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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做什么。”千花对夜久的话摸不着头脑：“这些不是很好的能力特点吗？以后黑尾无论是做政客，做企业，这些都有用吧。”
夜久目光落回球场，听到场上没了濑尾‘哈哈哈’的狂笑，他全神贯注以备上场替换：“为什么一定要做什么呢？黑尾就不能一直打球，或者毕业就去流浪……”
“哈哈。”千花被逗笑：“流浪也太……”
“黑尾不能去流浪吗？即使那是他的选择？”夜久语气没有温度，眼睛盯着场上的排球，没有分出一丝目光。
“……”
千花呼吸一滞，说不出话。
她从来没发觉自己做法有什么不对劲，这是成功率很高的培养方式啊，虽然千花也有点讨厌哥哥的性格，不过黑尾性格就很好，于是连哥哥当时挨过的家法都能省下来。
但是，今天被夜久点明，千花才发觉：是不是有点不对？也许应该像对待夜久，山本一样对待黑尾？但是黑尾确实一直以来做得很好，从来没有任何情绪反弹，以至于千花忽略，自己似乎一直在给黑尾，添加不属于他的东西……
千花看向场内，黑尾后排起跳，暴扣一球，落地的时候双手握拳，向后一挥，汗水和笑容飞到天上。
“哈哈哈研磨，接不到吧哈哈哈。”
“区区小黑，太猖狂了。”
黑尾才不理他，单手比枪向场外一指，示意千花吹哨得分。
黑尾，最开始，是不是只想排球打进全国来着？裁判千花吹哨，迷迷糊糊想：也许，不应该把自己的苛求加诸黑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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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中午比赛过后，千花就变得沉默，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低沉。
像是二次元动漫人物掉帧成黑白漫画插图，已经和别人有壁了，连空气路过她周围都变得凝滞。
坐在她侧后后方的黑尾头脑风暴：怎么了？是什么让‘大和抚子’的微笑没有了？
是排球部财政赤字，大笔举债？不对，她能解决，倒不如说就是她做的。
是家庭斗争爆发，富二代家庭危机？虽然长辈情况不知道，但是她和千里哥感情不错，昨天还能看到千里哥发line图片准备旅游来着，应该也不是。
是前些日子开始，受北美降息欧债危机影响，日元汇率飙升，日本出口锐减，本国产业可能空心化？不对啊，她之前不是还挺开心，说最后一批人能赎回来什么的。
是午间新闻播报，北美总统候选者遭遇刺杀，影响到她的生意了？某投资的公司股价下跌，资金套牢？
还是利比亚的政治冲突，因近期北美武装借入导致战争升级，影响日本边贸？
能让她愁眉苦脸的无非就是这些事吧。
黑尾单手托住下巴，另一只手转动圆珠笔，侧头看向窗外阴云骤起：晚上要下雨了，这回自己特意带一把单人透明雨伞来着，研磨应该会和千花一起打伞走吧？总不能让她这样一直情绪低落下去，万一两人雨天都不看路摔跤了怎么办？虽然可能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总不能让千花憋在心里，一个人消化。
放学铃声一响，在大家都迅速提包回家的时候，藤原千花还愣怔着对着课桌发呆。
眼看着马上要到晚训时间，黑尾两步上前，把千花堵在课桌与墙壁的夹角。
他双手撑在课桌和椅背上，弯下腰逼近坐在椅子上的少女。
“怎么了？”
“……”千花有点纠结，她抿抿干涩的嘴唇，目光从黑尾担忧的眼睛落到鼻尖上：“黑尾，如果你打算毕业后去流浪的话，我也是……也是支持的！！”让妈妈接受儿子去流浪可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像是突破了什么，于是把所有心理底线都抛弃了，千花语速越来越快：“但至少要拿上我的卡去住酒店还有带上我的手机里面有定位器和自动报警系统以及要好好吃东西可以给你我的副卡更重要的是我要随时能联系到你……”
凉风从窗边吹来，潮湿的水汽和玫瑰的香气越来越重。
黑尾铁朗眼睛越来越亮，好像没听到后面的话，他看着从来游刃有余的少女嘴巴开开合合，额头和鼻尖沁出一点点汗珠，心如擂鼓：什么嘛，原来是，因为我啊。
大概是被风推了一下，黑尾手臂失力，单手按住千花脑后，吻上张张合合的嘴唇。
分开的瞬间，黑尾直视她失神的瞳仁，维持圈禁的姿势，笑得危险：“我认真的，千花，要不要考虑我？”
藤原千花：……！！！
她目光左右躲闪，慌乱不定，口不择言：“内个……我，我去问问研磨。”
连书包都没拿，直接从黑尾臂弯下逃脱。
她跑出教室时只能听到‘砰砰’的心跳，没看到身后的黑尾，缓缓直起脊背，又颓然坐在她的椅子上，眷恋的目光还残存眼底，面上已是失望。
他看着窗外，五月细雨频发，春末夏初，绿意盎然的枝丫上，雀鸟纷纷逃离。
有几滴小雨透过窗棂打在发梢脸颊，他双目失神，口中喃喃：“你真是天底下最坏的人。”
藤原千花跌跌撞撞跑开，大脑混成一团浆糊，在研磨前往排球室的路上截住他。
研磨歪着头看向她，自从上周末排球赛结束后，他们就没说过话。
虽然相处是照常啦，不过研磨还是想让千花知道，不道歉是不行的。
现在找过来，是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嘛，千花太巧言善辩，道歉只会是她达成目的的手段，让她真心认错比成为首富都难，这次只要她真诚一点就原谅她吧。
好久没跟千花说话了，等她说完能亲亲她吗？
研磨运动服拉链拉到最高，嘴唇和下巴埋在衣领里，双手插进上衣兜，明明是本人在面对，却像旁观者一样默默观察少女的表情动作。
让我看看，藤原小姐能说些什么吧。他眯起的眼睛这样说。
窗外凉风乍起，裹挟湿润的水汽飘进走廊。
雨天过去，夏天该到来吧?
