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风云与剑藏玄父子团聚不久,父子两人与养子飞狼一起在茅山寺相处的还不错。
剑藏玄也听说过花风云四处偷香窃玉且肆意伤人的事迹,本以为他已经被他母亲惯坏了,但细想想,他一个从没管过孩子的父亲,孩子教坏了自然也有他的一份责任在。
于是这些日子天天跟花风云一起练剑,潜移默化的教导他。
花风云起初对这个爹还是很期待的,但被管教的多了就不喜欢了,相比起来,他更喜欢跟不会说话的飞狼一起玩。
飞狼因为一开口就是狼嚎,说不出人话,所以总是闭紧嘴巴不开口,怕吓到人。但花风云就是要逗着他说话,气的飞狼天天躲着他走。
剑藏玄看他招惹弟弟,于是抓他练剑抓的更起劲了。
忽然有一天父子两人外出练剑回来,却不见飞狼出来迎接,仔细一找,飞狼竟然不见了。看地上的痕迹,是被人抓走的。
两人赶忙下山寻找,一下山没找到人,反而先听说了欧阳琳的死讯。
花风云对这个消息毫无防备,刹那间心痛万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儿子已经慌了神,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能再慌了,剑藏玄拉着花风云道:“走,先去望云楼看看。”
到了望云楼,昔日巍峨如同宫殿的高楼,如今已化作尘土。墙体分崩离析,整个山头犹如一片废土。
剑藏玄看着那片废土沉默了很久,那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了很多。
他在做什么?他都做了什么?
他渴望得到的,其实早已经得到了才对,他到底是为什么抛弃自己的发妻?他们有了儿子,他们本可以是幸福的一家。
剑藏玄不敢置信,短短的几天,就是天人永隔。
欧阳琳美丽哀怨的双眼,引起内心凄恻的愧疚。
沉重的失落感,使剑藏玄顿觉心中一片空白。仿佛他失去了整个生命,又仿佛自己的一生中,根本从来没有把握过什么!
他也确定了当初那一封信,果然是托孤。
哈,欧阳琳,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终于还是把自己搭了进去。
花风云跪在地上痛哭,剑藏玄道:“你母亲的仇人是谁?”
他沉默了一下才回答父亲的问题:”在楼主让吾寻找你的前一个月左右,一枚金叶忽然出现在她的手边,上面写着四个字:认贼作父。”
剑藏玄道:“白骨灵车,单锋剑尊宇文天。”
花风云眼睛通红,“父亲!为她报仇!我们父子一起,为她报仇!”
剑藏玄握紧了手里的剑:“花风云,你不是想知道你母亲给吾的信里写了什么吗?”
“……什么?”
”她叫我保住你的双手,保住你的命。”
“吾宁可不要这双手!吾要母亲活着!”
“花风云,吾是你的父亲。从前没能尽到的责任,如今也不会让你负担,这是吾和你母亲的事。报仇的事吾来做,你即刻去找你弟弟,然后马上回茅山寺隐居,不准再回来。”
很可惜,花风云不打算听他的话。
“父亲,如今只剩我们两人相依为命,无论是死是活,吾得与你一起。”他的目光有了长进,变得坚毅起来:”吾是个男人,吾有自己的担当,你不能剥夺吾的权利。”
剑藏玄闭了闭眼睛,有些欣慰的笑了:“……好,吾儿花风云,你有这样的胆识,哪怕葬身江湖,吾这一生也无憾了。”
他们在望云楼凭吊了三天,第2天的中午遇到了一个年轻靓丽的姑娘。
花风云认识她。
那是欧阳麟的弟子弯月。
弯月道:”你们要杀宇文天,算吾一个。”
——欧阳麟当初也是因为白骨灵车而死的,他甚至要弯月砍下他的脑袋,用作投诚。
这世上,江湖、情债,总是最难脱身。
网中人的手已经长好了,但他龟缩在自己养伤的地方不愿意出来,江湖上黑白郎君的消息忽然消失了,柳扶月也没了消息,他心里忌惮那名抢走神秘客尸体的人,却不知该怎么找那个人。
忽然有一日,他完练功,发现左右手两边各自放着一样东西。左边是一枚金叶子,上书一个柳字,右边是一张黄纸,约他在齐眉山相见。
“是伊。”
网中人知道,这不是柳扶月有能力做到的事,但沾上她的名字,哪怕明知是坑,他也要跳进去看看的。
不然神秘客不是白杀了?
