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乙女/排乙]我不想赐予礼物 第20章 臼利满｜诡计多端的臼利满！！！（四）

在你看来，“该怎么面对臼利满”并不是个棘手的难题。

远没有你接下来该怎么面对被你赋予了“michiru”这三个音节作为名字的数个游戏角色来得困难。

原因很简单：日本人的社交礼貌。

臼利也不是常见的姓氏。你直接喊他“臼利君”即可。

即便真有另一个姓臼利的，只要不是两个臼利同时在场，这样的称呼就不会引起歧义。

所以你只在刚得知对方名字的时候暴露了一次失态，后面就能做到坦然了。

你才不会因为觉得尴尬而做出让别人尴尬的事呢，比如说莫名其妙疏远对方、让对方反思自己是否做出了不恰当言行之类的。

臼利满的情况与你正相反。

他是直接喊你名字 ちゃん的。

因为九刷监督也姓九刷——至少臼利满本人是这么解释的。

你没有怀疑他给出的理由。

事实上，你觉得没必要跟别人强调自己不叫“女儿”而是有名字的，也是出于这个缘故：

只要介绍了名字，就是在表示希望被对方称呼；而排球部这些人在监督的姓氏和你的名字之间，估计会倾向于选择后者。

而你不愿意被那么多不太熟的人叫名字。

至于臼利满……

嗯，他是个例外。

谁叫你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对着屏幕里的虚拟女儿喊了不知道多少次“michiru酱”呢。

总有种在背地里将臼利满性转的错觉。虽然你不是故意的。

有来有往，就当补偿了。尽管当事人一方不知情。

在入夏的这段时间内，不知情的臼利满又开始思考了——

ちゃん这个称呼，不一定代表两人间关系真的亲密，但一定明明白白地表达了这么一种套近乎的意图：希望和你的关系可以变得更好。

君不见，怪大叔搭讪jc和jk的时候也喜欢这么干。

臼利满当然不是骚扰女高中生的猥琐大叔了，但他的心思没那么纯粹是真。

那么，没多想就应下了的你，接收到他发出的信号了吗？

接下来，他可以更进一步吗？

还需要试探。

臼利满自认为自己是乐意冒险的行动家，并不会苛求有100%的把握再出击。

但，「盲目地冒进」和「适当地施加刺激」，根本是两码事。

注重观察且进行了大量实践的臼利满，非常清楚二者的区别。

根据既往比赛表现，臼利满会判断网对面的二传更偏向坚如磐石的稳健派，还是容易被当前的流向带动节奏的临场发挥派。

臼利满所做的，不是对前述两种类型进行价值评价。

他会在判断的基础上，决定己方是否、何时该「适当地施加刺激」，以及把握「适当」的度，从而达成引导对方「盲目地冒进」的目的。

同时，知道自己的表现也会被别人拿去分析，臼利满也尽量做到“千队千面”。

嗯？这个词好像不该这么用。

总而言之，他的意思是，尽量不让别人摸透自己的风格。

有桐生八在的狢坂，基本的配球特点摆在明面上了。

没什么好遮掩的，也没什么可遮掩的。握在手心的强大，自然可以堂堂正正地展示出来。

能够迷惑他人的，是二传手在王牌并非最优选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而以处理恶球的能力闻名的桐生八，在看上去被给到球的概率极低的情况下，依然能成为绝佳的诱饵。

