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排球，不，电玩少年 第1章 第 1 章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太一样。

如果用其他人的标准来衡量，或许会被贴上怪人的标签，但我本人并不认同。

听妈妈说，在满周岁的抓周仪式上，我用小手一件件抓起面前的物品，搭成小山，然后藏身其后，试图躲避来自眼前亲戚们的视线。

不过如果当时能有台游戏机让我选，我大概也不会浪费时间搭建什么堡垒了。

直到现在，我依旧会时不时地听到爸爸对妈妈说着诸如：“都是因为妳。”、“妳确定妳的教育方针没问题吗？”这样的抱怨。

”研磨！下来吃早餐啰！“

“……嗯。”我顺手抓起抽屉里的 GBC，赶紧下楼。

随着年龄增长，游戏机的型号一代一代地换，但它们始终待在我的手中，以各种不同的模样陪着我。

最早的时候，我得等家里的大人出门，才能偷偷溜进爸爸的房间，翻出他藏在抽屉里的 Game Boy Pocket。

掌握父母出门的时间表毫无难度，至少三岁的我就已经轻松搞定了。当时负责照顾我的奶奶比起看管者，更像是我的同伙。她发现我的「作案行为」后，从来没有向爸妈告密过。

直到有一天，爸爸临时回家，我这个秘密才被揭穿。那天晚上，他们在房里吵了很久，而我蹲在门口，一边玩《俄罗斯方块》，一边打破了爸爸的最高纪录。最后，妈妈一句「因材施教」结束了这场争论。

第二天，我就拥有了一台全新的 Game Boy Color，红色的。

只是有时候，我会想不清楚，究竟是我身处的世界本就如此，还是我太早接触游戏所导致的。

“研磨，来，早餐准备好了。”甜美的女声从我身后传来。我放下游戏机，抬头看向餐桌。

『煎熟的培根两条，荷包蛋一颗，冰牛奶650ml。』

看到餐桌上的这些，我不禁微微皱眉，『热量总计：340大卡。』

“妈，妳又准备太多了。”

身后传来她轻快的笑声：“吃得多一点，才能快快长大啊。爸爸，你说对不对？”餐桌对面的报纸微微晃动一下，算是他的回应。

父亲总是这样，像他手边那杯咖啡，表面上带着温度，却又让人无法靠近。

“好啦，妈妈要去幼儿园了，爸爸也差不多要出门上班。等等就再麻烦研磨帮忙看家，不可以乱跑哦。”她将围裙收进橱柜，走到我身边，在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回房间换衣服。

『接受任务：保卫家园。』

我不明白，明明知道我从不主动出门，她为什么还总是这样提醒。

“……”

少了一位成员后，饭厅里只剩下游戏机的音效和报纸翻动的声音。

“再过一周就要开学了。”父亲放下报纸，语气认真。

“上学后，要把重心放在学业上，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全都花在电玩上。还有，你得学着和其他人相处，交朋友，不能再像幼儿园那样了，知道吗？”

“……嗯。”我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

他自己不也常常玩游戏到半夜吗？这句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至于交朋友的任务——幼儿园的那些小孩比哥布林还难沟通，就算爸妈当初用各种方法威逼利诱，甚至拿最新游戏主机作为交换条件，我依旧认为和他们打交道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PS. 那台 Nintendo 64，最终是靠我自己攒的零用钱买下的。

『支线任务：学业成绩达到并维持优异。难度：B。』

『支线任务：在小学交到朋友。难度：Ｓ。』

“好啦、小研磨这么聪明，自己知道这些。你就别再给他压力了。”妈妈从房间走出来，轻轻敲了下爸爸的头，然后推着他的背，两人一起走出大门。

“研磨，我把午餐准备好放在冰箱了，那家里就交给你啰！”

“哦。”

……。

伴随宝x梦第一个道馆挑战成功的提示音，最后一口培根和牛奶也被我艰难咽下。

『早餐进食，任务达成。获得奖励：340点能量。』

“噗。”

我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悠闲的早晨。虽然升级的过程挺折磨人的，但我仍然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将游戏存档后，我把游戏机收进口袋，把碗盘收进水槽。

