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拂晓之星 第7章 生活比小说还不讲道理

7 生活比小说还不讲道理

从沃尔图里回来之后，佩拉虽然依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做，但每天捧着她的电子书——鲁迪有一次去看她在读的东西，发现是斯塔夫里阿诺斯版本的《全球通史》。

“你没看过这本书吗？”鲁迪有点意外，他对外甥女的刻板印象就是这孩子什么都会，学富五车，“这可是高中生看的书。”

“……”佩拉无言地看了他一眼，露出怨念的目光，就好像鲁迪说出的话伤害到了她的自尊心，“我只是好奇。”

“哦，我懂了。”鲁迪的脸上是理解的表情，他拍了拍佩拉的肩膀，鼓励道，“你很快就能学会的。”

佩拉哼了一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一关上门，她就听到外面舅舅放声大笑，佩拉把电子书扔到床上，气鼓鼓地坐在桌子旁边——讨厌的大人，搞得好像她很傻一样。她已经搞懂中世纪了，不仅如此，她还搞懂了史前文明，以及印度、中国、中亚、非洲的（大概的）历史，要她说清楚西方世界是如何从某人出生的古希腊时期发展到某人和天才人类佩拉交朋友的现代，她也能说明白。佩拉最喜欢的是启蒙运动，虽然启蒙运动的中心已经不像是文艺复兴一样在意大利，但其中的精神是佩拉偏爱的。下一次碰到阿罗，她就会跟他说说这一点。

佩拉把手伸进了抽屉里，掏出她的魔杖（是在环球影城买的老魔杖，她还有哈利的冬青木的，那个没有带来意大利），对着床上的电子书喊道：“kindle飞来！”

距离只有一米远，事实上，她站起来去拿才是更简单的方式。但电子书颤颤巍巍地飘了起来，佩拉聚精会神地盯着它，在它距离她大约四十厘米的时候，电子书终于掉了下去，被佩拉伸手接住。

这也是从阿夫顿那儿得到的灵感——谢谢阿夫顿。佩拉可以改变物体的结构，也就是说，她可以稍微让kindle的密度降低，甚至比空气还要轻（实在是太费力太麻烦了，佩拉做了这样一次就快要累死了），再让它像滑翔机那样向特定方向降落（佩拉已经出了一身汗），于是就是这样：佩拉成为了一个虚假的巫师——虽然蹩脚，但是她很满意。

这个电子书是佩拉的十四岁生日礼物，来自她妈妈。就在前几天，她刚刚过了生日——虽然只是和舅舅一起吃了蛋糕，又给隔壁雷恩一家分了，但佩拉还是很开心，毕竟，她十四岁了！十四岁的含义丰富：这意味着佩拉已经从女孩迈向女人，可以获得AM（低排量摩托车）级别驾驶证，而且她还有了性同意权。

听起来就很酷嘛！

——虽然佩拉对驾驶摩托车和性行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但毕竟长大了一岁，她也偶尔觉得自己像是个大人了。一般来说，大人最要紧的一点就是稳重：在遇到棘手的情况时不露出慌张，这就已经赢了一半了！

所以，当初中毕业考试结束之后，安东尼问她要不要一起探险时，佩拉虽然心里很害怕，但还是答应了。

“那就太好了！”安东尼很高兴地说，“我们需要一个军师，而你是一个天才，正好合适——要是有什么怪事，你肯定能用科学解释得清楚吧！”

同行的人除了安东尼和艾米丽，还有安东尼的两个同学，艾米丽最好的朋友西莫妮也在（佩拉讨厌西莫妮，因为一旦有她在，艾米丽就老把佩拉扔在一边）。佩拉是这些人里面最小的一个，事实上她不确定像艾米丽这样年纪的人为什么还热衷于探险：从经验上讲，人一到了她们那样的年龄，早就失去了趣味，不会有什么好奇心了。

——但不能有刻板印象，佩拉补充，有些大人热爱探险，譬如她父母：蜜月就是全世界破解超自然未解之谜，还在据说是连环杀人犯兼黑巫师生前居所的废弃庄园过夜（并创造了佩拉）。

