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谁会嫌星星太多 第25章 小小恋歌（下）

13.

签名板告诉了他答案，因为署名的时间标注是2015年的春高，也就是乌野取得季军的时候。

正在山口回忆他和我之前是否见过的时候，我把签名板塞到了他的手里。

“其实我是你的粉丝啦。”我认真地说道，“所以这并不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在很久之前，我就见过你。”

“你果然看过比赛——可我之前问你，你说你们学校棒球打得好？”山口惊讶地看着我。然后他自己也恍然了。因为我当时的回答很狡猾，谁说排球弱校的学生，就不会去看比赛呢？

“抱歉。”我双手合十道，“我确实看过你的比赛。”

虽然很意外，但是春高确实会有很多观众，于是山口点了点头，可他还是有点疑惑：“可这不就是去年吗？不算是‘很久之前’吧。”

“我可没说三年级的那次春高是我第一次见你啊。”我眨了眨眼睛，“我第一次见山口君，是在一年级IH预选赛的时候哦，那一场你们的对手是青叶城西。”

山口顿时睁大了眼睛：“那不就是我第一次上场的时候？！”

不是吧，看过他那个失败的发球，还能够成为他的粉丝吗？——我再次解读到了他的心声，于是我进一步做了解释。

我当时是被学姐拉过去的，她想去看及川学长，我对排球似懂非懂，所以一直看的心不在焉。但是乌野12号上场却发球失败的表现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听说这是他第一次上场，这让我不由得想到了我当时的处境。

因为学姐意外受伤，我被迫顶替她在合唱团中担任独唱，结果在参加比赛的时候，我不幸走调了。虽然那一场不止我一个人出了问题，所以导致比赛成绩落后的原因不全在于我，可我非常痛苦，一度拒绝说话，甚至因此暂时休学。

望着对方的神情，我总觉得有点同命相怜。

——此后我很久没有再出现于音乐部，我以为那个12号会和我一样，我会理解他。本着因为休学所以很闲，有时间不如就来看看那比赛的想法，我来看了县里的春高预选赛，然后我震惊地看到了12号的变化。

仅仅几个月，他就从当时战战兢兢发球失败，蜕变到了可以用发球从强校得分的地步，而且这个对手还是他曾经的心理阴影！

……啊，是我低估了他，我用自己的无能轻视了他。

于是我记住了他的名字。

山口忠。

在乌野战胜白鸟泽之后，我结束了休学，重新回到了学校。我一边恶补落下的学业，一边重新回到了音乐部。此后我只要有时间，都会去看乌野的比赛，最终在我三年级时，也就是在2014年的10月，我们学校拿下了NHK全国音乐比赛的铜奖，这是我们学校最好的成绩。

而我当时所负责的部分，就是我曾经失败的独唱。

14.

“我想起来了，当时有听说县立的一所学校拿奖……”山口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但是不应该啊，如果你专程找我要过签名，我应该会记得你的长相。”

诶，他这是又夸我好看了？

“那我这么说吧，你或许会记得结束春高之后，有个女孩来找你要签名。”我提醒道，“她戴着口罩、围巾、帽子、眼镜，全副武装，而且一句话都不说，用手机给你打出了一行字。”

“……是你？”山口恍然，他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我遇到了什么求助案件。”

只是因为我当时重感冒暂时说不出话来而已啦！所以才穿得这么严实，而且那时候有点轻度近视，为了看清楚比赛，我特意戴了有框眼镜。

因为我是练合唱的，对我来说嗓子非常重要，所以我每次都不会坐在乌野的应援区，毕竟坐在人声鼎沸的应援区却不喊出加油，我感觉不太礼貌。就算山口会眼熟一些经常来看比赛，甚至是从宫城追到东京的观众，他也不会眼熟我，我们之间一直没有什么交集。

这是山口最后一次参加全国大赛，我不清楚他毕业后是否还会继续打排球，以后又该到哪里去看他。可是他的比赛给了我很大的鼓励，让我重新鼓起勇气去追求自己的目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改变我的世界的那首歌。

虽然他完全不认识我，但我想去找他要个签名。

于是就出现了山口离开时被我拦下，他受到惊吓而我举起手机的一幕。

“请你帮我签个名……？”少年迟疑地读出了我在手机上写的一句话，“哦哦，好的，你还需要写什么祝福吗？”

我想了想，又打出一行字给他。

“诶，让我来决定啊，我想对你说的话？”山口愣了愣，然后他想了几秒钟，为我写道——

「祝你开心、顺利。」

我当时就有些郁闷，难道我看起来很不开心，像是经历了很不顺利的事情吗？

但我还是郑重地对他鞠了一躬，又把他吓了一跳。

15.

“你当时看起来就是那样啊！”山口说道，“虽然戴着眼镜，但也能看出来眼睛红红的，都哭肿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哭，就以为你遇到了不顺利的事情。”

……其实我是因为乌野没能参与冠亚之争才哭的。

我自动翻译：“不是的，山口君，我的眼泪是为你而落下的啊！”

山口再次睁大了眼睛：“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眼睁睁看着那个与我同龄的少年，看着他从替补队员到第一次发球失败，再到发球成功，成为关键发球员，然后到他成为正选，到他成为主将，带领着优秀的队友们从宫城县打到春高，站在全国的舞台上……哪怕最后惜败给井闼山，可他也是乌野的主将啊。

看来我当年无意间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人，我想。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在偌大的体育馆里，在那么多观众里，其实有一个人是为了你才来看比赛的。”我轻声说道，“只是为了你，只是为了为了看到山口忠得分才来的。”

看了很多场乌野比赛的我当然会熟知排球比赛的规则，也会认识其他的选手，所以在当初惠美让我帮她找那个高个子帅哥要联系方式的时候，我认出了那是月岛萤——同时，我也认出了站在月岛旁边的他。

——没有什么人是只为山口忠而来的。

我就是啊。

我就只是为了去要他的联系方式，才走过去的。

16.

