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J】丰收之子 第18章 XVII：好奇宝宝潘多拉

“普罗米修斯？先见与预言之泰坦？”菲利克斯疲惫的的表情又警觉起来，“唰——”地拔出剑。

糟糕……因为我老哥这天杀的人缘，我可能又要死一回了。

可是普罗米修斯只是笑笑。他伸手想要抚摸我的脸，吓得我慌忙地后退，却又撞到了菲利克斯，只得作罢。

“哦！别紧张，孩子，人类是多么精巧的的作品，任何人都想要去赏玩一下。”普罗米修斯把我乱糟糟的头发别到耳朵后。

“什么？”这太奇怪了，我是”精巧的作品”？

“人类都是我创造的。”普罗米修斯温柔地冲我笑了笑，他金色的瞳孔里面闪烁着智慧。”他们是多么可爱，多么不可预测的生物啊。”

他的口气像是在观赏动物园里面的珍奇异兽，但是我仍然头晕目眩，快要撑不住了。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所以，当你们可爱的小蛇来向我求救的时候，我决定来帮你们的。”他轻声说，青瓜蹭了蹭他的脸，邀功似地欢快扭动着。

我长吁一口气，太好了，得救了。

“潘多拉！我们把两个孩子带回去吧！”普罗米修斯转身，人群里走出一个二十来岁模样的女人。潘多拉？我震惊的合不拢嘴。

但是她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虽然极为美丽，但却并不是维密超模一般的性感尤物。她是那么自然，如同清水出芙蓉的浑然天成，身形相貌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举手投足无比得体，落落大方，既不过分谦卑，也不显得招摇，她看上去像一个优雅的英伦贵族，只有眼睛中偶尔闪出渴望的光芒，让我体会到她对我们的无比好奇。

潘多拉蹲下来抱起我，普罗米修斯抱起我的哥哥。她柔软的玫瑰金的头发轻轻扫过我的脸，温润的掌心抚摸着我的头，一股无法抗拒的倦意涌上我的眼帘，我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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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坠入了梦境。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金黄。

这是一片麦田。

我起身环顾四周，一株一株低着头的麦穗连成一片金色的海洋，一阵清风拂过，麦穗如同被海风抚摸的波涛一般，相互拍打着。麦子香甜的气息钻入我的鼻子，让我每呼吸一下，都好像在品尝蜂蜜。

“咔，咔，咔。”远处几声清脆的响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抬头，看见了我梦见过的金发女孩，不，她现在已经不是女孩模样了，这个时候的得墨忒耳看上去三十岁了，风韵犹存，但是已经年少不再。

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天边，踏着云朵疾驰而至，那是一个棕发的年轻男子，他身着着希腊式长袍，手上举着一个缠绕着两条蛇的手杖，头顶是一个雕刻着翅膀的头盔，凉鞋上也有两个翅膀。

“赫尔墨斯。”金发女人抬头，不紧不慢地喊道。

“得墨忒耳姑妈。”赫尔墨斯恭敬地行行礼，“姑妈，战争又打响了，父宙斯希望您能参战。”

“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这次是什么？”

“盖亚的巨人，为泰坦们复仇。”赫尔墨斯声音颤抖着。“姑妈，作为父宙斯允许你持有武器的交换，你必须承担男人的责任，为奥林匹斯而战。”

得墨忒耳没有说话，但是我听见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好奇然我忍不住抬头去看。只见得墨忒耳刚才用来割麦子的镰刀，赫然幻化成了一把金剑。即使隔了这么远，我还是可以感受到那把剑的威力，它的气场凌厉得让人生畏，好像只是看看他，就能感觉到被刺穿的痛苦。

果然是用克洛诺斯的镰刀铸造的武器。

赫尔墨斯再次行礼，他看上去也有些害怕。“果然名不虚传，金剑姬得墨忒耳（Demeter Chrysaoros）。”

