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J】Cindy的暑假 第25章 23Make Helios Great Again

我没找到Polaris，只在吧台上看见了她的火箭炮。

我问正在调酒的半羊人：“你有没有见到一个戴草编遮阳帽的小女孩？她有黑头发和湖蓝色的眼睛。”

“她去找DJ了。”

“DJ？”

我话音未落，便从音响中听到一段区别于摇滚乐的前奏，听起来挺熟的，像是流行乐……

“现在，有请十二泰坦之一、掌管自然法则于公正的忒弥斯之女Polaris Little登台表演！”Polaris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她在自然精灵中开了一条通道，大踏步走到舞台中央，向神祇深鞠一躬，露出谦逊得体的微笑，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对神祇的“崇拜”。然后她举着话筒，随音乐一边唱歌一边跳太空步。

原来这歌儿是迈克尔·杰克逊的！

我暗中把购买迈克尔·杰克逊全套专辑和周边放到了待办事项清单上。

“要不要尝试一下火焰鸡尾酒？”酒保问我。

“要。”

半羊人的调酒能力有些一言难尽，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品酒大师，也就喝个辛辣的口感。

“你到合法饮酒年龄了吗？”Hyde带Jason坐了过来。“Sebastian！你居然在这里！”他对酒保说，“你怎么这么久不联系我们？Sherry已经拜托她所有的朋友一人给你一脚了，你要是再不回混血营看看她的话她会把你甩了的！可别忘了你追她追了五年呢！恋情来之不易啊！”

半羊人酒保叹了口气：“我也想和你们呆在混血营天天跳踢踏舞吹芦笛啊，但是我也有我的责任，Sherry知道了也会理解并支持我的。”

“她会支持你当酒保？会支持你穿这么蠢的T恤，上面还写着……‘Make Helios Great Again’？而且你们半羊人的责任不是听从荒野之王Grover的指挥保护绿地吗？”

“让赫利俄斯再次伟大？”我把脸贴到Sebastian的T恤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读，上面写的还真是这个。“你们认真的吗？这算不算侵权啊？MAGA会起诉你们的啊！……等等，所以坐在半羊人躺椅上的那家伙就是赫利俄斯？”

“是的。”

“他不是已经消失了吗？”Jason说。

“是曾经消失了。”Sebastian表情严肃。

“你想要了解赫利俄斯复苏的原因，然后让潘神回来？”

“Hyde，一年不见，你变得更聪明了。”Sebastian和Hyde隔着吧台来了个久违的拥抱。

Polaris跳完舞、唱完歌，向观众鞠躬谢幕。

“你知道我是谁吗，小表妹？”

“不知道，但你看着很眼熟。”

“那是因为我能驾驭太阳，你每天都看着我呐！”

我被火焰鸡尾酒呛到了，我上次听到这种话还是看音乐剧《1789：巴士底狱的恋人》，演员Yamin倾情献唱“Je suis un dieu . Un apollo parmi les hommes . Loué sois-je（我就是神，男人中的阿波罗，盛名难却）”的时候。好油腻，再清爽的脸也洗不净他的油腔滑调。

“所以，你是赫利俄斯？”

“你真聪慧，不像现在的大部分半神，糊涂得连太阳也不认识了。”

一个老宁芙在旁边感叹：“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么英俊又温暖。”她倚着吧台，面颊浮着一层红晕，一呼一吸都在向外喷射酒气。酒精把她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

Polaris恭维了几句，哄得他心花怒放。赫利俄斯说：“表妹，你这么美丽又体贴，我真不忍心你受苦。你被命运诅咒了，一生注定悲惨而坎坷。”

Hyde从我手里抽走了火箭炮。

Polaris显然没信，但是她却表情惊恐地说：“光芒万丈的赫利俄斯，你可以救救我吗？”

“这好办，你当我的祭司，或者我们——”

一个玻璃杯砸到他头上，里面的火焰鸡尾酒泼到了他的紫色长袍上，把他点着了。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

我站在吧台上，右手维持着投掷的动作：“滚远点！”

我跳下吧台，人群像避瘟神一样给我空出一条路，我畅通无阻地走到赫利俄斯面前，把Polaris挡在后面。Jason和Hyde也小跑着跟了上来。

“我就快要套他的话了！”Polaris小声埋怨我道。

赫利俄斯释放出一种非常可怕的气息，和《奥本海默》中原子弹爆炸的镜头给人的感觉差不多。他开始发光。

我感觉有人在扯我的裤腿，回头之后发现所有人都单膝跪下了。自然精灵们抖如筛糠，他们三个则担忧地看着我，共同往我肩上施力，于是我咬牙切齿地也跪下了。

“赫利俄斯大人，请原谅她的失礼。”Jason说。

“没错，”我不情愿地撒谎道，“我只是想吸引你的注意。”

