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我为天灾 第7章 道场烟鬼

“你到时候再决定吧。等出去后我带着你在我们的领地里一转，你肯定会被迷得找不着北！”

张发财哥俩儿好地拦住陈言的肩膀，见此情景，陈言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学着以前的样子乖巧一笑。

张发财看着黑发青年的微笑，十分高挑的身高配上温润如玉的容貌，这乖巧的微笑一出，一时之间有些胃疼，这小子这样看上去无害极了。

虽然关于梦的天赋很少见，偶尔出现也是菜鸡天赋，不过谁能说鸡窝窝不能下出金蛋来呢？

而且这小子性格绝对和他看不透的天赋一个样子，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老阴比，他在心中暗暗发誓道。

索性这奇怪世道里面的奇葩很多，大家竟然也有些习惯了，只不过是这个奇葩过于奇葩了点罢了，很正常，都接受良好，顺便还能自我安慰。

“算了，你的天赋特殊我不多说什么，反正到时候头疼的不是我。”李习惜见此情景，直接摆手，开口道，说到一半的时候还有些幸灾乐祸，高兴完，她又继续说:“反正再差都是修士，这是跑不了的。”

“为什么这样说？”陈言对李习惜的话语感到诧异，他默默从张发财的胳膊里脱离出来，顿了顿，说到。

“可能因为你才从村子出来，什么都不清楚。等你到了南江城，多读几本书，结识一些修者，你就会知道修者的路已经断了。”

她说着，擦了擦匕首，把它归于刀鞘中，继续解释着，“这些年来，天赋分化，每个修士有自己不同的路，不过都需要自己去摸索罢了。到时候你可以去南江城的藏书阁多看看。”

“对了，你刚才说的血肉是什么东西？我们来的这一路上除了翼诡就没遇见什么特别强大的诡异了，其他诡异大多只是堪堪到了入门的开天级，才摸到开天的那道缝隙。”

段平安开口说着,声音暗哑低沉,陈言明明在他对面,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像是被薄雾罩着,只能记得那像星夜一般明亮的眼睛。

“血肉?那些血肉就出现在我过来的路上，占据了隧道的大半部分。像是由很多生物的肉块构成的一种诡异，不过它还会说人话。神神叨叨地念道着什么，也没注意到我。”

陈言回忆了一下说到，又有些懊恼，纠结说着"不过具体内容我听不清,只能听见几个字眼，“然后我就贴着土壁往这边过来了。”

"诡异这种东西不能细想，当你想得入了迷，就被它们被它摄住了心神，迟早会被它同化的。没听清可能也是一种好事，谁知道这是不是那诡异的一种攻击手段呢。”张发财拍了拍陈言的肩膀,唤回了了陈言的思绪。

“被诡异同化后就不好治了，这类邪修一般都会被执法者所猜杀的，绝不包庇。”李习惜也提点了下,"时常会有人犯了毛病，想通过观想诡异来获取力量，从而种下天命种子，不过事实上非常多的人在这一过程中会诡异化，我们也处理过不少这样的案子。”

“扭曲的土壤终充会诞生扭曲的种子。”陈言淡淡说到，也打消了周围有人想询问那血肉诡异说了什么的心思，毕竟人心复杂，帮他说话的也就张发财几人，而那诡异目前最高等级部分至少也是一只开天的眼睛。

陈言直觉这不简单，不过困意渐起，李习惜正好也分配了一下守夜次序。知道了他和张发财以及其他几个小队员守后半夜后，便回到自己烤火的位置眯着眼开始睡觉。

毕竟这个队伍配置拉满，没什么不长眼的诡异会撞上来，整个守夜的过程安稳无比。

到了时间，大家默契的收拾点东西准备继续赶路。其实洞穴里分不清黑夜白天，不过他们带有诡力制成的简易计时器，可以分出白天黑夜，同样也可以指明要走的道路方位，这个时候陈言跟着他们走就行了。

方位是对的，陈言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皮下的躁动。人一多，这漆黑的洞穴也就不显得那么吓人。同时，他也感受到前方出现了熟悉的神性。

有点像娘娘？

不，不全是娘娘。

没人说话，都停了下来。

众人都能听见前面繁杂的脚步声，但是这脚步声不显得凌乱，井然有序。东西摆放的声音，甚至还有星星点点的光芒透了过来。有了这点光芒，这个位置没了火把也能看得清部分东西了。不过如果可以，他们宁愿不要这点光明。