眼前的一切开始收缩和扭曲，我意识到这段回忆结束了。

我面前变成了连绵的山脉，虽然高处颇为陡峭嶙峋，但河谷里仍然郁郁葱葱。一位牧羊人坐在河边，他的几条狗绕着羊群打转。

忽然间，羊群中走出一个中年女人，她衣着简朴但是个子高大得不像人类。她身边的豹子让我明白，这就是众神之母——瑞亚。

牧羊人显然和我想的一样。他不紧不慢地行礼，“女神大人，好久不见。”

瑞亚蹲下来抚摸着牧羊犬。“摩罗索斯（Molossus），这可真是我见过最好的品种，叫什么呢？”

“伊庇鲁斯敖犬（Molossus of Eprius）。”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过众神之母瑞亚，您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呢？”

“涅奥普托勒摩斯之子摩罗索斯（Molossus Neoptolemou），你应该向西，就在品都斯山（Pindus）下，那里有我的圣所，多多那的圣林（Grove of Dodona）。”

我一惊。涅奥普托勒摩斯？好熟悉的名字。

“你和你的人民应该统治那个地方，领导你的人民在那里建立城市，守护我的圣所。”

摩罗索斯惊喜地跪下，激动地发抖，几近语无伦次。

瑞亚慈祥地笑笑。“这是你应得的。作为阿喀琉斯的孙子，和特洛伊王妃安德洛玛克（Andromache）的儿子，你聪慧又勤劳，是最好的人选。作为供奉和看守我圣林的回报，你和你的继承人会拥有圣所的管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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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在一个还算温馨的小房间里面。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肩上的伤口，竟然已经奇迹般的愈合了。菲利克斯如同一具死尸一样躺在我旁边，我赶紧检查了一下，还好！还有呼吸。我掀开衣服，他的伤也痊愈了。于是我赶紧把只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好吧，我承认，我有抢被子的习惯）给菲利克斯盖好，然后起身下床。

看起来这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房，我下楼来到厨房，普罗米修斯正坐在那里看着报纸。他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漂亮的花瓶。他看见我，点点头，示意我坐下，潘多拉端来一盘涂满厚厚芝士的科罗拉多披萨。

潘多拉把手扶在我肩上，低下头问道：“异乡人，你是何人何部族，父母双亲来自何方？”

“呃……”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真话，即使普罗米修斯救了我，我也不知道他属于什么阵营。

为什么你受伤了？”潘多拉追问道

“呃……”

“你是半神吧，你为什么会在丹佛机场？”

“呃……”

“你多大了？”

“你家在哪里？”

“你父母是谁？”

“你喜欢吃什么？”

“有喜欢的女孩吗？”

啊啊啊啊啊啊？我被潘多拉连珠炮似的问题问懵了。普罗米修斯挥挥手，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不让潘多拉在外面说话的原因，她只要一开口，全是问题。”

果然人不可貌相！潘多拉看上去温婉美丽，实际上超级八卦。

潘多拉不满地看向普罗米修斯，“为什么你要在他面前说这些。”

普罗米修斯没有理会她，他放下报纸。“戈登，你一定现在有很多问题。”

“我喜欢问题！”潘多拉叫道。

普罗米修斯瞪了她一眼，“戈登，在上次泰坦战争中我保持了中立。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为什么？”潘多拉凑了过来，普罗米修斯趁机推了一把，“闭嘴，你明明知道。”

“我就是想问！”潘多拉抱怨道。

“因为宙斯把你挂在高加索上？”

“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他犹豫了一秒，”但是，大家都说我是预言和智慧之泰坦，我能预测到未来，这次我一样会做出智慧的选择。诸神的底牌波西杰克逊……我认为他成功的几率就像我亲爱的弟媳可以学会少问些问题一样大。”

“大舅子！波西杰克逊到底怎么了？还有概率学，你还没给我讲完概率学！”

普罗米修斯再次忽略了潘多拉。“戈登，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快告诉我！”

“消停一下！潘多拉！去看电视！”

“可是你还没告诉我电视的工作原理！而且你上次给我讲费曼的物理书只讲了一半，我还没听懂！”

