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伤停补时 第32章 挑衅

二人的相处模式变得朝互怼的方向发展，是有理由的。

“所以，‘别的女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送便当、递水的。”

“你接了吗？”

“没有啊！你又不给我送！”

“那不是打扰吗？你又不缺。我不会送的。”

以上是提出牵手之后，二人的对话。

到此为止，宫侑还有些余怒未消。

啥叫他又不缺？他不缺的东西海了去了。那他还说不缺这么一个女朋友呢！

“……你缺的话，就和我说。”

引坂没看他。所以，应该不是看他眼色给出的补充，而是真心实意的想法。

发出邀请的时候两人还是面对面的，牵起手来，不知怎么变成了肩并肩坐着的姿势。

侑。A-tsu-mu。

热。A-tsu-i。

宫侑的手，和名字一样烫。

手掌相扣，分不清是亲密还是禁锢的动作。

雫。Si-zu-ku。

引坂雫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名字后两个音节是押韵的。

相像的，完全相反的。露珠或雨水都该是凉的。

水滴也会向往被光穿透的炽热和疼痛吗？明明远远躲开才不会化掉。

“雫。”

小雫。黏黏糊糊的音节，宫侑之前只是故意逗她才执着于此的。

既然现在别人都叫她小雫，他就不叫了。

「别人」和他怎么能一样？

说过不喜欢和别人一样的叫法的引坂，不可能不情愿。

“嗯。”

近在咫尺的嘴唇微微开合，发出了再寻常不过的动人音节。

宫侑喉结滚了一道，视线无法从声音传来的地方移开。

“我可以亲你的吧。”

「キスしてええやろ。」

……

又不是没名没份，这个年龄对女生有桃色想法不该是被谴责的事。

才不是他的错。毕竟他也不是看谁都想亲的。

怪引坂奇奇怪怪的突然主动。出其不意。太会了。意料之外。招架不住。

厚脸皮的宫侑功力没有深厚到无师自通的地步，他没有经验，做的仅仅是蹭了蹭女生的唇瓣。

引坂雫：“……”

还以为会舌吻。

这算什么kiss。

看来是她想多了。宫侑没这个心眼。

语气那么危险。装的？

吓她很好玩？

“你不觉得进度太快了吗？”

“你又没拒绝。”

“渣男。”

“什么啊！这可是我的初吻！”

“男人的初吻不值钱。”

“又没问你要钱！”引坂说得好像她不是一样，先开口问就输了，宫侑曲折迂回，换一种方式打探，“哼哼，你的再值钱也没用，因为我已经拿！走！了！”

“……变态。渣男。”

……

——不要产生情感依赖。

生命力洋溢的人，情绪也是四溢的，迫使别人照着他给的路径反弹回去。

但是，活得更鲜活生动一点，更青春一点，更像个正常的高中生，嘴巴更毒一点，不用考虑对方会不会受伤，这种感觉也不赖。

趁着宫侑还沉浸在他变态行径的回忆中，引坂雫挑衅地咬了一口冰棒顶端。

一口饭吃不成大胖子，一口冰也不会让身体垮掉。

没关系的。

宫侑：！！！

他猛抽回手，不可置信地盯着冰体截面上那处被人咬断的痕迹：“不是说不吃吗！！干嘛抢我的！！”

引坂雫：……

明知故问、倒打一耙？谁抢了？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好不好。

对宫治也是这样吧。什么“反正阿治的就是我的”，强盗逻辑。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同理，运用强盗逻辑的人也该被强盗逻辑反过来教训。

“反正阿侑的就是我的。”

……“阿侑”？！

发出最后一个音节时，女生的嘴唇会向外送再收回，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

宫侑：“再说一遍？”

他的眼睛瞪大的时候显得亮闪闪的，透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地方口音听起来不怎么正经，但声音的主人尾音音调短暂又高高地扬起，那一点吊儿郎当的散漫因为意外的惊喜而显得真实无比。

引坂雫耳朵被烫了一下，拒不屈服。

“不要。”

“再说一遍嘛！！”

“不要！”

“不说的话，你就别想吃了！剩下的我全吃掉！”

“你吃，我本来就没想吃！”

宫侑眉宇舒畅，唇角微微勾起，露出洞悉一切的坏笑。

“哦，本来就没想吃。所以，你本来就打算跟我间接接吻？”

……他是懂如何发挥自身优势的。

平日里张扬惯了的声线突地收敛起来，嗓音被刻意压低、压慢，最后又带上不均匀的气音，似笑似引诱，平白无故惹人惦记。

这狐狸，怎么总在装疯卖傻和胆大勾人之间无缝切换啊？！

到底是缺心眼还是心眼多到让人看不出来、深不可测？

被宫侑挑眉、俯首逼近、目光落在她唇上的一系列动作惊得僵住，引坂雫深深地、深深地吞了一口气：

“变态！”

*

这厢，对于活鱼事件是如何牵扯到了自己的，宫治毫不知情。

他只任劳任怨地拎着钓鱼用的折叠桶。

空的。

是的，曾经在里面活蹦乱跳——好吧，其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些半死不活了——的鱼已经全部进了宫家人的肚子了。

