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春天不会结束 第87章 是喜欢

第二天一早，北奶奶果然给朔晦瑞做了明太子口味的饭团。

朔晦枝樱在帮北奶奶浇花，朔晦瑞满足地舔了舔嘴角，夸赞道：“真的，北奶奶的手艺永远都可以相信！”

北奶奶揉了揉朔晦瑞的头，用诱哄一般的语气说道：“那小瑞就再吃一个吧！梅子口味也很好吃喔。”

朔晦瑞摸了摸尚有余量的肚子点了点头，但等她又吃完一个之后，北奶奶又再次说道：“再吃一个吧小瑞，还做了三文鱼口味诶。”

虽然很想再吃一个但是肚子已经完全没有地方了……

无奈拒绝北奶奶之后，朔晦瑞帮着一起收拾碗筷，她一边擦桌子一边问道：“诶？从刚刚吃早餐就没见到，爸爸和北前辈呢？”

“他们两个啊，一起去扫雪啦！”

北奶奶笑眯眯地说道。

她话音刚落，院门就被推开来，两个人影走了进来，正是她们刚刚谈论的主角。

北信介走在前面，手里还拿着除雪的工具，在早晨的日光照耀之下，还能看见他额头上滑落的汗珠。

朔晦平治跟在他身后，也同样喘着气，看上去累得不轻。

“回来啦，辛苦辛苦！”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雪，虽然并不大，但道路上结了冰又落下一层雪，周围又住了许多腿脚不方便的老年人，所以北信介一般都会去把雪清理掉防止有人摔倒。

虽然都不难，但是确实是实打实的力气活，即使今年还有朔晦平治的帮忙，两人也还是累得够呛。

北信介与朔晦平治两人坐在廊下，喝着朔晦瑞端来的茶水一边休息一边聊天。

虽然昨天晚上才认识，但是朔晦平治对他的印象相当好，进退有度，勤劳认真……

中午吃过饭之后，朔晦枝樱准备去兵库县立大学拜访自己的恩师，朔晦平治开车和她一起去。

朔晦瑞把他们两个送到院门处嘱咐两人路上小心，关上门后，她才转头看向跟着她过来送人的北信介，“北前辈？下午要做什么？”

北信介笑了笑，道：“冬天没什么要做的。”

他状似烦恼地想了想，道：“不如看漫画？或者说看电影？”

朔晦瑞有些惊讶，问道：“原来北前辈也喜欢看漫画。”

原来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北队，竟然也会在休息时间做一些凡人喜欢的事情，比如看漫画。

北奶奶在被炉边织毛衣，朔晦瑞也在一边坐下，看着北信介在客厅的抽屉里翻出来一本……儿童画册？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是上次弟弟带来的，我还以为会是……”

“可以给我看看嘛？”

朔晦瑞接过封面有些泛黄的连环画册。

“下雨了……”

耳边传来北奶奶的呢喃，朔晦瑞应和一声，翻开了连环画册的第一页。

是一个关于四季的故事，也是关于一棵树的的故事。

春天，它从一颗种子变成一棵小树，接受着阳光的亲吻和雨露的滋养；

夏天，它生长出繁茂的枝叶，在暴雨的洗礼后坚定地伸展枝条；

秋天，它突然发现，旁边的大树枝头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回首一看自己，这剩下叶子掉落之后光秃秃的枝丫。

冬天呢？

冬天怎么样了？

朔晦瑞忘记了，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朔晦瑞睁开沉重的眼皮，她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床上，身上压着厚厚的两层被子，竟然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脸上凉凉的，她伸手去摸，竟然摸到了一手的泪。

她好像做了个梦。

她撑起身体，坐在床上，静静地听着窗外的大雨夹杂着风雪的簌簌声音，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平安夜那天自己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话。

“我……好像是……喜欢……”

“喜欢……”

“……及川前辈。”

声音越来越小，也逐渐被风雪簌簌声掩盖。

像是做数学题一样，百思不得其解，但在某一个非常凑巧的时机，她抓住了所有的已知条件，看清楚了各个部分之间的联系，然后——

顿悟。

她好像是喜欢及川彻的。

不是作为后辈对前辈的崇拜、不是作为朋友之间的喜爱，而是对异性的喜欢。

但这份喜欢并不厚重，起码并不会让她不顾一切，并且对方也做出了选择。

它像一颗先天不足的种子，缺少天分的同时又没能在合适的环境中生长，只能静静地留存在记忆的土壤中。

尽管如此，朔晦瑞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遗憾和难过。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连北信介的敲门声都没听到，所以当他端着温水和药片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对上了她含着泪的眼睛。

“朔晦？你怎么了？”

北信介有些焦急，他把托盘放在了旁边的矮桌上，快步走了过来准备查看她的状况。

朔晦瑞还没说出话，就被他捧起脸颊，用柔软的手帕轻轻擦去了眼泪。

“怎么哭了？”