山口非常受宠若惊，结合我所说的这番足以表达我对他的欣赏与仰慕的话语，他终于弄清楚了一些疑惑。可是他还是不太明白，按理说我之前只是要了一个签名，并没有打算和他进一步认识的想法，那么我这次和他重逢，为什么会这么主动呢？

他虽然不想自恋地去想我对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但很明显，我对他的好感确实很高。

“因为在看到你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很开心。”我抿了抿唇，迎着他的目光，我对她笑了笑。“嗯，然后我想，如果我能够经常看到你……”

“那么，我接下来的生活，应该都能够被称为‘顺利’吧。”

在我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我可能就已经在喜欢他了。只是那时我觉得他很遥远，后来重逢的时候，他在我眼前。

所以之前的欣赏与仰慕，已经不足够了。

“更何况在真的跟你接触之后，我发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我认真地说道。虽然我对于“女朋友”这个误会抱有着开玩笑的态度，但山口是真的很想帮我澄清，他很怕给我带来麻烦。换做是一般的男生，这种便宜肯定会占吧，甚至会得寸进尺。

在他这里，得寸进尺的人始终是我。

所以我想把我的心意，传达给他。

“啊对，你当时说绝对不能违背我的意愿是吧。”我想了想说道，“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的意愿是……”

“等一下！”山口把签名板递给我，这次换他双手合十了，“这种事情——”

17.

交往之后，山口为我揭示了我们刚开始相处时他的一连串心路历程。

两个人独处，这算是约会吗？可、可恶，根本没办法直视对方的眼睛，虽然以前已经见过清水学姐这种超级大美女了，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现在有种出来相亲的感觉！！

救命，说错话了！现在下跪还来得及吗？跪下之后会被原谅吗？啊啊啊！

呼……还好是个特别体贴的女孩子，居然帮忙打了圆场，真是太天使了吧，得救了。

糟糕，因为有些兴奋导致一直在讲自己的事情，肯定会被对方觉得非常自我吧？

……诶，主将都是这种类型吗？仔细想了想，大地学长和缘下学长确实是这样，虽然平时看起来很沉稳但是会在聊起队友们的时候特别慈祥，确实很像是家长。

慈、祥……

是在被委婉暗示“讲话像个老头子根本合不来吧”？是吧，是吧！！小武老师，我、我对不起你的期望，我也是找不到女朋友的那种人！

在山口的胡思乱想已经无法终止，愈演愈烈的时刻，他听到我说——

“我也想听听看，山口君擅长的事情呢！”

即使已经不止一次参加过全国大赛，即使取得过第三名这样相当不错的成绩，即使得到过前辈们的夸奖和肯定，得到过后辈们的仰慕与信赖……可是和像是妖怪一样的同龄人们战斗过的山口忠依然认为，比起他的队友和对手，他算不上多么优秀。

就像现场有许多人来看乌野的比赛，但却没有什么人是只为“山口忠”而来的一样，他只不过是因为处于乌野，才会得到那些成绩。

就像他在回答我关于练习赛的问题时，会下意识地把“阿月也会去”加上一样。他始终以为，那一天我更想要的联系方式，其实是月岛的。

“什么，阿忠居然会想那么多？！”我惊讶道，伸出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听着他吃痛的声音，我毫不客气地说道：“堂堂乌野主将，怎么能这么‘小心脏’呢！”

“主要就感觉，好像再一次无法直视你的眼睛了。”山口说道。面对我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因为我怕再这么看着你，我很担心我的想法会从眼睛里表现出来。”

我故意问他：“诶，什么想法呀？”

“心跳的好快。”他捂住了心口，“但是，很喜欢。”

18.

山口忠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遇到“女朋友竟是我粉丝”的情况，他对我也并非一见钟情，但是无法否认的是，他今天已经因为我心动了很多次。

表白这种事情，还是应该让男生来说吧。

“如果你愿意，我想把你的泪水，都变成喜悦。”

我伸出手，紧紧地拥抱了他。

19.

我给惠美发消息：惠美，我谈恋爱了。

惠美：……上次不是还说“近了一步”？你下一步是坐火箭了吗？

我回复她：先不说了，我们和前辈们一起去唱卡拉OK啦，是时候展现我的功底了！我要给阿忠唱《小小恋歌》！

惠美：？

20.

「ほらあなたにとって，大事な人ほど ，すぐそばにいるの。」

「看吧，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已经在你身边了。」

——《小小恋歌》

END

后续：

山口对大家正式介绍：“这位是我女朋友。”

田中：？怎么又介绍一遍啊，你这小子！

“……这是第一次啊，田中学长！”

小排球前后看了好多遍了，从看第一遍的时候我就对山口有很大的好感，因为他的经历真的有鼓励到我，相较于很有天赋的日向、影山和月岛，他是一个很努力的普通人，我总是会被他触动，于是就写了这样一个故事。

其实我觉得山口在大学时肯定没有高一那么自卑腼腆了，在本文里，他更多的是因为害羞而紧张无措，嘻嘻。

祝大家520快乐，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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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小恋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