“不能回头。”李习惜淡淡到。

这个地方他们是非去不可了。

再往前走着，声音显得更加清晰。

没再走多久，豁然开朗，前方像是一片道场。

出现在地下的道场，道场中央立着一尊巨大的神像，看起来有几丈高，神像顶上应该是洞穴破开的窟窿，光芒就是从那里透出来的，而流动的风也是。

神像的脸不是脸，而是修筑了一层薄薄的面纱，只能看清祂那双悲悯的眼睛。

祂的躯干白净无垢，没有杂草能侵染，没有灰尘能栖息。

在祂的脚边，整齐摆放着瓜果供盘。

四周有些形似烟气的人影在忙忙碌碌，它们其中有的搬着被树枝紧紧捆绑的生灵诡异，像兔子像羊。

它们中还有一部分则是在神像前面的蒲团上虔诚祷告，更有一部分，则是像有意识的人一样，拿着不知从何处摸来的陈旧扫帚，在清扫道场上落入的灰烬以及鲜血。

看上去井井有条。

不过在陈言一行人来到这里时，它们蓦地都停下了手里的事物，仿若愣在了那里，然后惊慌之下化作烟气散了开来。

好歹这里的人都是见过场面的，虽然惊慌，但是还没吓傻，这里只是场景诡异一些，还没出现什么能真正威胁到他们的诡异。

“别轻举妄动，小心神像。”张发财招呼了一下手底下的人，神情凝重。

这么近了，虽然他们感受不出神像有什么东西，不过能被这样供奉着，肯定不简单。

而陈言和他们的感受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这神像，实实在在就是江神女娘娘的像，而那些化为烟气散开的人影，不就是以前在寺庙里日日相处的人吗？

只不过他们早死在了那条蛇诡的手下，或者就是因为办什么事死在了寺庙外面。

真的是娘娘的道场。

道场三千，这也只是其中小小一隅罢了。

“也许南江城那些人察觉到的就是这尊神像了。”

“如果要出去，那必是要从神像顶上过，这对哪一位神明不是一种冒犯。”李习惜叹气，要真是强行从神像顶上通过，只怕是凶多吉少。

这块土地明显比其他地方诡力更盛，就算这只是这一片的土地神，也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更何况，这神像和他们以前任务见过的土地神什么的完全不一样，根本不能一概而论。

“不可。”段平安静静凝视着神像，太高深玄奥了，连族中老祖都没人能给他这种感觉。

“那到底怎么办？我们总不可能在这里等死吧？”队伍里的一个人开口到，他是张发财他们之前花钱租来的护卫队里面的一员，看上去有点凶恶强壮。

不过话虽然是这样说，他也没有轻举妄动，能走到这的人，没一个是傻子。

“我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拿身上的钩锁从石壁边上勾过去，尽量不要触碰到神像，同时也不要碰到那些贡品，以及那些烟诡，然后我们顺着勾起的线爬出来。”

“老张，你说的方案不行，那些烟鬼已经发现我们聚过来了。”李习惜冷声到，周围那些之前散开的烟气又聚集起来形成人影，又再次散开，反反复复。而每一次聚合起来，它们就离陈言这边的方位更近一步。

“那就只能劈开这些烟鬼再钩锁了。”护卫队中有人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看样子随时准备动手。

其他人也没再出声，看样子是默许了这个做法。

“等等，别劈这些烟鬼，我有办法。”陈言抚了抚胸口发烫的惠枝，从包里掏出一套换洗的僧衣。

这是他从寺庙里带出来的衣服之一，而他包里也一共只有两件这种衣服。

“不是，你小子拿件衣服出来能有什么用？”护卫队里有人嗤笑到，“别往前走了，你这小弱身板，快退到我们身后来，等下被烟鬼的气息沾染上可不是好事。”

李习惜几人倒是不做声，他们也想看看陈言到底要做什么，他能跟到这里，身上自然是秘密不少，万一有什么能改变这个局面呢？

陈言没管那个人的说法，那人见其他人都不阻止，也就顿住不再动作。

陈言把那件衣物叠好成小块，再理整好自己身上的衣服。

在众人的目光中上前一步，先是抚着胸口的惠枝对着神女像深深一拜，然后再跨一步便是能顺利进入道场中，刚才他感受到的道场屏障像是消失不见了了一样。

“谢神女娘娘。”陈言将手中那块衣物放置在道场边缘，他周围的烟鬼也是一动不动地僵硬着看着陈言的动作，准确来说是看着陈言手中的衣物。

当陈言后跨一步退出道场时，众烟鬼的目光更是离不开那衣物，其中有烟鬼回头看了娘娘，再拜了拜后，像是得到了娘娘的默许，便是飞快的把那衣服套在身上。陈言仿佛看得到它们的微笑，虽然它们烟雾化的嘴角幅度僵硬。

然后烟鬼们烟消云散了，这次之后，它们就没有再聚合起来，连着那件衣服也一同消散了。

“心诚则灵。诸位若是想进道场的话，请像我一样参拜娘娘。”陈言回头看着惊讶的众人，施了下礼，神色淡淡，带着漠然，这个时候看上去更像是染上了一丝神性。