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排球，不，电玩少年 第17章 第 17 章

教室里，神谷老师一如既往平稳的声音响起。

“同学们，下周将举行语文小考，范围是第三章和第四章，以及上周的习题内容。”

这句话像一颗小型炸弹，瞬间炸裂在教室的平静之中。低声的叹息和细小的抗议声此起彼伏，桌椅摩擦地板的声音也开始骚动起来。

有几个人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用手臂掩住脸，一副“天要塌了”的模样。

我坐在座位上，翻开课本，目光落在小考范围的标注处，手里的笔不自觉地在笔记本上划出一些歪歪扭扭的格子。

这是我们小学阶段的第一次小考，不知道为什么，比起考试内容本身，“第一次”这两个字反而更让人感到不安。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个普通测验，但那种紧张感依然像无声的潮水，悄悄漫上心头。

就在我思绪有些飘远的时候，前面的古森忽然转过头。他脸上挂着一副轻松的笑容，似乎完全不把小考当回事。

他的这副模样，和我刚才的心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呐，研磨，”他压低声音开口，语气里透着那种熟稔的得意劲，“我的报名表你帮我交了吧？”

我没有抬头，只是继续在笔记本上画着那些没什么意义的格子线，假装没听见。

他见我不理，又问：“那你自己的呢？你不是都答应黑尾了吗？你不会不交吧？”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笃定，像是完全认定我一定会参加排球队。

我终于停下笔，抬起头，用一种平淡却故意加重了几分的语气说：

“你的报名表不小心被风吹到垃圾桶里了。”

“我没帮你捡。”

古森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我：“骗人！怎么可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讲台上的神谷老师忽然提高了音量，把他的声音压了下去。

“老师希望同学们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她推了推眼镜，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别像只脱缰的野马似的，整天蹦蹦跳跳、魂不守舍。”

她的目光精准地射向古森的方向，虽然没点名，但那种明确的暗示几乎能在空气中凝成实体，直击古森的后脑勺。

古森缩了缩脖子，不情愿地转回身坐好，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哪有跳来跳去……”

几秒钟后，我看到他的肩膀微微动了动。他的头又慢慢转过来，用一种充满怀疑但又不甘心的眼神偷瞄着我，显然还在琢磨我刚刚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我没有再理会他，重新低下头，将目光专注在笔记本上，继续画着那些歪歪扭扭的格子。然而，唇角却悄悄扬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孤爪研磨的复仇，成功。』

上午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的气氛立刻活跃起来。椅子拖动地板的声音混着谈话的零零碎碎，整个空间充满了放松的气息。

我放下笔记，抬头看了眼前排的古森。他翘着椅子，正和旁边的同学聊得眉飞色舞，像一只精力过剩的小柴犬，下一秒随时就会跳下椅子跑出去。

“古森。”我伸出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背。

“嗯？”

他转过头来，一脸疑惑。

“中午，我们去小黑的班上吃吧。”

古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欸？为什么？小黑中午不是会自己过来吗？”

“礼尚往来。”

我简短地回他一句。

中午十二点，阳光从走廊的窗户洒进来，把地板分成了一格格明亮的光斑。

我抱着便当盒，慢悠悠地跟在古森后头。他的步伐急促，每一下踩在地板上都发出清脆的回响。

走廊里，某些教室安静得只能听见翻书和写字的声音，而有些则热闹非凡，伴随着笑声和便当盒的碰撞。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试图把这些嘈杂的声音挡在脑外，心里默念着：「2-3班，是2-3班。」这是黑尾之前提到的班级，我可不想搞错。

快抵达目的时，我无意间瞥了一眼隔壁班级。

里面有个高个子的男生趴在桌子上，手臂垂在桌边，整个人像融化了一样。

他旁边的同学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背，他却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反应。

我觉得有点好笑，但没表露出来，只默默低下头，继续跟着古森往前走。

“快点啊！”古森回头催促，满脸兴奋，“马上就到了！你怎么跟乌龟一样？”

“嗯。”我淡淡应了一声，脚步稍稍加快了一些。

随着「2-3」的字体逐渐接近，我的手心开始变得黏腻，便当盒也似乎滑了一些。

我微微调整了一下便当的位置，努力不让它掉下去，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鼓。

这就是2-3班吧……没错吧？我在心里确认了一遍，但不安依旧挥之不去。

“就是这里！快点进来啦！”古森停下脚步，兴奋地回头催促。他没等我反应过来，直接抓住我的手腕，推开了教室门。

门被拉开的一瞬间，嘈杂的声音扑面而来。教室里满是学生的谈话声、笑声，还有便当盒轻轻碰撞的声音。我被古森拽了一下，差点抓不稳手里的便当盒，赶紧抬头确认。

2-3班，没错。

我稍稍松了口气，却感到更大的不安涌上心头。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

教室的空间似乎比我们的一年级教室宽敞一些，但午饭时间让它显得格外拥挤。学生们大多坐在座位上，有的还站着排队盛汤，嘈杂的气氛充满了这个地方。

明明是一样的桌椅摆设，但由于学生身高的差异，这里透出一股奇怪的压迫感。

我环顾四周，试图找到熟悉的脸孔，但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那些二年级生的视线——几乎全部集中在我这里。

