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排球，不，电玩少年 第5章 第 5 章

“嘿嘿嘿！”

这笑声大得让整个体育馆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扣得很棒哦！”白川教练对一个小孩夸奖道，“扣出去的球很有力量。”

“是吗？”那小孩接过话茬，得意地笑了起来，“我果然是最~厉害的，嘿嘿嘿！”

说完，他兴冲冲地跑到一个个头比他高的男孩身边，“怎么样，哥哥！你有看到我刚刚的扣球吗？是不是很厉害？”

这两人长得很像，仔细观察才能分辨出些微的差别。哥哥的眼睛半睁着，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而弟弟则大眼圆睁，充满活力，表情几乎写满了他的每一个想法。

“还可以。”弟弟的声音热情洋溢，而哥哥的语气却冷静得像块冰，“但是你扣的角度太高了，敌方球员会很好接。”

弟弟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他哥哥继续补充：“无效得分。”

我本以为这么活泼的小孩会像哥布林一样爆发情绪，哭闹一番，结果出乎意料——他只是缓缓瘫坐在地，变成了一摊安静的史莱姆。

挺好的。

『弟弟：进入沮丧模式。』

光太郎（我听教练是这么叫他的）自顾自跑到球场边坐下。

白川教练似乎觉得夜一郎（光太郎的哥哥）的话有些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夜一郎，你弟弟还小，这项技术是需要长时间练习才能掌握的。”

“没错。”夜一郎点点头，“我的意思就是，他还需要练。”

“这不……”

光太郎缩得离墙角更近了。

“教练，您不必在意，请继续训练。”夜一郎平静地排到队伍末端，用淡然的目光看向他弟弟，“真正的强者，应该学会接受客观的批评。”

感觉他们兄弟俩挺有意思的，至少不属于哥布林这类生物。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基本都在观察球队的练习。

光太郎坐在墙角消沉了半个小时，可能是太无聊了，后半段又站起来加入训练，但我没再看到他扣出那种有力量的球。

“谢谢教练！”训练结束后，所有球员齐声向白川教练鞠躬，体育馆里的喧闹声也逐渐平息下来。

跟黑尾一起往回走时，夕阳已经快要沉入地平线，拖长了我们身后的影子。

“研磨，我们一起加入吧！排球队。”在回程的二十多分钟路上，黑尾不断问着同样一句话。

而我也都是给他同样的回覆，“不要。”

“为什么！？”不得不说，他偏执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像哥布林，“你今天看了我们做的那些训练，难道不觉得好玩吗？”

我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他：“当然不好玩啊。重复做着一样的事，看起来就很单调，又累，不适合我。”

“你、你打电玩的时候不也是一直在做重复的事情！再说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黑尾。”我打断他，“你又篡改设定了。当初的约定是陪你打排球，不是陪你加入排球队。”

“哎呀，这两个不是一样的吗！加入排球队才能陪我打更多排球啊！”

黑尾还在喋喋不休，他的声音在耳边绕来绕去，但我的注意力却早已分散，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自己的前臂上。

今天为了把接球练好，我总共接了多少颗传球自己都数不清了。

球虽然不重，但每次撞击到手臂，麻麻的刺痛感却格外清晰。一开始只是稍微刺了一下，现在却蔓延成大片红肿，隐隐还有点灼热。

我抬手翻了翻，发现掌心和手腕的皮肤上还留着几道模糊的红痕，像是一张「排球新手」的证明书。

下意识地，我用指尖轻轻按了一下手臂，下一秒却猛地缩回手，疼得皱起了眉。这大概就是黑尾之前提过的「排球新手的通病」吧。

“研磨，你有在听吗？”黑尾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些，我立刻把手臂往口袋里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免得他又开始碎碎念那些「适应期」「技巧提升」之类的长篇大论。

“嗯。”我随口应了一声，装作专心看向前方，但余光悄悄扫向口袋，确认手上的痕迹已经遮住。

希望这红痕明天会消下去，还有，最好不要被他发现。

走到家门口，我连忙出声打断他的说服计划：“已经很晚了，快回家吃饭吧。”在门关上的同时，我又补了一句：“掰掰。”

今天的行程比平时消耗了更多体力，饭厅里弥漫的味噌汤香气格外诱人。

平日不怎么喜欢的秋刀鱼，今天看起来也格外美味。我多吃了几口，连妈妈都忍不住称赞：“研磨今天胃口不错嘛。”

“今天跟朋友去体育馆好玩吗？”沉默寡言的爸爸居然主动开口问我。

“……还可以。”

他点点头，“不错，年轻人多出去走走，对身体好。”

我正低头吃饭，筷子忽然停在半空中，因为妈妈一边收碗，一边注意到了我的右手。

“你的手怎么了？”她走近，拉过我的手仔细看。

压痕已经淡了，但手臂上的红肿还是明显，她的眉头皱得很深，“是不是今天打球弄的？你用冰敷了吗？”

“没事啦，过两天就好。”我抽回手，把手臂藏到桌下，试图轻描淡写地带过。

“没事个什么。”爸爸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严厉，“打排球本来就容易受伤，我早就说过，足球会比较适合你，你这种不常运动的孩子就不该去碰那些乱七八糟的——”

“行了，别念了。”妈妈打断他，“运动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哪次你年轻时踢球没弄伤腿？”

