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看那座山 第7章 【侑影】非典型直男(3)

国青训练结束，他们都要回到各自的学校，再次见面可能会成为对手，又或其他。不变的是他们在这里度过了一段算的上美好的回忆，来自各县名列前茅的选手在相互磨合中也形成了一点默契。

就比如现在，东京体育馆大门前，明明已经结束训练，车都来了好几次，可没有人离开。

今天，宫侑要对影山告白吧。

一颗大树能藏下多少人？显而易见一个也藏不住，可他们还是自欺欺人的躲在大树后面。

“消息可靠吗？”

古森原也犹豫了一下：“应该吧……花是今天买的。”

就在今天上午，古森原也看见了鬼鬼崇崇的宫侑，只见他做贼似的溜出训练营，回来时怀里便多了一捧鲜花，他偷摸似的左瞧又瞧，浑然不知自己的行动早就落在了其他人眼里。

宫侑这是……要告白？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佐久早圣臣。佐久早沉默片刻道：“应该是吧。”

他们的对话再次被星海光来偷听到，于是便出现了刚才那一幕。

大树后，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准确来说是n眼瞪n眼。这些人里包括星海光来、古森原也、佐久早圣臣、连平常不怎么说话的千鹿谷都来了。

千鹿谷尴尬似的挠挠头：“听说有表白我就来了……”

古森原也：“……”不是，你们怎么都知道？！

在不知道等了多久后，体育馆门前终于出现了宫侑的身影，他怀里果然抱着鲜花，众人露出吃瓜的表情。

等待中的宫侑十分焦急，向影山飞雄告白是一件需要斟酌的事，可他等不及了。训练已经结束，再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宫侑从不内耗，在想明白后果断决定告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影山飞雄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前。

大树后的观众们开始激动了，当事人为什么看不见树后这一窝人？因为宫侑紧张的目不斜视，笔直的站在原地，而影山飞雄出门便被宫侑吸引了所有目光。

影山飞雄的目光在触及到宫侑后顿住，他眼里满是疑惑，侑前辈为什么抱着一大捧花？并且好像还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摇摇头把这一不切实际的想法挥出脑海，怎么可能冲自己，都是大男人，侑前辈又不喜欢男的。

两个人逐渐靠近。

宫侑停在他身前，平常不着调的人此刻因为紧张，手心里浸出一层薄汗，眼神飘忽不定到最后才敢停在眼前人的脸上。

影山飞雄疑惑的看着他：“侑前辈，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宫侑哽着嗓子道：“的确有。”他十分坦率，“能不能麻烦飞雄成为我的男朋友。”

影山飞雄：“？”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吗？不然怎么听见了男朋友这个词。

宫侑说完，便把花往前推，花很好看，是一簇簇堆在一起的蓝玫瑰，由内至外散发着阵阵香味，花朵上有珠光点缀，在炽日下闪着微光。

里面别了卡片，是一个爱心，爱心两侧写了人名：影山飞雄??宫侑

“……？”

大抵是今天太热，把侑前辈都热的开始胡言乱语了，侑前辈是在开玩笑吧，影山飞雄呆滞的想，眼里透露出迷茫，他要干嘛来着……哦对，回宫城，回乌野。

宫侑见他沉默，又继续说：“我是认真的，飞雄，我喜欢你，说是一见钟情太老套，不过看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

不是胡言乱语，也不是开玩笑，影山飞雄彻底清醒了，他瞳孔剧震，被前辈的一番真情流露吓到，他愣在原地，身体僵硬，迟迟没有收下面前的花，因为这个惊吓实在太大了。

他酝酿着措辞开口：“侑前辈，你不是在说笑吧。”

“不是。”宫侑开口，话里满是郑重：“飞雄，考虑考虑我吧。”

影山飞雄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回答，这要怎么考虑？在他的认知里并没有同性恋这个概念，在他狭小的世界里，排球便占据了所有。他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在乌野时，看见田中前辈喜欢清水学姐，他也只单纯的想，自己和女性好像没什么关系，更不必说男性。

