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J】丰收之子 第13章 XII：纽约下水道怪兽想把我当晚饭吃

“糟糕！”我手忙脚乱地抓起那根被砍断的可怜藤蔓。

“刚才，我忽然听到轰隆隆地一声。”菲利克斯有些抱歉地说，“我还没反应过来，通道忽然扩大，然后岔路自己长了出来，原来的走廊就这么消失了。”

“原来原来会自己变换通道，这可怎么办？”我叫道。

“戈登，能不能让你的藤蔓去向外每个岔路口都探索探索？”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召唤出十几条藤蔓。

深入第一条岔路的藤蔓探查到了死角。淘汰。

第二条岔路，有一个陷阱。

第三条岔路：藤蔓伸出去了很长，但是什么都没有。勉勉强强，先留待观察吧。

第四条岔路：我的藤蔓触碰到了一个很像是人尸骨的东西。嗯……暂且不考虑吧，我可不想去研究这位仁兄的死因。

第六条岔路：我的藤蔓半天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可能这条路不会太危险……

“轰隆隆——”第六条岔路深处传来的声响把我们俩都吓了一跳。

“呃，”我小心地提议道：“第三条路，怎么样？”

“非常赞同。”菲利克斯一把拉过我，冲了进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可怕的隆隆声终于消失不见了，我们正在一条水泥隧道里，恶臭的空气令人作呕，地上全是散落的钢管，步步都需要小心。

“这味道简直如同涅柔斯一样。”我嘟囔道。

“涅柔斯一样……”隧道里面的回声吓了我一跳。

不过这回声还挺好玩，我冲着隧道里面叫了一声：“Nereus the stinky, ugly and greasy! Give me a chance to pee pee, I will ruin that sissy!（涅柔斯，臭烘烘，丑八怪，油乎乎，让我哪天撒泡尿，毁掉那个*娘泡）”

隧道里面回荡着千万个我的声音：“ruin that sissy……”

菲利克斯有些震惊地看着我：“哇，我没想到你……”

我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放飞自我了，立刻住了嘴。

“我一直以为你脾气很好，因为你们日本人，都是很有礼貌的。”菲利克斯忍不住笑了。

“喂！”我半开玩笑地抗议，“我可是美国人，只是有日本的血统，而且怎么可以用刻板印象定义我！我们是不可以欺负的！”

“你们会切腹吗？”菲利克斯突然十分担忧。

“闭嘴啦！”我大叫道，“这又是什么偏见！这已经二十一世纪了，你怕是上个世纪老电影看多了吧！”

菲利克斯转过头去，他可能想说日语的”对不起（私密马赛）！”，但因为他发音太差了，听上去像是”sneeze math”（数学喷嚏）。

“那确实。”我也没忍住调侃道：”Math does make people sneeze.（数学确实让人够呛）”

“哦天……不要嘲笑我口音。”菲利克斯捂住脸，一瞬间，我觉得那个动作甚至有点”可爱”，这对菲利克斯来说可不常见，他大部分时候都像卢克一样忧郁阴沉。

“我的数学其实很差。”我坦白，”大家都说亚洲人黄，矮，数学好，但是我好像只是黄和矮罢了。你知道吗，我的同学一开始见到我都很想抄作业，但是后来发现我的数学还没他们好，于是就彻底不想理我了。”

菲利克斯有些疑惑地望向我：“我觉得数学是才是最简单的，因为我有很严重的ADHD，数字反而更容易理解，语言相关的东西才让我头疼，你没见过我学拉丁语，简直是一场灾难，我一着急，就要掀桌子。”

“太可惜了！”我说，”我的拉丁语相当好呢。”

“哦，那可让我印象深刻。”菲利克斯一撇嘴，“高卢分为三个部分是吧……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背诵高卢战记这种变态玩意吧。我记得你的爸爸是一个古典学教师，对吧？”

“要是我们合二为一一起去考试，估计每门都能及格了。”我提了个聪明的建议。

“行啊，等这场战争过去了之后。我们就一起去上学。”

我忽然意识到，在我发现自己是半神以来，“上学”这个概念就离我无比遥远。菲利克斯突然提起这事，我竟然宽慰了不少……有时候我们确实需要让自己，哪怕是在幻想中，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我们一起笑起来，笑声在隧道里面回荡，回声的错觉让我以为自己仿佛又置身人群中，直到一个黑影从右边一条隧道里面窜过。