我低头扒了口饭，没看他们争论，语气淡淡地说：“我下次会注意。”

“你啊，总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妈妈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拿出冰袋递给我，“先敷一下，不然明天肿起来你就难受了。”

“……谢谢。”我低声应了一句，把冰袋贴上手掌，凉意直窜进骨头。

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心里回应着，但却始终说不出口。

晚饭后，我拿出换洗衣物时，无意间摸到裤子口袋里的东西。

『取出道具：饮料空瓶。』

我随手把空瓶放在桌上，去浴室洗漱。

上床前，我盯着那空瓶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拿出手机，设定好凌晨两点的无声闹钟。

应该……没我的事了吧。

口袋的震动唤醒了我。按掉闹铃后，我打开GBC，继续前天的《宝x梦》存档。

深夜的宁静氛围一向是我最喜欢的，然而今天却有些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烦躁感，令人不安。

或许正是这个缘故，第二、第三道馆的游戏内容显得格外单调：主线任务、练级、收服怪兽，一切都像是在机械地重复。

而更让我烦躁的是，体育馆里的声音似乎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球鞋摩擦声、交谈声、拍球声……不绝于耳。

即便如此，我依然沉着性子，把这些剧情一一推进。

三点，四点，五点……

……

“研磨，起床啰！”

妈妈的声音传来，我半眯着眼睛，却又闭上了。

“快点！你朋友来找你了！”

“……！”我的眼睛瞬间睁开，“他怎么会来？”

黑尾果然坐在饭厅，边吃边跟妈妈有说有笑。他吱吱喳喳的声音像是直接波动着我的脑波，让我刚清醒的神经更加紊乱。

“明天就要上学了，小黑尾会紧张吗？”妈妈问。

“有一点！但我们能应付的！”黑尾声音充满元气。

妈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又在他碗里添了一颗煎蛋：“小黑尾真有信心，真棒！那研磨就拜托你照顾啦！”

“没问题！”黑尾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趁他们聊天时，把碗里的米饭推到黑尾的碗里。

“研磨，怎么可以这样，很没礼貌耶！”妈妈不满地敲了下我的头。

黑尾笑着摆手：“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妈妈无奈地放下围裙，拿起包包准备出门：“那我先走啦，研磨爸爸在车上等我了，你们两个乖乖看家哦。”

“嗯！”黑尾抢着替我回答。

妈妈走后，饭厅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黑尾，我问你。”我开口，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我。

“今天排球队没有练习吗？”

他愣了一下：“应该……有吧？我没去看，但我记得有。”

“那你今天为什么来找我？”

“为什么……当然是来找你玩啊！”

啊，我懂了。

“你今天不想打排球，想玩电动，对吧？”

黑尾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呃、不，不是说好了吗？你要陪我打排球的。”

他看着我，眼神里写满了「你要反悔？骗人吧？」的震惊。

……我又不懂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跟球队一起训练？跟他们一起不是更好玩吗？还能学到新技术。”

“嗯……是这样没错啦。”他的叉子停在空中，像是在犹豫什么，“但那些明天开学后就可以学到了，我现在比较想先跟你玩。”

听完他的解释，我还是没想明白。

“啊！你不会是想耍赖吧！好奸诈，研磨你太奸诈了！”他忽然提高音量，坐在旁边激动得手舞足蹈。

我赶紧用手捂住耳朵：“我没有要反悔啦，你小声点。”

“待会儿陪你去练习就是了。”

听到我的回答，他瞬间安心下来，叉子果断选定了餐盘里的目标，叉起一根热狗塞进嘴里。

“耶！研磨最棒了！”

用完早餐后，黑尾没给我喘息的机会，直接拉着我跑到河堤边，开始传接球练习。

河边的空气又潮又闷，动了几下汗水就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让人喘不过气。

『湿地，场地效果：潮湿。』

我一边接球一边想，如果现在告诉他，其实《终极之地》才是魂x罗的最终章节，他并没有通过我布置的考验，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这个念头在捡球的时候尤为强烈。

“你现在去体育馆还来得及哦，他们应该还在练习。”

“你又想耍赖！”

发现每次这种话只会让黑尾更加亢奋，传接球的频率也随之提高，导致我的体力消耗得更快后，我果断放弃了这个怂恿他的念头。

『技能：煽动，失败。负面效果：激励。』

看来某些生物对煽动技能有天生免疫力。

“研磨，你之前真的没学过排球吗？”

“没有。”

“那你真的好厉害，学得很快！昨天那些队员学得比你久，但你接得比他们好很多！”他说话时满脸的笑容真诚得让人不好意思。

……是吗？

听到他的夸奖，我不自觉地撇过头，不让他看到我脸上露出的笑容。

“我们接着练吧，昨天看到的那个动作。”黑尾捡起地上的排球，“我传给你，你再传给我，我来扣球。”

也行，至少是新的游戏模式。

我正准备接球，却感觉黑尾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我的手臂上。他皱着眉，视线像钉子一样盯着某处不放。

“研磨，你的手臂……”他走近几步，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怎么有这么大一块瘀青？”

“啊？”我低头看了一眼，才注意到自己的右前臂上果然多了一片淡紫色的瘀痕，像是昨天反覆接球留下的。

之前隐隐作痛的地方，现在看起来比感觉中的情况更严重。

“对不起，”黑尾皱起眉，语气有些急促，“都是因为我硬拉着你……你的手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