“那是一座著名的鬼屋。”艾米丽这样说，“几年前就开始有传言闹鬼了，我那时也去过，什么都没有发现。可是最近又有了新的传说。”

“是什么？”佩拉问。

“据说有人死在那儿了。”西莫妮插话道，“是吧？警察还去了，把那儿围了好几天，上个月才撤掉警戒线。”

“之前的传言又是什么？”佩拉接着问。

“说那里闹鬼嘛。”安东尼说，“几年前那里还有人住，某一年万圣节，几个小孩去讨糖果，结果一开门看到了一个绿色的人——和僵尸差不多。那些小孩以为是节日的化妆，所以没有想太多，要到了糖果就走了。第二天警察去了，说屋主已经死了三四天了。”

“但那些孩子拿到了糖。是谁给他们的……呃，屋主吗？”佩拉的心里有点打鼓。

“按照他们的描述，那绿色的僵尸就是已经死去的屋主。”安东尼的一个朋友点头，他故意压低声音，搞得神神秘秘的，“警察找到了那些小孩，收走了糖，还让他们去看了心理医生。”

“这些是真的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闻——还是说，难道你们有人认识当事人吗？”

“我。”安东尼的另一个朋友说，“我打零工帮忙遛狗的那家人的孩子，他的朋友就是当事人之一，据说那是真的。”

佩拉动摇了——她真应该拒绝的。她相信科学，可是如今她都和吸血鬼交朋友了，这个世界上一定还存在着其他的超自然事物，有鬼魂僵尸什么的也说不定。尽管在她的认知里，最可怕的当属牙科医生——那刺耳的电钻声，呛人的消毒水味，牙科医生拔牙时从不心慈手软，如果牙根坚固，他们甚至会用锤子敲掉牙，用刀切开牙龈……佩拉相信，如果让牙科医生杀人，他们甚至不会害怕。

但是要是世界上有鬼魂和僵尸，佩拉宁愿把可怕的牙医的排名往下降降。

“真的没问题吗，佩拉？”艾米丽皱着眉，“一般游乐园的鬼屋都不让心脏病人进的，我想……”

佩拉感谢她的贴心，但西莫妮又插嘴了，“如果你怕了，还是留在家里吧。”她笑嘻嘻地说，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种挑衅。贱人，佩拉在心里骂道（她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脏话有点太过分了，西莫妮顶多是“混球”级别的），要是她不来这么一句，佩拉绝对可以顺着艾米丽的话不去鬼屋的。她确实很好奇啦，但是她也真的很怕被鬼魂附身或者被丧尸吃掉！

“我一点都不害怕。”佩拉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所有超自然事件都是能用科学解释的，有什么好怕？”

“对，佩拉说得没错！”安东尼道。

就这么决定了：他们这天傍晚骑自行车去鬼屋。佩拉不会骑自行车，于是被安排坐在艾米丽的后座上。佩拉很讨厌自行车、摩托车这一类的车辆，这些车往往不被交通法规束缚，老是窜来窜去，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紧紧搂着艾米丽，生怕被她一个加速摔下来，还要避免被西莫妮看到了嘲笑（她真的很讨厌，佩拉坐在艾米丽的后座上偷偷诅咒西莫妮摔倒）。

他们最终来到了那座所谓的鬼屋前：佩拉不认识这个街区，她产生了一种假设，如果这里的某个人要暗害她，绝对可以把她扔到这让她回不去。这里没有几户人家，房前是很大一片草坪，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洞洞的。

“别在这儿停车。”艾米丽说，“被巡逻的警察看到肯定要骂咱们的。”

“也是。”安东尼点点头，“把车停到车站旁边吧。”

在一条街之外停好了车，他们步行返回原处，男孩们先踏进了鬼屋的领地——愚蠢的勇气，佩拉在心里评价道。“这片草坪有被人踩过的迹象。”她走在最后面，打量着旁边的草地，“最近几天就有不少人来过呢，还开着车来的。”

