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之死靡它 第223章 萍水相逢

八月二日，乌野部活结束的黄昏后。

“绫秋明天要去神奈川吗？”菅原想到桐月今日在收拾的东西不由一问。

眼下神奈川的IH进入了第二轮，休息间隙他们都有看现场直播，其中以枭谷对赛豪强队伍的表现最为出彩，相当难缠的三局下木兔绝佳的状态拿下分数。

中途月岛也无声的加入观看，围着菅原的平板渐渐都跟着一起，成了个小型观影现场。

隔着屏幕的几人最后看的热血澎湃，各个加了训练量的势头平息。

月岛也是彼时才明白了合宿最后赤苇那番话的意思，在很多队员都士气不足的时候，木兔反倒是个越挫越勇的性子。

回到菅原问题的桐月应下，“嗯，正好我也有场比赛在附近”估计下次再回宫城应该就是春高预选那天了。

菅原了然的点头，两人回家的方向一致，最近便一起返回。

跑在前头的日向折返挥手招呼，问着落在队伍后的他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商店外影山已经拿了桐月喜欢的包子口味，他几步路作势递上，故而桐月稍微加快了步子的迎上前接下。

“很烫”影山含糊提了句，嘴巴里塞着冒着热气的一半反而提醒桐月。

“...你少吃烫的才对”

影山点点头，想了想又解释起来。

步调慢的菅原便就这么望着少女的背影，想起什么后忍不住眉眼一弯，多了好些回忆。

她大抵是不记得了。

除了在小时候因父母缘故曾见过桐月一面之外，还有在菅原初升高中的时候，他们有过短暂的接触。

也是IH预选的事情，乌野算得上是在第一轮就惨败，这和他以为的社团生活是有那么些出入，毕竟…

乌野曾是豪强。

听着路过的观众那些感慨奚落，随着玩笑一样的飞不起来的乌鸦落在了菅原心头，沉甸甸的直教人喘不上气。

输球的不甘心萦绕与回播，那天比赛结束后前辈下了原地解散的命令，只要收拾好行李就可以离开体育馆。

雾蒙蒙的天气随时会下雨，阴森森的压着地面还因为入夏而闷热，无端的生出看不清前路的灰败。菅原就这么站在廊下发呆，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场馆内的队伍来来往往，有赢球意气风发也有失败的灰头土脸，还有普通的看客，讨论两句赛况，神态各一。

他自己也不记得当时是在想什么呢，可能也什么都没想，就顾着放空？

明明没有下雨却好似淋了个湿透般，真是糟糕的天气啊，菅原想。

“同学，你需要伞吗？”

在稚气温和的声音靠近里，伴着一把黑色的折叠伞递到菅原的眼前，他顺着伞面往上，沉黑的面豁然开朗蓦然亮堂起来，能记下的是彼时她的笑容。

大雨总算落下，凉风吹进反倒解了热，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不适。

“我有带多的伞可以借给你”

落在穿着千鸟山校服的少女身上。

是她。

说来也是奇妙，菅原自小对记人脸还是格外的有天赋，几乎是只要有几面都能记住，可他明明只是很久前远远有过一眼。

就是这么记住了，连着偶尔的电视都会有停留的关注，隔着好些差距的少女眼下就在跟前，反倒让人觉得像梦。

菅原缓缓接下了这把伞，说了个谢谢。

“要吃糖吗？”桐月说着在她自己校服兜里摸了一把，摊开手心递上，“这个新口味抹茶还是很不错的，尝尝？”。

见菅原只是看着，桐月只好塞到了对方手上拿着的运动包里，胡乱都塞了进去。

桐月对哄人高兴这事情还是不太熟练，索性的就用常用公式——

“现在想去打球吗？”

“欸？”