“我回头再给你讲！”

“好吧，你要看什么台？哦对了，最近广告是越来越多了，我想学商业营销！”

普罗米修斯长叹一口气，“抱歉戈登，潘多拉是这样的。我想说的是，你真的知道你到这里来是为什么吗？”

“得墨忒耳的金剑。那不只是得墨忒耳的象征器物，那把金剑是由克洛诺斯的镰刀变来的，所以拿到了它，就等于拿到了克洛诺斯的镰刀。”

“为什么得墨忒耳要用那诡异的东西！”潘多拉脱口而出，“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对了普罗米修斯，你还没给我讲完神经科学呢！”

“啊！还有那个孩子！”潘多拉指向楼梯，原来是菲利克斯下来了。她赶过去，然后开始用一大堆问题轰炸他。

普罗米修斯揉揉额头，显然是被潘多拉搞得焦头烂额，“不错，你竟然知道了这一层。

我背后的潘多拉正在疯狂地盘问着菲利克斯关于橘子种植的事情。

“戈登，你有没有想过，狼人王吕卡昂，得墨忒耳，和你爸爸有没有什么关系？”

“哦！菲利克斯，为什么巴西是世界上最大的橘子生产国？”身后的潘多拉兴致盎然地问道。我只觉得头昏脑胀，只能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普罗米修斯身上，“吕卡昂给得墨忒耳修了一座神殿？所以得墨忒耳垂青他？”

普罗米修斯眨眨眼睛：“戈登，或许克洛诺斯的镰刀不止变成了得墨忒耳的金剑？你还记得镰刀本身是哪里来的吗？”

“是克洛诺斯的母亲盖亚给他的？那等等……”我脱口而出，这才意识到原来每一位母神都有玩大宝剑的爱好。

“瑞亚拿走了一部分金剑的力量。具体是为了保全自己还是为了净化镰刀，我也不知道。”我回忆着梦里的细节，“但是她把这份力量变为了她的神谕所，多多那的圣林，而这份力量又给了伊庇鲁斯后来的王族，摩罗西亚的子孙。”

“哇。你竟然猜出来了这么多，看来比你哥聪明。”普罗米修斯坏笑道，“所以伊庇鲁斯王族后代的力量与得墨忒耳的金剑是相通，因此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金剑。戈登，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沉默了。我当然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但平凡了十多年的我，没法一下就承认我是什么王族的后代。

普罗米修斯看出了我的忧虑，于是替我说了出来：“我先见与预言泰坦。据我所知，虽然王族销声匿迹了很久，但一个预言说，他们中会再次诞生一个神的孩子，这个男孩是外国人的后代。得墨忒耳或许已经不满足于只要金剑了，她和她的父亲克洛诺斯都是农神，如果她能找回瑞亚拿走的那份力量，她就可以重新拥有克洛诺斯的镰刀，称霸天下了。你知道的，女神们对宙斯的统治总是有诸多不满，赫拉就尝试过推翻他。”

“所以这都不是巧合……”我感觉到自己的内在一点点死掉，“我的出生并不是什么爱的结晶，我是一个优生（Eugenics）计划的结果，只是为了让得墨忒耳取得力量……可是，可是！她又怎么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但我也知道答案。得墨忒耳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收留吕卡昂，而找到一个日本男人确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就在那一刻，一段封尘已久的记忆忽然浮上我的心头。我猛然想起一个我小时候向我爸爸问山田家的事情，虽然他不太愿意提起，但是我可以确定他说过：

“我们家族历史非常悠久，一直以狼作为图腾。但是正是因为族人们自命不凡，才会格外保守。”

或许就是因为想要摆脱保守的传统，爸爸才答应了得墨忒耳。可一直以无名小卒自居的他，又怎么知道自己是王族，而恋人只是想要通过他夺回力量呢？

普罗米修斯叹了口气。“对于菲利克斯来说，这次任务只是关于力量和卢克的偏爱，但对你来说……这事关你的家，你的身份，你的继承权。”