“说不定也是和咱们一样探险的人。”一个男孩说，“而且是成年人，不怕查证件的。”

佩拉想要看看车辙印之间的距离，但她的同伴们陆陆续续了进了房子，她只好快步跟上去。屋子里黑极了——窗户全都被木板钉起来，只有木板之间的缝隙里露出些许光亮，也是被灰尘蒙得极暗淡。水电早就停了，佩拉悄悄地使用她的能力，确定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但这里处处透露着诡异：要是如同他们所说的，这里来过其他探险者，那么他们可真是没有保护现场的意思。这里的积灰很乱，肯定是一大堆人到处乱摸乱动，走来走去，以至于地上的灰已经分辨不出各种印记。

“手电筒打开。”安东尼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他的小手电，大家也都照做，于是光束将漆黑一片的屋里照亮。

佩拉用着她的能力，这里的柜子和小橱里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或者可以说是几乎什么都没有；这里之前应该是住着一家人，有因为还有小孩子用的东西堆在一个架子上，一大箱婴儿纸尿裤，一堆毛绒玩具，全都是积灰已久。

“你们说这里会有僵尸吗？”西莫妮到处打量着，“我们跟他说‘不给糖就捣蛋’，看看他会不会给咱们魔鬼的糖？”

“你少吓人了。”艾米丽用胳膊肘捅了捅她，“看，那还有个泰迪熊，是小孩的玩具吗？”

西莫妮从书柜上拿下了泰迪熊，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这就是个普通的泰迪熊嘛。”她有点嗤之以鼻，“适合小宝宝——拿着。”她把泰迪熊扔给了佩拉，佩拉下意识地接了过去，才意识到自己被西莫妮骂了。

“小宝宝？”佩拉也有点生气，“那你很成熟咯？在我看来你才是幼稚的那个。”

“别吵了，姑娘们。”一个男孩对他们说，“看我发现了什么！”

大家凑了过去，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铺着一层红色的地毯，最上面几阶台阶还有深褐色的污渍，有污渍的地方地毯的毛显得更加分散和坚硬。

“是血迹吗？”男孩问。

佩拉有一瞬间联想到了自己半个月前的经历：她和舅舅去楼下的小餐馆吃午餐，吃着吃着就发觉自己腿之间黏糊糊的，她站起身来想要去接饮料，注意到了椅子上多出来一块褐色的污渍，转头一看，裙子后面也有一块相同的污渍。佩拉只好把外套系在腰间回去，临走之前还用一根记号笔把椅子上的污渍涂掉了——但愿老板不会大发雷霆。

那次经历之后，佩拉知道自己“正在从女孩变成女人”这件事还有什么更多的意味：她的个子越来越高，胸前渐渐隆起（不得不穿内衣，真讨厌），她的卵巢和子宫也跟着成长——她开始来月经了，需要用卫生巾，也要在包里装上几片备用的卫生巾，因为随时有可能会有一个女孩陷入和她一样的尴尬处境中，这时候她就要变成超级英雄，递给那女孩一片卫生巾。

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接触血液最频繁、最长久的一群人：倘若黑暗世界的主人要把地球的权柄交给这星球最血腥的人，那么女人就会成为这里的老大（至于吸血鬼？他们不能算人啦）。

所以一句话就是：这里的女人知道，那块地毯上的就是货真价实的血迹。

“是的。”艾米丽点点头，“这是血。”

在几秒钟里，大家都没有做声，他们盯着地毯上的血迹，然后抬起头，看着彼此，交换着恐慌的目光。

“这里发生过命案嘛，我们都知道的。”安东尼强装着冷静说，但佩拉能察觉到他的音调比平时高了不少，“已经六点钟了，那个……加文，你家是不是要你按时回去吃饭？”

“啊，呃，是啊。”安东尼的朋友说道，“要不咱们回去？”

确实：天色已晚，虽然还没有彻底黑下来，但是门缝和窗户缝透过的光越来越暗淡，外面的天空已经变成了浅紫色，再过不一会儿肯定要彻底黑下来，这实在不是一个留在鬼屋探险的好时候。

