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疑犯追踪】密涅瓦的猫头鹰 第6章 第六章

薄暮降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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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萨曼莎，下午好呀，前几天老师交给你的单词任务学的怎么样了？”

2011年4月17日下午，结束了一天课程的李乐然坐车横跨大半个费城，赶到了自己兼职英文家教的一户人家家里。

来给她开门的是一个有着黑色短发的9岁亚裔小女孩，女孩透过门缝看见是她，脸上才露出了个笑脸，将门打开迎接她进去。

“乐然老师，我已经可以用简单的单词跟卡莉亚交谈了，快请进。”萨曼莎同样用中文回答她。

李乐然摸摸她的脑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盒饼干递给她，揽着人走进公寓里，关上门。

“上次说的奖励，那么我们先来用英文简单对话，老师要抽查一下哦。”

萨曼莎怔了一下，把饼干推还给她：“那也要乐然老师你先抽查完我才可以拿这个饼干的！”

“不，这个是给你乖乖表现的奖励，卡莉亚说她终于能放心一点了呢，之前一直很害怕你不能适应这边的环境。”李乐然笑着跟她一起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那么我们先从客厅物品的单词开始吧？！上次我们的游戏怎么玩的，还记得吗？”

……

萨曼莎·雷恩，是在李乐然欠了Machine一次后没一个星期拿到的号码，照片和地址直接展示在她的手机界面，并且一副她不开工界面不会消失的模样。

李乐然当即举手投降，开始还债，机器知道她的能力，她相信通过计算一般也不会给太超出她能力的任务，而李乐然同样不是喜欢磨蹭的人，爽快的接下任务。

当天下午她就在UPenn附近按照机器的指示遇见了在学校附近徘徊，企图给自己女儿寻找一个会中文留学生当家庭教师的雷恩夫人。

卡莉亚·雷恩，37岁，目前在一间大型超市上班。丈夫查尔斯·雷曼，40岁，是一所私立初中的数学老师。两人多年没有孩子——因为卡莉亚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在一年前前往中国领养了一个出生孤儿院的女孩，这个女孩就是萨曼莎。

李乐然本次的目标人物。

今天是李乐然第五次来给这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上课。

李乐然虽然从前没有在孤儿院待过，但也知道像萨曼莎这样健康又漂亮的孩子，是不会随随便便出现在孤儿院里等待领养的，但她并没有去探究这个小女孩的从前，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和苦楚。

机器的号码就意味着号码或者是号码相关的人有危险。

但怎么看一个九岁的小女孩都不可能是杀人犯——李乐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乖巧到有些木讷的孩子，因为语言不通，所以一直和养母卡莉亚没有什么交流，才会导致李乐然的出现。

至于这个家的男主人，据说是带学生们去参加校外调研，半个月内都不在家。

而萨曼莎因为语言不通的原因，也没有出过远门，那么危险会来自哪里？

总不能是什么危险分子报复社会在这栋公寓楼里安装了炸弹？某天可能把整栋楼都炸上天？那Machine不会只给她一个号码的。

五次，足够李乐然摸清楚同一层公寓内的其他住户了——对门的是一位独居女性律师，和雷恩家只是点头之交，暂且排除；左边是一个早出晚归的男性银行职员，据和卡莉亚的交谈中可以得知萨曼莎甚至都没有跟他见过面，排除；左斜对面则是一对养老的夫妇，年龄都在六十岁以上，是这层楼最老的住户之一，一向以乐善好施出名，住在这里的都知道他们，就连偶尔遇到的流浪汉都会跟他们到招呼，这是李乐然亲眼看见的。

一层四个住户，三个都被她暂时排除了在外。

不过她记得机器给出的号码都是会在一个星期内遇到危险的人，不会提前太久，但也有特殊情况就是了。

李乐然至今还没有面对面见过查尔斯·雷曼，萨曼莎的养父，以李乐然自己的经历来说，她会把最大的恶意投放到同一户家庭的男性身上。

而今天会有一场大雨，李乐然恰好没有带伞。

“查尔斯·雷曼，今晚到家。”李乐然耳朵里的定制蓝牙耳机响起机器的声音。

卡莉亚下班提着从超市带回来做晚饭的菜到家时，李乐然刚刚给萨曼莎结束了新一轮的学习。

“杰西卡，这次也留下来吃饭吧。”卡莉亚温和的笑道。

“麻烦你了，卡莉亚，这次也会做奶酪通心粉吗？上次你做得太好吃了我一直念着。噢，我终于想起来我一直忘记的事情了，我可以找你讨要一下食谱吗？”李乐然拍拍萨曼莎的背后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