所以才会说，八前辈是最棒的嘛！

多亏了「桐生八」的强大，他才能更轻松地打造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臼利满」。

等他积累在大赛出场的经验，等到这个形象随着对局数和对阵学校数的增加而逐渐成型，就是狢坂在IH大放异彩的时候了。

——这便是二年级生臼利满的野望。

他没有想到，在野望实现之前，和你的关系就进入到了可以「适当地施加刺激」的阶段。

严谨一点来说，是臼利满「控制不住想要施加刺激」了，在明知不确定是否会构成「盲目的冒进」的前提下。

起因是你的一句“知道啦”。

再往前追溯，是他喜欢吃的肉臊饭。

再再往前，是你没注意到快要掉在地上的便当保冷剂。

“快要”。

臼利满承认，他有在故意捏造是非、以此为话题。

实际上，在排球部重要预选赛在即，九刷道子在部活后被其他老师叫走、说自己晚一阵子才能出来、让你不必等她一起才吃饭的那天，

保冷剂这个夏季必备品被从便当盒子上拆下来后，只不过是被你放在了一边，在花坛凳的边缘探出一角。

在愈来愈闷热无风的天气里，它不至于突然被吹落在地。

臼利满，依据人际交往常识，明白打扰一个正在吃饭的人必然会招致不快的道理。何况你特意转变了身体朝向，

“那个、保冷剂要掉了噢！”于是他假装好心提醒，在你维持着咀嚼的动作、反应过来之前，快人一步将被编造谎言的可怜物品向花坛凳里侧推了推。

啊，保冷剂上还是史迪仔的图案。

你喜欢迪士尼系列动画电影吗？

漫无边际地这么想着，臼利满的视线定格在便当盒的内容物上。

越接近夏至，天黑就越晚。借着太阳的余泽，连着肉粒的酱汁淋在白米饭上，琥珀色和洁白对比出强劲的视觉效果。

臼利满的大脑得出的结论是，放置一段时间后的便当不可能维持热气腾腾，况且夏季为了食物不变质人都会使用保冷剂，你当然也不例外。

然而，人脑或许是割裂地进行活动的。

比如，在臼利满给出背传的一瞬间，在判断到位不到位之余，他还能分出1%的心思去搭建一个上帝视角，假装此时自己是观众，评价这一次的姿势和前一次的差别在哪。

能做到这件事，是因为他背传过太多次。

同理，由于吃过肉臊饭太多次，不需要感受到热气或者闻到扑鼻鲜香，臼利满就能想象出浓郁的酱汁在米饭中充分拌开、令人欲罢不能的口感……

“臼利君，你也想吃吗？”

你的问法有点超过了常理人情的范畴。可臼利满并没有如你所想那般说出“这是什么？”“哇～看上去很好吃”这类听得人耳朵都能起茧的客套交际用语，不能怪你对他那停留略久的目光作此猜测。

“嗯？？”臼利满又一次摸上了自己的额发，这下你搞清楚了，他这个动作的含义是不好意思，“没有餐具……”

……果然是这样！

就说嘛，像他们这种运动部的，成天到晚都在喊饿。从午休结束到部活结束都六个多小时了，人哪怕是坐着不动都该耗光能量了，何况他们的训练量还多到变态。

你想起了九刷道子在督促你做日常锻炼时曾拿出的排球部训练菜单，光是惊鸿一瞥，就足以让你心有戚戚至今。

排球部的人、好可怜！

在排球部的人之中，你对臼利满的同情更甚一层。

因为，你捏出的第一个“美知留”的死因就是饿死。初次接触《模拟人生3》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游戏里也严格遵循“人被饿就会死”的法则，什么都想试试，包括试试看饥饿的负面状态持续下去会发生什么后果。

而且、那不是“美知留”唯一一次饿死。

第一次没经验，你没留合适的档。后来你不信邪，重新捏了一个外形类似的“美知留”。

这回是手欠作死。看“美知留”明明很饿却还在逗猫也不去吃饭，你就想着如果把饥饿的状态条再拉少一点，她会不会主动去吃饭。结果，一不小心，“美知留”的状态条被拉到底，就这么被你以作为的方式葬送了性命。

这件事你印象深刻，当时你还掉了眼泪，不是为自己的手抖，而是因为事情的后续发展。

“美知留”的墓碑刷新出来后，“美知留”养的猫和狗都陷入了情绪低落的状态。

正在你纠结要不要读档的时候，狗狗突然跑到了死神的身边（是的，这个游戏有死神，也有人的灵魂状态，活人如果具备胆小的性格特质，甚至会因为身边有死神出没而晕倒），出现了“去烦死神”的行为。

再然后，“美知留”就被复活了。

……不是，你们死神也太随便了吧！！

望着屏幕上“狗狗永远不会忘记打败死神的那天”的简短文字，你一边泪眼汪汪一边吐槽。

吐槽归吐槽，你记住了游戏设置心软的死神给你带来的温情（所以，“美知留”上大学后拿到了扩音器道具时，你也没有学论坛里的搞笑玩法使用扩音器咒骂死神，从而避免了“美知留”因为侮辱死神屡教不改而再死一次），也发誓再也不会让“美知留”饿肚子了。

从「再也不会让“美知留”饿肚子」转向「不希望“满”饿肚子」，是否是一种移情？

你做不到斩钉截铁地否定。

就算是，又如何呢？

移情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心理现象了。只要保持理性的观察、积极应对，在对比中，人反而能更好地理解自己对现在的这个人或事的态度，建立健康的人际关系，或者接纳自己过去对某个事物的情感。

并不是什么坏事呀。

再说了，如果对方觉得不合适的话，又不是没长嘴，他自己会拒绝的！

你翻出了勺子：“不介意的话，请用！”

