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小动物的警戒灯莫名其妙响起。
炒饭的香气都淡下去不少,恍然间宫侑似乎看到什么模糊的黑影朝着他直直压下,可是眨眨眼,只看见大炊御门弦音正在温和地看着他。
“我们都打排球。”宫侑回答,他还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我打的二传。”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二传这个位置。
大炊御门弦音明明因为考虑集训的联盟学校,了解过兵库到青森的学校,也知道这两个人出自狐野中学。
此时却还是带点“恍然”地应声,“这样啊。”
宫治配合着问,“怎么,你也打吗?”
“嗯,我们学校运动社团很活跃。”
“我记得你是东京来的吧,那是哪里的排球强校?”宫侑说。
“帝光。”
“……”宫治抬头看看天花板,“帝光是篮球豪强的学校吧。”
“是的,所以我说的是‘运动社团’嘛。”
“这是什么,你们那边的本地笑话吗?”宫侑用关西腔问。
“哪里,我老家可不在那么繁华的东京。”大炊御门弦音温和地回答。
三人的气氛又和谐起来,大炊御门弦音总能很好的把控话题,再问几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等到离开饭店的时候几人已经称得上熟络。
大炊御门弦音想获得别人好感的时候总能处理的很好,对氛围的把控也面面俱到。
至少以宫兄弟比较挑剔的性格,对大炊御门弦音初印象并不坏,虽然也可能会回去后就很快忘记……
这对兄弟倒是比常陆院那对要没心没肺的多,常陆院兄弟如果是这种心态性格的话,大概也不会纠结于别人分不清自己了吧。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大炊御门弦音与宫兄弟分别后来到后台等待准备,干净宽敞的准备室还有张半大的沙发。
重新翻看需要演奏的谱子,然后开始一心二用。
毕竟大家的性格都受生活环境影响,即使知道自己的性格缺陷也很难马上改变,就连他自己也是这个样子。
……
“大炊御门桑,”敲门的同学声音清脆,“快轮到你了。”
*
宫兄弟也回到了父母的身边,并成功收获两个爆栗。
宫侑捂着头小声说,“臭老头……”
“快开场了。”宫治揉着额头。
身边小声的议论也渐渐消失,他们坐在父母身边,看演奏台上的光暗淡下去。
首先登台的是指挥系的学生登场,他穿着燕尾服头发背梳过去抹得油挺,向大家鞠躬后面向身后。
红色幕布拉开,一支小型交响乐团出现在观众的视野中。
端庄大气的交响乐过后,又是一支优雅的大提琴独奏曲。
神南高校到底没有扔开他们一贯的创新风格,在大家放松欣赏的时候,电小提琴的声音突然插入让听众。
“什么啊,”宫侑打起精神,“还是有有趣的东西嘛。”
“不懂得欣赏的臭小子!”宫父小声地骂了一句。
可能是吃饱了血液供给到胃部,宫治还是那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各种音乐好听是很好听,不过不在他们这群运动少年的审美范围内,他们的鉴赏水平还停留在“听起来很适合睡觉”这一阶段。
大人们赞叹不绝的音乐他们都不太理解,学生间尝试的新兴风格才让他们有点兴趣。
鲜活的音乐跳动起来将孩子们的注意力笼络,再接着就到了校外邀请的演奏表演。
……
几乎是马上安静的观众席让宫治后知后觉,大炊御门弦音的名气应该比想象中还要大。
该说不愧是天才儿童吗?
“啊,到大炊御门了。”宫侑压低声音说。
扎好长发的少年将小提琴搭在肩膀上,停顿一下,轻快灵动的音乐紧接着传来。
守在会场里的“司机”表情紧张,这和家里给大炊御门弦音安排的曲目一点都不一样。
舒伯特的小夜曲变成了云雀,“司机”慌得握着手机的手都捏紧了,怎么也想不清楚小少爷在想什么。
而宫兄弟还在感叹,“是下午他练习的那首啊。”
大炊御门单纯不想按照家里人的意愿演奏罢了,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完美表现出里面最浪漫的情感。
那不是现在真正“适合”他的东西。
开始的四个强音稳而准确,让观众席上的听众安静凝神。
大炊御门弦音接着奏动,高音E弦上飞舞出多到数不清的颤音中,似乎真的有云雀在山林中争鸣。
清风日照叶动影颤,鼻息间好像都有草木的清香以及泥土的湿味。
技巧完全没话说,很难让别人想象这真的是一个初中的孩子表现出来的熟练度。
东金千秋坐在前排抱肩看着,感受着耳朵里花的盛开,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地轻哼一声。
宫侑看向宫治,“你摁肚子干嘛?又饿了?”