对菅原的意外，她又补充上尽量显得承接自然，“你带着排球鞋，我也会打排球”。

他一时没跟上眼前人的跳脱，成了反应慢的那个，迟疑一问“现、现在？”。

“嗯！”桐月看了下时间，估摸天童他们的结束会还有一段时间，但依旧是有些赶。

于是伸手拉住了菅原的手腕，径直带着他往体育馆里进，绕了一圈的找到了一处空旷的走廊，内里没什么人经过。

桐月让菅原等着，放下包就匆匆往外，都不等他回应，也没多久的又跑了回来。

这次她手上拿着的是排球，她说“想来想去就是容易很累，不如直接打下去就好了”。

菅原一愣，桐月已经拉开距离的抛球击来，肌肉记忆下菅原立马垫上返回，两人有来有往的过了好一阵。

他渐渐地也走出了困囿的深思，什么都不去想的专注在眼下击球。

这样基础的对练是一件让他感到安心的，忽得那头桐月再次开了口。

“虽然我现在劝你好像很明白的样子，其实我常常也有想不通的时候呢，就是大道理都明白，可是真的要说不在乎好像也很难…”

“我说的会不会太奇怪了？”

“不会，我明白你的意思”

桐月一笑，便又继续说起些没头没尾的。随着排球来回击打，菅原懂得了她的用意，起于偶然的那么一面。

他看着她在笑，刹那间鼓动的胸口发痒，一如这球般上上下下的心跳，菅原光顾着看以轻松姿态垫球的桐月，忘了下一步准备。

她说，“像打排球那样，永远向上看就好了”。

球势骤然凌厉，冲着他的位置返回。菅原一时不慎的没有接住，反倒是胸口挨了结结实实的一球，怦然心动。

他抱着球，好一会的品出了她的意思。

桐月忙抱歉的上前询问，她没想到菅原没接住，少年脸色一红，尽量冷静的说没什么。

“秋秋，走啦”

找来的天童看了眼内里的人，没多停留的径直来找桐月。

落后一点的牛岛捡起地上桐月的背包，两人赛后拉伸一结束就来找人，于是没多留下的桐月就朝菅原说了再见。

他们连名字都没有互换过，即使菅原单方面认识，但也就这样分开。

萍水相逢的一次。

回到家后他才发觉本来耿耿于怀的输球场面似乎淡了一些，想的只有下一次他要再多练几遍，触球的感受很好。

反反复复的练下去。

想通后菅原准备写作业的翻开包，内里散乱在课本间的糖果暴露，彩色的一把卡通纸面铺满在包里，色彩鲜明。

他想下次应该还会再见吧。

千鸟山、桐月绫秋。

四月乌野的开学典礼上，菅原读完稿词的下台，同时与要上台的少女擦身，他似有所悟的看去。

“...我是一年级四班的桐月绫秋”

总算是与你重逢了。

台上的桐月还在发言，台下的菅原已经移不开眼神，跟着她的词稿放心底落下一句，请多多指教。

“菅学长！你想什么呢”田中好奇的探头，难得看见菅原有这么愣神的时候。

缘下顺着视线落点，正好月岛拎着桐月往后退，避开了突然打闹起的影山和日向，山口想劝两句的在搭话。

不会是…缘下忽得明白了过来，心里顿时大惊。

“怎么啦，阿力你发什么呆呢！”西谷爽快的拍了拍缘下的肩膀，拿着热乎的饭团递上分享，他自己嚼着冰棍。

缘下倒是想说句什么，例如提醒两句，可转念一想这种感情的事情估计他点破什么也没用。再者以西谷的性格，估计反倒会觉得没什么，能坦然的认为这类都是理所当然的。

重点还是里头的男女主自己身上，他还是不操心为好。

所以缘下只是接下了饭团，用了别的话含糊过去，不多插手。

“啊！中奖了！！”日向举着雪糕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田中迎着看过去，直感慨“好厉害啊！”。

西谷说着去换，跟着日向一起跑回商店。最后的日光下众人的影子混迹一起，在期间成群结队的朝着回家的路走。

与此同时的音驹也正好是部活结束时，三三两两的往外出，山本还在琢磨黑尾这份持续了好几天的好心情来源。

“kenma你就不觉得吗！队长真的怪怪的，但我说不出来…就是，就是之前他也没这样啊——难道是中奖了！”