他用手帕擦干净了她眼下的泪痕，又顺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发现比之前降下来了许多才放下心。

北信介帮她拉了拉杯子，转身把托盘端了过来。

“你在被炉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准备喊你起来，才发现你又烧起来了……”

然后他就把她背到了房间，贴了退烧贴，喂了药才让她睡过去。

北信介叹了口气才说道：“朔晦是遇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了吗？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充当一个倾听者，如果你想说的话。”

朔晦瑞攥紧被子，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北信介。

“北前辈？”

北信介把温水和药片递给她，道：“从昨天晚上开始，虽然你没说什么，但我总是感觉你的情绪不高，有些低落。”

他的眼睛温和中带着关心，朔晦瑞呆呆地接过药片和着水吞下。

朔晦瑞攥着尚带余温的杯子，不自觉地开口：“我好像……失恋了。”

北信介愣了愣。

话一出口，朔晦瑞自己都有些震惊了。

北信介的声音和眼神好像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让人不自觉地就能坦率地说出心中所想。

但说都说出来了，朔晦瑞的确感觉自己有一种倾诉的畅快感，她索性靠在了床头接着说。

“他是外校的前辈，也是打排球的，他很厉害，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整整六年都没有打进全国……”

“直到平安夜那天，我见到了他，却得知他准备出国继续打球。”

少女的声音还是沙哑的，屋外的风雪声似乎小了些，让北信介更加清晰地听见她的一字一句。

“因为…一件事情，我知道了他喜欢我，但是他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我也假装不知道。当时脑子很乱，就在刚刚我仔细想了想才发现……糟糕，我是真的有一点喜欢他。”

北信介从她手里接过玻璃杯，放在了旁边的托盘上。

他在朔晦瑞床边盘腿坐下，状似随意地问道：“那朔晦想要把心意传达给他吗？”

朔晦瑞摇了摇头，低头看着他，道：“北前辈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北信介对于朔晦瑞竟然想要听听他的看法有些惊讶，但还是想了想才认真说道：“我不知道。”“诶？北前辈也会这么果断地说不知道吗？”

“我并不了解你喜欢的人，甚至于对你，我也不能说了解你的全部。但是朔晦，我想，你应该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我能做的只是支持你做你自己。”

朔晦瑞觉得北信介真的很奇妙，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神性。

神明嘛，通常被认为能够为人们提供庇护和赐福的一种存在。

但是她觉得，这个人，简直比真正的神明更像神明。

朔晦瑞笑了一下，道：“我才不会说。”

“及川前辈想要我好好过自己的生活，那我就要好好做自己，他也是一样的。”

【往前走吧，及川前辈。】

北信介眼含笑意，点了点头，道：“那现在，我们先量一□□温吧。”

所幸这次本来就是低烧，吃完药之后的体温也逐渐趋于平稳。

晚间下起了雨夹雪，朔晦瑞站在廊下有些担心，“感觉会越下越大啊。”

雨夹雪的天气非常影响交通出行，朔晦瑞有些担心朔晦枝樱他们的返程安全。

还没等她打电话，朔晦枝樱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今天晚上的雨夹雪天气会持续很久，赤坂教授让我们留宿一晚，明天看看情况再说。”

这也刚好是朔晦瑞担心的点，她松下一口气，道：“那就好，你们安心在教授那边住一晚，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好，小瑞记得替我们向北阿姨问好。”

“知道啦。”

挂断电话，朔晦瑞来到厨房和北信介一起准备晚餐。

“这样啊……”

北信介把围裙递给了她，道：“朔晦帮我洗一下胡萝卜和土豆可以吗？”

“好！”

今天的晚餐是猪肉咖喱饭，甜品是三色团子，调味和烹煮基本都是北信介一手掌握，做出来的晚餐色香味俱全，让朔晦瑞眼睛一亮又一亮。

第二天一早，朔晦瑞和北信介一起出门扫雪。

昨天半夜的雪下得越来越大，今天早上推开院门的时候，他们发现雪层竟然已经到了小腿中间的位置。

“你好些了吗？果然还是去休息吧，要是又着凉了，我就必须去朔晦阿姨那里谢罪了。”

北信介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朔晦瑞拿着除雪铲挥了挥，朝他做了个鬼脸，一口回绝道：“NO——我才不要在里面看着呢，我要成为北前辈的好帮手！”

“哈哈——”

北信介被她逗笑了，无奈点头，带着人往院子外面走去。

周围的道路被简单地清理了出来，虽然绝大部分是北信介出的力。

朔晦瑞在第三天和父母去了大阪复查，结束之后准备返回宫城。

“北奶奶再见，北前辈再见！”

北信介扶着北奶奶目送她们离开。

他笑了笑。

新年将至。

我们1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