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轮到北海龙女祸害天庭 第2章 亲吻

仙人功过，均由三官审理，天官大帝掌管天界律令，地官大帝掌管人间，此事涉及仙人结合，由两帝联袂审理。

西王母为女仙之首，也受邀前来。

三尊在上，敖颜跪在下，哪吒站在一边，双手抱臂。

北海龙王接到天庭召唤，立刻升天，一见到敖颜，老龙王就勃然大怒。

“你！你！你！你又闯出什么祸端，孽女！”

说着，他就要来揪敖颜耳朵。敖颜从地上窜了起来，左躲右闪，她躲到哪吒身后，北海龙王怒道：“让开！”

哪吒歪头，轻飘飘看了北海龙王一眼，老龙王顿觉后背一凉，气势陡然弱了下去。

“死孩子！”北海龙王骂道。

哪吒不动，父女二人围着哪吒，你追我躲。

“你你你你你。”老龙王累的气喘吁吁，敖颜躲在哪吒背后，探出颗头。

“爹，我这次估计真要死了，你老人家保重。”

老龙王眼前一黑，“你你你你你你！”

“除了你，你还会说点别的吗？”哪吒觉得好笑。

天官大帝清了清嗓子，“北海龙王，值日功曹报三官府，说你女儿敖颜私自下界，与凡人婚配。这是证据。”

说着，天官大帝一挥手，回溯镜中，闪过百年来敖颜与凡人成婚的往事。

敖颜眸光暗淡，双眼空洞的看着镜中幻影。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不是短短七百天，是实打实的人间七百年。

日升日落，七百年人间。喜怒哀乐，酸甜苦辣。

“敖颜。你可认罪？”天官大帝威严道。

敖颜低头，正欲上前认罪，却被一只手抓住。

哪吒后背伸出第三条胳膊，拉住了要去认罪的敖颜。

敖颜愣神，下一瞬，北海龙王的声音响彻大殿。

“冤枉！”

“实在是大大的冤枉！”

“功曹说我儿与凡人私自成婚，实在是无稽之谈，未拜天地，不曾合卺，算什么成婚？而且，我儿怎么是私自下凡，她分明在司命府报备，天官大可去问。”

神仙下凡，需经司命府，否则便是擅离职守，私自下凡。天官大帝本该当即命人去问，一切便水落石出。

然而司命那见钱眼开的死德行……

加之此事已去七百年，司命很有可能答个模棱两可的签子——

可能有这么件事。

将此事糊弄过去。

再问，那就是弼马温大闹天宫的时候，部分府籍被毁，他也不知道。

老龙王一口咬定，敖颜报备过。

即便仙人有别，不许成婚，这七百年，她没一次一次成功过，算什么违反天条！

顶多算未遂！

“我儿是为了报恩，理所应当。”

老龙王一句话，把敖颜身上仅剩的点罪责都摘干净。

“什么恩？”

敖颜也眨了眨眼睛，诧异看向自己老爹，是呀，什么恩？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是去报恩的？

老龙王对答如流，“救命之恩！千年前我儿被渔网缠住，是那孩子割断渔网，把她救了。救命之恩，怎能不报答？”

地官大帝于是去调那凡人的前世，确实有这么段，少年背对回溯镜，努力去够水中昏迷少女。

镜子里。

敖颜变回了半人半龙，左额的角，折断一枝，青的角，汩汩渗出血迹。龙身泡在水里，深青的鳞片被金网刮掉，露出斑驳的血肉。

她躺在起伏的波浪中，如一片无根的浮萍。

回溯镜中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救命之恩，的确有。

敖颜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回溯镜中的一切，不可能是假的。

这是哪一世的事情？她好像不太记得了。

既然敖颜不是私自下界，又和那凡人并未真正成婚……

那就不能治罪。

她就这么被无罪释放了。

走出三官府，老龙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声越过哪吒，一把揪住敖颜耳朵。

敖颜“啊”了声，“父王！”

“别叫我父王。”老龙王手上用力，“不好好守着你的莲花池跟莲藕，偷偷跑下凡，跟一个凡人纠缠不清？”

说完，老龙王余光看了一眼哪吒。

这个莲藕，一语双关。

当年封神过后，哪吒上天，敖颜也想跟着去做仙女，老龙王骂她，不识好歹，放着公主不做，去做仙女。

敖颜铁了心要上天。

北海龙王无奈，还是为她安排了这个职位，莲花池离南天门不远，哪吒时常过来泡澡。

哦，不，这原本是哪吒的泡澡池。

莲藕好水，天池水清，起初只有小小一潭，后来修成了莲花池，才有了莲花仙女——

敖颜。

四海有无数奇珍异宝，龙族掌管人间河流，天庭，乐得卖老龙王一个面子。

反正，莲花池也是龙王自己修的。

敖颜莲池仙女这个职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池子里几千莲花、乌龟、鲤鱼精灵都归她管。

她还可以常常见到哪吒。

上天之前，北海龙王叮嘱敖颜：“神仙的寿命很长，你就守着你的莲藕去吧，我就当当时孵你的时候，蛋不小心碎了，但儿啊，你可不能再往前了，否则就是剐龙台，千刀万剐，魂飞魄散。”