宫治低头,“好像不是……大炊御门演奏的真的很不错。”
宫侑想,手都能出残影了当然很厉害吧,“……啊。”
宫治却有了一些更多的体验,就像下午在美的像油画的草地上时感受到的那样。
他明白了,那个时候不是因为听到的“鸟鸣”与肚子叫相似才站在原地,而是大炊御门的音乐还有在其他方面吸引他的东西。
他还打排球啊……宫治对大炊御门弦音提起点兴趣。
大炊御门毫无所觉地演奏着,直到曲毕,直到听众鼓掌称赞,他才从状态中走出。
不按照父母的指示行动,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同样也没有被抑制的死寂。
但大炊御门弦音感觉自己接触到了什么缝隙,再稍作努力,似乎就能推开看不见的墙壁看到崭新通道。
人也是可以不听从父母、家族安排而活着的吧……
*
远在东京的大炊御门秋信和父母一起听着“司机”的报告,不留痕迹地抖抖报纸,思考弟弟的叛逆期是不是提前降临。
重要的不是改变选曲,而是离开家里就“迫不及待”发表自己的想法吧。
可惜对家族来说,没有意义的自我可不是什么好事,只是会耽误时间的自我满足。
弦音也到这个年纪了……
不过父母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噢。
母亲忍耐着抚摸莱尔,杜宾不愿低头的动作在此刻也显得刺眼起来。
她如此为了孩子付出,为什么对方就是不能理解忍让呢?
父亲冷哼一声,把报纸摔在桌子上,“他知道怎么才是正确的选择吗?小事上无所谓,重要的选择怎么可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弦音接受的教育比我们更理解音律嘛,说不定是他选的那一首更合适呢。”大炊御门秋信说。
“特地选的小夜曲,是市长夫人最喜欢的曲子,”大炊御门美纪收回抚摸的手,在沙发上端坐,“她很期待能在这次演奏会中听到,特地坐车去了神南。”
想听小夜曲更有名的乐团音乐会不好吗?说到底还是为了名号宣传。
没人主动说破,大炊御门秋信也只是配合地应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不过弦音回来的时候可能就不太好受了,大炊御门秋信稍稍思考起让弟弟晚归的可能,“神南的音乐交流有三天吧?”
大炊御门美纪却警告地看了对方一眼,让大儿子不要轻举妄动,“弦音的钢琴比赛时间也快近了,你不要打乱他的节奏。”
您知道他还有排球比赛吗?大炊御门秋信差点问出口。
父亲则留下一句,“让他好好反省。”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中。
基本所有了解这事的人,都以为大炊御门弦音难逃一顿砌磨。享誉圈子里最为“乖巧”的孩子开始叛逆,还是在家风十分严厉的大炊御门家,那孩子怎么想都不会太舒心。
结果对方却出乎意料的,完好出现在校园里。
看着赤司征十郎有点讶异的表情,大炊御门弦音没忍住笑出声,“不好意思……征十郎你的这个表情太少见了。”
赤司征十郎原定计划是今天放课后拜访一下大炊御门家的,这下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你还好吧?”
“不用担心,现在好歹是法制社会。”大炊御门弦音说。
“精神上呢?”
“没有问题。”
“你们家里人恰好都出差了?”
“只是碰巧在神南晚上的宴会上认识了东金千秋。”
“‘碰巧’。”赤司噎住。
“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认识人脉虽然也在安排里,不过一开始并没有东金千秋。”大炊御门弦音无奈。
“总之恭喜你,”赤司征十郎另起话题,“我看了录制现场,云雀拉奏的非常优秀。”
“谢谢。”
“还有什么高兴事吗?”
“凑巧还为排球队拉了一个同盟训练的学校……真的是凑巧,不用那样看我。”
赤司征十郎点头。
大炊御门弦音温柔解释,“最开始特地拿到神南的邀请是有离开一下的想法,改变曲子是临时起意,想着认识新的人脉不会让父母太不悦……没想到能遇上东金千秋。”
被对方夸音乐里有花的时候,大炊御门弦音还愣了一下。
“同盟呢?”
“遇上一对和常陆院很像的兄弟,他们打排球,然后加上好友和对方的监督提了一下。”
“难为你凑巧的事情还不忘把握机会了。”
“多做打算总是好的,任性一次也要有保底准备啊。”大炊御门弦音取出白子。
棋子落盘的声音清脆悦耳。
因为写过宫侑的同人,这篇兄弟中可能会对宫治有更多描写……(爱意弥补(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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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