或许，可以试试看爸爸的提议，不碰游戏会怎么样？

盯着水槽里的碗筷，我竟突然萌生了这个念头。

挑战这个任务的念头刚冒头，我把游戏机放回餐桌，转身走向客厅。一头栽进沙发里，用毯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然后盯着关着的电视机。

开始发呆。

“……”

今天的安静有些不对劲，连平时常听到的猫叫声也不见了踪影。

空气中像是藏着什么东西，那种说不上来的沉闷让我有点心慌。裹着毯子的感觉不是暖和，而是僵硬，就像一座小小的堡垒，把我牢牢地关在里面。

仿佛名为世界的副本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

电视屏幕里映出我缩在沙发里的样子，一脸茫然。

“……”

我到底，在干什么？

还是去把游戏机拿出来吧。

“叮咚！”

脚步刚抬起来，就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断了。我转头看向玄关。

“？”

爸妈忘带钥匙了？

我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却看到两个陌生的成年人站在门外。

『紧急事件：不明人物来袭。』

“你好，我们是刚搬到隔壁的黑尾一家，请问你父母在家吗？”男人开口道。

『不明男子：身高约一米九，年近三十，神色严肃却礼貌。手里提着伴手礼，自称黑尾。衣着规矩，看起来像某企业高层。』

我的目光转向他旁边的女人。

『不明女子：身高约一米七，二十出头，笑容亲切，眼神却透着隐隐的打量。』

『访客身份：未知，中度可疑。』

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光凭以上信息，我无法判断这两人的真实目的。至少，不足以让我笑脸相迎。

“你们等一下，我上楼叫我爸。”我随口说完，转身准备关门。然而，手刚碰到门把，余光瞥到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孩。

『不明小孩：年纪与我相仿，表情紧张，眼神闪躲。右手反复摸着头顶一撮翘起的头发，动作意义不明。』

这小孩是怎么回事？绑来配合演戏的临时演员？还是被利用的小帮手？不怕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好控制，把他们的把戏弄砸吗？

一连串猜测闪过脑海，我将视线移开，心里那丝说不清的共鸣感也随之淡去。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还是照计划关门为上。

“你们在门口等一下，别走，最多十分钟。”关门前，我甩下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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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我拉过椅子，透过猫眼观察着警察和“黑尾”一家的对话。

警察神色严肃地说了些什么，黑尾先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时而涨红，时而发白，最后慌张地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打开给警察看。

黑尾太太则笑得前仰后合，笑声中竟然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她身后的那个小男孩泪流满面，脚步不停地颤抖，但手依旧时不时地去摸头顶那撮翘起的头发。

『精神攻击奏效，黑尾一家精神值扣除十点。』

警察朝大门走来时，我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叮咚。”门铃再次响起。

“小弟弟，是你报的警吧？真聪明，很有安全意识呢。”警察的声音传来，黑尾太太的笑声也紧随其后，“你可以放心，他们确实是你的新邻居黑尾一家，不是坏人哦。”

“哈哈哈，小孤爪，你真有趣，竟想到报警确认。”黑尾太太笑得喘不过气，我低着头，不敢正视她，“不过，既然觉得我们是坏人，报警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我们在门口等呢？”

“因为……”我鼓起勇气抬头，同时指了指那个小男孩，“我担心他是你们诱拐的人质，希望警察能救他。”

黑尾太太的笑声更大了，连黑尾先生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很好笑吗？我判断得那么离谱？

“听到了吗，小黑？他在关心你哦。”黑尾太太拍了拍男孩的头，而男孩只是疑惑地盯着我看。

“这样吧，我们正好要出门，就让他待在你家玩会儿。”黑尾太太话音刚落，还不等我反应，便迅速丢下了一句：“那，这小子就拜托你啦，记得玩得开心哦！”