“真的那么好吃吗？”卡莉亚惊讶笑道，“当然可以，我这就写给你。”

晚饭后，李乐然照常再给萨曼莎辅导一个小时的英语，带着她和卡莉亚用英语交流，也教会了后者几个简单的中文词语。

时间就在融洽的交谈中快速流过，直到一道闪电白光在夜空中划破天际。

“轰隆——”

“要下雨了。”李乐然站起身拉开客厅的窗帘看向窗外。

然而天气并不乐观，在李乐然刚拿起包准备道别的时候，天上的雨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像是打翻了浴缸一样的瓢泼大雨。

“噢，我好像没有带伞，卡莉亚，可以借把伞给我吗？”

“雨这么大，要不你再等会回去吧……”卡莉亚有些犹疑的说，“现在不太安全，今年的雨下的很晚呢，这个雨势也太大了——不如杰西卡你今晚在这里住下吧？正好查尔斯也不在家，你和萨曼莎一起睡可以吗？”

“这也太麻烦你们了。”李乐然歉疚的说，“都怪我没有提前看天气预报。”

然后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

“所以今晚乐然老师要跟我一起睡啦？”萨曼莎非常开心，用起了母语，依偎到李乐然的身边，这是一个十分有安全感的姿势。

“对的，但是没有睡前故事，你可能要失望了。”

“才不会！”

卡莉亚看着她们愉快的交谈有些欣慰又有些不知名的羡慕。

“萨曼莎，注意礼貌。”

“知道了妈妈，乐然老师快来，我带你参观我的房间。”萨曼莎跳下沙发，牵着李乐然往自己的房间跑。

房间里的东西所有都规规整整，像是样板房里的东西一样摆放着，和客厅、厨房、书房的摆放模式相差无几。

方正干净。

这是典型的强迫症患者的家，李乐然在第一次进到这间公寓里的时候就发觉了，而卡莉亚在每次用过东西都会直接摆回原位，李乐然有理由怀疑这个强迫症就是她。

没有太鲜艳的颜色，都是深灰色为主的极简家居，就连萨曼莎的房间里也没有什么亮色。

下一秒萨曼莎就钻进了衣柜。

李乐然：？

小女孩从衣柜里面拿出了一个粉红色的玩偶熊，递给李乐然看：“这是我的朋友毛毛。”

“跟你一样可爱，不过为什么要把她收到衣柜里？”

“妈妈不准我摆在外面。”萨曼莎叹了口气，不过她又做了个鬼脸，“但是我每天晚上都抱着她睡觉，不然我睡不着！”

“看来我今天晚上也许可以代替一下‘毛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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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影响了信号接收，芬奇，有什么办法恢复么。”里瑟站在对面公寓的同一层里收起了望远镜，按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

“暂时无能为力，Mr.里瑟。”芬奇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我得说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现在你附近五百米内有两个FBI时刻蹲守，就等着你的出现。

“下午你去超市接近雷恩夫人监听她的手机时我就告诉你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了。”

“我只是想偶尔看看她，不会做出什么其他举动。”里瑟站在窗帘后面，一只手撩着窗帘一只手举着望远镜说，“这样我才能安心。”

在几天前纽约某个酒店里被芬奇用一道惊恐求救的女声叫醒后，里瑟几乎是被芬奇这位老板强买强卖（？）一通道理说服，接受他的雇佣，在完成了第一个“号码”任务后，里瑟才知道这位老板究竟在干着什么事情。

而在哈罗德·芬奇位于废弃图书馆的办公室里，他于巨大的，贴满信息的白板中看见了杰西的号码和照片。

即便已经是过去式，杰西还活着，但在第一个任务结束后，里瑟还是在梦中惊醒，连夜从纽约开车再次来到费城确认她的安全。

“虽然FBI有时候很不靠谱，但我想说目前处于他们保护之下的阿恩特小姐不会有事，如果她有危险，机器也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芬奇说，“Mr.里瑟，不用太杞人忧天，如果现在你被FBI抓到，我们才会有大麻烦。”

“他们不会的。”里瑟看向依旧没有停止的雨势说，“放心好了，芬奇，如果我不想，没有人能抓住我——等到下个号码出现的时候，我会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