在我反应过来前，菲利克斯就召唤出仙铜剑，摆好了战斗姿势。

“那……那是什么？”我赶忙拔出自己的剑。即使有点心虚，但有了我这把祖传的剑，我应该问题不大。

“希望只是一只猫……希望不要是……穴居人（Troglodytes）。”

“抱歉！”一个非常尖利如指甲摩擦黑板声音在身后不远处说道：“我们——嘶——就是穴居人——嘶——你对我们不满意吗？”

几只黑影迅速从四面八方迅速窜出，快到让我来不及眨眼。我和菲利克斯背靠背站着，他对我轻声说：”一般他们不会想杀我们，放下武器。”

一只穴居人缓缓从黑影中走出。他的身体勉勉强强能算做人形状，而脸介于蜥蜴和青蛙之间，手上也长着能游泳的蹼。

“半神！我是穴居人的CEO——吸溜——叽闪闪（Screech-Bling），你们——嘶——为什么要到我们的——哗哗——地盘来。”

“呃，尊贵的闪闪大人——”菲利克斯还没说完，就被另一只穴居人打断了，“是，叽——闪闪”他强调道。

菲利克斯有点茫然，“那声‘叽’也是名字的一部分？”

他昂首挺胸，“那当然，是我们穴居人语言独特的一部分，小子，你要学会尊重。”

菲利克斯眨了眨眼睛，“哦，是的，这确实是我听过最有趣的语言，我想诸位的文化一定非常伟大而灿烂，今天真是幸运，我和我的弟弟恰巧经过——”

“哦……吸溜。”叽闪闪冷笑一声，”我们穴居人的地盘这么多年没被人发现……你们是怎么这么巧恰巧路过的？如果一个家伙是巧合，三个半神就是阴谋！”叽闪闪用舌头舔了舔他们的眼睛，“我的安全主管嗝瑞德（Grr-Fred）呢？”

被称作嗝瑞德的穴居人上前一步：“依我看，这两个半神带着武器，偷偷摸摸闯入我们的领地，还摆出想打架的样子，罪大恶极，建议就地正法。”

“等一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菲利克斯飞速说，“我们是通过代达罗斯的迷宫来到这里的，迷宫会变换位置和方向，让我们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说不定上一个半神就是这样迷路的！各位有所不知，我们进入迷宫就是为了寻找我们失踪的朋友克里斯。”

还有缩短前往堪萨斯的距离。我在心里说道，虽然目前我们和这个目的相背而行。

叽闪闪的眼睛闪过一道危险的光，“克里斯？如果你是说泰坦军那个小子……他对我们极其不尊敬，早就被我们交给了……”

“别说了。”嗝瑞德眯起他巨大的眼睛，“我们的午餐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啊哦……”我悄悄说，”菲利克斯，我们跑吧。”

跑起来三秒钟后，我意识到我们犯了个极大的策略性错误——穴居人快到不可思议。作为人类我们迈出双脚奋力奔跑，还是敌不过他们的轻松一跃。更糟糕的是，穴居人黑压压的一片，让我更加寡不敌众。

“我们会被包围的！”我大叫道。

“我知道。”菲利克斯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一会儿我喊停就停，明白了吗？”

“停下来？你疯了吗？”

“相信我，就现在！停住！”菲利克斯猛拉我一把，但是我还是因为惯性往前跑了几步。

包围圈渐渐缩小，嗝瑞德站出来，嘀咕道：”嘶……罪加一等！竟然敢逃跑！”

菲利克斯环顾一周，他握住我的手，低声对我说：“看我们头上。”

我疑惑地向上看去，头顶有两束刺眼的光从小孔中射出，果不其然，我们正站在一个下井盖下面！

“你召唤一个藤蔓，把井盖拉开！”

我的嗓子一阵生疼，“我刚才已经消耗了不少力量，现在藤蔓生长速度会变慢！”

他那绿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闪耀着，仿佛他也是一只穴居人

“需要多久。”

“呃，这里离地面有点远，可能要一分钟吧！”