“碎碎念什么呢？”

夜久拍了拍山本的后背，然后先一步的进了小卖部。饿极的列夫与犬冈已经开始了吃关东煮，黑尾在一边结账请客。

研磨听见了山本的话，但迟迟未开口说什么，只是望向了收银台前与身边人闲聊的黑尾。

他其实看到了的，合宿结束的那天下午黑尾在人少处牵了桐月的手。并不是无意的举动、再者黑尾也不是那样不注意社交距离的人。

所以剩下的答案也就只有一个，他们两在交往。

得出了这么个消息，研磨不知道怎么的顿生憋闷，心口被压得什么都说出来。

许久的沉默都没有缓和下，像是打出了自己始料未及的糟糕结局，或者某款没有买到的游戏截止放送市面上再也没有复刻。

是明确明白了不可及的错过。

如果只是把他们都当做了朋友，现在他的心情应该是祝福？好奇怪，为什么居然是难受更多呢…

小黑本来就认识绫在前。

很早以前研磨就能察觉到黑尾对桐月的喜欢，他一贯敏感的善于感受到他人的喜恶，洞悉好些人深处想法，却不知道他自己的。

因为情感温吞缓慢，连就这份喜欢都是后知后觉，直到现在研磨都深陷这份欲言难止的心情。

到底为何。

是嫉妒？还是说他也有这样的想法——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初见下回首一望里，还是冬日相偎萌生的念头，又或者他早就是潜藏太深太深。

以至于都没有意识到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啊，研磨忽得明白了过来。天色已然大亮，他想了一晚上堪堪整理清楚。

如此就有明确的知道该怎么面对了，感情方面的事情不是游戏，勿论输赢，研磨要做的是不后悔的继续。

而同样辗转未眠的还有黑尾铁朗，整晚整晚的梦到许多事情，最终融汇成了完整的记忆，醒来的第一个念头下他前往了神奈川。

被不甘心的指引下他在这最后一周目里抢得了先机，原来如此。

早间九点十一分，第三轮比赛的结束稻荷崎遇上了上一届的全国四强之一。

故而稍显的局势胶着，期间又以宫侑的状态过猛导致配合出现问题，连连失分错手。

好在看得人心惊胆战下，进入了比分落后五分下黑须监督叫停，队员交换换上了北信介。

离得近桐月能听见场上一些个泛泛的讨论，对于稻荷崎这位队长是隐藏的底牌颇有忌惮。能看见北信介似乎是说了几句什么，一个个的都点了过去。

再次开场的气氛已然不同，比分开始缓慢的攀升，眼看着场上几人的攻击都被调度出，最后先与拿下两分胜出。收尾的助阵声势浩大，奏乐部的庆贺歌曲华丽，完全拿出了主场一样的气氛。

宫侑望着观众台一处，极有方向的朝着桐月比划了第一，笑得很是张扬。

她无言，只是低头轻笑，能感同身受到这支队伍的魅力。

接收到桐月示意的厉害，宫侑更是被吹捧到的笑容深深。

黑尾赶到神奈川的时间，正好是稻荷崎的比赛结束，紧接着的上午最后一轮是枭谷的比赛。黑尾想起什么的往一条通道去，果不其然最先听到的就是宫侑的声音传出。

“去哪里、他们比赛有什么好看的，走吧走吧，一起吃午饭去啊”

断断续续的只能听到宫侑的声音，估计是比桐月的音量高所以传出来得清楚，转角黑尾加快了步子，看清了在聊天的两人。

恰好宫侑捏着桐月的脸，说着小气，少女无奈的拍开对方的手，警告着宫侑少动手，玩笑的语气宫侑自然知道，不过还是听进去的佯装。

“遵命遵命”