他是真的把宫侑当成前辈来看。

“侑前辈，我想还是算了……”

“飞雄。”宫侑打断了他的话，“听见我的告白，你觉得恶心吗？”

影山飞雄仔细想了想，并没有，更多的是震惊，除震惊之外也只是疑惑，他没有丝毫厌恶情感，对于男男，他不了解，但也不会抨击，他很迟钝，却尊重侑前辈对自己的感情，因为每份感情都来之不易。

他摇了摇头，宫侑露出微笑。

“那晚你厌恶吗？”

那时是羞耻的，他又摇头。

宫侑笑容更大了，他突然往前靠了靠，影山呼吸一滞，太近了，近到呼吸都缠在一起，他甚至能听见侑前辈的心跳。

“那现在呢？”

还是没有，影山深吸一口气，说：“我不讨厌侑前辈。”

“小飞雄。”他把名字放在舌根绕了一圈，声音沙哑，“笨蛋飞雄。”

影山飞雄闻言蹙眉，“我才不是笨蛋。”

“飞雄连自己的心都认不清。”说着，宫侑强硬的掰开他的手，把那束花推进他怀里，飞雄果然和蓝色很配。

阳光下，影山飞雄怀里抱着一束蓝玫瑰，他的眼睛也是蓝色，比花朵颜色更深，比花朵更加美丽。玫瑰珠光闪烁，泛着光泽，他的眼睛也闪烁着。

宫侑俯身，再次靠近，他的目光落在影山的唇上，他笑得肆意，眼里的爱满到到溢出来，他低头，轻轻的，温柔的，舔舐了影山的唇。

“那这样呢？”

只是一瞬间，影山飞雄脑袋“嗡”地一声发出声响，阵阵回荡着的，不止宫侑的心跳，还有他的。

阳光透过唇齿间缝隙，向下投出一片阴影，并不是接吻，却比接吻还要让人头脑发昏。

“承认吧，飞雄，你也同样喜欢我。”

你也同样喜欢我……影山飞雄紧绷的心弦断了，断的彻底，他回忆起过往种种，竟找不出反驳的话，他的的确确不厌恶侑前辈。潜移默化间影山习惯了宫侑肢体上的触碰，渐渐的，他的心也乱了。

暧昧到极致的氛围，宫侑笑着引诱：“飞雄这个时候应该点头，然后说，我喜欢侑前辈。”

他笑得痞气，像只狐狸，眉眼间意气流露，影山被迷了心神，恍惚的点头，“我喜欢……侑前辈。”

超乎意料的回答，满分。

回过神来的影山飞雄已经被宫侑紧紧抱在怀里，宫侑摩挲着他的耳垂，眼神晦暗：“答应了就要在一起一辈子。”

一辈子很长，不到二十的少年嘴里说出超过年龄界限的话，可奇怪，影山飞雄就是相信他。

他埋在宫侑怀里，一道“嗯”微乎极微的传出。

两个人抱在一起很久，树后的观众们按捺不住了，他们先是看见宫侑送出了花，然后两人距离猛地拉近，最后影山被亲了一口。

“咦惹——”星海光来捂着眼，率先现身。

越来越多的人出来了，佐久早圣臣皱眉，唇对唇，简直不敢想有多少细菌，可对象是影山的话好像也不是这么难以接受了。他被自己的想法惊住，慌乱的收回目光。

宫侑和影山飞雄都愣住了，哪来的这么多人，影山想起刚才他和侑前辈做了什么，脸“蹭”一下就红了。宫侑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们还真是爱看热闹，一棵树藏这么多人，不对，他刚才怎么就没发现？！

虽然知道是迟早的事，但星海光来还是很心痛，对于影山这个乖巧的后辈，他极其欣赏，没想到他刚欣赏没多久就被宫侑那个死狐狸拐走了。

古森原也重重的拍了下宫侑的肩膀：“恭喜你美梦成真。”

至于千鹿谷，默默比较了一下宫侑和影山的性格，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影山飞雄一定会被宫侑吃干抹净！

