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之死靡它 第95章 我们还会再见的

音驹对乌野第三局，21：24

在算得上是极为漫长的一球你来我往间互不相让，最终在研磨触及的刹那，因为汗水打滑落在了音驹的场地。

戏剧性的落下了帷幕。

哨声拉响，比赛到此结束，乌野高校胜出。

猫又隔着时间与距离伸出了对老对手完成约定的手，他们彼此欣慰。

黑尾率队冲着教练致谢。

不多时，C场地的枭谷与松山西商也结束比赛，枭谷二比零胜出。

枭谷虽比乌野他们入场慢但比赛结束的时间差不多，木兔状态神勇的拿下分数，势不可挡。

B场地的鸥台跟着胜出，旁边第三轮C场的井闼山入场开始比赛，队伍间的交替极快。

中间几乎没什么暂停休息的时间，角名知晓这几个学校桐月都要看，便去买了简单的午饭，两人坐在末尾席一起就着比赛吃。

说起来，在桐月还在稻荷崎的时候，两人会一起呆在客厅吃饭，彼时电视上角名会选国际排球赛事作为下饭剧。

就像现在这样，他说她听。

随着井闼山的胜出，枭谷首先进入今日的四分之一决赛对战狢坂。

一开局赤苇假举给木兔的球就被狢坂的盯人拦网拿下。

“狢坂的二传挺厉害”桐月撑着手说道。

“队内有个全国三大主攻手之一的王牌，运用的好确实是杀伤力十足”角名针对眼下桐生八的得分回复。

“坏球专杀？”她琢磨了下主持人说的桐生八绰号。

身边人举例了刚刚的一步助跑是桐生八做出的二传高度自我调整，上一次IH上稻荷崎没有对上过狢坂，但角名他们一年级的时候是有过一次对赛经验。

桐生八比他高一年级，现在的扣杀力量更是大得惊人。

这场合下木兔出其不意的用胸口接球燃起气氛，桐生八发球回合，他朝着木兔的站位直击。

“木兔轮到前排的时候既要与对面拦网对决还要被狢坂的接发球针对，压力不是一般大”

角名话音才落，木兔的扣球再次被拦住。

场上的分差枭谷开始落后。

“…赤苇也是”桐月看向场上表露了一丝着急而导致二次进攻失败的赤苇。

至少到现在为止赤苇组织的进攻都被拦下，对面完全是有备而来。

球场上多的是心理层面的较量。

在赤苇传球过低的情况下对面拦网再次拦死，狢坂的二传讽刺性的紧接着拖出高球，好在枭谷迅速的组织补防，木叶漂亮的接起。

眨眼间木兔重重扣回。

“迄今为止，我一直都是个被众星捧月型王牌，而眼下没几天就要和大家分开…”

“所以我也差不多是该成为一个纯粹的王牌时候了”

在极度精彩的内角球得分后，木兔光太郎面向枭谷的众人说起了这番话。

与此同时，桐月也听到了场上他们的心声，心绪起伏的想到了二周目的相处。

赤苇曾说过自己的未来规划，排球对他来说感情上是很中立的，不喜欢也不讨厌的。

直至初中见过木兔的那一场比赛，才进入了枭谷。

类似于对偶像的憧憬感情。

但至今为止两年的时间，她想枭谷给赤苇带来的远远不止，属于团队才有的一点一滴和集体荣誉感，时常让他都无法在赛场冷静自持。

真论起赤苇京治的能力，他本身的基础数值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然而他本人却没有这么认为，往往过于局外人的视角去看待自己。

“这一场能赢的”她忍不住在心里念叨。

木兔振奋气场的大喊着可别被我甩下，桐月却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只光顾着一股脑冲在前头的木兔光太郎，在不知不觉间少年已然成长到了今日。

他说自己会成为首屈一指的王牌。

“我也会去世界各地比赛，八月，你要记住我”

