弯月送了信来。

这是谈无欲第一次看见柳扶月的字，出乎意料的难看，有草书的形，却没有草书的潇洒自如。让他看的眼睛疼。

很久没有听说柳扶月的消息了。谈无欲把信叠好，夹在手边在写的书里。

“弯月姑娘，不知柳姑娘如今怎样生活？何处营生？自从我们上次一别，已经许久不见了。”

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齐眉山后山的那个晚上，月华如练，树影如藻，一介平凡女子，敢为亡夫奋起杀人。

她的决心那么坚定，眼睛却那么柔软，不停的哭泣。

时至今日，他眼前也会常常浮现那天她哭泣的眼睛和无助的哭求。

「“谈先生，救救我……”」

那句话萦绕在他耳边，久久不绝。

弯月规规矩矩的回答道：“柳姑娘如今过得很好，日常生活有吾侍奉，先师亦是略有薄产，足够柳姑娘下半辈子无忧了。”

谈无欲笑了：“她每每有奇遇，不足以鸡犬升天，却总能衣食无忧。”

弯月道：“柳姑娘担心谈先生处境，委托吾将伶舟惊鸿、云尘若明暂且带回奇幻海，来日先生脱困，可随时去将两个孩子带走。”

“她考虑的很周到。”

谈无欲让人把伶舟惊鸿、云尘若明带出来，许多时候不见了，两个孩子已经长成了半大少年，被谈无欲教导的气度不凡，面上带笑。

谈无欲坐在主位上，对两人道：“鸿儿、明儿，你们母亲念儿心切，要将你们接回去住些时候，你们拿着书和功课，随弯月回去。待过些时日，为师得空了，就去找你们。”

“是！”二人齐齐应声，跪下拜别师尊，又对弯月称了一声姨姨。

弯月也站起来，仔细的看了看两个孩子，只觉得这两人年纪虽小，功力却未必不如自己。

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弯月便带着人两个孩子告辞了。

谈无欲站在无欲天最高处，目送三人离开无欲天。

等三人身影彻底消失，谈无欲转身回房，再次打开柳扶月的信。

信里除了要接孩子之外，还写了许多看似随意，实则刻意的话。

【……听说武林上欧阳世家再出了，谈先生务必保重自己，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是叫他不可参与欧阳世家与素还真的争斗，也要防止被波及到？

【……昨天，弯月出去打探消息，惹了欧阳世家的眼，回来就被冷剑白狐追杀了，冷剑白狐是你的外甥，只是他那张臭脸看着就不吉利，不知笑眉姐姐怎样了？还住在齐眉山吗？……】

笑眉出事了，是欧阳世家？抓走笑眉做什么，威胁他的好外甥冷剑白狐吗？

【……说起来凑巧，弯月的师尊正是欧阳麟，奇幻海里有欧阳麟的画像，昨日一见冷剑白狐，倒是觉得长得与欧阳麟颇为相似。……】

【…狡兔三窟，明哲保身。】

……什么叫他的外甥长得像欧阳世家的人？难道笑眉……啧……连孩子的亲生父亲都不告诉他知道是吧？不对，笑眉被欧阳世家抓走的原因与欧阳世家的秘密有关。

狡兔三窟……一人三化？还是素还真又有别的计划了？

这种机密，柳扶月怎么会知晓？

弯月带着两个孩子，踏上了回奇幻海的路，顺道给孩子们缺的东西也都买好了，一起带回去。

云尘若明一路走，无聊了掀开背上剑袋，拿出一把木剑，唰唰唰的削草玩。一边挥舞一边问弯月：“咱们这是去哪？”

弯月道：“回奇幻海。”

云尘若明好奇道：“就是那个五个不同颜色的海域组成的奇幻海？”

弯月点点头。

云尘若明笑道：“我们离开妈妈那么久，妈妈是不是想吾与惊鸿了？”

弯月实在没看出柳扶月想孩子，但担心他们为他们考虑倒是真的。

“是，柳姑娘心里惦记着你们的安危呢。”

伶舟惊鸿瞥了一眼愚蠢的兄弟，对弯月道：“妈妈如今过得好吗？怎么突然要接我们回去住？”