菲利克斯点点头，他抛出挂在脖子上的金钥匙，一整寒光闪过，他稳稳抓住仙铜剑的剑柄，然后一挥剑。

几只跑在前面的的穴居人吓得一个踉跄，往后退去，在穴居人群众造成了一点混乱，但是更多的穴居人迅速回过神，纷纷扑向菲利克斯。我来不及管他们，只能把意念集中在了头顶。

菲利克斯灵巧地躲过了第一只穴居人，然后右手一甩，另一只穴居人被他的手肘打飞，第三只，第四只又扑了上去，他一个转身，穴居人差一点被他的的剑削掉脑袋。我这才意识到，他平时训练时给我表演的剑术是多么微不足道，因为我从未看过他战斗。他在半神中算是矮小而年幼的，但是这让他的速度出奇地快，而且惯性越小，灵活性越大。穴居人跑步无人能及，但是他们肥硕的屁股就像笨重的底盘，阻止着他们转向。

余光里，剑在空中的残影如同一根根晶莹的丝带，在黑暗中划过一道道优雅的弧线。仙铜剑在他手中就像指挥家的指挥棒，成为了掌握一切的权杖。我得以专心召唤藤蔓，终于，头顶转来”簌簌”的声音。

叽闪闪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惊慌失措的他大声呼唤他的族人：“快闭上眼睛！”

可是已经晚了，”咣当”一声，井盖被掀开，一阵刺眼的强光直射入下水道里面，穴居人痛苦地捂住他们的眼睛。

我的藤蔓从天而降。我和菲利克斯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藤蔓一瞬间缠上我的腰，然后就如同在坐一个超级颠簸的升降梯，我们冲出下水道，回到地面上，只留下穴居人和他们惨叫的CEO叽闪闪。

菲利克斯盖上井盖，然后从口袋里面掏出了神食递给我。我还在拼命揉着眼睛，突然来到如此明亮的地方，让我一下无法适应。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垃圾桶旁边。周围的景色十分荒凉，像是个衰败城市的穷人区。植被也稀少而干枯，我们应该是到了沙漠地带。或许这是好消息，因为离中西部的堪萨斯更近了。

显然不能再回到迷宫。我们步行向前，**辣的阳光照在瓦砾上，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空气都被热浪扭曲了，远处废弃的房屋上都能看见波纹。走出许久，我们才看见一个加油站还开着，终于知道了这里是亚利桑那。

“你们两个小孩就在这样的天气下步行？”工作人员显然不吃“出来玩不小心迷路了”这一套，出现在这种鸟不拉屎之地，要是我们是凡人，很有可能是离家出走的坏孩子，甚至是毒品走私犯。他直接推开我，看向菲利克斯，“喂，你是谁？”

菲利克斯把我推到工作人员面前，“我是他的保姆。”他眨了眨眼睛，看上去纯洁极了。我知道他这么说是因为我们确实长得不像兄弟，神没有DNA，我们都更像各自的生父。

“我的父母都是遵纪守法的美国公民，我也是在这里的出生的。”他强调道，表情诚恳得甚至有点刺眼。

我赶紧接话，“是的，我爸爸妈妈托他照顾我，但是我在家坐不住，就说要到这一块来探险玩。”我双手合十，学着菲利克斯的样子假装无辜。

或许是我亚裔的脸起了效果，工作人员似乎相信了一点，在听说我们愿意让警察带我们进城后，他更是放宽了心，从边境政策谈到了婚姻法修改，菲利克斯捣头如蒜，甚至引用了几句圣经，乐得那中年男人喜笑颜开，直言菲利克斯和他的同事不一样，是“好的移民”。

趁男人上厕所的空档，我拉住菲利克斯小声问：“嘿，我还不知道你读过圣经。”

他翻了个白眼，“那几句话是我编的。”

“啊？”

“圣经那么长，总有差不多意思的。”他喝完矿泉水瓶最后的水。

“咻——”门外一声发动机的嗡鸣，我们激动地凑过去。警车终于来了！

但当尘埃退去，车上的人取下头盔时，我呆住了。

克里斯·罗德里格斯面容呆滞地抱着前面一个肌肉发达、虎背熊腰的女孩，而她正死死地瞪着菲利克斯。

“克拉丽斯……”菲利克斯向后退了一步，“糟糕了。”

菲利克斯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非常了解用不同人群的刻板印象来达到目的了。不仅刻板印象自己，还刻板印象别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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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XII：人类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