音驹的女生们早就换上夏季校服。
札幌襟白领一本线，前开拉链平袖收腰水手服，和男款西裤一样色系的银灰色膝上百褶裙，搭配黑色中筒袜。
纤白细长的小腿上，连膝盖都是嫩粉色。
千花从来不在校服上多加改动，但她会在耳侧别上一枚和眼睛同色系的发卡，需要的时候就会变成胸针带着胸前。
可惜，这枚胸针并没在这时起作用。
因为对话的主人公，要么低头，要么直视她的眼睛。
藤原千花红着脸，十指扭在一起，有点不好意思：“研磨，你能接受，呃，就是，接受，黑尾和我在一起吗？”
“哈？！”孤爪研磨猛地抬头，怀疑自己幻听。
“因为，我刚刚突然发现，可以接受黑尾，所以——”千花脚趾蜷缩起来。
“呵。”研磨气笑，跳起一边眉毛：“可以啊。”可以接受？那是不是所有你可以接受的人都要在一起？
“那我们——”千花没想到这么顺利，惊喜捂住嘴唇，明丽的紫眼睛比宝石耀眼。
“你和小黑，关我什么事？没必要征求我的意见吧。”孤爪研磨眼睛眯起，咬住牙关，嘴角上扯：可恶的千花，这次绝不轻易原谅你！
“哎，但，但是，我们——”千花察觉研磨语气不妙，还想操作。
“我们？”隔着衣领，研磨的声音有些模糊：“千花，我是不是从来没有正面跟你告白，说过喜欢你？”
千花表情一怔，心狂跳：“怎么突然说这个？”我们不是心有灵犀吗？
研磨收敛表情，眼皮掀起。“所以我们根本没在一起过，是吗？”
“等等研磨。”察觉到事态不在掌控，千花条件反射的要阻止。
他语气冷漠：“所以也不必说分手了，是吗？”
“不，不是的。”千花控制不住声量高喊。
“那就到此为止，我尊重你的选择。”研磨半垂着眼皮，好像有些疲惫。
“别啊，不是，内个我，我错了，研磨我——”
“……你根本没觉得你错了。”他戴上耳机，转身大步向排球部走去，拒绝听，拒绝回答。
五月的风雨，从走廊敞开窗口吹向人影。
身边流动着学生们相约一起回家的邀请。
形单影只的少女站在原地。
藤原千花最擅长推断和准备，在事情发生之前，她总有备案腹稿，来应对一切早有预料的情况。
但命运并不给她准备的时间。
在她左右摇摆的时候，天平两端的砝码突兀的消失了。
贪心的孩子全都想要，但糖果并不在她手中。
“想两个都要不可以吗？”
藤原千花，你在问谁呢？
在正经的热血青春校园运动社团里，搞三角恋的结果，就是掌握钥匙的部长，在运动馆门前，被早早等候的部员骂的狗血临头。
“黑尾！现在下着雨，你跑到那里去了？让学弟们在雨里等部长大人来开门吗？你知不知道他们又去食堂了？！”
“什么？！别让他们吃东西啊夜久！我们等下怎么训练啊！”
“我哪里阻止的了，连教练都被邀请进去喝姜汤了嗝~”
“……你也喝了？”
“……都怪你啊！”夜久跳脚：“你去干嘛了？千花没跟你一起？我们宝贵的二传呢？”
“大概在亲亲我我吧。”黑尾垂落的刘海遮住眉眼。
“哈?”夜久没听清他的呢喃。
“在你身后哦，小黑。”
“研磨？！！”黑尾听到动静惊诧转头：“你，千花……”
“阿嚏。”孤爪研磨打个喷嚏，肩膀也缩起来。
虽然并不是大雨，但是直井教练看着渐暗的天色，和部员们溜圆的肚皮，还是带着一保温壶的陈皮红枣生姜茶宣布解散，早点回家。
上任第一天什么都没干的长泽美里，羡慕看着千花只动了一点点的餐盘：“要是我能向学姐一样克制自己的话，就不用担心自己会长胖了。”
幸平创真苦恼的看着千花的晚餐盘，皱着眉头。
藤原千花：“……我只是吃得慢。”
幸平创真叹口气：“算了，不想吃就不吃才对，明天有什么想吃的吗？”
千花眼睛一亮，低声说了两句。
最后锁好大门的黑尾，看看等在一旁没带伞还打游戏的研磨，和手里拿着双人伞磨磨蹭蹭的千花，清清嗓子：“咳咳，这雨这么大，单人伞会淋湿两个人吧，看来我只能——”
研磨才不跟他废话，抽出黑尾的雨伞，拽住他袖口。
直接开伞，带着黑尾踏进雨里。
千花：……眼睛要袅袅了。
如果你渴望得到某种东西，你得让它自由。如果它回到你身边，这是属于你的。如果它不会回来，你就从未拥有过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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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 8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