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的要求竟是这个。正常来说,这种只有谍战片剧情里,间谍不应该问金库或者粮草吗?再不济也是让我刺杀首领吧……啊等等,她不会是想要刺杀克洛芙吧……
“你为什么要找她?”
“关你什么事!”
“你不能杀她——我……”我一把拉住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恶!都怪我太冲动。我想见到我爸爸,但是我不能因此就眼睁睁地看着克洛芙死掉。
她冷冰冰的眸子扫过我,我打了一个寒战,可她竟然笑了起来。
“想象力真不错,”她转身就走,“我不信你关心她。就算你真的关心她,我肯定也比你更关心一亿倍。”
我急忙跟上去,“你到底要干嘛?至少告诉我名字啊!”
“呵?你不需要知道。我可以保证,我比你还不想杀她。”
“你对冥河发誓?”我抓着她不放。
她瞪了我一眼,“蠢货!我……我怎么会想伤害她!我可是——”她突然顿住了,“好,我对冥河发誓我不想伤害她。”
一个计划在我心里成型。“马上就要有人来了,你假装逼迫我,但不要暴露你的神力,等把我逼到甲板上,会有人来追我们。我把你领到贺椿房间的上方,你和我假装打一架,我俩一起掉进海里。但是事实上只有我跳进去,你需要完成一个高难度的翻身,跳到下面第三层房间的外窗框上。以你的身手来说应该不难。有人派救生艇来救我,你就趁乱想办法进屋。到时候,我会宣称你跳进海里不见踪影了,而你实际上已经到了她的屋内。”
女孩有些怀疑地看了我一眼。“你造了这艘船吗?怎么保证那个地方就是贺椿的房间上方?”
“呃,我知道个大概……”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女孩仍然狐疑,但她对船的了解还不如我,也只能听从。她把我的手反绑在背后,用刀抵住我的背后,“胁迫”我上楼梯。这里本该是我和菲利克斯把守的地方,但此刻他去寻求支援,所以走廊里空空荡荡。
我们心惊胆战地走到了上一层楼,我也不确定这里是谁在把守,不过暗地里希望是贺椿,这样我的任务就可以提前完成。
我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小声点!”我提醒道,”你的脚步声会引来别人的。”
前方有一个拐角,那里应该有人站岗,她看出了我的踌躇,示意我原地站好,偷偷溜过去,几十秒之后我听见了一声惨叫。是马修,菲利克斯的室友。
我慌忙跑过去,“你做了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别杀……”
“我没有!”她把我拉到马修跟前,他的胸口还在起伏着。我愣愣地望着马修,“他……他要多久才能醒来?”
“够我们完成计划了。”女孩干脆地说,见我还在原地不动,她拽着我向前走,我估计我们现在看起来的确像是女魔头和她的囚犯了。
“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杀他。”女孩叹了口气,“这就是战争。我知道你参加过任务,也自以为身手老道……但是战争并不是任务,我们的对手不是魔兽,不是不死的神。而是我们自己有血有肉的同胞。”她回望我,“你可能只是觉得我在策反你,但是这是实话:把剑插进一个人的体内,看见鲜红的血液流出来后,你一辈子都不会正常。”
我忽然想起电视上关于菲利克斯的报道,“你知道菲利克斯之前的事吗?”
“你是说当时明尼阿波利斯那个挺轰动的案子吧?”
“他杀了人吗?”
女孩沉默了一秒。“可能吧,但我不能保证,更何况传闻说凶人不止一个。”
我不知道说什么,菲利克斯那时只有十岁吧。
“那他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一个八婆。”她干脆挖苦道,“一天有说不完的事,当他选总统呢?”
“啧,他现在可总是臭着一张脸,还以为他高冷呢。”
“高冷?从来没有过。我比你们大不少,对我来说,他的行为就是想获得关注罢了。”
这下我不爽了。“什么意思?反抗父母可不叫‘想要获得关注’,我们只是想得到自己应有的东西。”
“哦?你应该有什么?”