没等我开口，警察已经走了，黑尾夫妇也如风般消失在门外。只剩下我和那个男孩站在门口，彼此面面相觑。

『突发事件：邻居的打扰，完成。』

然后，就是现在。

那个不明男孩站在我的床边，沉默无言。

以同龄人来说，他的身高不算矮，一头乱糟糟的黑发却诡异地朝一个方向翘起。

希望他不是某个未解锁的哥布林品种。

哦，对了，资料还没更新。

『身份资讯更新：被绑架的小男孩 > 黑尾铁朗。』

『八岁，其他资讯不明。』

“……”

“……”

黑尾站在我的房间里，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每当视线快要对上，他就迅速移开，目光游离到四周。我也刻意避开他的目光，但两股视线偶尔相交，总让人莫名别扭。

他站在我床边，盯着我手里的游戏机，弄得我有些不自在。他的手插进裤兜，又抽出来，最终清了清喉咙，像是想说点什么。

半天后，他举起手，指着桌上一片游戏卡匣，小声问：“这个……是什么？”

“魂x罗，射击游戏。”

“哦……”他点点头，沉默继续在房间里蔓延。

我心里默算着，在他不说话的这二十分钟里，我能孵多少颗蛋，打倒多少魔物。不晓得他明不明白，这二十分钟对我的损失有多大。

叹了口气，我率先打破僵局：“要不……试试看？”我递给他另一个手柄。

“没玩过也没关系，我教你。”

他犹豫了一秒，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柄，然后在我的床沿边坐下。我转身盯着屏幕，避免让他的动作显得更尴尬。

画面亮起，像素风格的丛林背景浮现。我操控着角色，一个短发军人，在子弹雨中灵活穿梭，轻松清理敌人。

“按左边十字键，躲子弹。”我提醒道。

“喔……哦！”黑尾手忙脚乱。他的角色刚一登场，就被子弹打得灰头土脸，没两秒钟就阵亡了。

复活后，他不顾一切冲向敌人，却踩中了隐藏地雷，屏幕再次弹出“Game Over”。

“别冲这么前面，等敌人出来再打。”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听话地跟在我后头，动作明显小心了许多，但很快又被敌人的子弹打中，角色再一次倒下。“Continue？”的提示在屏幕上闪烁。

“抱歉……”他低声说了句，随即又迅速按下“Yes”，重新进入战局。

我熟练地跳过障碍，子弹密集扫射，轻松摧毁了一台巨型机甲。余光瞥见黑尾的角色在后头挣扎着。

“拿『S』，可以增强火力。”

“S？”他迷茫地看了一圈，刚跳过一个平台，就掉进河里，被水流冲走。“Game Over”的字样再一次出现在屏幕中央。

“……”

在我的注视下，黑尾用颤抖的手指按下了重新开始。我继续操控角色，像一台无懈可击的攻击机器，清理敌人，摧毁机甲，跳过平台，精准闪避攻击，一路推进。

黑尾紧跟在后，试图模仿我的动作。他偶尔能成功躲避一次攻击，但更多时候，他的角色因为判断失误而不断阵亡。

终于来到关卡BOSS前，黑尾的角色只剩下最后一条命。我趁着战斗间隙简单解释了BOSS的攻击模式：“它会开三次炮，你站在我后面，等我清掉炮弹再上。”

“明白了！”他小声应道，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战斗开始，BOSS从屏幕右侧缓缓登场，巨大的火焰炮弹扑面而来。我熟练地闪避，精准地跳跃或翻滚，清理着威胁。黑尾的角色站在后方，小心翼翼地学着我的动作，但没过多久，他又因判断失误被一颗流弹击中，角色倒下。

“……啧。”

敌人的动作都这么明显，他居然还是用脸接子弹。

我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他的操作，却意外看到他那双湿润的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会滚落。

这、这游戏有这么难吗？难到让人想哭？

“研磨……这电玩好像……有点难。”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微微颤抖，似乎只要再多说一个字，眼泪就会掉下来。

“……要不然，我们玩点别的？”

直到多年后，我依旧会反复回想，当初是不是不该问出这句话。

听到这话，黑尾的表情一瞬间从紧张变成兴奋，眼睛亮得像刚擦干净的玻璃，连鼻水都喷了出来：“那我们来打吧，排球！”

『解锁新名词：排球。』

『是否接受该任务？』

猫猫成功从坏人手里救下小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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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