有人咬着筷子，有的人拿着汤匙，还有几个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明目张胆地打量我。尽管看不出恶意，但被这么多人注视，还是让我感到一阵不自在。

“呦，原来是学弟啊。”靠窗的一个高个子学生率先开口。他手里捏着一个没吃完的饭团，语气带着一点调侃，“来找谁啊？”

我的脚步停在了原地，手里的便当盒微微滑了一下，手心不由得握紧。

我脑袋一片空白，就像游戏里的角色突然失去了输入指令。他的问题并不难回答，但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根本发不出声音。

我下意识地看向古森，希望他能救场，但他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我的窘境，反而兴奋地绕过几张桌子，大步向教室里的某个方向走去。

“欸，说话啊，学弟。”那个高个子学生咬下一口饭团，语气里多了几分玩味。

“呃……”我的目光落在脚尖，心里的不安像潮水一样慢慢涌了上来。

我偷偷抬眼看了看他的脸，发现他的表情其实并不凶，但这并没有让我放松下来。

就在我还在想如何回应时，古森的声音从教室深处传了过来：“喂，我找到了！黑尾在这里！”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终于找到了出口。我抬手指了指古森的方向，对那位同学示意我要先行离开。

绕过几张桌子，我终于走到教室的靠窗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映在桌面上，投下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黑尾坐在那里，微微弯着背，肩膀低垂，看上去像是整个人陷在椅子里。他的便当盒还没拆开，手里慢悠悠地转着一支笔，动作缓慢得像被施展了时间魔术。

“看吧！我先找到了！”古森的声音打破了这份诡异。

黑尾抬起头，看到我们时脸上很快挂上了熟悉的笑容，但我却捕捉到他眼神里那一瞬间的疲惫和掩饰。

“你们怎么会来？”

“嗯。”我低声回应，抱着便当的手不由得更紧了些。

明明已经找到目标，但那股微妙的不安感却并未减轻，反而更强烈了。

古森完全没察觉到任何异样，直接拉过一张椅子，毫不犹豫地坐在黑尾旁边。

“喂！”黑尾刚想阻止，抬起的手却没了底气，“那是别人的位置……”

“没事没事！”古森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他回来我再还他就好啦！”

黑尾无奈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最终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我站在一旁，抱着便当盒，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了扫。然后默默地挪到黑尾的另一边，用屁股占据了他座位的半边领地。

“欸！你——”

黑尾被我的动作惊得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我居然就这样理直气壮地挤到他的椅子上。

“礼尚往来。”

“......“

教室的氛围随着午餐时间的到来变得嘈杂，但我依然难以放松。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学生们的脸上，每个人都在吃饭或聊天，但我却始终感觉不到应有的轻松。

相比一年级的教室，这里的气氛显得压抑而正式。

学生们的坐姿端正，偶尔低声交谈时，那些目光总会不经意地扫过我们这些“外来者”，让人倍感拘束。

即使他们时不时会发出笑声，也被某种无形的规则限制，只能短暂存在，然后迅速消失。

我低头，用筷子敲了敲便当盒的边缘，勉强扒了几口饭。耳边是古森和黑尾的对话声，却很难让我感到放松。

“呐，小黑，”古森一边咬着筷子，一边含糊地问，“你们体育课是什么时候啊？”

黑尾夹了一块煎鱼，“今天下午。”

他的回答听起来轻松，但那略显迟缓的动作却让我注意到异样。对于喜欢吃鱼的他来说，这种慢吞吞的节奏实在反常。

“哦，真好啊！”古森满脸羡慕，“我们班的体育课排在星期四，还要好久。”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我们的小范围安静：“这是我的。”

我们三人同时转头。一个高壮的平头男生站在古森旁边，脸上的不悦一目了然。他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死死盯住古森。

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个男生，身材中等，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补了一句。

“你们是谁啊？学弟跑到我们班吃饭也就算了，还随便动别人的椅子，真会占便宜。”

古森愣住了，嘴巴张了张，有些手足无措：“呃、抱歉，我……我不知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黑尾已经开口，声音低沉却礼貌：“村上，不好意思。他是我朋友，以为没人就临时坐一下，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回来。”

名叫村上的男生冷冷地看了古森一眼，没说什么，倒是坐他前座的另一个男生——大将优嗤笑着开口。

“还「朋友」呢，你们这群没教养的凑在一起，真是般配。”

古森的脸色瞬间铁青，手里的筷子握得死紧，下一秒就要开口回嘴。

但还没等他说什么，黑尾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强硬地将他按回椅子上，语气更低了几分：“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对方哼了一声，似乎懒得再说话，迳直回到了座位。

我低头继续吃饭，耳边的对话声像隔了一层玻璃，模糊不清。古森则整个人僵在座位上，像是一只被按下暂停键的角色，手心的筷子一动不动。

我抬眼偷偷看了一眼黑尾。他脸上的笑容勉强维持着，但那冷硬的眼神却泄露了内心的真实情绪。

明明是熟悉的小黑，看上去却好陌生。

今天研磨是只主动找朋友吃饭的猫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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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