热闹看完了，观众们也该回去了。

至于刚刚得偿所愿的宫侑，自然不愿放小男友离开，他拉着影山腻歪很久，直到天色渐晚才将人放了回去。

知道侑前辈在骗自己是一个意外。

东京场地，春高赛场，影山飞雄第一次看见宫治，他愣了几秒才想起这是侑前辈的双胞胎弟弟。他礼貌的向前辈打招呼：“治前辈好。”

宫治显然认识他，他表情龟裂了一瞬，神色极其不自然。好小子宫侑，知道你老婆漂亮，但没想到这么漂亮。

“啊……你好。”

气氛莫名很尴尬。

影山飞雄找了个话题：“治前辈真是太辛苦了，侑前辈有那种病，天天被摸一定很难受吧。”

宫治：“？”嫂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影山飞雄继续坦言：“侑前辈说，从小就碰治前辈，我见过侑前辈发病的样子，嘴里一直要个不停，这么多年，真是辛苦治前辈了。”

宫治迟疑道：“他有病？”

“有啊，皮肤饥渴症。”

宫治沉默了，满嘴谎话的蠢侑，能不能别带上自己，如果可以，他想从娘胎里就扼杀掉那头猪。

“他说他天天摸我？”

“是的。”

“……”

宫治直了一辈子的腰终于断了。他陡然深吸一口，脸色铁青：“我有事，先走了。”

影山飞雄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治前辈好像不太开心。

过了大概十分钟，一道惨叫贯穿整个体育馆。

这个声音好像侑前辈啊……影山迷茫地想。

乌野vs稻荷崎。

那群乌鸦太凶了，这是打完比赛后稻荷崎众人的感觉，知道内情的宫治扯出一个嘲讽的笑，自家二传把对面二传拐回家了，搁谁身上谁不气，对面没把他们打死已经很不错了。

比赛结束后，乌野队内气压低沉，看不出来像赢了。

菅原孝支思考，菅原孝支不理解，菅原孝支气愤。你的意思是自家乖乖的影山去了东京一个月就有男朋友了是吗？你的意思是他男朋友是那个一眼轻浮的黄毛是吗？你的意思是那个黄毛还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是吗？

菅原孝支沉重地开口：“影山啊……让月岛把眼镜借你戴戴。”

影山飞雄回来第二天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简直太不对劲了啊！那明晃晃的牙印，像是宣誓主权，还有那微破的嘴唇，亲多狠啊第二天还没好，最后是那通开了免提的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极其轻浮：“飞雄酱~周末侑前辈去宫城找你呀，乖乖洗干净等我啊，侑前辈要好好亲你！”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乌野众人：“……”

日向翔阳吓得以为明天是世界末日了。月岛萤表情像吃了屎一样难看，电话里是什么啊，乖乖洗干净，对面疯了啊，这么对国王大人。

泽村大地脸色凝重：“影山……你在哪里认识的……东西。”

……

最后在众人的逼迫下，影山飞雄缓缓地道出一个名字，兵库稻荷崎学校的二传，宫侑。

自家白菜被猪拱了谁都不会开心，于是当两个球队相遇，乌野爆发了。

稻荷崎队长北信介默默地思考，为什么对面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

周末的夜，影山飞雄在治前辈的控诉下已经知道侑前辈在骗自己了。

宫侑一如既往：“飞雄快，我要发病了，快让我亲亲抱抱~”

影山面无表情推开了他。

“侑前辈，你没病。”

宫侑愣了片刻，说：“我有病。”

“我已经知道了。”他是斩钉截铁的语气。

“不，我有……”宫侑这个时候意识到不对劲了，他换了个说辞，“我有病，相思病，一看见小飞雄就会喜欢的病。”

影山飞雄：“……”

“我可以亲你吗？”宫侑试探性地问。

“我有病。”影山飞雄声音冷静，“皮肤恐惧症，别人碰我我就害怕。”

宫侑：“？”

他神色严峻，一本正经，宫侑破防了，但他可不管那些，他是个吃肉的狐狸。宫侑声音有些哑：“那侑前辈只能帮助小飞雄进行脱敏治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