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烂苹果 第11章 醒了

夏奈转头想去找角名，但人太多，刚刚她和宫侑去买苹果糖，就这一会就见不到人了。她四处看了看，根本找不到，有些不安。但角名又不会走丢，而且她还和宫侑在一块，更不用担心不熟悉这一块的事，于是这点不安也就被她抛到脑后了。

“就我们两个人啦，去抓金鱼好不好？”她笑着拽住宫侑的手腕，要他带她去抓金鱼。

夏日的夜晚，一向是这样的。眼前是被风吹动的树木，店面里发出稍微有点刺眼的光线。绿色占据了大多的视线，风是凉爽的，却也带着潮湿的气息。宫侑以前的人生，都是在这里度过的，以后也许会去别的地方，但目前为止只有这里。他低下头，夏奈柔软的手拽着他的手腕，连接的地方传来温热的气息。

感觉一点骨头都没有，很软，怪不得打到骨头的时候疼成那样。手心处是柔软的，没有茧。美甲上的装饰物搭在手腕上，稍微有一点痒。宫侑下意识跟着她往前走，喉结动了一下，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

他视线往上移，看到了夏奈白蓝色的浴衣。她很适合这套衣服，转过头来跟他说话的时候，腰部会有一些褶皱出现。

有一缕头发翘起来了，是因为头发短了一截吧。要帮她弄回去吗？但是从来没给女孩子编过头发，万一弄乱了，她肯定又要哭了吧，哭着说“都怪你，刚弄好的发型又乱了，给我弄回去啦”。那时候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所以要不还是不弄了吧？

“我要抓金鱼！”夏奈蹲下，把手指伸进水里。金鱼来回游动着，她睁着大眼睛，一副很喜欢的样子。

手腕处的温度消失了。宫侑动了动手腕，伸手给了老板钱，拿了几个网。他也跟着蹲下，把网递给她，“笨蛋，会弄吗？”

“你怎么总叫我笨蛋呀，我有名字的，叫夏奈哦。”夏奈心情好，不跟坏人一般见识，好脾气地说着。她拿过网，试了几个，全都破了，一条金鱼都没捞上来。

宫侑觉得好笑，又给她买了几个。如果不让她玩到尽兴，她肯定要吵着说“都怪你不让我玩，夏日祭一点也不好玩”。

她穿着浴衣和木屐，蹲着的时候肯定不舒服吧，但为了玩，竟然忍下来了。

夏奈专心致志地玩着。突然，她看向宫侑，歪着脑袋问：“你为什么总看我？”

宫侑没来得及转开眼睛，就跟她对视了。她眼睛很大，脸上带着不解的神情，就这么看着他。

眼睛是褐色的，像猫的瞳孔一样。宫侑快速地低下头，轻声回答：“怎么了？”

“我以为你是想趁机把我推到水池里面去。”夏奈义正言辞地解释自己这么问的原因。

宫侑抬头，看向她，语气又恶劣了起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无聊？”

夏奈脾气也上来了，立刻喊道：“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怎么办，我很喜欢这件浴衣的，要是湿了我就跟你拼命！”

“好好好，我跟你保证，不会推你的。”宫侑怕她大喊，赶紧保证。

“真的？”夏奈这才勉强相信。

“真的。”宫侑抬手把她翘起来的刘海弄直了，保证。

于是夏奈继续捞，但是到最后一条鱼都没捞上来。她把东西全都丢给宫侑，噘着嘴说不好玩。她生气了，非要花钱买一只，“你去跟老板说，我花钱买一个！”

宫侑觉得她好笑。他想站起来跟老板说，就在这个时候，烟花开始绽放了。

夏奈的注意力立刻被烟花吸引了。她仰头看着天空，兴奋地拽着宫侑的手，“你快看你快看，你们这边的烟花好漂亮哦。”

宫侑的手被她握住了。她的手因为捞金鱼有点湿，两个人的手紧紧地贴在一起。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觉得手立刻烧起来了。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僵硬地维持一个姿势，扭过头来，看她抬头欣赏烟花的样子。

她仰起头来的时候，显得脖子很长。嗯，用修长这个词语来形容比较好吧？嘴巴上的唇釉花掉了，是刚刚太生气了，所以不小心用手背抹掉了吗？他看向跟他牵着的那只手，嗯，果然，上面有唇釉的痕迹。烟花绽放在她的眼睛里，明亮的光线照在她脸上，更显得她神采奕奕。

宫侑觉得好笑，心说这个笨蛋，知道自己精心画的唇妆花掉的话，一定要生气了，说不定要立刻找个有镜子的地方补妆。他看着她的侧脸，莫名其妙地想。

烟花是什么样子的，他完全没看清楚。反正每年的烟花都是那个样子，如果她在这里待久了，大概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了吧。这个笨蛋，明明对什么都没有耐心，却那么喜欢角名，还说什么六岁的时候就跟角名结婚了。那她喜欢了角名整整十二年了吗？十二年，听起来，也太久了吧？或者说，真的有人会喜欢另一个人这么久吗，其实已经变成亲情了吧？

他再次看向她的手，无名指上有一枚戒指。她很喜欢，说要戴一辈子，永远也不摘下来了。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他说她戴那么久，手指都要供血不良，肯定要切掉了。她听后被他唬住了，哭着说不可能，手指怎么会供血不良。他最怕她这样，立马说不会，有的人结婚之后永远都不摘结婚戒指的，所以没关系。她这才破涕为笑，说真是吓死她啦！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跟女孩牵过手。他之前一直以为他的人生是不需要女孩的，他只要有排球就好了。他对自己的人生有清晰的规划，根本没想过恋爱，更别说结婚这件事了。他甚至讨厌有人在他打排球的时候给他应援，对他来说，那些吵嚷的声音只会影响他的发挥，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但是现在，他牵住了突然闯进他人生里的女孩。夏奈的手很软，似乎只要他一用力，她的手就会断掉似的。她吵闹，娇气，脾气古怪，神经质，是他所有讨厌词汇的总和。但是，她是蝴蝶，是夏日的傍晚，是拥有明亮眼睛的夏奈。

他叹了口气，再次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戒指有点硌手，但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因为这枚戒指而松开她的手。

是梦吧，他想。

那么，可以永远不醒来吗？

烟花全都消失了。夏奈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眼神。她从来没看过这么漂亮的烟花，之前对这边的不适应也完全消失了。她觉得，烟花都这么漂亮了，其他的一定也这么好。

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握着宫侑的手。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这样做了，疑惑着把手抽了回去，“喂，你看烟花看傻啦？”

“你才看傻了，你这个笨蛋。”宫侑立刻反驳她。

什么嘛。她有点饿了，想去买点东西吃。等她往右边看去的时候，伦太郎正站在隔壁的摊子旁。她开心地朝角名跑过去，喊道：“伦太郎，你去哪里啦，我没找到你，都快吓死啦！”

“是吗？”角名走过来，牵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紧扣，轻声笑她，“饿了？”

夏奈晃了晃二人牵着的手，“饿了！”

啊，醒了。宫侑收回眼神，想。

手还是湿的，但刚刚握着他手的人，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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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