柳姑娘如今的处境，算得上好吗？弯月没见过她以前是怎么过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干脆跳过这个问题：“最近武林上发生了很多大事，柳姑娘担心脱俗仙子这种时候顾及不到你们，也是担心你们的安危，所以先将你们接回身边去。”

伶舟惊鸿点点头。

云尘若明道：“惊鸿你总是想那么多，能见到妈妈不是很好吗？咱们两个也学了不少了，肯定能保护好妈妈的。”

伶舟惊鸿笑道：“离开师尊跟前，你倒是更能说会道了。”

云尘若明怕她又使些‘暗招’教训自己，赶忙叫了一声：“哎呀，我们快走吧。”

弯月一路听着他们拌嘴，悄悄的笑。这样的年少时光她也有过，只可惜物是人非。

进入奇幻海的路还是那样崎岖，东南西北各走一百里，才能入内。

柳扶月早早就站在入口的路上翘首以盼了。

迎面而来两个有她高的少年人，男孩一脸的少年意气，虽然还没长开，但已经显露几分俊逸不凡；女孩梳着双丫髻，虽然是孩童的发际，但那张脸清秀美丽，感觉长得一点都不像她。她都不太敢认。不过往好处想想，也许长得像爹呢？爹很帅，生的儿子女儿也好看。

柳扶月在沉思，云尘若明和伶舟惊鸿却是开心的很，飞奔过来扑到她身上喊妈，一个劲儿的妈妈妈妈。

柳扶月险些承受不住这沉重的爱，挥舞着双手，保持身体平衡。

她一边搂一个好大儿，挨个嘘寒问暖，默默感叹，谈无欲那里营养就是好，现在才一年多的时间，俩好大儿已经跟亲妈个子差不多了。

感觉俩小孩还能再窜窜。

“肘！跟妈进屋，妈给你们炖肘子！”

先把两个小孩打发去做功课，柳扶月和弯月一起进了厨房准备做点好吃的。

说实话，这是柳扶月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头一次下厨，手有点生，但还好。

做菜的时候，欧阳麟时不时的就出现插句话。

好歹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吃这方面懂得不少。柳扶月非常听劝，他咋说她就咋做，厨房里的香味直冲云霄，让人直呼学到了。

弯月一边给她打下手一边笑：“这是师尊教的对不对？吾幼时还见过师尊下厨，后来渐渐大了，师尊再也没有这样照顾过吾了。”

柳扶月道：“那今天就尝尝我做的跟欧阳麟做的是不是一个味儿！走，吃饭。”

世家不愧是世家，厨艺也那么的无可挑剔。柳扶月为了两个正在发育的小孩，已经尽量把饭往大量做了，但还是不够，4个人炫了两桶米饭，桌子上的菜一扫而空。

作为一个做饭的人，光盘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柳扶月高兴极了，兴奋的邀请两个孩子今晚一起睡。

由于和孩子相处的时间不多，柳扶月还是有点尴尬的，尤其是回想起生孩子那天的事情，就像梦一样。

她后来也回去找过，石螺山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石螺庙，这件事就像是她的幻想一样。

晚上躺在床上，她睡中间，惊鸿和若明睡在她两边，伶舟惊鸿抱着她的手臂轻轻晃了晃：“妈妈，我们不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你开心吗？”

柳扶月想了想：“不算很开心，但也没有难过的要死。”

似乎是人体最基本的保护措施，重大的伤害往往不会在记忆里显现太深，她只是经常回想起那个漆黑的夜晚，神秘客转头回去，而她走进了破庙。

云尘若明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她：“妈妈，给我们讲讲爹亲的故事吧。吾想了解你，也想了解爹亲。”

惊鸿也点点头。

柳扶月就开始仔细的思考自己有什么可以讲的故事。

明明只是一两年前的故事，现在回想，却恍如隔世了。

……

半个月之后的公开亭，发生了一件大事。

素还真宣称有公开欧阳世家，下半部家谱。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欧阳世家绝不允许。

欧阳麟知道之后，却意外的坚持，想要去看看。

柳扶月道：“莫非你知道下半部家谱都有谁？”

