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侑买了盒活血的药膏,桐月还没能阻止住说一不二的、人就购物完离开了药妆店。
倒了药油在手心的宫侑把着桐月的手腕,尽量动作轻的按摩揉过。
虽然痕迹是他弄出来的,恢复理智后倒是还记得这茬,真是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其实也不用,过两天就好了”
桐月想收回手,药油发热的感觉绕在手腕上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他专注此刻的认真。
宫侑的手指上捎带着层打球时积攒的薄薄茧子,混着层油腻的药水触碰在她手腕上,过于温柔的无所适从。
安静下来的宫侑就没有盛气凌人的锐利,单看外貌容易被这股安静蛊惑。
可这副皮囊底下的感情炽热又浓烈,每每都和火山爆发似的....
真是败给他了,麻烦鬼。
宫侑不给松一贯我行我素,平日他给自己抹药都是粗鲁的一遍,更多时候是不会去管的,他很享受排球留下的印记,这会是知道了不同。
心里还是很在意她被自己伤的痕迹,懊恼的尽量不表现。
但是要是有个选择说是不疼的能给桐月留下点他的记号,宫侑绝对会用尽方法磨着她同意。
像是野兽类作祟的占有欲,宫侑就是这般性子。
桐月动了手腕,无意扯到了肩上的一点刺痛,存了捉弄人的心。
“买碘伏了吗?”
“为什么买碘伏?”宫侑疑惑,随着桐月一起看向她肩口的印记,少女眼里写着答案。
宫侑脸色大红,张嘴憋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含糊的一句“这哪有可以消毒的,我…”
然后腔调改的强势,“那你也咬我了,扯平了”
他作势伸舌头要给桐月看自己被咬出血的舌尖一点点,引得她不得不投降,反正是说不过宫侑她自然顺台阶放弃。
陪着宫侑用了晚餐依旧是桐月走到哪,他跟到哪,两人间不超过两步。好不容易回了酒店休息,也固执的要同一间,于是房间换成了一屋两室的。
推着宫侑去洗浴换下那件文化祭上的浴衣,艾兰派人送了件新的上门,出来后的宫侑保持着跟步不离开,眼看时间越来越晚。
这场面实在是令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桐月把着门把隔开宫侑,他快一步按住门边没有让门关上。
"我换衣服你也要跟?"
"为什么要换?"
桐月指了指他造的牙印,宫侑稍微心虚的没说话。
两人用餐间就频频有人看她的肩膀,这么个印记属实惹眼。
她还有细看过衣服似乎是都被咬破了,怎么说这件衣服是不能再穿…
他自知理亏松了松力气,又匆匆补充"不能让我等很久,听到没?"
桐月保证过顺便提了个洗漱的追加,天色已然不早,现下的时间是九点四十七分.
宫侑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同意,退守在她房门口,一副等待的模样.
一整日的奔波与精神消耗拉扯下,他撑着倦怠也要等桐月出门.
"要是我睡了以后....醒来忘记了怎么办?”宫侑不打算休息,坚持的模样桐月都看得见。
就像当初的角名,过去回忆繁复,无法回头。
知道他的不安,她尽量宽慰,"睡吧,不会忘记的"
“万一你不要我了,把我记忆删了怎么办,你上次明明就是知道回不来了才和我道别的”
某种时候宫侑的敏锐程度惊人。
“第二次补偿才不算数,你就是喜欢欺负我,很混蛋”
桐月无言,看着蒙上被子挡住脸的宫侑,“....我还没有这么大能力”
等了好一会宫侑也不开口,桐月便要起身。
哪料撑着不睡觉的宫侑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他还记得错过那个位置力气放缓。
接着没有拽下被子的宫侑轻声、难得服软的一声,"你就不能像上次那样陪我吗"
和在试胆大会的时候一样,不会丢下我,然后对我再特殊一点.
关西腔调听上去好像是闷闷的撒娇。
没得到答案,宫侑松了手,生气似的弄出很大的动静侧过身,裹着被子背对着桐月绫秋。
明晃晃的写着哄他。
没有听到走远的脚步声,反倒是床边微陷,她无奈妥协的声音传出,"那等你睡着我再走"。
被子里的宫侑闻言扬了扬唇角,尽量扮弱的含糊嗯声。
而了解他的桐月不是没有听出少年压不住的得意,若是这人有尾巴的话,估计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没多久宫侑伸手握住了桐月的手,扣进五指的纠缠,渡过她的体温。
房间里微弱的嘈杂是手机上的会议回播,晚间耽误不少事的桐月需要及时处理,渐渐在这等安谧里宫侑松心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一清醒宫侑就跑出门,桐月正好在收拾行李,稍有被他突然推开门的响动惊到。
周日便该返回东京,原本是有做打算与木兔一道,念及宫侑情况她还是让木兔先行离开.