紧接着桐月的视线就落在了通道口的黑尾身上，连带着宫侑一起注意，看清来人的忍不住皱起眉。

然后宫侑伸手抓住了明显要往前的桐月，制止她的步子。

面对身前人的疑惑，宫侑表现自然的承接两人刚刚的话题，“走吧，陪你看枭谷的比赛”。

“你刚刚不是说要回酒店吗？”桐月直白说出的实话倒是让宫侑一噎，明白了过来的黑尾不留情的一笑，上前挡开了宫侑的手。

被迫下的宫侑松开了手，桐月没注意到两人这点动作，反问起黑尾怎么来了，毕竟这时间怎么也该是在东京训练才是。

“我来看你明天的比赛”

“明天就是一练和二练而已”

两人这头的聊天，显得宫侑多少多余，他还想多说什么，冷不丁看见了黑尾牵起桐月的手，一瞬间话被堵住，再不明白的也能明白过来。

黑尾也有故意的成分在内，想上周目里宫侑与桐月交往时可没少炫耀过。尤其是这些举动都是宫侑做出的，外加上还有语气里的时时刻刻挑衅。

总之此刻的黑尾也起了心思，趁着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宫侑面如此报复。

黑尾自觉地体贴一点的不再多打击宫侑，接着桐月的小包背起，正是这份自然反而让宫侑更加备受打击。

“走吗？去看木兔的比赛？”黑尾做出了邀请，他正好无事的可以一起。

在她还未恢复记忆前，黑尾想珍惜这段时间，即使最后两人还是分开，他也很想很想与她多在一起。

固执的走向所认为最好的。

桐月跟着黑尾离开了，一直回到酒店的宫侑都是安静的，连带着宫治与角名回来。

一进门就能看见仰头靠在沙发上的宫侑，乍一下往日吵闹的突然熄火，不习惯的两人频频看向宫侑。

眼神进行了短暂交流。

角名：他怎么了？

宫治：谁知道呢，这人莫名其妙惯了，别理他。

话是这么说，然后一阵安静的好一会后坐在沙发玩手机的两个人先不自在起来，所以宫治站起身，朝着他自己的行李箱附近去，看起来是有事情的样子。

“喂，怎么了你？”宫治先开口，拿东西的时候顺口一问。

角名则是含蓄一些，将脚边的零食袋提近，思考着今天也发生什么事情啊，再者打赢了比赛宫侑可是高兴了好久。

“吃不吃零食，我们在楼下买的”。

“她有男朋友了”，宫侑回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又忍不住的爆了句粗口说，“明明上次还没有的！怎么回事啊，那怎么办？”。

这两句不知道在说什么，角名都跟着蹙眉，“说什么呢你....”忽得想到了什么而停下。

宫侑能提起的有限，联系她刚刚是和谁一起的话，自然就知道说的会是谁，这下沉默的成了三个人。

特意来的阿兰不知情地哐得把房门推开，“教练说等会要去一楼开会，你们知道——没？”。

映入眼帘的就是躺平看着沮丧的宫侑，在行李箱旁边不知道收拾什么的宫治以及看上去是在看手机，实际很明显有心事的角名伦太郎。

“....你们三个干嘛了？失魂落魄的”

角名和宫治反应倒是快一些，巧合的两人一起说出没事，这话落下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再偏头移开视线交汇。

阿兰就更糊涂了，搞不懂这又是哪一出。

“可不应该啊？她不是喜欢我的吗？”宫侑纠结的点令宫治啧了声，没忍住的骂了句宫侑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角名也忍不住的开口，“侑你脸真大”。

连连被抨击的宫侑炸起，“别不相信啊！你们听我说...”，不等宫侑再讲什么，宫治和角名纷纷起身，摆明了听不下去的意思。

阿兰状况外问了句说谁呢，得知是桐月后禁不住的皱眉，“侑你是开玩笑嘛？那可是北的未婚妻”。

宫侑和角名的眼皮一跳，看向完全不是在说谎话的阿兰，宫治也总算明白了过来那些个梦里自己迟迟没行动的原因之一。

正在此时，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应答的声音是北信介。

“下楼开会”

OK，之后就继续恢复更新啦，然后明天肯定会把车发上，时间多的话再更上剧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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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萍水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