彼时少年眸色溢着光语气坚定。

身影和场上连续得分的木兔重合，枭谷暂停间赤苇被换下。

场上的木叶展现着不输二传的技巧配合得分，对面也不松懈，第一场被狢坂领先两分拿下。

枭谷的横幅一球入魂招摇。

第二场开局赤苇就以反弹球调整攻势，木叶流畅的一传垫回，木兔扣球利落得分。

她知道这是他们状态极佳的时刻。

枭谷越进越勇，不知不觉全场的气氛站向了木兔，在发球期间的掌声与呐喊雷动。

对于他人来说也许会是干扰，但对木兔而言是嘉奖。

枭谷乘风拿下了第二局，一比一平。

要紧的关头桐月支撑不住地被角名强制带去了医院，剩下的比赛在平板上看起。

路程上角名充当着垫子的角色，垂眸看向还沉浸赛事里的桐月，他拿她没办法，只能依从。

兀自想着等会去医院的流程，要妥帖的安排好才是，手上也不忘打开乌野开始的比赛递给桐月。

“开始了？”她接下角名的手机。

少年伸手贴了贴她的脸，有些忧心这个温度。

这边枭谷的直播还没有结束，眼睛没停的看向B场地的鸥台与乌野。

赛事一开局乌野就以极快的快攻拿下分数，下一秒星海不输的轰向拦网得分。

挂上了点滴后，乌野失了第一局，另一组的枭谷拿下了比赛，紧接着井闼山与犬伏东的热身结束，比赛正式开始。

现在枭谷与另一所一林高校入了准四强。

角名寻了个床位好方便桐月休息，她拿着两个电子设备同时观赛。

井闼山的第一局打得还算是顺手，对方暂且落后，第二局开始鸥台变动站位，乌野应对的做出细微调整。

最锋利的进攻对最擅守的盾，两边的比赛都极度的火热。

乌野拿下第二局后，犬伏东也破开了井闼山的防守险险赢下，现在赛况均进入平局。

角名受不了宫侑连翻的电话轰炸，出门去接。

对面一贯的吵吵嚷嚷，似乎是正在比赛现场观赛，来询问起他的位置，暗暗表示北队也来观赛，大概看完比赛就要集合了的意思。

稻荷崎今年无缘八强，下午就会回兵库县。

再次进入房间的时候，属于手机上热闹的电子设备还在发出噪音，而桐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手上还拿着手机。

角名轻手轻脚的靠近，替她盖上被子又不忘注意点滴的余量，再是关上设备前不经意瞄到了赛况。

视线停顿，井闼山的饭纲掌受伤下场，没多时乌野的日向高烧也被判下场。

巧妙又残忍的瞬间输赢。

他按灭了屏幕，手机页面传来北队的消息，角名悄声走了出去。

梦里千奇百怪，桐月感受到自己回到了赛场上，似有牵引般看完了井闼山输掉的第三局。

二传饭纲掌的意外受伤下场，对面攻势加强针对起限制主攻手佐久早，步步紧逼的得分。

她看到了他人围观的唏嘘，听到佐久早怔怔说出的话，与日向的跌倒.....

突然的高烧引动了他不得不下场，桐月看着那位武田老师一字一句的说出令她久久难以回神的话。

少年落寞的哪怕伪装再好的镇定，鞠躬离场后还是忍不住的回首看向门内的赛况。

一门之隔，他却参与不了。

在攻势汹涌下月岛也因为腿抽筋下场，乌野至此拦网大伤。

星海强势的扣球，最后在西谷的手上得分，鸥台胜出。

她看向影山，恍惚的明白这个神色是什么意思。

他说自己想在乌野迈向更高处。

从梦里醒来后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桐月兀自往外走。

大厅里橙发少年就这么低头看着平板上的明晃晃输赢，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日向，把头放的很低很低，眼神落在平板电脑上。

很久之后，他才抬起头，两人猝不及防的对视。

现在桐月对于日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开药回来的嶋田诚靠近，一边的谷地也跟着起身。

三人匆匆的路过了站在原地的桐月绫秋，她什么都没做的。

忍不住回首看向那个背影。

于她而言，也有一场不能输却输掉的比赛，滋味是...

忽而有人唤了句她的名字，角名匆匆上前，抬手贴了下桐月额头，感受到比之前好上许多方松了口气。

“怎么了？”他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

他们都是认真对待排球，渴求比赛的。桐月看着角名伦太郎，摇摇头没有说出她这一刻不知为何的心疼。

两人一起离开的医院，桐月没有应下稻荷崎的晚饭邀请，他也没多说将人送回了酒店后归队。

房间门口佐久早站在她的门外，已经是洗漱好了，一天内的两场比赛体力都已经告罄，但他就是还不想去休息。

察觉有人靠近的侧头，桐月伸手语气平常地邀请“要抱一个吗？”

少年点点头，上前缓慢的将她拥住，一言不发的收紧力道，低头不语。

桐月拍拍他的肩背，轻声表示辛苦了。

后面的半决赛与决赛桐月也跟着看完。

观众席上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小动物都没有走出森林啊”这样的感慨。

比分牌枭谷二比三输给了一林高校，自此春高彻底结束，闭幕式跟着开始。

佐久早忙着去列队，闭幕式还需要他们这些八强队伍在场，所以他稍微走开。

这时候暗处等了很久的人才出现，桐月不意外铃木优站在自己的面前。

“聊一聊吧，桐月绫秋”