老龙王自认为了解敖颜，但没想到她会抛弃莲藕不要，去……和一个凡人……

“哎呀！父王！你别说了！”敖颜显然不想再提那凡人的事情。

老龙王松开手，想了想，“凡人，凡人也不是不行，凡人可以投胎成水族，然后修炼修炼……”

“父王！”敖颜气得跺脚。

“怎样？我都松口了你还要怎样？人反正不行！那可是剐龙台，你这小龙，真不知深浅！”

剐龙台。

自家父王已经说了无数遍。

敖颜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扭头就走，留下身后喋喋不休的老龙王。

“死孩子，你不跟我回去啊！你就犟吧！你是驴还是龙？”

敖颜捂着耳朵，走的很快，一时没看路，撞上道黑影，抬头往前看，却是哪吒。

他踩着风火轮，双手抱胸，挡在自己前路。

敖颜回头看了看，又望向哪吒，“那边才是南天门，你到这边来做什么？你挡我路做什么！”

“让开！”

龙公主，也是有点脾气的。

哪吒不让，敖颜生气了，一头扎进哪吒怀里，大哭起来，“你赔我姻缘。”

“我的姻缘.....呜呜呜呜”

哪吒按着敖颜的额头，将她推开，又拍了拍被她弄皱的衣襟，垂首，凝视敖颜的脸。

她哭得鼻子眼睛都红了，哪吒见她这幅样子，冷冷道：“笨蛋！”

“你骂谁笨蛋呢？”

“笨蛋，你被骗了都不知道。”哪吒收了风火轮，落在地面，“申公豹在骗你。”

敖颜不信，“他没有骗我。”

“他就是在骗你！”

“没有！”

两个人争执不下，敖颜一怒之下，口不择言，“你就是根藕，你懂什么？”

哪吒没有反驳，“我本来就只是根藕，没有感觉，断了不会疼，所以，我不会有感情，更不会喜欢谁。”

记忆里，敖颜总是不停的在叫他的名字，从一千年前自己上了天宫没多久开始，到她下凡之前。

小龙女上了天，蹦蹦跳跳哼起了歌，彼时哪吒正泡在水里，背靠汉白玉壁，“难听！”

实在是难听。

两片荷叶卷曲，塞住耳朵，又在听见那首童谣后，展开恢复原形。

他第一次正视那个新来的坚持龙女，龙女也正望着他，高兴朝他挥手，“哪吒！”

是陈塘关那条小龙，她也上天了。

龙女叽叽喳喳了几百年，忽然有一天，莲池变得安静，偌大的天庭，各司其职，无人注意一方莲花池，唯有哪吒知道，这里的龙女走了。

莲池龙女在一个夜晚离开了天庭，其中缘由……

那天晚上，敖颜亲了他。

她总偷看他洗澡，这不是什么秘密。

无数次，他正泡水打坐，一圈涟漪，悄无声息从莲花从中荡出。他站起来，从水中走出，离水一瞬，衣服自动长出。

他身后，莲花从中探出一颗长着青色龙角的脑袋。

龙女偷看他洗澡，双颊发烫。

他要是不走，龙女就会因为找鱼，在他面前游来游去，千条锦鲤，每天都有些调皮的鱼不肯回家。

龙女在他面前，荡来荡去，如此第四十八个来回时，才故作惊讶的发现他身后那条小鱼。

她尾巴一卷，将小鱼勾走。

日复一日，再复一日，百年往复。

那天，鱼又不见了。

“哪吒，鱼又不见了。”

敖颜凑到哪吒面前，哪吒睁开眼睛，四目相对，敖颜脸红得厉害，心中羞涩，尾巴也不受控制起来，在水里乱摆。

哪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条小鱼从他背后游出。

敖颜化成原形，盘在哪吒手臂，龙头亲昵搁在他肩膀，像是从前在陈塘关一样。

但哪吒明显感觉到，今天的龙女和以往都不同。

果不其然，敖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哪吒脸上啄了一口，尾巴松开他手臂，潜入水底，良久，她怯生生从水底冒出一双眼睛，望着哪吒。

哪吒凝视水中敖颜，当着她的面，径直站了起来，敖颜猛的捂住脸。

但听哗哗水声，哪吒已经上了岸。

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进水中，是一颗头，哪吒的头，他掰下自己的头，丢入水中，脖颈上迅速长出一颗新头，“你喜欢的话，送给你。”

敖颜愣住了，“哪吒……”

少女美好的憧憬与幻想，在千百年时光中磨尽，莲藕化身，法相威严。

千百年相处，她终于明白哪吒只是根藕，没有温度，没有感觉。

没有感情。

他不是陈塘关那个哪吒。

敖颜泪眼汪汪，喜欢一个人，就希望对方也喜欢自己，希望落空，总让人感到难过。

她转身走了。

之后哪吒就再没见过她。

他以为她放弃了，毕竟一千年了，哪怕是岩浆，过了一千年，也会变成冰冷、坚硬的石头。

莲池龙女不在莲池，哪吒以为她回北海去了，做公主的，多少有点脾气。

但是哪吒想错了，很快，他就接到抓捕敖颜的法旨，龙女，跑到人间去了，还和一个凡人产生的交集。

她似乎还被镇压在北海之眼的申公豹蛊惑了。

“敖颜！”哪吒唤道，“你不要被申公豹的话骗了！”

敖颜气冲冲望着哪吒，良久，她捂住耳朵，朝莲池方向跑去，“我不听。”

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