“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一个完整的家。”
“那样会怎么样?”
“爸爸会保护我,妈妈会照顾我。我会成为一个自信的男孩,顶天立地的男人。”
说出这句话让我感到一阵愉悦的眩晕。我从没这么直接地承认过,甚至没有这么想过,但这种想法一直都在我的潜意识里徘,只是刚刚才被提炼出来。
“那如果没有呢?”
“如果一个孩子没有妈妈,就会心理不正常,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关爱。”
“你心理不正常吗?!”
“才没有呢!”
“你自己说的。”
“我不是——”我呆住了。
“不对,我有妈妈,得墨忒耳是我的生母,只是……”
“戈登,你想要的真的是得墨忒耳吗?还是说一个照顾你、关心你的人?”
在威奇塔的幻境里,我看到的母亲不是得墨忒耳,而是一个可以变脸的女人,那到底和菲利克斯梦想中的无脸卢克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你不是真的想要得墨忒耳,那你真是在仇恨‘她’对你的无视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女孩的脸上竟露出歉意,“我本来只是想告诉你战争的残酷,这可不是只有建功立业的英雄史诗。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追逐荣誉的英雄挨个倒下,留到最后的也总受到诸神的诅咒,悲哀而孤独地死去,因为他手刃的敌人,就是至亲。”
“贺椿对你而言,是像姐妹一样的闺蜜?你让我去找她,是想说服她不要与你为敌吗?”
她又恢复了开始那种暴躁又鄙夷的态度,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高傲地说道:“我们比姐妹还亲。”
————————————————————
我们走上最后一节台阶,来到了甲板上,海水的腥味充斥着我的鼻腔。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现在四周只有一两盏灯在孤寂地发着摇曳的光。我们终于被发现了,菲利克斯在后面喊道:“就是哪儿!”
女孩见状一把拉过我,她的刀抵在我的脖子上。
“你放手!”菲利克斯身边站着亚丽杭德拉,她手上拿着钥匙,那本来该是用来开门的,估计他们发现我和黑衣入侵者离开后,才追过来。
女孩没有说话,我猜她一开口就会暴露身份。毕竟,这条船上不少都曾经是混血营的“自己人”。
她没有说话,我也知道没有时间拖延,和她一起后退,我手肘猛地撞向她的手臂,她则配合得一松手,金光闪闪的仙铜刀就滑到了地上,打了几个转,滑进海里。在昏暗的灯光下,谁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于是我大喊一声,佯装攻击她,她立刻躲过“袭击”,一弯腰我抱起来,然后——
我被她抓着脚,头朝下拎起来。
血液“呼啦”一下涌进大脑。
这可不是计划的一部分啊。
一阵天旋地转,我的后背还被狠狠踢了一脚。
喂!虽然我是泰坦军的,但是这么落井下石也太过分了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跌入了海水中。
我们常用”温柔如水”来形容一个人,但是事实上,这是个天大的错误。我掉进海里的那一刻,大海像是长出了一只手,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本来想要喘气,结果是我呛了一口腥咸的海水。
冷静……冷静……我想要深吸一口气,却又想起我在水里。我尽力向上游,但是在漆黑的夜里,我也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向上。更可怕的是,波涛推动着我快速向前,将我推向幽深恐怖的未知。
即使在这么黑的水中,我仍然可以感觉到意识在逐渐消失。我是一个半神,打败过怪物,欺骗过风神,烧掉过幻象,但是我仍然是谷神之子,那不负责任的母亲可憎的血统就像是我的根,深深埋在陆地上的土里,给予我生命,但是又限制我自由。
我属于土地,大海不是我的领域,在这波塞冬的地盘,我无计可施,冰冷的水如同绳索一般套住我,将我拖到深渊。
在意识消亡的时候,我听见了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
“山田……戈登……山田……古老家族的后裔……”
然后我似乎看见了他——一个巨大的影子,在不断升起又落下,好似心脏跳动。他在被什么束缚着,他还在挣扎着,想要恢复他那曾经有的力量。
不需要任何提示,我知道他是谁。我那吃人的外公,泰坦王克洛诺斯。
“戈登……山田……我还需要你……我还需要你的剑。”
“救我!克洛诺斯!”绝望让我胡乱喊叫。或许这是我的幻觉,因为我在水中根本不可能发声。
“不需要多久……”克洛诺斯叹道,”你就会知道你真实的使命……戈登……山田……戈登……戈登……山田。”
他一遍一遍地喊着我的名字,好像我是什么至宝。我不明白,我也没有精力去想。
又一阵暗流涌来,我失去了意识。
——————————————————
我是在我自己的房间里面醒来的。一睁眼,就看见菲利克斯扑了过来,把我按倒在床上。“戈登——”
不要啊!这不是给我二重伤害吗?