骇人的气势逐渐消退了，赫利俄斯说：“很好，要对神保持应有的尊敬。表妹，你来说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来找太阳车。”

“你们向太阳神索要他的太阳车？我几千年都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

“可是现在的太阳神是阿波罗呀，”Hyde说，“你不是因为法厄同被宙斯劈死而拒绝再担任太阳神吗？”他吞咽了一下，我猜他后面想说的话是：“而且你不是早都消失了吗？”

赫利俄斯微微发怔，然后道：“啊，是的，正如故事所说的，我当时太孩子气了，现在我决定重新回到奥林匹斯山。你们怎么还跪着？都起来吧。”

“既然你早已得到了太阳车，为什么不直接回奥林匹斯山呢？”Polaris问。

“现在的太阳车过于花里胡哨，一会儿变成玛拉沙蒂，一会儿变成兰博基尼。我讨厌这样，我是个原教旨主义者，它被我送去重组了。真不敢相信阿波罗居然拆了我的超高温□□！”

“为什么要加超高温□□呢？加了它，太阳车在地上降落的时候不就引起火灾了吗？”Hyde问。

“当然是因为我要把大地烤成焦炭呀！这些天我连一座神庙都没见到，一点儿供奉都没收到，简直太不像话了。我必须得毁灭什么，向凡人倾泻我的怒火，这才配得上我的身份！”

一切都明晰了，未来是他在混血营放的火，新出现的小屋是他的。他通过烤焦大地宣告诸神的存在，说不定还释放了什么精神污染，使整个美国的信仰状态重回古希腊时代。于是阿波罗也回到了最初古希腊时代的性格，Rachel变成预言发布机，普通人也开始求神谕。

如果赫利俄斯把大地烤焦真能让美国的信仰状态回到古希腊时代的话，只要他成功复位，除了阿波罗职能被削之外，所有神都得了巨大的好处——他们再次出现在明面上，再一次达到鼎盛。

真是一出Make Gods Great Again的好戏！

“你不能这么做！”Jason脱口而出。

“我为什么不能呢？”赫利俄斯又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呃，你看，”Jason有些紧张，“奥林匹斯神们可能不会高兴你把大地烤焦。你这样会毁灭人类，朱庇特将认为你挑战了他的权威，而你在烤焦大地的时候也会毁坏刻瑞斯的农田，说不定还会烧热冥界。于是，再加上阿波罗，你至少会和四位神祇起冲突。我们为何不找一种温和的办法重回奥林匹斯山呢？我们可以先通报给诸神委员会，朱庇特营有一个万神殿项目，每一位神祇都会被供奉在万神殿里，你会有自己的圣地和自己的小屋……”他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如果他凭这段讲话去应聘销售，一定会被当场录用。

不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感觉到赫利俄斯身上有一种极端情绪。我悄悄直视他的眼睛，在烈焰之下不仅有冷酷，还有不甘、怨恨、和……苍老？

虽说故事里赫利俄斯因为法厄同不再当太阳神，但现实中哪有神会放弃自己的权利和地位，只为一个死了的半神？更常见的举措是进一步向宙斯索要赔偿，而不是像自残一样表示抗议。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即使我是半神，并且亲眼见着不少魔法，还杀了许多魔兽。如果我是对的，那么赫利俄斯不再是太阳神的原因完全不是故事里的那样。他消失了，十几个世纪都没有他的音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是太阳神的来着？

Jason诱人又动人的劝说只换得赫利俄斯一句话：“你是罗马人？”

“是的，朱庇特之子。”

“很好，朱庇特之子，我记得你们的营地在旧金山，对吧？”

“位于伯克利以南的奥克兰山，入口是凯迪克维护服务隧道。”

“我会第一个烧掉你们的营地，不留下任何一个罗马人。”他打了个响指。

Jason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股火焰就从他身上烧了起来。

Polaris惊叫着相后跳开。Hyde怒视着赫利俄斯，喊：“快熄灭你的火焰！他从来没有冒犯你！”

Jason身上被烫出好多个水疱，但他没有被烧焦，幸好我们进入夜总会之前涂了魔法乳液！

我把飞刀举在身前，冲向吧台，途中的自然精灵们纷纷尖叫着躲避。我翻出各种非酒精饮料，可就是找不到水！

该死，橙汁和牛奶应该也能灭火……吧？

我管不得那么多了，烫伤可不是说着玩的！初中化学有教过，灭火只需要降温或隔绝空气或移除可燃物，牛奶不可燃，能用！

我将一桶橙汁、牛奶和冰球混合物浇在Jason身上，火灭了。

“谢谢你，Cindy，”他嘟囔着，“让我免费洗了个牛奶澡。”