“你还在?”
“想我走?”
宫侑侧过头,说才没有,心情却很好的哼着歌进了浴室。
临了分别时宫侑暗示性的戳了戳他自己的脸。
看过去的桐月认真找了好一会,没有找到什么而蹙起眉,"不脏"。
这话让宫侑霎时愣住,恼怒的说不是这个.
知道眼前人是个不懂情趣的宫侑主动地吻在她脸旁,偷腥似的洋洋。
是于她猝不及防的一吻,眨眨眼回神里手上被强塞了个东西,低头看去是个御守。
颇为眼熟的款式,似曾相识。
而后宫侑自我满足的上了车,好一副张扬的得意.
站台上桐月下意识捂了捂被触碰到的皮肤,见得他的样子,少女一笑里眉眼松开。
两人暂且分别。
等到返回东京一个人的时候,桐月迟来的正视起这段感情,手机上宫侑的消息不停歇,大有每时每刻都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因此桐月后知后觉想起了更棘手的事情,那就是时限两个月里的分手...
她头疼的能想到到时候那个场面,无疑是四处着火的麻烦。
糟糕,果然不能头脑一热。
晚间睡不着闲逛下,桐月走到了炸鸡店,熟悉的道路,仿佛下一秒那位少年就会打着招呼出现。
这种只要她路过这条路木叶秋纪都会出现的感觉,好像游戏里的固定场地刷新任务。
另一边自从偶尔会在炸鸡店门口遇到桐月开始,木叶每晚出门前都会稍微管理一下他自己的着装,不过一连好几个月都没有后,他才想着放弃。
也是,之前应该都是意外才对。
于是拖鞋短裤的简装里,吊儿郎当的木叶撞上了便利店外坐着的桐月,少女一副等他的模样悠哉的先打了招呼。
木叶:!!为什么是今晚,可恶。
桐月:果然如此,偶遇定理!
坐下后木叶才发现桌上点了不少,而大部分都是他喜欢吃的,不得不让他产生错觉桐月是在这里专门等他。
但是也不可能嘛,他又不是天天出门…
桌面上还有个钥匙挂坠,是木兔在名古屋买的纪念品,木叶意外桐月这就用上。
要是木兔那小子看见,指不定多得意呢。
两人熟练的交流夜宵和近况,把这场当成偶遇。
从木兔口中聊起休学旅行和木叶视角看来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桐月多听了好些有意思的事情,以及近日枭谷准备的校园祭。
“所以那个烤鱿鱼真的很难,我吃了好几个半生不熟的,遭罪的很....”
轻松的夜宵闲聊,不用说出私事只是这股平淡就能让人冷静。
木叶还有提起在合宿里交的几个朋友,他和稻荷崎的角名、青叶城西的花卷、松川很是聊的来。
直言大概是大家的队伍里都有难搞的角色。
桐月稍赞同的点点头。
至于为什么没有鸥台的昼神,那不得不提起合宿里第一次交集时,昼神听出了木叶的声音是之前借桐月手机的“热心同学”,多种心思下把木叶也当成了假想敌。
用白马的话来说,昼神这人就对桐月的事情非常偏激…
“要去赛车吗?”收拾垃圾的木叶主动提起。
桐月看上去虽然和平常一样,不过他还是能察觉到若有若无的差别,因此用过夜宵的木叶表示了去兜风。
擦过手后起身,再次邀请里他习惯笑吟吟的拍了拍桐月的肩膀。
好巧不巧的直接拍在了宫侑留下的咬痕上,引得她肩膀一颤,泛起痛感。
两人对视上,木叶自然察觉出了异样,看向桐月的肩膀,她尽量用被吓到做借口糊弄。
毕竟怎么也不能说是被咬的,那实在是还有点丢人…
而留心关注里自然也能发现更多,木叶注意到了桐月手腕上的勒痕,即使是经过了一晚隐约的还有残留。
木叶没有戳破桐月的想隐瞒,心里已经开始猜测了好些联想。最后得出的是一定是她的家里人动的手,因为周边的、桐月的朋友里大部分木叶都是了解的。
忆起第一次在此处遇上警察时,她不好开口一定是如此。
不知道木叶越想越多的桐月单纯以为是他没有在意,还同意了兜风的好主意....
新一周的课程内容还在继续,桐月在短短几天里对宫侑黏人的认知又多上升了一些,本就话多的少年现在是毫无顾忌,除此外就是吃醋,偶尔连可乐都不放过.
桐月思忖,宫侑比及川还要难办.
是因为宫侑现在才二年级吗?及川二年级似乎也是这么个不成熟的性子?
远在宫城的及川彻在九月二十号的同天止不住打喷嚏。
列夫腾地拉开窗,熟练地与桐月搭话,"学姐!队长说练完基训可以去枭谷参加文化祭,要一起吗?"