我好不容易摆脱了他的熊抱,揉揉非常疼痛的脑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又要死了。”
菲利克斯叹了口气,“戈登……无论是什么时候,一定要避开海。淡水不是问题,但是海对我们有害。得墨忒耳是大地的女神,海洋会让土地盐碱,也会夺走我们的力量。”
“谁救的我?”我问道。
“一个库奥涅(Cyane)海洋女神的女儿,你一会儿可要去道谢。”他拍拍我。
“砰——”一声响,大门突然打开,亚丽杭德拉,佩特拉,和马修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来。看见马修活蹦乱跳地样子,我
松了一口气,我可不想他因为我而死。
“哦对了,还有,阿拉巴斯特要你做个情况申明,别担心,只要把那人怎么胁迫你的说出来就行了。”菲利克斯笑着给高层打招呼,就连佩特拉他也没心思得罪了。
“你们抓到她了吗?”我揉着脑袋说。
“抓她?”佩特拉忽然间径直走到我面前,“还是抓你吧!”
“什么?”我和菲利克斯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我愣在原地。我这就被发现了?不是吧!怎么会这样?
“山田,你怎会知道那个入侵者是一个她……而不是他?”
菲利克斯不耐烦地喊道,“就凭这个!?戈登,那个入侵者是不是给你说过话。”
我捣头如蒜,可是佩特拉又看了一眼我,然后拿起一条藤蔓。
我的呼吸停止了。我警告过黑衣女孩不要暴露神力,但是她原来是用这个把马修制服的。这下好了!他们都以为是我干的了。
“只有两种可能……”佩特拉叹了口气。“要么入侵者是一个得墨忒耳的孩子,要么这是你干的。山田,你说是哪一种?”
“如果是前者……我必须对你和你哥哥的忠诚提出质疑。”蓝绿色头发的她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你最近任务不顺,心生怨气,加上你昨晚不在自己的卧室,而在全船几千号人和魔兽中间,只有你遇到了自己的亲姐妹——怎么会这么巧呢?”
“是戈登被逼的!”菲利克斯一把挡在我面前,辩护道,“那个女孩拿着刀,逼着戈登袭击了马修!”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倾向山田是被迫的。”亚丽杭德拉竟然开口,赞成菲利克斯。
佩特拉虚伪地点点头,又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如果是这样,那就更有问题了,如果山田能在双手被绑的情况下袭击马修,那么他又是怎么被胁迫的呢?得墨忒耳的孩子……可并不强啊……”
菲利克斯看着他,面色苍白,咬牙切齿地吼道,“佩特拉·墨涅劳斯!你什么意思?不要以为你有多强?!”
亚丽杭德拉摇了摇头,抓住我的双臂,念了一句咒语。瞬间,我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对不起山田。”她叹道,“我只是按克洛诺斯大人的命令办事罢了,请和我们走一趟。”
戈登:什么叫比姐妹还亲
蒙面女孩:你看过神奇动物2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XXX: 私通私通,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