“好”

桐月跟着铃木优回了她的家，一处地下室一样的简陋住所，在踏进的一瞬间系统再次上线。

“检查到周围存在危险因素，已为宿主您启动安全防御”

屋子里的汽油味道很重，还夹杂着酒精这等易燃物。空间并不大，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一览无余，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桐月选了个座位坐下，铃木优背身锁上了门，转身看到她坐下还忍不住问。

“你一点都不害怕？”

“有一点”

这话说得诚实，也是因为提早问过系统她才表现的淡定。

桐月话音才落，就见铃木优从桌上拿了打火机，点燃了沙发。

火势迅速的漫开，滚滚席卷。和她亲身经历的那场大火叠加，还没有烧过来远远看着桐月就止不住手抖、遍体生寒的对此恐惧。

那可不行，她尽力保持住呼吸，侧了侧头缓解。

桐月自知还差这点的克服。

“见你一面确实很难呐，我等了你太久了，所以要想活命的话，你得杀了我才能出去”

铃木说着抛过了一把匕首，丢在地上。

她把眼神稍微从铃木身后的火里收回，落到了森冷的刀面上。

铃木优拥有着来自未来的记忆，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对付自己，而她选了最麻烦的，桐月轻笑。

系统说过了眼前人的结局。

“你想我杀了你？”桐月站起身，靠近灼烧人的温度源头。

铃木优依旧站在原地，她一动不动的看着桐月走到自己面前，然后拉起了她的手架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被迫收紧。

铃木瞳孔一震。

“你的手在抖”桐月一直都表现的很冷静。

此话后铃木顺势加大了力道，掐住了她的脖子。

明明很简单的，现在只需要她自己动手就可以的，可真正的拥有掌握了桐月绫秋生死权利的时候，她居然下不去手。

恶心的自己…

铃木松了手。

桐月呼出了口气，脖子处在刚刚瞬间的勒紧里有些作痛，她慢吞吞的说

“你看，你只想和我同归于尽”

把一切都寄托在摧毁她人生的铃木优在桐月死后也跟着自杀，这到底是什么呢？

贫瘠的连着生命价值都寄托在了桐月绫秋身上，以至于如此。

她浑浑噩噩的一生。

“你还在弹钢琴吗？”突兀的桐月问。

“…没了”

而一贯只有伪装或者歇斯底里的铃木优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的心情也很平静。

她也算是死了一次又重新回来，莫名的多了两个世界的记忆，对付桐月的每一招都失效了。

总归是不管她做什么，桐月绫秋都会活的很好。

日后应该如何，铃木优没精力去想。

那不如和她一起去死，或者自己死在桐月手上，那样多多少少会影响她什么的吧。

铃木优倦怠的认为。

她也很疲惫了…

“就算我杀了你，我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我不会记住你的，也不会愧疚”桐月看出了她的想法。

“…是吗？”铃木却笑了出来。

大火已经开始包饶两人周身环境，墙壁边蔓延上天花板，很是可怖的灼热温度。

“被烧死的感觉怎么样？”

“很吓人”桐月边说边压了压她自己控制不住的发抖手背，继而坐下，席地坐在地上。

这动作铃木没有错过，还有心情的嗤笑出声“你也没那么淡定嘛”

“....我也是会害怕的”

“你不逃？”

“你走吗？”桐月抬头反问。

“你是神经病吗？想带着我也出去？我可是要放火杀你还做了很多恶心事情的人，桐月绫秋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铃木优难得的会这样说出严厉直白的辱骂，她大概说爽了还多骂了几句脏话，毕竟她的人设中一直都是小白花一样的。

骂累了她莫名也坐下，坐在桐月的旁边。

这个场面任谁看上去都会觉得惊悚，火海里两人游刃有余的聊天。

而被骂的桐月笑了笑，回忆说起“你以前也这样骂过我，还记得吗？”

彼时她们初次相识的时候，大概是有一次桐月受伤，铃木优没忍住的边骂边替她想法子遮掩。

在她虚伪掺多的感情里，似乎那一秒才是真心的，稀薄的可怜。

被真心对待的时候她真的只有嘲讽桐月，只有厌恶吗？

“我是因为那次后才叫你姐姐的”

铃木怔楞，看向少女被火光印照的脸庞，她明明是害怕大火的，眼神和脸色骗不了人。

那么现在，是什么让她跟自己呆在这里。

“一直这么纠缠我你不累吗？”