撑着手的思绪被打断,今天是她和木兔同天的生日,她有答应与白福她们一起庆祝,倒也是顺路。
于是点点头应下.得到答案后列夫雀跃着离开。
黑尾领队前往枭谷的时候,文化祭即将进入尾声。
不过长街上的摊点未收,打眼一望就能看见白福说的绝对显眼服装——木兔穿着件鱿鱼的玩偶装,只露个了个脸,手上还拿着几张传单.
木叶热情的和小见一起迎上,推搡着黑尾他们到摊位前招呼,吹嘘着鹭尾的烤鱿鱼有多好吃.
细看下鹭尾确实是有模有样的翻弄,厨师服装特别合身,猿杙跟着打下下手,最后由赤苇装袋洒料.
雀田特有说明赤苇可是二年级段的门面招牌,今天不少女生冲着赤苇来的,以至于生意格外好。
围聚聊天里先是每个人都分到了酸梅汤.
简单兑水冲泡不易出错。
桐月接过了小见递来的冰饮捧着,研磨有注意到这一幕,正准备问起白福有没有热的。
另一边的木兔拿了杯热水自然的与她交换,没有引起多大注意.
研磨就此歇下心思。
列夫等着鱿鱼里好奇的想上手,他把小狗放在了研磨怀里。
研磨虽然有些抗拒但到底是抱着,只是叹气里接受,好在可乐呆在研磨怀里时就格外乖巧,并不闹腾。
雀田打开了侧门将人放进去.
"列夫,你就别帮倒忙了”夜久出声。
而话说得较迟,他已经进去开始学习如向铁板鱿鱼,借来了赤苇递上的衣服。
音驹这几日关于咖啡馆的食品他们都在不停构想,最后大差不差的准备用蛋糕、布丁以即最重要的咖啡这三样.
最近的料理课上各个都打起精神,颇有冲奖项的干劲,事关社团集体荣誉.
桐月拿了个风扇递给木兔,光贴着玩偶服都能感受到他里头的闷热。
于是她伸手帮木兔提了提沉重的服装,"要不要出来?差不多结束了吧?"
木免笑着摇摇头,拿着桐月给的小风扇说凉快.
她被少年这股傻气逗笑,递上手帕.
雀田招呼着拍照结束,黑尾帮忙拿着相机给枭谷他们集体在摊位前合照,而后白福提起两队一起,便找了路过的同学两队一起拍摄。
没多久热腾滋香的烤鱿鱼也出锅,撒上葱段,按照各人的喜好调料咸重口,围在摊位边流口水的不少,打打闹闹。
桐月帮着木兔摘下玩偶装,触及外界的温度后木兔热腾腾的冒着汗气,他倒是习惯的反而觉得有意思。
她这会才看见木兔没有用手帕,反倒是折叠起收好放在他的口袋。
满头大汗下木兔撩起短袖下摆往上要擦汗,瞬间流露出锻炼有致的健硕腰腹,桐月一时没来得及移开。
木兔的肤色偏白,这一片更是明晃晃的线条覆盖,细看还有顺淌下的汗。
下一秒眼睛被蒙上,桐月被黑尾带倒一些后背撞上了他的胸口。
“木兔,怎么说你在外面也注意点吧”黑尾说教的语气装的一本正经,转而凑到桐月的耳边玩笑道,“会长针眼的哦”。
……
桐月无语的掰下黑尾的手,一开始音驹队内不适应突然多了个女经理,图方便的时候都是就地换衣服。
现在黑尾说这个实在是令她回不上话。
“Akaashi,什么是针眼?”木兔问起赤苇,得到了耐心的解答。
“…看了脏东西会眼睛不干净,这是个俗语,也可以说是眼睛得了炎症”
看上去黑尾是故意来找木兔的茬,不出所料黑尾与木兔两人一人一句很快就拌起嘴。
桐月边听边拿回了她自己的烤鱿鱼,重口味的烧烤融合正好,鹫尾的手艺确实是令人赞不绝口。
赤苇等到木兔快要说不过的时候稍微出手,转移话题。
结束后的晚饭是两队一起吃的,共同庆祝了她与木兔的同天生日,热闹非凡。
唱K散场后还有短暂的逛街分别,因为都各有要去玩乐的地方,一切尽兴后桐月才与白福她们告别,跟着黑尾研磨回家。
路灯底下的三人并排,或高或低的闲聊一二,向着同一处归所。
家门口都做了道别,桐月打开院门往里进,开门里不经意才看到了包装精美的礼物。
拿起纸条熟悉的佐久早的字迹,写着生日快乐。明明中午他已经有来学校表示过,这会还有另外的准备啊。
桐月抱起礼物箱,看了眼街道没有见到人,想着大抵是已经回去了。
她收好信纸愉悦的上楼,度过了已经变得特殊的日子,迎接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