“可我不是真的在意金剑。”我摆烂式地承认。没错，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那把破剑，我只是想要找到爸爸而已……但又或许不只是那样。我想要夺回的不仅是家人，而是我那被隐藏的力量。从小我的身世就被隐瞒，我被看不起，甚至养成了这种委曲求全，婆婆妈妈的性格。只有带回我的爸爸，我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

我的指关节一阵生疼，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握紧了我从家里带来的剑。它已经不仅仅是战斗的武器了，而是我忠实的伴侣和身份的象征。它救过我的命好多次了，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剑……此刻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忽然间，我面前闪过一道人影。我吓得后退一步，以为那是什么幽灵，但立刻，我希望那就只是个幽灵，因为那是佩特拉·墨涅劳斯打来的彩虹电话。

她古怪的蓝绿色头发仍然让我感到奇怪。我从来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随时打扮得像个4chan迷因上的weaboo少女，但她要是只是个迷因少女就好了，因为她此刻正凶神恶煞地看着我。

本文绝大部分设定都有历史资料佐证，但本章过于伊庇鲁斯的历史与真实历史和RR的设定都有出入。伊庇鲁斯是希腊西北部一样王国，不同于南部城邦林立，北部的一些部族实现了较大范围的统一，如马其顿和伊庇鲁斯。伊庇鲁斯一直有人类居住，多多那圣林可能在希腊时代之前就存在，但因为伊庇鲁斯对于南部来说“偏僻”，所以出现在希腊历史上也较晚。根据伊庇鲁斯王室自己说，他们是阿喀琉斯的后代，因此该王室以阿喀琉斯爷爷命名，叫做埃阿喀德王室。阿喀琉斯和斯奇洛斯公主黛达米娅生下涅奥普托勒摩斯，他在阿喀琉斯死后参加了特洛伊战争，并掳走了赫克托尔之妻安德洛玛克为妾，两人生下摩罗索斯，被后来的伊庇鲁斯王室（主要民族为摩罗西亚一族）追认为摩罗西亚一族的祖先。涅奥普托勒摩斯死后，安德洛玛克又和被掳走的特洛伊王子Helenus结婚（所以虽然你们希腊人打败了特洛伊人还是被偷家了）。当然这估计是伊庇鲁斯王族为了获得南部的认可编造的，历史上他们更可能是北部游牧的伊利里亚人混血。伊庇鲁斯本土崇拜一个“名字不能说的”英雄，后来将这个英雄解读为阿喀琉斯，因此有了关于阿喀琉斯后代的传说。本篇采用的是传说的说辞，反正希腊神话也不需要是真的（？）

关于多多那圣林，虽然RR的设定是瑞亚的圣所，但实际上，在古典时代，多多那被认为是宙斯的圣所。伊庇鲁斯联盟（摩罗西亚和当地另外两个民族的联盟，由埃阿喀德王室领导）的标志也是宙斯的霹雳（就是卢克偷的那个东西）。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多多那确实是母神崇拜的场所。本文仍然采用RR的设定。历史上并没有明确说埃阿喀德王室掌握了多多那的宗教活动，但鉴于这就是他们的“首都”，多少有影响。伊庇鲁斯联盟破裂后，多多那圣所多次被修复，成为罗马的宗教圣地。

埃阿喀德王室的最后一位女王/公主（是的捏，希腊化时代北部王国有很多贵族女性“打仗”和争夺王位）被谋杀后，她的嫁到西西里的姐姐/亲戚（有争议）被认为是最后一个埃阿喀德王室的成员。本文的埃阿喀德王室是从她这里传承下来的。

最后，关于得墨忒耳的金剑，来自于她的名号chrysaoros,lady of the golden blade.在 Suessula Gigantomachy vase这个陶罐上有她和其他诸神一起与巨人战斗的场景，得墨忒耳的敌人似乎是一个叫Erysichthon。但在其他版本中，Erysichthon只是一个国王，因为不敬神被得墨忒耳惩罚永远吃不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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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XVII：好奇宝宝潘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