欧阳麟自嘲一笑：“吾是个被抛下的弃子，怎么会知道？吾去只是想看看，吾知道多少。“

柳扶月当即收拾行囊，孤身上路。看看，她是个多宠男人的女人啊。

万头攒动的公开亭下，巍峨矗立着丈高的公平石，素还真气定神闲地立在公平石上，手中拂尘如雪，与发上莲冠辉映，衬托得一张端正俊逸的面孔更加神采逼人。

素还真攸长的声音真气饱足，压过现场的嗡嗡呓呓。

“劣者清香白莲素还真，在公开亭被欧阳世家所迫，身受沉冤，数日以来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揭穿欧阳世家聚党为私、野心勃勃的真面目！欧阳世家的主人欧阳上智，你若是已到现场，请将三泰阴指印在公平石上。”

刹那间，一道气功破空划过，只见素还真脚下的公平石上印出一个血色鲜明的三泰阴指印痕。

瞬间，万人聚集的公开亭变得鸦雀无声，这次来的不是欧阳世家的人，而是欧阳上智本人！

传说中的欧阳上智虽然未露过面，却已经将武林翻云覆雨，引起数度巨变了。这样一个魔头就在现场，而且在人群之中！

素还真笑道：“很好，今日素还真大胆向你挑战。”

黑白郎君以轻功跃进人群前方，伺机保护素还真。

居高临下望着人群的素还真，心中陡地打了个突。

远远地，有一道闪着银色光辉的人影以奇异的步伐渐渐走上公开亭，这个身影之奇异，除了在于发出光辉之外，最奇怪的是，他每一步的大步、快慢分毫无差，像经过的计算才踏出每一步；他的双脚虽动，上身却笔直不动，更显得极不自然。

等这个身影来到公开亭，沉重的，“喀”、“嘎──”之声随此身影一动一响，地面也被他的每一个脚步踏得震动起来，没想到他是一座通体皆银的机械人。

所有的人都转过头去，看着这具精巧的怪物走到公开亭的前方。素还真一阵错愕，若是他猜的没，这就是一线生精心完成的杰作──紫霹雳！

紫霹雳其实早已死亡，被装上五宝之后，成为一具会动的机械。它在一线生与素还真的设计之下，成为具有强大破坏力的毁灭工具；苦心要完成紫霹雳之人虽多，最后的赢家应是素还真。

但是，紫霹雳为何会在此时出现？手脚皆残的一线生应该在修行之地照顾紫霹雳才对啊！

就在素还真万分不解的时候，天上响起一阵苍老、洪亮的笑声，

“哈哈哈……”

一座围着重重密纱的座跆横天而过，飘然落在公开亭前。

公开亭前方的人无不后退数步，瞬间便在帷幕周围空出了一大片场地，荫尸人、沙人畏、冷剑白狐、女暴君、柳百通等人都还留在前方保护这座帷幕，不必想也知道帷幕中之人是何方神圣。

“素还真，你向我宣战？”帷幕中所发出的声音虽然已显苍老，却字字清楚地传入万教群侠的耳中，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没有人知道是谁。

“你要如何打败我？”帷幕中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情绪，只有无比的稳重与自信，一听就不是个易与之辈。

素还真也自信满满道：

“公布世家下半卷家谱！欧阳世家的组织若是被公开，你不战自败。”

“只要你有办法说出下半卷的人名，我欧阳上智愿意露面称臣，但若是你说不出真正的家谱呢？”

“我素还真愿意屈膝在你面前，从此称臣。”

“很公平。说吧！我洗耳恭听。”

“注意听来，下半卷家谱所记载的人有：史艳文、柳百通、谈无欲、谈笑眉、冷剑白狐、萧竹盈以及女暴君等七人，对不对？”

风声吹过，吹动了帷幕外层的垂纱，帷幕内却一点声音也没有，整个公开亭寂静如死城。

所有人不仅不敢出声，连呼吸都屏住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发展。是欧阳上智走出帷幕，未战先败？还是素还真从此万劫不复？

听素还真说得这般自信，而家谱名单又出乎众人意料，如此耸动的家谱，应该不是虚构的才对。而且，史艳文与藏镜人这对世仇居然双双被世家所收，更教人不可思议。

柳扶月站在人群中默默的看着，听到谈无欲的名字之后，她就知道素还真输定了。欧阳世家的义子名单里没有谈无欲，是一线生骗了素还真。

欧阳麟无声无息，应当是在寻找欧阳上智的位置。他们今天见不到欧阳上智，或者说想要与他对话很难。

就在万教群侠都不敢有所动作之时，一个人走出人群，步向帷幕。

素还真一见到此人，立即震惊得全身一凛，满脸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那是一线生！手脚完好的一线生！