大家都点了点头，要是之前他们还觉得这里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么现在他们可以确认，这肯定发生过什么了不得的事。他们没有再在二楼探险的想法了，佩拉这才注意到这楼梯的响声实在太大了，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噪音来，像是鬼魂的痛苦声音。那个叫加文的男孩，安东尼的朋友，他走在最前面，突然伸出手向后抓住了安东尼：

“嘘！”

“怎么了？”

每个人的心都在狂跳，佩拉几乎以为自己要晕过去了。

“你们听——”

他们都竖起耳朵：在被脚步压到痛呼的地板声之外，远处的一阵子汽车引擎的声音——不，那不是在远处，而是越来越近，在靠近这宅子时减速——它停在了院子里。

“天哪，安东尼！有人来了……是警察吗？”另一个男孩低声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我们需要先躲一下……如果他们不是警察而是坏人，我们可就完了！”

他们都向身后看去：现在站在楼梯上的，是艾米丽和西莫妮在最后。她们似乎正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办？”西莫妮看了看她的朋友。

艾米丽拉住她的手，“别害怕，我们……或许应该躲在二楼。”她说。

除此以外也的确别无他法：强撑着胆子，他们只好往二楼上去，“关掉手电，快——”佩拉提醒道，“他们要进来了……”

“哎哟，快点……”

“嘘！”

他们挤上了二楼，手电关掉后只剩下了一片漆黑，佩拉用了能力，她清楚他们正处在一个狭小的走廊上，隔着楼梯扶手的间隙，所能看到的楼下也变成了一片黑暗（好在他们探险时记得关门了），只有里面的一点光亮，那是从外面渗来的：汽车的灯光。

下一秒，大门被人推开了。门口的车灯让一楼变得明亮，就着这光，他们看清了进来的人：三个男人，看起来都十分精干。他们绝对不是警察，甚至或许是小混混……

“好了，这次不剩什么东西了，全搬走就得了。”为首的男人说。

“哈，看这箱纸尿裤……”

他们把架子上的东西都塞进那个纸尿裤箱子里，然后扛到了外面。佩拉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阵发冷，她害怕极了，好在安东尼就在她旁边，让她能够抓住他的胳膊。

“就这些？”

“是吧？听老头的意思是就剩下这一点了。”

“二楼呢？”

佩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跳出来了。一个男人走向楼梯，他踩上了一级台阶，又迈步——

“噢，老兄，你要是想去二楼，那我们俩可要先走了。”他的一个同伴说，“我还想赶上晚餐呢！”

那个上了台阶的男人朝二楼的黑暗扫了一眼，他终于还是转身走下了楼梯。

“好吧，既然你说已经都拿了。”他说，“走吧。”

他们出去了，关上了门……佩拉听到他们把箱子放在后备箱，关上了后备箱车门，三人又上了车……汽车引擎再一次响起，越来越远，在大道上驶向了远方，再也听不见了。

佩拉的手心已经湿透了。他们静静地在二楼待了一会儿，确定什么都没有再发生，才重新打开手电筒，往楼下走去。

“他们是谁？”

“不知道……这里的混混？”

“说不定呢，他们来这里搜刮出了命案的人家留下的物品……”

“反正肯定不是警察。”

“我们快点回去……”

他们走出了这间房子，确定大家都在，随后几乎是跑着回到了停车的地方，这才仿佛回到了人间。大家松了一口气，月亮和路灯都很明亮，艾米丽把车锁解开，要佩拉上车。

佩拉低着头——她这会儿才有心思去想那些“为什么”，为什么那三个人要带走那些纸尿裤和洋娃娃……她的手里还抓着西莫妮扔给她的泰迪熊，佩拉捏了捏泰迪熊的肚子，能力包裹住泰迪熊。

在那毛绒下面的棉花堆成的柔软肚子里，一个塑料的密封袋装着白色的粉末。

三次元太忙了，真的没时间更新……这一章写了几个月终于写完了……

佩拉14岁啦！

大家的评论我都看到了，真的好爱你们……乌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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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活比小说还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