“王子殿下当然得用牛奶洗澡，”我夸张地鞠了一躬，今天下午Hyde还拿Jason在朱庇特营的王子待遇开玩笑呢！

我忍不住再补了一句：“他们不值得，他们什么都不配。”

我转身挡在Hyde和赫利俄斯之间，说：“请你原谅，我们火焰鸡尾酒喝多了，多有不敬之处。我感受到了你对罗马人深深的痛恨与毁灭他们的决心。事实上——”我把手背在身后，打了个手势，“我非常支持一位神祇重新获得他应有的地位。用毁灭罗马人作为回归彩头，实在是太有品味了！”

“没错没错，”Polaris配合我走到赫利俄斯面前，“把罗马人全毁灭什么的简直太帅了！”

“哈哈，就是这样，我要罗马人死！”赫利俄斯的脸色缓和了点。

“……表哥，你不想一不小心在毁灭罗马人的同时误伤了我，对吧？我既想欣赏你毁灭罗马人的风姿，又不想被卷入其中烧成焦炭，我该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你，你再用望远镜旁观就行了：三天后的清晨，我将从亚利桑那州出发，先烤熟罗马人，再绕美国低空巡回一圈，在地上烧出一个巨大的圆。然后把没有我小屋的混血营也烧毁，接下来去希腊故地重游一番，最后登上奥林匹斯山！”他眼中闪烁着疯狂。

“为什么是亚利桑那州？”Hyde急不可耐地问，我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他问得有点明显，“呃，我的意思是亚利桑那州有什么好？你为什么不选一个更大气、更上档次、更有文化意义的地方开始毁灭呢？例如纽约或者华盛顿！”

“因为我的超高温□□被阿波罗扔在那里了，太阳车就在那里重组。”

“具体在什么地方呢？我想你在起飞的那天去观礼。我会献上最丰厚的祭品，为你拍一张历史性的照片！”Hyde挤出一个充满崇敬与向往的表情。

“亚利桑那州毒蜥爪镇，诸神垃圾场，记得把我拍得帅一些！”

“垃圾场？”我掩住嘴，假装大吃一惊又难以忍受，“大人，垃圾场对你这样伟大的太阳神来说实在是太掉价了！他们听到了肯定会在背后诽谤，说你……”我故作忸怩。

“说我什么？”室内温度上升了一点。

“说你……是个从垃圾场里爬出来的脏神，是早就退位但抱着太阳车死乞白赖不撒手的废物，是凭借偷盗再次崛起的卑鄙之神！”我总算说了句真话，出了口恶气。

“他们敢！”自然精灵们瑟瑟发抖，夜总会内部又猛增了10度。

“他们都是只会在背后诽谤的下作之神，有什么不敢？”我假装愤愤不平，“让我们来为你排忧解难，怎么样？你把我们四个送去诸神垃圾场，我们等太阳车重组完毕，就把它送到配得上你伟岸身姿与高贵身份的地方，例如奥林匹斯山下，让你的回归从一开始就万众瞩目，怎么样？”

“你们可真恭顺！”赫利俄斯刚抬起手，又突然顿住了。他的自得与适意变回了不甘与怨恨。

沉默片刻后，他说：“我差点被你骗了，阿波罗之女！你说你很高兴见到罗马人毁灭，但又和罗马人为伍！你是阿波罗之女，却欣然接受我夺走你父亲的主要权能。你，谎话连篇！”

他拍了三下手，夜总会的自然精灵们立即拿出各种各样的冷兵器把我们团团围住。

“罗马人，雅典娜之子，阿波罗之女，我怎么没早发现你们这个该诅咒的组合呢？今天你们全得死在这儿，还有蒙蔽我的忒弥斯之女！”

我们纷纷亮出武器，靠在一起。

“该死，他怎么突然开了窍？也没见有什么东西提醒他呀，他似乎已经准备传送我们了！”我抱怨道。

“还有好多疑点，”Hyde也说，“他居然没有直接杀我们，而是让半羊人和宁芙杀！”

“我要向他们开炮吗？”Polaris拿回了她的火箭炮。

Jason则大喊：“躲在一群懦弱的半羊人和宁芙身后，像什么太阳神！赫利俄斯，你可比你的继任者差多了！有本事和我单挑！我，朱庇特之子，Jason Grace，向你挑战！”

赫利俄斯只是轻轻挥挥手，说：“抓住他们！”

战斗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