一线生连看都没看素还真，直接走到帷墓，列入荫尸人等的行列中。

素还真不禁全身发抖，因为这表明一线生是世家的义子，同时显示在百棺机密门中，将自己行动都套出来的人不是一线生！

那么，那个手脚皆断的人是谁？他的手脚是真的被断，他的容貌也是千真万确的一线生……是谁拥有如此巧艺，能将他人易容得毫无破绽？

是柳百通！柳百通是世家义子之一，为什么自己明明知道，却没有防到这一点？

帷幕中传出冷静的声音：

“素还真，你败了，因为一线生告诉你冷剑白狐拥有家谱是假的，谈笑眉所写的下半卷家谱已经被我所得，我可以公开真正家谱上的名单。史艳文、柳百通、一线生、素云流、冷剑白狐、萧竹盈、女暴君。”

“啊！一线生你……”

一线生道：“没错，我是欧阳世家的义子，你的小妹素云流也是。你不必惊讶，我们加入世家已经有很久的时间了。”

帷幕中之人又道：

“素还真，我能做出你做不到的事，你不知道吗？”

整座帷幕被内部的气功掀飞开来，端座在其中的人便是四肢皆断的一线生。

素还真简直不敢置信。

“一……一线生？”

“非也，吾乃欧阳上智。”

欧阳上智以真气逼出体外，脸上的易容人皮、斑白的假发剥落在地，披下一头黑油油的及肩散发，那张面孔虽已微显老态，却红光满面，肤骨充盈，精神饱满，望之若四十许人；他的双眉间有一颗艳刺夺目的硃砂痣，长而秀的双眼，更是透出不怒自威的权威光芒。

素还真已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唯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变化。

柳扶月也惊了，不愧是老登啊，这么狠！她悄悄问欧阳麟：“你今天还见你爹不？他心眼儿这么多，我有点害怕。”

欧阳麟沉默了一下：“……见。但不能伤害到你，吾需要好好想想。”

柳扶月悄悄蛐蛐：“真不愧是你爹呀，据说谈无欲曾经说过，想要胜过素还真，就要做素还真做不到的事情，想素还真想不出的计谋，你爹真牛啊……”

欧阳上智道：“为了引你露面，我牺牲了四肢，这种事情你做得到吗？你服了吗？素还真。”

“我……呀！”

素还真一咬牙，脚下被内功激出一大片烟雾，随着真气灌注，公平石居然渐渐下沉，教万教群侠看得眼睛发直，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这一座宽、长各七尺，高逾三丈的巨石竟会被素还真硬生生地踩入地下。

这份功力比起他从前所施展的实力，更是高过数倍。但是比众人想像中更强的素还真，却在欧阳上智的几句话中惨遭完全的失败！

素还真脚下的公平石整个没入地下，在众目睽睽之下，素还真双膝一屈，跪在欧阳上智的面前，伏地叩首道：

“武林至尊，圣寿无疆圣圣寿！”

欧阳上智眼见这一百八十年前的高人──素还真逼得自己放弃基业，逼得孑余的子女家破人亡，逼得自己牺牲四肢……如今他终于屈膝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唯有化作一声得之不易的长笑。

“哈哈哈……”

回荡天际的笑声中，万教人士纷纷跪地高呼：

“武林至尊，圣寿无疆圣圣寿！”

“武林至尊，圣寿无疆圣圣寿！”

“武林至尊，圣寿无疆圣圣寿……”

这老登真尼玛离谱，那些画风不一样的地方，全是从官方小说里贴过来的，还得是官方啊，我不停的吃cp，太牛逼了。又开始卡剧情，不行啊，下次得给女主找个目标，不然总是强制爱也不太好

欧阳上智简直就尼玛神经，我刚看到这一卷结束，他登上武林至尊的宝座，翻开下一卷第1章，众目睽睽之下，他当场坐在宝座上炸死了。转瞬即逝。他搞这一出是为什么？[裂开][裂开][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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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欧阳上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