桐月回眸，看向铃木优语气疑惑。

“嘀---系统检测宿主的状态已恢复正常，即将脱离中场休息投入新周目”

她意识到自己要离开这里了。

半饷铃木优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牵动起久违的眼泪，一点一滴的忍不住落下。

“你真是个疯子”她哽咽的说了句。

屋子里大火自燃带起的浓烟开始弥漫，呛得人呼吸困难，连带着地板温度急速的上升。

桐月站起身，对着铃木优伸手。

“一起走吧，我们都要往前走”

她太了解挣脱不开的原生家庭了，一切的阴影都如附骨之疽般死死咬着，她们这样的人要成长真的很难，靠着对自己的否认和极度厌恶。

不断的被纠缠。

桐月是在系统说自己死后她也自杀才开始思考的。

“我只是比你多一分幸运，也因为一些人，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就算你再怎么怪我，你的现状也不会被改变，死亡解决不了问题，学着为自己活一次吧”

铃木仰视着她，好久后伸手抓住了少女冷极的手心，语气似祈求。

“陪我一起陷落吧，绫秋”

春高的闭幕式正式的到此为止，古森还想说什么，忽得佐久早像是听到了什么急匆匆的跑走，头也不回的往场外离开。

古森连不解的喊了好几句都没有得到回应，试图追上去却被人群阻拦。

佐久早受着系统的指引一步也没有停歇，他要赶上，要赶上这一面。

“宿主已经完成了精神稳定，佐久早圣臣你我的交易结束”

那一年他用自己被检测的满格喜爱值换了她的平安。

佐久早找到了系统围绕桐月运作的中心思想，所以在她思想最不稳定的时候愿意用自己的方式去交换全部，系统出于理智考虑自然同意送上门的兑换值。

到现在桐月彻底摆脱束缚，中场的任务便结束。

“再交易一次…”

少年喊出了系统，几句话下停在起火的房屋前，此处偏僻一时居然没什么人注意，以至于大火吞噬了整片区域，熊熊燃起。

有系统的存在，桐月确实会是没事。

但---

佐久早想也不想的准备往里冲，堪堪要进入的时候有人慌忙喊着他的名字，拉着他的手迅速远离。

他僵持的看向松了口气的桐月绫秋，眼神一时移不开，内里翻腾的情绪深深。

“你疯掉了，怎么就往里面冲要是烧到了怎么办？”她难以想象要是刚刚没看见这人可就要冲进去，语气急切地多说了几句。

还想说什么，突然被佐久早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禁锢。

“我脏脏的…”桐月磕巴的道了句，毕竟刚从里面出来身上落了许多灰。

“进入倒计时...”

佐久早也听到了这一声，桐月忽得安静下。

他松手，转而捧着少女的脸，自知的红了眼。

“…Kiyoomi”

桐月被佐久早的眼神灼烧，一时什么都说不出口。哪怕在这个即将要分离的极速分秒里，除了看着他，她什么都做不了。

“我爱你，你要记得我”

他俯身主动的压了上来，吻在了她唇边，珍重的爱恋施加。

可她很清楚，佐久早亦会是自己结束的初恋。

桐月感受到了吻的温度，触摸到了他的慌乱，同时脸上被不明的泪水砸中。

是他的。

她主动的环上了佐久早的脖子，语气放轻“我们还会再见的，Kiyoomi”

所有的一切都抽离在此刻，又变成了她一个人置身黑暗，下意识的伸手什么都没有摸到，只残留了佐久早影影绰绰的温柔。

心瞬间空了下去，直直沉到底。

一切都结束了。

桐月忽得意识到了什么，抬手摸到了自己的眼泪，她哑然一笑。

“现在系统发报奖励兑换，秋日遗憾”

冷冷的声音截止下，周身的环境变成了一处熟悉的建筑，秋日的枫叶红的猎艳。

她还没有从上一个场景里缓和，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这里，以至于愣神。

“Garnet，在想什么？”老者的意大利语带着几分温色。

她回了头，看向拄着拐杖走近自己的罗斯祖父，精神矍铄。

他一贯的带着肃杀冷漠的气质，不说话时脸色是极冷的，隐隐的压迫感袭人，她只有细看才能发现眉眼下的温和与慈爱。

桐月低头注意到了自己变小的身体，忽而明白了什么，轻笑一声。

“nonno（祖父）”

这一次她回到了09年的初秋，拥有了错失亲情的弥补，彻底释怀。

山高水阔，远远还未到结束的时刻。

青城众人：我们准备好了

宫城区：我们也是

本来还想细写比赛，又觉得这样写更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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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我们还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