鲜鱼送货上门之时，全家都惊了。宫妈妈是惊喜于货物本身，而宫治则是震惊于宫侑竟然毫无怨言地扮演了快递小哥的身份，没瞎喊一句累。

“好漂亮的香鱼！哦，这岩鱼大小正好，再大就会味道变差了。”妈妈感叹完，一边忙着给鱼们换一个容器，一边说，“侑，要好好谢谢人家啊。”

鱼们。

引坂做事还是很周到的，一共四条鱼。

三条香鱼，一条岩鱼。香鱼的个头不大，一顿饭可以全做掉。

鱼到家的第二天、他们的休训日当天，第一餐，宫治正要动筷，便被宫侑按住：“不行，这是雫亲手钓的。”

宫治：……

前一日晚归、没有亲眼目睹活鱼到家事件的宫爸爸，再一次选择无视儿子们的小小纷争，说起了不相干的事：“说起来，‘雫’这名字和我们家很搭啊。”

宫妈妈：“爸爸你忘啦？当时我们就是想取单汉字、音节短、读起来朗朗上口的名字嘛。”

单汉字——和单字的姓氏对照整齐。

音节短——和只有两个音节的姓氏对比，在听觉上平衡。

读起来朗朗上口——主要是要让两个孩子的名字一听就是一家人。

宫爸爸：“怎么可能会忘。我是在说汉字的寓意啊。”

给予大地恩惠的雨滴。希望她成为帮助他人、给予他人的人。

宫家父母取“侑”和“治”的字，便是借了热心助人的意思。此刻对于其他人父母的心意，自然而然如此推断。

想到这一层，宫妈妈对着两个儿子毫不掩饰地叹气：“哎，我生的咋就不是女儿呢。”

宫侑：。

妈妈这话听得人耳朵都要起茧了，紧接着就要追忆他们初为人父母同时抚养双胎长大多么心力交瘁、数落他们的不是了。

宫侑权当作没听见，闷头扒饭，一点也没料到今天的话题走向会与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完全不同。

“好想体验下母女相处的感觉。阿侑，啥时候带人回家看看？”

宫侑：“噗咳咳咳！！”

妈妈，你还没上年纪呢！四十代而已，这么心急干嘛！

不要跟北前辈的奶奶有共同语言啊！！

“现在好女孩不多了…”

呃，能插得进形影不离的双生兄弟之间的人本就不多。

想到自家儿子们从小到大可以用「我的朋友很少」一言以蔽之的同龄人交往经历，在宫妈妈眼里，儿子之一能脱单最大的功臣应属稻荷崎二年级的打乱分班。

“要是侑你不好好对人家，妈妈不会放过你的。”

“我晓得！！”

“还有治，”曾经担忧过「双胞胎爱上同一个人」的狗血故事发生在宫家头上，宫妈妈没忍住提了一嘴，不厚此薄彼，“你也加把劲啊。”

宫治：…………

不要无差别扫射啊，妈妈。做菜用的盐都还是我去跑腿买的啊。

三只盐烤香鱼，一家四口就只有宫治没份——宫治决定收回前言，引坂做事也没那么周到。虽然他极度怀疑就算引坂给了四只香鱼，宫侑也会阻止他吃。

幼稚！

没胆跟衣食父母·真正的爸妈抢，就逮着兄弟攻击！

他又不是他们play的一环！

想要的就自己上手拿，宫治身体力行、实践这个道理。

脂肪和内脏并存的部位，盐烤焦香和内脏的苦味达成了平衡，搭配蓼汁，清香和辛辣同时入胃，五脏六腑都透出西瓜的淡淡香气。

没有鱼腥味、自带香气的野生川鱼，比养殖的少了许多油脂感，吃起来风味十足。

优秀的食材。

这才是暑假，这才是夏天啊。

“夏天啥夏天！给我吐出来啊！！又不是送你的！！！”

“侑，饭桌上安静！”

……

“不是说这不是引坂钓的吗？咋，我又不能吃？”

“不行，这是我亲手提回来的！”

在受过害的宫侑的提防之下，宫治找不到（在不把餐桌搅乱套、不惹怒长辈的情况下）偷袭成功的机会。

“……分我一块，我给你提回去。”

香鱼之美味在前，出于对同批食材的信任，为了一口岩鱼吃，宫治主动签下卖身契。

“那是一块吗？！”登校路上，宫侑依然在生气。

“我都给你拎了，甭扯那么多废话。”

“我自己又不是提不动！”

“那，您请。”

宫治停下脚步，直直地伸出手，长方体折叠桶怼上宫侑面门，又被他灵巧地躲开，边向一旁跳边喊：

“累不死你！”

没有水没有鱼的折叠桶，压根撑不起来，当然是累不死宫治的。但他就是瞅着宫侑两手空空无事一身轻的样子不顺眼。

从没见过阿侑这货表现出半点绅士风度。宫治前天的疑问再度冒了出来：

“你对引坂也这样？”

不会吧？该不会在走到分别路段之前，阿侑都让引坂提的吧？

宫侑：……

阿治这啥眼神？

他才不会咧！

他是那种会压榨看起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家伙的人吗？！

当然第一时间就拿过去了啊！

亲爱的展博，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去看HIGHLIGHT演唱会的路上了^ ^ So BEAST～ in HONGKO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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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