深夜,网中人带着他新编的熊猫抱枕来到齐眉山。
齐眉山上有个断情庵,但那不是他要去的地方,他要去的是后山。
沿着山路慢慢向上爬,网中人止不住的想笑,很像个变态的反派。
在半山腰,他被拦下了。
柳扶月站在那,看见他的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网中人?”
网中人抱着他格格不入的熊猫抱枕:“扶月,是你约吾来此吗?是想跟吾走了吗?”
柳扶月想起今晚收到的信,信上说,今夜到后山的人就是那名凶手。
是网中人,杀了神秘客?
柳扶月表情复杂的看着他:“是我找你,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网中人走近了,弯着腰与她平视,他看起来很愉悦的样子。
柳扶月的手抖了抖,搭在网中人肩上:“那天,神秘客拐回去帮你,然后他死了。是谁杀了他?”
网中人叹着气,不假思索道:“都怪吾,当时女暴君与荫尸人都在围攻吾,神秘客冲上来帮吾,那两人一看形势不妙,奋力一击,没想到就打中了神秘客的心窝,都是吾的错……唉……”
“……原来是这样吗?”柳扶月闭了闭眼睛,心知肚明网中人在骗她。神秘客的伤是贯穿伤,左胸处前后的骨头都没了,一个大洞。不是刀剑伤,也不是内伤,是蛛丝……
她见过网中人杀猎物,一根蛛丝,直接贯穿要害,死的很快,干脆利落。
一瞬间,她浑身卸了力气,软倒在网中人怀里。
“扶月!”
网中人丢开抱枕把她抱起来,焦急的喊她的名字。柳扶月双手环住他的腰,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她看都没看抱枕,闷着声音道:“我没事,怎么就把抱枕扔了?多可惜啊。”
听她说的话,大有亲近软化的意思,网中人内心狂喜,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给她擦眼泪:“无妨,只要你开心,吾再做十个八个也使得。”
“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我有意?”
她嘟了嘟嘴,红彤彤的眼眶像只小兔子一样可怜可爱,月华如练,今晚的月亮亮的能看见路。
网中人心中对她越发疼惜,凡是神秘客有所不及的,他都要做到,都要给扶月补上,他要让扶月比跟神秘客在一起的时候更开心。
“是,吾爱你,爱的情不自禁,无法自拔。扶月,你愿意让吾照顾你吗?以后,吾会把你看的比吾之生命还重要,你愿意吗?”
柳扶月擦了擦眼泪,靠在他怀里,眸色如水沉静:“你有多爱我?”
网中人轻笑道:“吾连蛛丝都用来给你编抱枕,做四件套了,为了你,吾可以做任何事。”
扶月微笑了一下,苟着他的脖子,踮着脚吻他唇角:“任何事?是多少事?你连命也能给我吗?”