臼利满：？？！

其实他之前就有点想说，肉臊饭用勺子挖着吃更方便，但这样听上去像是在对别人的用餐习惯指手画脚，就没开口。

并且，你没有带勺子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可臼利满没想到，你带了，还信誓旦旦和他保证不仅餐具是干净的、你从容器最侧边起吃的良好习惯也空出了另一侧没被污染的部分，让他可以安心入口。

其实就算这样也不太好吧。毕竟男女有别……

……别……

不锈钢勺的反光鼓动人心，臼利满嘴唇发干。

口腔和鼻腔构成的吐字器官、胸腔中的呼吸器官和喉构成的发声器官，以及这些器官形成的共鸣腔体都软绵绵的，似乎不用力就无法联合起来、发出具有拒绝意义的语音。

而臼利满没有用力。

第一局的第一分而已，即便正处在发球轮次的是他，很多时候，也不需要由他本人通过ace球得分来拿下。

长嘴了的臼利满没有拒绝，挖了一勺浅尝。你又满怀期待了：“合口味吗？”

当下，在一些女生朋友们之间流行的做法是：模仿治愈系女明星闭上眼、微微摇头、酝酿半天吐出一句惊讶与喜爱的比例恰到好处的“好吃”。

臼利满的吃相不是这样。

他不闭眼，也不眯眼，眼睛像人类镜头下的野生动物一样完全睁开，如同所有具有脉络膜层的动物一般在昏暗的环境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没有特意夸张地瞪大，也没有做作地扮可爱。

在这个说“可爱”比喝水还要自然的国度，在这个水族馆的鲨鱼、实验室的老鼠都会被说“可爱”的国家，“可爱”的含义在很大程度上都与弱小、可控、可怜相关。

你常会想，明明说“这个发型看起来视觉效果不错、展现出了优势”更加真诚，为什么大家的反应永远只有可爱与不可爱；你自己也是，明明“史迪仔勇敢、聪明、忠实，所以我喜欢它”才是真心，为什么被问及时，能说出口的只有 “因为可爱”。

得出的答案是，人往往只对关系亲密的人说真话。对待大多数人，万能的、不具体的“可爱”一词足以表明情感倾向，无需费力解释产生此种倾向的理由。

你期待臼利满给出跟“好吃”相比指向性更明确的答复，正因为他上一次没有用“可爱”来敷衍你。

而臼利满，出乎你的意料，用了比“可爱”更简短、却很难令人觉得敷衍的词汇：“…喜欢！”

“诶？”你差点没拿稳筷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神情，确认不是此前曾见过的对你表白心迹的人中的任何一种，自觉了然，“臼利君喜欢肉臊饭啊、知道啦。”

是事实没错。臼利满不推不就。

至于自己为何会没头没脑地蹦出suki那两个音节，而不是娓娓道来“其实我本来就喜欢肉臊饭噢”，在你说出“知道了”以后，臼利满才想明白。

知道了就知道了，又没什么用。你又不会给他做。

臼利家就一个小孩，为照顾他的偏好，家里也常做他爱吃的东西。但吃起来不是那种陌生的、让人心动的味道。

臼利满还想再尝到。

该怎么达成这个目的呢？

真苦恼啊，球场之下也需要耍点手段，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啊。

对原作的【个人】解读：

1.臼利作为二传一度是“无名”的，“无名”的含义包括了没有强烈个人风格。我说一度，是因为馆也认证了他“虽然输了比赛，但作为二传手名扬全国”。即便未来没在V联赛，我觉得、他还是会继续打排球，可能会成为社员选手。

2.枭谷战中，臼利配了很多球给桐生，無理矢理すぎる。我认为一方面是馆需要刻画桐生的高光、「今天的主角」，另一方面是臼利对上强敌不得不使出强腕、使用桐生强行进攻。在其他比赛中，即便同样是配球向桐生倾斜，我并不认为臼利的做法会是一模一样的。我甚至造谣他故意掩饰个人风格以迷惑对手，一切都是为了在面临强敌时增加胜算做的筹谋。

当然，克制内心给桐生传球的**，并不好受；正因为努力去压抑过，才会反省说“明知道被盯着紧还继续给你，就算是这样、我也想给你传”。

喜欢臼利的背传，很稳定。很多格看起来是复制粘贴，其实馆是单独画了的。也很喜欢他发球故意留力这一点。

狢枭战，浓浓的「普通人」对上「主角」的气息。哎。“此前出现过的所有角色都只在为一边加油”的刻画，看了很难受。合情合理没错，但把「普通人」和「主角」之间的泾渭分明提示了一次又一次，包括桐生的外貌设计也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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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臼利满｜诡计多端的臼利满！！！（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