“如果你要,吾一定给……”
网中人鼻尖都是柳扶月身上的香味,曾经他顾及柳扶月身怀有孕,只敢抱她,心中邪恶的想法一丝一毫也不敢展现,但现在,她马上就会是他的了,他的扶月……
柳扶月娇声道:”那天,是你杀了神秘客对不对?你嫉妒,你嫉妒他……”
“……不是,是女暴君与荫尸人……”
网中人试图挣扎,但柳扶月又抱着他亲了两口,一时间他脑子都快放弃运转了。
“就是你,我知道~你把我抢走之后就爱我,我也很喜欢你,其实我早就看他碍眼了,还要多谢你帮我恢复自由身呢。网师父~”
刹那间,网中人大脑一片空白,被哄的得意的笑了起来:“你也这样觉得?哈,谁让他那么碍事,让他自己让位,他偏不听。”
“好了,没有多余的人碍事了。”柳扶月声音轻柔,贴着网中人轻轻说话,网中人浑身的酥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他揽住扶月的腰,呼吸沉重,大手渐渐上移。
柳扶月却把他推开:“网师父,你还没有证明你爱我呢,你看你,在□□里大名鼎鼎,作恶多端,而我,丈夫被你杀了,还带着两个孩子。如果我就这样跟你在一起了,知道不知道的人,恐怕都会骂我们是奸夫□□,你倒是自在了,我可怎么办呢?”
她说着说着,眼泪刷刷的掉,网中人心都要碎了:“如何证明?扶月,只要你开口,无论什么样的考验,吾都为你做到!”
柳扶月哭一下瞄他一眼,看他急的快着火了,这才哽咽着往他怀里靠:“我听说修炼蜕变**的人,死了也能复活,你让我杀你一次我就相信你。这样,我才信你愿意把命交给我。”
“好,吾答应!”
网中人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为色所迷就为色所迷吧,反正男人都逃不掉的。无论扶月是不是真的想杀他,爱与恨,他总要占有一个才够。
他用手指接了一滴扶月的泪:“吾饮下这滴泪,此生无憾了。”
扶月娇嗔道:“你确定不会突然反手杀了我吗?你用蛛丝把自己的手绑起来。”
网中人将自己绑在了树上,双手绑在了树后,痞笑的看着她:“需要吾提供武器吗?”
柳扶月从怀里掏出来一把匕首,满脸的不忍:“对不起,我心里对神秘客很愧疚,只有用这把刀杀你一次,我才能毫无负担的跟你在一起,你会怪我吗?”
“……哈,吾怎么舍得,答应都答应了,动手吧。”
柳扶月温柔的笑了:“我这一生,还是头一次为一个人殚精竭虑,不顾一切。”
她挑开网中人的衣服,刀刃从他的脖颈往下划,一直到左胸上,一道长长的血印子往外渗血,柳扶月蹙眉道:”我不忍心下手了,万一,万一我真的杀了你可怎么办?我的以后岂不是无人可以依靠了?”
网中人看着她,忽然一笑,道:“只要你不将吾斩首,吾就还能活过来。”
他说完这句话,那把锋利的匕首刹那间深深捅进他的心脏,甚至在他的胸腔里转了几圈。
鲜红的血从伤口处往外喷,柳扶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的松了手。
因为失血过多,网中人的嘴唇变得苍白,渐渐的,他的腹腔不再有起伏,温热的身体也渐渐失温了。
柳扶月的手抖了很久,想象着在家里剁整鸡、鱼头的手感,一点一点割下了网中人的头。
“他死了……他死了……”
她笑着笑着又哭了,满手的血腥经久不散,风一吹就黏在了手上。
她心里怕的要死,像小时候看林正英的电影怕僵尸一样,她连玩植物大战僵尸都会害怕,天上的月亮就像女鬼出现的时候那么亮。
“谈先生……谈先生……你在这里吗?”
柳扶月小声的呼喊着,几乎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
她手脚僵硬,几乎无法动弹了。
谈无欲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未来弟子的母亲死在这,于是他出现了。
万年果的香味驱散了些许的恐惧,她一头扎进谈无欲怀里。她还记得自己手上有血,双手攥在一起,不碰到谈无欲的衣服。
“谈先生,救救我……”
原本要推开她的手在这一句话之后停了下来。
谈无欲沉默的站立着,女人身上的馨香混着血腥味冲进他的鼻腔,他哼了一声。
“这么怕,却还是亲自动手了,看来你真的很爱你的丈夫啊。”
“吾承认,吾小看你了,柳扶月。”
有点血腥,担心能不能过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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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杀死那个蜘蛛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